第24章 (3)
的模樣:“上次之後一直沒來看您,最近身體好嗎?”
鐘父略微滄桑的臉龐帶着澀然笑意,轉身往裏走,邊走邊道:“我這副老骨頭也就這樣了,再熬幾年就該進棺材了,禮清交給你,我放心。”
白忱在他身後沉默着,目光閃爍着複雜的情緒。鐘父将他迎進裏屋,窄小的客廳,坐了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就顯得格外擁擠。
鐘父倒是客氣,還給白忱斟茶,白忱目光靜靜凝視着周圍的擺設布局,直到鐘父在他面前坐定,這才慢慢回轉目光看向他。
鐘父喝了口茶,斟酌着低聲說:“這房子馬上就要拆了,水城也待了不少年,我想出去轉轉。”
他說着眸光暗轉,艱澀的咽了口口水,似乎說出的話花了極大力氣:“禮清我拗不過她,小白你幫我勸勸。還有孝勤,也請你多照顧一些。”
白忱安靜聽着,看鐘父臉上的落寞有幾分凄涼,語氣難得平靜緩和:“禮清心疼你,不會聽我的。”
鐘父有些焦急,聲音也陡然大了一些:“沒事,只要你幫我瞞着,她暫時不會知道。”
已經在女兒心中正直了這麽些年,難道臨老了,還要親手毀了她心中的慈父形象。鐘父想着,離開水城的念頭就越發強烈。
白忱靜默片刻,點頭應道:“我盡力。”
鐘父滿意的牽了牽唇角,兩人一時陷入沉默。
白忱不是話多的人,鐘父更是沉默不善言辭,喝着茶只剩細微的瓷器碰撞聲,良久,白忱才狀似無意道:“林勝東前兩天被捕了。”
原本正低頭喝茶的鐘父,手背微微一顫,手裏的茶杯“嘭”一聲落在腳下的地板上,褐色茶漬灑了一地,連腳踝上被濺了熱水也不自知。
他雙眼圓瞠,許久才問出聲:“你說勝東他——”
白忱意味深長的看着他,颔首承認:“已經三天了,林家在水城影響頗大,警方暫時壓制了消息。”
鐘父黯然垂眸,緘默不語,布滿褶皺的手背無措的來回摩挲着。
白忱又說:“本來想請家父幫忙,可惜父親愛莫能助,大概是警方證據确鑿,實在是回天無術了。”
鐘父又是一怔,手指慢慢蜷起緊握成拳,怔怔看着白忱:“你父親那麽有能力,怎麽會……”
他似是想到什麽,淺色瞳仁激烈緊縮着,片刻後微微阖住疲憊的雙眼,人性向來貪婪自利,他二十幾年前就見識過,如今還指望白友年會顧忌舊情,實在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忱無聲觀察着他的反應,将手邊的紙盒遞過去:“您和林勝東似乎關系匪淺,為什麽在水城這麽多年不聚聚?”
鐘父面色難堪的抽了紙巾擦拭手背,又慌張的将地上的茶杯撿了起來,收斂情緒讪笑道:“什麽關系匪淺,林家那樣的背景,我們只是認識罷了。”
白忱眯了眯眼角,好奇道:“您似乎和我父親也認識,婚後想替你們引薦,你一直拒絕?”
鐘父臉上的驚慌更加明顯,刻意轉身避開他審視的視線,将一地狼藉清理幹淨:“聽說過而已,新聞裏也見過幾次的。”
白忱不再說話,眸中暗流湧動。
又陪鐘父說了會話,但是鐘父明顯都心不在焉。白忱适時的起身告辭,臨走前又好似剛剛想起,轉身對鐘父說道:“禮清生日快到了,爸若是要走,也請等她過完26歲生日。旅游什麽時候都可以吧?”
鐘父面有難色,最後還是無奈妥協:“好。”
他目光蕭瑟的看向門外街景,沉沉嘆息:“都26了啊——”
回去的路上,姜成山一直偷偷從鏡中看他臉色,白忱閉着眼睛倚靠在後座裏,俊朗的五官帶了幾分疲色。
他忽然緩緩睜開眼,拿出手機撥號,電話通了之後臉上的倦意都瞬間消弭了,聲音也是難得一見的溫柔磁性:“沒課了,我來接你。”
鐘禮清剛收拾好包,疑惑的瞪大眼:“你怎麽知道我沒課了?”
白忱低低笑出聲:“你的課表,我背下了。”
鐘禮清咬了咬下唇,周圍的老師還在安靜備課,她拎起手包輕輕帶上辦公室門板,嘴角微微彎起:“學校門口見。”
姜成山看白忱眼角眉梢都是愉悅的神色,大着膽子問:“先生,我真搞不懂,有時候覺得你很愛太太,可是你還是利用——”
他話未說完,白忱陰郁的眼神已涼涼掃了過來,姜成山一哆嗦,急忙閉上嘴巴。
白忱摩挲着手裏的黑色機身,長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姜成山并未指望他回答自己,白忱不愛将自己的心事袒露在他人面前,更何況是感情。
孰料白忱忽然開口,而且說得直接:“這件事我計劃多年,不會為了誰改變。但是愛她的心,也不會變。”
姜成山皺了皺眉,對白忱有點同情又有點發憷,這男人真是既溫柔又殘忍,而這二者都在鐘禮清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
許是白忱露出的黯然模樣讓他驚訝,姜成山竟又大着膽子問:“您和鐘小姐完全就是兩種人,您又在國外呆了那麽多年,怎麽會認識她的?”
白忱似是想起了開心的往事,向來冷峻的顏色都慢慢柔軟起來:“很小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那時候她才這麽點大,傻乎乎的。”
白忱擡手比了比記憶裏小女孩的身高,腦子裏似乎又憶起了那時的場景,眼神柔的似一灣潺潺流動的溪水。
***
林良歡沒料到肖禾會突然回來,不過回來之前她一直是做好了正面攤牌的準備,不管她和肖禾現在變成了什麽樣,過去錯的,現在總要糾正過來。
肖禾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形幾乎擋住了大半光亮,向來意氣風發的人此刻卻好像疲憊不堪。
林良歡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他的傷神和自己有關,緊握着拳,臉上作出平靜淡然的模樣:“你回來了?”
肖禾大概是沒料到她還會主動和自己說話,緊繃僵硬的神色這才慢慢松懈下來,聲線低沉黯啞:“嗯,到J縣出差了。”
他說完忽然又加了句:“這三天都在J縣。”
林良歡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出差三天,警察的作息向來紊亂緊湊,怪不得他會滿眼倦意。
肖禾緊張的看着她,黑色外套搭在手臂上,身上只穿着淺灰色的斜紋襯衫,喉結微微顫動着:“你,要出去?”
林良歡擡眼靜靜看着他,指尖扣得掌心陣陣發痛,只有麻痹的痛意才能讓她不斷保持清醒。
“這個,你看了沒問題就簽了吧。”
林良歡将已經簽了名字的離婚協議遞到肖禾面前,努力鎮定着,生怕手指顫動一下洩露了最卑微的情緒。
肖禾皺着眉頭,伸手把文件接過來,看清楚上面的內容時驀然瞪大眼。
林良歡看他一直沉默,實在有些呆不下去,這麽安靜的屋子讓她覺得窒息難受。現在面對着他,全身都痛得厲害。
她主動解釋道:“房子車子全是你買的,我也不需要。存款一直是你自己的,結婚後我就沒再上班,所以沒什麽收入。我把卡都放在床頭櫃子了,密碼是你的生日,我一分錢也不要了。孩子……咱們沒有孩子,所以也不涉及撫養權。”
她低聲說着,恨不能肖禾馬上簽了字,就可以逃開這磨人的煎熬。
肖禾卻倏地擡起頭,清俊的臉上帶了幾分戾氣,純黑深沉的眸子緊緊盯着她。
林良歡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此刻的怒氣從何而來,緊了緊手指又說:“對不起,現在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我們……真的不合适,強求來的,終究不會變成自己的。”
她腦袋漸漸垂下,感受着他迫人的視線和威壓,帶了幾分顫音:“現在回到正軌還不晚。”
肖禾白淨的手背因為用力到骨節泛白,額頭的青筋根根分明的猙獰繃現。手裏的離婚協議被他攥得皺成一團,耳邊嗡嗡響着她平靜低緩的聲音。
離婚、錯誤、糾正。
為什麽每個字他都覺得刺耳?
他覺得憤怒,明明是她林良歡設計他的,她有錯在先。可是現在為什麽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而且,誰準她說離婚的?
就算要離,不是該由他提出嗎?
而且林勝東入獄,到底他錯在哪裏?比起小牧的慘死,他的結局已經好了太多。
肖禾感覺到體-內充斥着莫名的情愫,除了憤慨和怒火,似乎還有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着他的心髒。
喘不過氣,而且有點疼,細細密密的拉扯着他全身的神經末梢。
他睜着泛紅的雙眼,死死觑着她,說出的話卻充滿了狠意,臉上也挂着怒極反笑的冷冷情緒:“林良歡,你還是那麽自我,想嫁給我的時候就算計我。現在發現沒法讓我愛上你,就想離婚了?你把我當什麽?”
林良歡知道肖禾有很強的大男子主義,她也清楚自己做的事的确觸及了他的底線。這時候未經他同意主動提出離婚也是想把所有錯誤都及時更正,難道她又錯了嗎?
林良歡低聲說道:“那你想怎麽樣?”
肖禾死死看着她,記憶裏黑白分明的大眼,卻再也不向以前那般認真含情的注視着自己。無時無刻都在逃避着,說話的語氣也是刻意疏離的。
他擡腳一步步往前走,把手裏的外套放在沙發上,慢慢解着襯衫扣子:“我說過,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林良歡愕然的瞪大眼,心裏疼得更加厲害。她以為他只是不愛她,沒想到竟然已經這麽讨厭、這麽恨她了。
林良歡強忍心底的酸澀,忍耐着問:“你已經替肖牧報仇了。”
肖禾慢慢轉過身,眼神清明的注視着她,向來冷清肅穆的五官依舊不帶過多的情感,語氣薄涼徹骨:“是,可是你和我現在才剛剛開始。林良歡,招惹了我就別想半途而廢,離婚,你想也別想。”
林良歡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張她迷戀過許多年的臉變得越來越恍惚陌生。而且她曾經從未想過的離婚,現在卻成了最奢侈的解脫。
他真的是恨吧,不然怎麽會連這麽讨厭的婚姻都要用來綁縛住她?她真的錯得離譜,不僅把那些美好的記憶都磨光了,還成功的把自己……變成了他最恨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再寫點,驀然發現已經十點多了!
小白那對不會大虐,保證!看到有親說不喜歡虐文,我不會一直虐,但是溫馨寵溺的甜文我真的寫不來,很抱歉 T T 虐文也未必從頭虐到尾的,大家放心吧
ps:謝謝默默、蘇葉、桃喜的地雷O(n_n)O~
☆、28醜聞
林良歡眼眶發熱,紅着眼看面前的男人:“你就這麽恨我嗎?”
她以為他恨不得立馬扯清關系不再和她有半分牽扯,卻沒料到他會選擇不離婚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懲罰她。
到底是有多深的恨,才會做出這種選擇?
心髒一陣陣發緊,她撐着沙發扶手才堪堪穩住微微顫栗的身體。
肖禾薄唇抿成薄涼的弧度,眼底隐隐帶着猩紅的血絲,他雙手插兜靜靜回視着她,卻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林勝東的事,我沒錯。”
林良歡有些愕然,但心底也只是無奈自嘲而已。
父親的事只是個導火索,她知道他是警察必須伸張正義。可是從威達産業開始,他就明顯有些逾越了,說是沒半點私心實在不足以讓人信服。
她扯起唇角艱澀的笑,臉上卻全是悲傷的顏色:“以前說過,我的底線就是我爸。你為肖牧報仇沒有錯,所以我沒權利指責你。可是,我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了,肖禾,到此為止吧。看在我……愛了你兩年的份上。”
“以後我不會再在你面前出現,也不會再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我們各自重新生活。”
肖禾聽着她的話,每一句都讓他渾身不舒服,克制着心底的異樣,嘲弄道:“重新生活?這才是重點。”
離了婚就可以馬上開始新的生活?她林良歡沒心沒肺可以輕易做到,可是他……肖禾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震驚極了,又隐約有些羞恥難堪。
林良歡不知道肖禾為什麽總是說不通,但是換了任何男人被這麽算計想必都是惱羞成怒心生怨恨的,所以她不斷試圖解釋抱歉,兩人的話題卻都陷入無望的死循環中。
她想或許這時候不是最好的攤牌機會,肖禾正在氣頭上,說什麽都是無濟于事的。
林良歡疲憊的撚了撚眉心,往前邁開一步:“你考慮一下,我先走了。”
肖禾站在幾步之外,拳頭攥得死緊,眼睜睜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慢慢往門口走去。他幾乎沒有細想,大步就迎了上去。
手指用力鉗住她纖細白淨的手腕,細細一圈,好像捏到了她脆弱的骨節,他心口一陣窒悶,忽然有點難過。
林良歡驚愕的回過頭,肖禾面色陰沉的看着她:“呆在這。”
林良歡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怒火,這樣的肖禾總是讓她陌生又有些害怕,但是實在不想再争執下去了,再多面對他一秒她心髒都快承受不住。
“放手。”她也微沉了顏色,語氣不耐地開始掙紮,“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多糾纏。”
肖禾指間的力道卻越來越大,沒有一丁點松懈的餘地,面上的陰鸷神色也漸漸覆滿了霧霾,咬牙瞪着她不耐的表情:“沒心情?”
林良歡被他眼底的狠色震到,隐約覺得危險,掙紮着想逃脫他的鉗制,偏偏力道和他相距甚遠。
***
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兩人争執的局勢稍稍得到緩解。
林良歡瞪着他沉聲警告道:“讓我走!肖禾,現在不是你想怎麽樣還能怎麽樣了。”
肖禾沒有半點松動,目光卻一點點落在她手包上:“接電話。”
林良歡恍惚間能猜到電話是誰打的,她真的不想再和肖禾互相刺傷下去,兩人這麽僵持得不到任何結果,只會把自己戳的血肉模糊罷了。
她拿出手機準備接通,肖禾卻劈手奪了過去。
林良歡驚訝極了,肖禾從來沒這麽有失風度過。
肖禾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果然是楊峥,攥着機身的手都不住發着抖,他目光陰寒的看了眼林良歡,諷刺道:“這就是你的新生活?”
林良歡無言以對,她和楊峥的關系已經不想再向肖禾解釋了。
肖禾拇指微微一動,按了接通鍵,還開了免提聽筒,楊峥低沉卻不失柔和的男聲在逼仄的屋子裏清晰響起:“路三說你回去了,想清楚離婚了?用不用去接你慶祝下?”
楊峥的嗓音帶着愉悅的笑意,林良歡知道這是他故意開玩笑,怕她現在心情低落才這麽說的。但是聽在肖禾耳裏,卻是另一番滋味。
肖禾臉色鐵青的幾乎将手機捏碎,陰沉沉的眉眼微微擡起,黝黑的眸子滿是赤紅的怒氣。
林良歡急忙打斷楊峥:“楊——”
“抱歉,那份離婚協議我一輩子也不打算簽,楊先生你要失望了。”
肖禾的聲音幾乎和她同時響起,平靜低緩,冷肅鎮定,但是話音下的暗流湧動卻聽得林良歡心口一顫。
肖禾沒給楊峥回答的機會,直接将手機關機,白色的觸屏手機被他“嘭”一聲扔到茶幾上,寂靜焦灼的氣氛被打破,兩人間的對峙更加局促起來。
***
林良歡擰眉看着他,耐心幾乎用盡:“即使你不簽字也沒關系,分居兩年後法院自然會給出判決。”
她再次想走,肖禾卻伸手箍住了她的肩膀,稍稍用力就把她摔在了沙發上。
雖然有厚重的棉墊,可是被突兀的摔在上面還是有細微的麻痹感,林良歡就着側卧的姿勢被他扔在沙發裏,耳朵正好砸在了上面的電視機遙控器上。
又是一陣鑽心的疼,嗡嗡的電波流動聲在耳朵裏攢動。
林良歡忍過那陣天旋地轉,不可思議的擡起頭,肖禾挺拔的身形就立在她面前,因為背光的姿态看不清楚他此刻眼底的真實情緒,但是渾身散發的駭人戾氣卻讓林良歡不自覺用力掐進身後的靠墊。
今晚的肖禾,實在太不尋常。
他英氣的眉眼間有隐忍的恨意,一字字真是從齒縫間蹦出來的:“和我離婚,這麽開心?”
林良歡的心沉得更深,好像瞬間落進了冰窟,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和羞恥了。她倔強的擡着頭,嘴角有微微嘲弄的笑意:“難道你不高興,肖禾,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肖禾的拳頭捏的更緊,手背上的經脈猙獰畢現,他眉間的褶皺越來越深,好像有無窮的戾氣頃刻間即将爆炸。
他扯了扯唇角,慢慢俯身靠近她,高挺的鼻梁帶着寒冰的溫度抵住她的,語氣也冷得瘆人:“你覺得呢?我瘋了不成?”
林良歡将唇瓣咬得幾乎滲出血,鼻端都是他熟悉又清爽的好聞氣味,可是他吐露出的每個字都讓她羞恥到無地自容。
他就是想要這麽羞辱她麽?
林良歡驀地擡手揮開他,終于帶了怒氣:“那你還猶豫什麽,簽字啊!”
肖禾抿唇不語,英俊的五官帶着森森寒意,忽然俯身而上将她壓在了窄小的三人沙發裏。
***
沉重的身-軀,*的塊狀肌肉,修長的雙腿有力的壓制着她奮力曲起的膝蓋,她喘不過氣,強烈的無望感鋪天蓋地襲來。
肖禾低頭看着身-下的女人,原本乖順妩-媚的模樣不複存在,白淨的小臉上,卻滿是厭倦和抗拒。
他扣住她的下颚,她繼續掙紮,索性用了極大力氣讓她逃無可逃。她眼底都蓄了一層強忍的淚意,澄淨的大眼直直盯着他。
肖禾心跳的厲害,看着她淺色的瞳仁有幾分愣怔,過了幾秒才說:“林良歡,我不會離婚。”
林良歡劇烈喘息着,已經瀕臨崩潰的樣子:“我回來不是征求你意見的。”
肖禾眯眼俯視着她,清冽的眸光複雜難辨:“談不到一起就先不談。”
他說着就低頭覆上她的唇,林良歡沒料到他會突然這樣,嘴-巴被堵着完全說不出話,而他濕-滑的舌尖在唇-瓣上舔-舐着強硬的想往裏闖。
林良歡伸手推拒,他的身體就更加狠厲的壓制住她,硬-實的胸膛幾乎将她胸腔的空氣都要擠出一般。
林良歡憋得臉色漲紅,小巧的鼻翼微微鼓動着。
肖禾扣住她的雙手,輕易的将它們舉起壓在頭頂,視線一寸寸往下。
白淨的頸線勾勒出美好的弧度,掙紮間滑落的肩帶松散的落在臂彎,而胸前那對飽-滿因為氣憤而起伏不停,領口滑下露出了擁擠的溝壑。
肖禾喉結動了動,低頭想再次含-住她柔-軟的唇-肉,四片燥-熱的唇-瓣剛剛貼在一起,她卻反客為主,張嘴咬住他。
肖禾眸光一暗,唇上火辣辣的燒的厲害,可見她是用了極大力氣的,他退出些許,沉眼看着她。
林良歡喘息着,怒氣騰騰道:“你要婚內強-暴我嗎?”
心已經麻木了,所以這時候看着他已經沒有那麽深壑的絕望了,只是還是隐約有些遺憾,即使不是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麽一定要變成這副模樣。
都是她一個人的錯嗎?
肖禾因為她的話,臉色似乎又沉了幾分,表情反而不再陰郁猙獰,粗粝的指腹揉-捏着她細-滑的臉蛋,暧昧低語:“那要看你的真實反應了。”
林良歡眼底滿是難以置信,肖禾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
無論如何抗拒,她的力量都是卑微的,布帛撕裂的聲音,身體似乎也是被撕開的。
他沒有任何前-戲的進-入好像真的是在懲罰和發-洩,硬生生被撕裂,被撐開,無法容納的巨-大燒的她又疼又脹。
雙-腿被他折成了艱難羞恥的弧度,承受着他火-熱粗犷的硬-物,她從沒這麽疼過,也從沒這麽無望過。
他似乎也不好受,額角被汗漬浸濕,英挺的鬓角微微流下幾粒透明液體。
他抓着她的腳踝,目光卻死死盯着她隐忍的眉眼,她臉色白的吓人,似是真的在承受煎熬。
他卻覺得更加難受,以前她明明喜歡極了。
他更加有力的抽-動,每一次都又狠又直接,太深太滿,她卻死咬着嘴唇不願發出聲音。
越是繼續,肖禾的心卻沉得更加厲害,她真的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始終都是幹澀精致的。因為沒有潤滑,他同樣感受不到半分愉悅。
可是他卻執拗的堅持着,甚至把她的雙-腿推得更高,讓她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
眼睜睜看着粉-嫩的部位越來越腫脹,紅的充血,可是沒有一點動-情的液體泌出。她被迫開-合着,随着他的進-出而不斷瑟-縮,甚至微微腫了起來。
肖禾低頭咬住她不斷晃動的一邊,賣力吞-咽,似乎想要喚起她的某些情感,那些消失的,他習慣了的情感。
可是林良歡始終死氣沉沉的,雙眼晦澀的看着屋頂的吊燈。
他有些怕了,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索性将她提起按成跪-趴的姿勢,再次進-入,奮力沖-撞。
可是即使這樣,心還是空的厲害,肖禾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她溫-軟的軀-體就在自己懷裏,可是怎麽還是覺得不夠。
不記得後來怎麽結束的,似乎做了很久,可是時間明明沒有過去很長,但是肖禾覺得好像過去了冗長的一個世界。他匆匆抽-離,替她清理的時候才發現上面有細小的血絲。
他心裏不住顫栗着,始終沒敢看她一眼。
怕看到她更加陌生的眼神,也怕在她眼底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模樣。
林良歡一直沒什麽反應,肖禾将她安置在卧室就離開了,那屋子實在太冷了,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可是他卻覺得渾身都冷的厲害。
直到開車開出很遠,耳邊似乎還是她壓抑的喘息聲,還有她恍惚間那句“肖禾,我再也不欠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呃,扛住的妹子都是真漢子!那啥,林妹子的徹底虐完了,之後就是虐肖禾的了……白忱下章有,表急,我都有标注的
☆、29醜聞
鐘禮清回家聽父親說起白忱來拜訪的事兒,而且白忱還給父親帶來不少治高血壓的進口藥,這些她在網上都查過,價格不菲。父親還告訴她,丹鳳街拆遷的事是政府行為,和白忱沒有關系。
他不過是房地産商,剛好接了那個工程而已。
鐘禮清默默聽着,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雖然兩人是夫妻,可是鐘禮清發現自己真的一點兒也不了解白忱,以前兩人溝通太少,原因不只在白忱身上,她也有責任。
鐘禮清陪父親呆了會,父親特意熬了綠豆湯讓她給白忱送過去,鐘禮清踟蹰着,有些不自在的回答:“我不知道他公司在哪?”
鐘父無語的看着她,擡手戳了戳她腦門:“你真是……讓我說你什麽好。”
鐘父給她說了地址,鐘禮清打車就出發了。白忱經營的是一家房地産公司,在水城非常有名,鐘禮清知道是他的産時有片刻的震驚。以前兩人的關系實在是太糟糕了,她除了知道他做的是什麽行業,連公司名都不清楚。
到了白忱公司樓下,她擡頭看着望不到盡頭的高樓,外觀雄偉挺拔,裝修上乘簡潔。這是她第一次到白忱的公司來,莫名的有點發憷,心跳砰砰砰的不自然。
她深深吸了口氣,在大廳登記,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心情有些微妙,她和這男人的世界似乎離得遠了些,那條鴻溝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壑。
可是白忱,為什麽偏偏娶了她呢?
難道真的和愛情有關?
前臺小姐一直無聲的打量着她,自稱是白太太的女人卻穿着刻板無趣的黑色套裝,連身材曲線都被遮得嚴嚴實實,而五官就更不用說了,至多算是清秀而已。
她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對不起,白總不在,要不您先預約個時間?”
鐘禮清有些尴尬的回試着面前的女孩,年輕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優越感,穿着時尚俏麗,相比之下她的确遜色得多。她心情有些莫名的低落,扯起唇角微微笑道:“不用麻煩了,我帶回去讓他喝也一樣。”
前臺小姐敷衍的笑了笑,并不回答。她心裏卻鄙夷的想,像鐘禮清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是白太太,大概也不過是老板的小情兒,天真的以為能上位而已。
鐘禮清拿着餐盒往外走,迎面卻撞上了姜成山。姜成山眼裏難以掩飾的驚訝,颀長的身形在她面前微微駐足:“太太你怎麽來了?”
鐘禮清不好意思的回答:“……我爸讓我給白忱送點東西。”
姜成山看着鐘禮清別扭稍顯不自在的模樣,想着這兩人還真是有趣,都是不善表達自己的性子,卻偏偏還要糾纏在一起。想要圓滿大概有得磨了,他輕輕咳嗽一聲:“先生很快就回來了,你要不在他辦公室等他一下。”
鐘禮清急忙擺手:“不用了,我回家等他也行。”
姜成山低聲笑了笑:“先生知道太太來公司找他,一定會興奮很久的。”
鐘禮清的臉更紅了,局促的不知所措。姜成山接過她手裏的餐盒,作出邀請的姿勢:“既然來了,太太何不給先生一個驚喜。”
前臺小姐已經瞠目結舌的盯着這邊看了許久,大廳也有不少員工微微駐足觀望,鐘禮清不想引起圍觀,點了點頭跟着姜成山上樓。
***
公司的人看到傳說中的老板娘,說不出的驚訝,鐘禮清和他們想象中的實在差了太多。前臺的小姑娘等鐘禮清跟着姜成山進了電梯,才忍不住湊在一起八卦,捂着嘴竊竊私語:
“老板竟然喜歡這款的——”
“可不是,我一直以為是項小姐那樣的。”
“早就說了項薇不可能。”
“可是老板和她……噓,還是別說了,小心老板娘聽到。”
鐘禮清跟在姜成山身後,前面的男人脊背挺得筆直,走路的姿勢都有幾分軍人姿态。鐘禮清知道他是退伍軍人,除了喆叔就數他最得白忱信任。
鐘禮清還發現公司的人都在打量自己,說不出的別扭,姜成山卻稍稍停了步子,在她身旁低聲安撫:“太太別緊張,他們只是好奇而已。
鐘禮清硬着頭皮,腦袋微微低垂着,公司裏的女性職員不少,有的毫不避諱的掩嘴低語。她知道自己和白忱無論外形還是背景都實在太不相配,可是被這麽議論着,心裏還是說莫名的壓力。
姜成山好像能洞悉她心內所想,又低語一句:“先生會和太太結婚,太太就有過人之處,千萬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鐘禮清愕然的擡起頭,還是第一次正視姜成山的模樣。
姜成山臉上依舊冷冷的沒有太多表情,和白忱有如出一轍的冷酷氣息。鐘禮清抿了抿唇角,沒有再說話。
姜成山把鐘禮清帶進白忱辦公室,秘書給她泡了茶,忍不住又偷偷打量幾眼。姜成山在一旁冷冷出聲:“Lisa.”
Lisa讪讪笑着退出了房間,姜成山将她安置好就出去忙工作了。
午後的陽光靜谧祥和,偌大的空間裏充斥着破碎的金黃暖意。鐘禮清細細打量着白忱的辦公室,遲疑着還是走到他辦公桌前。
意外的在他辦公桌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什麽時候拍的她卻一點兒也沒有印象。素淨的模樣,同樣是一絲不茍的職業套裝,烏黑的長發盤成了光滑的發髻。
實在是算不得好看,鐘禮清心裏竟然有些羞赧,将相架翻了個面兒合在辦公桌上。
她又往落地窗外俯瞰城市的景色,白忱的辦公室位置非常好,可以将這個城市最繁華的一面收錄眼下,從這細微的一處可以看出他野心之大。
鐘禮清在他書架上拿了精裝版的《小婦人》,白忱書架上放了許多書,而且出乎意料的都是外文版本,有英文、法語,還有葡萄牙語的。
她記起林良歡告訴自己,白忱以前在美國是雇傭兵,可是白忱的家境這麽好,怎麽還會需要做這麽危險的職業呢?而且現在雖然名義上是合法商人,但是她也知道他似乎還是涉黑的,李靖那件事就是很好的例子。
他的背景這麽複雜……可是在自己面前還是會表現出單純無辜的樣子,鐘禮清覺得很多跡象似乎都在指向白忱似乎是真的愛自己的,可是想到以前,她依舊覺得一切太突然,總有種平靜背後暗流湧動的錯覺。
膝蓋上雖然攤着書本,腦子卻神游天際,鐘禮清發現自己思考關于白忱的事兒的時候真是越來越多。
不知不覺有些困意,她進來的時候已經留意到有個休息間在裏屋,思前想後,還是去了休息間休息。想着或許睡醒一覺,白忱也就回來了。而且記起姜成山說的驚喜,她心底居然也隐隐有些期待。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鐘禮清睜眼的時候天空居然已經變成了橘紅。黃昏降臨,外面有低沉的男音模模糊糊說着什麽。
她窩在被子裏仔細聆聽着,果然是白忱的聲音。
想着他還沒發現自己的存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