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7)
拳,只是硬聲吩咐:“我不要借口只要結果,3小時內找到人。”
他馬上又打給了姜成山,姜成山從鐘孝勤家回來結果也是一樣,人不見了、不知所蹤。
白忱用力握着冰涼的黑色機身,心髒也好像感受到了那陣寒意,胸口處有股異樣的情緒竄流湧動着,是很陌生的感覺,有點像……恐懼?
白忱面色陰沉地5扯了扯領帶,對身後兩人漠聲吩咐:“打電話回家。”
吳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等打開鐘禮清的衣櫃發現少了當季的換洗衣服,這才開始慌了手腳:“我,太太說沒胃口想吃餃子,我就去超市了一趟,很快就回來了啊。先生,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白忱的臉色愈加難看,光從他的五官看不出有任何動怒的征兆,可是那雙狹長深邃的眸子卻充滿了寒意。
姜成山和喆叔在他身後面面相觑,他們也大概猜到了發生什麽事,只是沒想到鐘禮清膽子這麽大,居然會這麽直接反抗白忱。
白忱想起昨天種種,還有昨夜的瘋狂,現在看來只覺得可笑諷刺!當他是什麽?小狗還是小貓?臨走前給他最後一點慰藉甜頭嗎?
他渾身陰鸷駭人,站在那裏好像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緊張焦灼起來。
“找人。”
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姜成山和喆叔微微颔首,心裏卻都不免為鐘禮清擔心。被白忱看上了,不知道是她的幸或不幸,只是她這樣的舉動實在太不明智,被抓回來,日子會比之前要難過許多。
姜成山和喆叔離開後,白忱站在走廊的陰影裏安靜不動,玻璃窗外的午後陽光溫暖的灑了他一身,他心裏卻冷得厲害,好像被人硬生生推進了冰窟。
上一秒他還在為兩人的進展感到歡喜愉悅,下一秒這女人就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刀。其實仔細想來,鐘禮清的确沒正面承認過愛他,那時候也只是含糊其辭的說了個“嗯”字,他怎麽就傻逼到以為她愛他了?
原來在愛情裏,他也會變得糊塗不理智。
他隐約猜想鐘禮清是知道了他對鐘岳林做的事,他承認自己的手段不夠光明磊落,可是他錯在哪裏?男人就該是這樣的,權勢、手段、智慧,但凡有的條件就可以運用起來,只要達到了目的,過程如何又有什麽關系?
更何況他對鐘禮清已經夠好的了,雖然利用了鐘岳林和鐘孝勤,可是最後他不是還保住了他們的性命嗎?人和人之間不就如此,除了利用和欺騙,還指望有多少真心。
白忱越想越覺得憤懑,他真的把那女人慣壞了,不然她也不會膽子大到敢如此忤逆他。等把她抓回來之後,他一定要狠狠的、狠狠的……
白忱用力一拳砸在了牆面上,粗暴狠厲的模樣把從會議室裏走出來的秘書給吓了一跳。
她惴惴不安的立在他身後,支吾道:“白總,大家都在等您。”
白忱回過身,逆光的角度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聲音卻陰測測的沒有一點感情:“繼續等着。”
“……”
白忱給姜成山和喆叔打電話,兩人都說在汽車站和機場沒有找到鐘禮清,白忱瞬間有點慌了,可是向來訓練有素的他還是強自鎮定着,下達最後指令:“火車站,就是把整個水城翻過來,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
白忱急匆匆朝外走去,他想到鐘禮清這段時間和他在一起的種種表現,那些溫情和甜蜜全是僞裝出來的……想到這個他就氣得渾身發抖。而更郁悶的是他居然從未發現過!
被欺騙和抛棄的感覺交替折磨着他,白忱從裏到外都散發着一股生人勿進的危險氣息。
他才堪堪走到樓下,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就攔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個有點眼熟,好像是之前跟着肖禾的。他直接對白忱出示了證件,沉聲說道:“白先生,丹鳳街拆遷途中發生的強拆事件,現在已經有了最新進展,的确和您的百越國際有關,請配合一下,跟我去趟隊裏。”
白忱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警察忽然在這時候找來,實在有點兒詭異。可是他不想把這事兒也往鐘禮清身上想,他一點兒也不願意相信,鐘禮清為了離開他竟然這麽不擇手段。
白忱跟着他們上了警車,姜成山只得中途折了回來替他打點這邊的事宜,喆叔帶了人臨時趕往火車站。
***
林良歡的車一路開往火車站,楊峥已經等在那裏。鐘禮清下車時他禮貌的走上來還順勢接過了行李包:“我會把你送到目的地,別擔心。”
林良歡也握着鐘禮清的手緊了緊:“禮清,祝你好運。接下來的事楊峥會安排的,我也要去美國了,所以……希望我們将來還有機會再見。”
鐘禮清有些意外,肖禾似乎也很驚訝,一直目光複雜的盯着她看。
林良歡卻不在意的只對着鐘禮清笑:“現在說抱歉好像太矯情了,可是禮清,我真的對不起你,付出了這麽多代價我才知道自己過去有多讓人讨厭,做了這麽多傷人傷己的事情,如果有需要你盡管聯系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
鐘禮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或許對白忱的感情太複雜,以至于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怨不怨林良歡。
而且事已至此,他們四個人鬧到今天這種無法磨合的地步,不知道白忱和林良歡會不會後悔。白忱她不清楚,可是至少她知道林良歡是後悔的,畢竟她還連累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失去生命。
“你要多保重。”鐘禮清反握住林良歡的手,認真看着她的眼睛。
林良歡眼眶微微泛紅,她除了尚玫之外再沒有很親密的女性朋友,鐘禮清對她而言意義也不太一樣,想起她居然要一個人在外面生活待産,心裏就說不出的難受。
楊峥在上火車前和林良歡耳語了幾句,林良歡一直專注認真的聽着,嘴角還隐隐有些笑意。
肖禾站在一邊看得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可是看着楊峥那肆意毫不遮掩的熱切眼神,實在太過刺眼。
鐘禮清站在一邊低聲安慰他:“肖隊你要加油,良歡肚子裏還有孩子,這是你最好的砝碼。”
肖禾低頭看她,卻說:“那你和白忱呢?你也還有孩子,就這麽走了……将來會後悔嗎?”
鐘禮清望着檢票口擁擠的人群,眼神微微有些迷茫,片刻後還是搖頭:“不一樣的。”
肖禾想問哪裏不一樣,他和林良歡之間也隔着那麽多阻礙,相比之下似乎鐘禮清和白忱之間的問題要清楚簡單得多,可是鐘禮清明顯不想再談,他也就不再追問。
目光剛剛轉向遠處那兩人,肖禾就看到楊峥擡起雙手想擁抱林良歡,他神色一變,大步走上去。
“我會想你,早點回來。”
肖禾還沒走近,林良歡的一句話就讓他硬生生釘在原地。
他一直都知道他們倆關系匪淺,但是也自以為是的認為是楊峥在一廂情願,可是目前看來,兩人間旁若無人的暧昧姿态……
肖禾心裏一痛,他不敢再往下想,林良歡會移情別戀,這種可能光是想想就能讓他發瘋。
林良歡餘光瞥見了肖禾的身影,擡手主動抱了抱楊峥,楊峥越過她的肩膀也看到了呆怔在一旁的男人,無奈輕笑:“這個擁抱有多少誠意?”
林良歡埋在他胸口,低聲回答:“一百分的真心,謝謝你一直這麽幫我,楊峥哥。”
楊峥閉了閉眼,擡起寬厚的手掌覆在她柔軟的發頂,慢慢将她推離開些許,他一瞬不瞬看着她:“如果不加中間一句話,我大概又要傻好幾年。”
林良歡心裏一酸,無措的低下頭。
楊峥看不得她這種樣子,捏了捏她的臉頰寵溺道:“走了,只是兩天而已,我很快回來。”
他帶着鐘禮清進站,林良歡久久地站在原地不肯走,肖禾雙手插兜,有些別扭的問:“你是在舍不得禮清,還是誰?”
林良歡不理他,肖禾心裏憋得難受,可是又不想再刺激她。
林良歡等兩人的身影徹底看不到,轉身就往外走,肖禾愣了愣急忙追上去:“喂,等我,我們是一起來的。”
林良歡肚子已經很明顯了,可是身手卻依舊矯健,步子邁得很快。她頭也不回的冷冷回答:“禮清的逃跑計劃已經成功,我們的合作關系也結束了,肖隊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
“……”肖禾沉了臉,看着她義無反顧的背影漸漸慢了步伐。
林良歡還真的沒有等他,直接開了車就離開了火車站,車身經過他身邊時甚至沒有半秒的停頓。肖禾閉上眼,感受着周遭悶熱黏膩的空氣,心裏疼得有些喘不過氣。
他認命的朝打車點走過去,誰知另一輛黑色奔馳停在了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白忱陰晴不定的面容,他擡眼看向肖禾,唇角微微勾起:“肖隊,真巧,來送我老婆?”
肖禾悠閑的把手插-進褲兜,臉上挂着恣意的笑容,坦然直視他陰沉冷峻的眉眼:“你說什麽,我聽不太懂。”
白忱的眸色愈加冷淡,口氣也淩厲起來:“聽不懂?那我說的更直白一點,我老婆的前夫幫她跑路,還帶着我的孩子,肖隊,這種事傳出去,想必對你的聲譽影響很不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二更,我休息會再接着碼O(n_n)O~等不及的妹子也可以明早看哈
小白現在還沒有反省啊,情商尊是低啊有木有……要虐肖隊的妹紙們也別急,沒有要和好啊,後面還有情節
ps:謝謝小臉捏一下、飄過的雨、嬌羞亂扭三位妞的地雷!
☆、64醜聞(白鐘)
肖禾看了眼坐在前面冷眼睨着自己的姜成山,又一步步往前壓低身子,俯身撐着車窗,意味深長的注視着白忱。
他嘴角淡笑,眼底卻微微帶着挑釁的意味:“不勞白先生費心,自從和良歡離婚後,我的名聲就一直不怎麽好。倒是白先生你,老婆不見了難道不該盡快去找?怎麽還在這和我這閑雜人等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呢?”
白忱沉着眼不說話,肖禾直起身潇灑的對他揮了揮手:“再見,希望白先生早點找到禮清。”
白忱注視着肖禾離開的背影,垂在膝蓋上的手攥得更緊。他現在的确是沒有頭緒,喆叔趕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鐘禮清做這些事顯然是計劃好了的,将他的每一個反應都算計在內。
他目前只能推斷出肖禾一定參與了這件事,可是光是肖禾一個人的能力,不太可能連鐘岳林都順利轉移走。
白忱閉上眼靠進後座,疲憊額撚着眉心。
姜成山從後視鏡裏偷偷觀察他的反應,謹慎開口:“喆叔的車已經跟上肖禾了,這事兒要是和他有關,總能查到端倪。”
白忱沒有回答。
他沒法丢臉的告訴自己的手下,他等不了了,一刻都等不了。
他一想到鐘禮清為了離開他做的那些事,那種抓心撓肺的憤怒感就折磨得他寝食難安。
喆叔跟了肖禾一整天也沒有任何收獲,姜成山帶着人把水城的各個旅館也找了個遍,最後白忱堅信鐘禮清已經離開了,帶着他們的孩子,去了一個未知的地方。
中國那麽大,他甚至不清楚她去了東南西北的哪一個方向。
喆叔和姜成山彙報完就悄悄退了出去,白忱呆坐在辦公桌後,目光空的沒有任何焦點。
他太大意了,自從報仇之後,鐘禮清和他的關系也越來越融洽,他都忘了還有那麽多危機隐藏在他們身後。當時他太自信了,以為就算一切真相暴露在她面前,他也有足夠強大的能力把她留在身邊。
千算萬算,他算漏了鐘禮清也會撒謊,也會騙他。
窗外已經暮□臨,偶爾還有江上的游輪發出尖銳的鳴笛聲。
一整天過去了,他足足有八個小時沒看見她的身影、沒聽見她的聲音,想到這樣的日子或許會更長,他就抑制不住的恐慌。
人最可怕的就是習慣,還有偏執的愛情。他對鐘禮清好像是一種瘾,怎麽戒都戒不掉。在美國的那段時間,他全靠這一點期望支撐着他,他要好好活下去,要更加強大起來。
除了複仇,就是要得到她。
不論任何手段,只要她在身邊就好。
可是習慣那麽可怕,兩年而已,他就已經這般懼怕孤獨了。
白忱擡眼看着空蕩蕩的別墅,房子實在太大了,如果他走在外面走廊上似乎都能聽到自己腳步的回音。明明是夏天最熱的月份,卻好像哪裏都透着一股冰涼。
他伸手拿起書桌上那枚女士鑽戒,這是他趕回家時在卧室床頭櫃上發現的。
鐘禮清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只留下了這枚戒指,他們的結婚戒指就被她那樣毫不留情的扔在了桌面上,好像扔下的不只是戒指,還有他,以及他一往情深的所有真心。
白忱驀地收緊手指,他從小就嘗遍了被抛棄和利用的滋味兒,卻沒有一次有這般心痛過,他明明對她那麽好,幾乎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她為什麽還是這麽不知足?
***
鐘禮清看着窗外的風景走神,眼前忽然出現一瓶橙汁,沿着那只指節修長的大手看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楊峥溫柔微笑的臉龐。
“喝點東西。”
鐘禮清接過來喝了一口,車廂裏悶熱嘈雜,尤其他們已經在火車上呆了十幾個小時,昨晚躺在窄小的卧鋪上她幾乎整夜沒合眼,這時候早就有些精疲力竭了,喝完之後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而且奇怪的沒有了之前的孕吐反應。
她好奇的拿起來看商标:“怎麽——”
楊峥會心笑了笑:“是我自己弄的,良歡之前孕期反應也很重,而且這個純天然的,對寶寶比較好。”
鐘禮清一怔,她對楊峥的印象只保留在他冷漠疏離的外表上,而且她是個保守的女人,所以潛意識裏總是希望林良歡和肖禾能複合,對楊峥的感覺就更不好了。
可是就目前看,楊峥似乎……是個很體貼的男人。
楊峥看她發呆,以為她還在擔心出走的事情,于是安慰道:“別擔心,就算白忱的人找到這來,還有我在。良歡說過要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
鐘禮清抿了抿唇,感激的說了聲“謝謝”。
他們坐的是軟卧車廂,裏面暫時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且悲催的是彼此都談不上熟悉,坐在那裏便一時沒話可說了。還好楊峥的電話響了起來,楊峥看到手機號時眉頭皺了皺,好像有些猶豫要不要接。
鐘禮清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楊峥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我接個電話。”
他帶上門出去了,鐘禮清這才垮下肩膀,疲憊的躺回床上。
為什麽離開之後一直心神不寧,總擔心林良歡會被牽連,又擔心父親和孝勤那邊。她果然是軟肋太多了,根本沒法心無旁骛的離開。
她遲疑着想給林良歡打個電話,可是楊峥遲遲沒有進來,鐘禮清權衡再三,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了開機鍵。
剛剛開機就響起了短信提示聲,是來電提醒,幾乎全是白忱打來的。
鐘禮清心裏莫名的有些刺痛,她刻意不去理會這微妙的感覺,在通訊錄翻找林良歡的號碼。
手機毫無預兆的又響了起來,鐘禮清吓壞了,看着上面顯示的號碼心髒都快爆裂開一樣。
白忱很有耐心,大有她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勢。鐘禮清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白忱那邊靜默兩秒,傳來他冷漠沒有溫度的聲音:“在哪裏?你現在回來,我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鐘禮清的指甲緊緊扣着掌心的嫩肉,可是那疼痛感也沒能讓心裏好受一點,她忍過那陣鑽心的刺痛感,才低聲開口:“我不回去了,白忱,你把我忘了吧。”
白忱的呼吸重了幾分,鐘禮清聽着電流聲裏他細微的呼吸,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我他-媽忘不掉!”
白忱陡然拔高了音量,鐘禮清第一次聽到他這麽歇斯底裏惱怒的聲音,他每個字都異常尖銳的撞進了她耳朵裏,潺潺環繞在她腦海中。
“你以為我不想忘嗎?每次看着你那麽讨厭我、恨我,甚至想殺了我,我并不好受。可是這輩子,除了你我再也不想和別人呆在一塊。”
白忱從沒對她說過這麽多話,鐘禮清怔怔聽着,都忘了回應。
“我被利用和背叛夠了,我以為你不一樣,可是為什麽……你最後也要騙我。禮清,你知道嗎?你是最不能騙我和抛棄我的人。”
他話裏濃濃的悲傷,幾乎讓她産生了內疚感,可是鐘禮清很快就鎮定下來,打斷了他的指責:“對不起,我知道你愛我,可是我要不起。白忱,你的愛,我真的要不起。”
白忱的拳頭攥的死緊,用力扣着桌沿。
鐘禮清再次開口時,嗓子已經沙啞低沉:“我們有太多不一樣,勉強生活在一起只會痛苦。你該找個真心待你的人,她才能給你……你想要的溫暖。”
白忱手裏的力道險些把機身都給捏碎了,冷冷笑道:“你就這麽急着把我推出去?”
鐘禮清沉默不言,最後受不了這窒息般的沉寂,開口回答:“如果當初你知道賬本在我手裏,是不是也會對付我?”
白忱黑眸緊縮,卻抿緊薄唇沒有回答。
鐘禮清苦澀的笑了笑:“我明白了。”
白忱聽着她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心髒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捏緊,他開口就生硬的說:“沒有如果,你為什麽要想這種沒意義的事?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完全可以不管鐘岳林,讓他陪着白友年一起坐牢,你只看到我利用他,為什麽看不到我為你付出的?只要我足夠愛你不就可以了?”
鐘禮清啞口無言,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和白忱溝通了。
他們的成長經歷太不一樣了,她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親情于她而言比什麽都重要。可是白忱從小沒有親人,甚至被舅舅舅媽背叛,雖然他的冷漠嗜血不是事出無因,可是這并不能成為她原諒的理由,而且她們這樣的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她根本沒有信心改變他。
“白忱。”鐘禮清無奈籲了口氣,忽然毫無預兆的說,“我其實……愛過你。”
白忱一愣,臉上的憤怒和焦躁都凝滞住,他從沒聽鐘禮清說過愛,在剛才他甚至堅信鐘禮清一直在騙他,根本就不愛他。
可是現在,她忽然說愛?!
“可是我不能接受一個傷害我父親和弟弟的丈夫,我是個很傳統的女人,我只要想一份簡單的愛情,與親情不想悖的。”
白忱怔愣的聽着,直到她挂了電話。
手裏裏傳來機械的忙音,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關機了。他還是不太明白鐘禮清為什麽愛他還要離開,相悖?難道愛一個人不是全身心的對她好就足夠了,他眼裏只看得到他,和別人有什麽關系?
白忱暴躁的一腳踹翻了身旁的玻璃茶幾,抓起手機給姜成山打電話:“定位到了嗎?哪裏?”
鐘禮清盯着黑了的手機屏幕看了許久,感覺到臉上冰涼一片,她擡手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哭了。
和白忱分開,比她想象的要難過。她第一次喜歡的人,為什麽就不能是個正直堅韌的男人呢,白忱做的每一件事都觸及了她的底線,她居然還犯-賤的舍不得?
鐘禮清雙手捂住面頰,用力擦幹臉上未幹涸的淚痕,這是最後一次放任自己沉淪下去了,終于給了這份感情一個交代,一切都結束了。
以後有了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
鐘禮清打開手機後蓋,把手機卡抽出直接扔出了窗外,小小的卡片,随着迎面灌來的涼風呼嘯着飄零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啦╭(╯3╰)╮下章蒸包子了,別再催我哈,我也在努力寫啦,這個不算劇透吧吧?
順便說一下,因為一般我都雙更所以評論攢在一起有點多,我可能沒法每條都回,但是我都有看都有送分(字數夠的),所以這個真心跟留評卻沒回到的妹紙們說聲抱歉,我還是多花點時間在更文上,衷心感激各位這麽支持我!鞠躬~~我會勤快更新努力回報大家的!
☆、65醜聞(白鐘、林肖)
白忱通過定位鐘禮清的手機,知道了他們通話時火車經過的是穗城。姜成山便仔細排查那個時間段經過穗城的所有列車,以此查找鐘禮清有可能乘坐的列車車次。
範圍不斷在縮小,希望卻依舊是渺小甚微的。
白忱坐在辦公桌後聽着姜成山彙報追蹤形式,他始終沉默不語,臉上的神色更是淡得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
姜成山和喆叔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麽,是憤怒不甘?還是悔恨自省?
他們兩個大男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好加快尋找步伐,可是忙碌了好幾天最後依舊沒能找到鐘禮清的身影。
那個時間經過穗城的列車不太多,可是穗城只是個經停站,而且通話的時候是在穗城範圍內,不代表那列火車也在穗城停過。更何況鐘禮清有可能只是經過那趟列車中轉,最後的目的地究竟是哪裏他依舊不得而知。
姜成山彙報結果的時候格外緊張,生怕白忱失控一槍斃了他。
可是白忱只是反常的點了點頭,之後就直接揮手讓他們出去。
那一天白忱就在辦公室呆了一整晚,姜成山和喆叔守在外面,一直小心留意着裏邊兒的動靜。
他們是很早就跟着白忱的,白忱面冷,有什麽也不擅長表達宣洩,就連傷心和難過也不會用正常人的方式表現出來。
最後還是喆叔大着膽子推門進去,辦公室裏空蕩蕩的沒有人影,想必是在休息室。他輕輕攮開門,只看到白忱背對着門口坐在床上,寬厚結實的脊背卻微微渲染了落寞的氣氛。
“先生——”
喆叔立在門口,笨拙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太太或許只是一時想不明白,過段時間說不定就回來了。”
喆叔年紀大,一輩子無兒無女,自然也不懂這情情-愛愛的究竟是怎麽回事。至少他跟着白忱的這些日子,淨看到白忱為鐘禮清頭疼難過了。
白忱修長白淨的手指細細撫摸着床上的枕頭,這是鐘禮清懷孕後,他特意買來給她午休時用的。
那時候她正是暑假,他就無時無刻都想看着她,恨不能她變成拇指姑娘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鐘禮清在他的生活裏占了這麽大一部分,對于曾經當過雇傭兵的他而言其實早就意識到了危險,她成了他唯一的致命點,可是他始終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利用自己的這個弱點。
只是怎麽也想不到,最後這個弱點,會被鐘禮清自己死死捏住。
他現在就體會到了那種疼得快要窒息的可怖感,好像世界瞬間都變得安靜了,靜得太可怕,他又重新回到了一個人垂死掙紮的孤單世界裏。
這也是白忱第一次嘗到了絕望的滋味兒,鐘禮清有意避開他,不是在和他鬧別扭,她是真的想和他相忘于江湖!說着愛他,卻還是可以這麽輕易抛棄。
為什麽她對他的愛就這麽輕呢?
“我是不是,真的錯了?”白忱思忖良久,低聲呢喃一句,不知道是在問喆叔還是在自言自語。
喆叔擰眉想了許久,有些含糊不清的回道:“太太畢竟和你的經歷不一樣,所以很難理解你複仇的心情。”
白忱閉了閉眼,黑密的睫毛微微抖動顫栗着。
喆叔又說:“男人和女人想的也不一樣,女人總是更感性一些,先生錯就錯在,對感性的動物用了理性的方法。”
白忱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喆叔。
喆叔不自在的垂下頭,有些恭敬的開口:“只是一己之見。先生不用悲觀,太太懷着你的孩子,孩子就是你們之間一輩子剪不斷的關系。”
白忱想到孩子,這才心裏好受一些,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放棄尋找鐘禮清!自己這邊沒頭緒,只能從肖禾那裏下手。
***
肖禾早就發現有人跟着自己,一連好多天了。即使對方的手段再高明,也逃不過他前刑偵隊長的偵查能力。
肖禾到了小區樓下,準備刷卡進樓的時候忽然毫無預警的轉身,身後的瘦高個男子被他逮了個正着,驚慌的左右張望,嘴裏念念有詞:“奇怪,29棟不是在這?”
肖禾看他僞裝的模樣,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這小區沒有29棟。”
瘦高個讪笑着轉身就想走,肖禾伸手拽住了他的後領,直接攔住他倉惶欲逃的腳步:“回去告訴白忱,我真的不知道他老婆在哪裏?別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要還是不相信就親自來找我,別玩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招數。”
瘦高個回去傳了話,白忱就親自找上了肖禾。
肖禾坐在咖啡廳裏,慢慢抿着微苦的藍山咖啡,餘光瞥見面容精致的男人,深邃的眉眼下卻有濃濃的烏青。
眼底的疲憊和憔悴是掩飾不了的,肖禾無奈的嘆了口氣,白忱似乎真的對鐘禮清用情至深,可惜這男人明顯用錯了方式。
白忱一直沉眼看着肖禾,兩人每次見面都火藥味十足,這時候難得安靜的約在咖啡廳,但是彼此之間的氣氛卻依舊焦灼詭異。
肖禾放下白色骨瓷杯,指尖輕輕叩擊着桌面,他仔細審視着白忱的眉眼神色:“我說實話,信不信由你。開始的時候我的确知道她要去哪裏,可是據說她後來又臨時改變主意,去了別的地方。”
白忱敏銳的抓住了話裏的關鍵:“據說?誰?”
肖禾抿唇不語,白忱冷冷勾起唇角,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我忘了,應該還有林良歡。”
肖禾臉色微變,卻依舊眸色鎮定的注視着他:“白忱,禮清已經知道你和良歡是這場陰謀的始作俑者。你不僅利用了他的父親,還算計了她的婚姻、破壞了她的人生。你認為,忽然間面對這一切,她還能冷靜得下來嗎?”
白忱微怔,卻沒有半點動容:“那又如何?嫁給你,就能夠幸福?”
肖禾眯起眼角,指尖在杯壁上畫着圈。他似乎在斟酌措辭,最後輕聲嘆息:“的确,嫁給我未必幸福。我當初娶她也是有私心的。”
白忱冷淡的注視着他,肖禾擡眼淡笑道:“想來你早就知道了,沒錯,我娶她是因為我想逃開肖牧給我留下的陰影。自從肖牧出事後,我每時每刻都在自責中。我害怕了,最後想娶一個和肖牧截然相反的女人,禮清和小牧不一樣,她性格內向保守,卻有着一個賢妻該有的所有優良品質。而且家教不錯——”
白忱的眼神越來越冷,肖禾被他看得全身直起雞皮疙瘩,忍不住搖頭:“你不至于吧,連誇她都不許。”
“她不需要你誇,已經足夠好了。”
肖禾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被白忱這副樣子給弄得接不上話。
他又喝了口咖啡才接着說:“我和良歡都對禮清有內疚感,其實我們四個人,最無辜的就是她。白忱,你和她的開始太糟糕了,就是你有一百分的真心,她也會持懷疑态度的。”
白忱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肖禾也習慣了這男人總是這副陰晴不定的模樣,最後聳了聳肩膀:“總之我和良歡都不清楚禮清在哪裏,我奉勸你一句,如果你的脾氣不改,就是找到她你們這輩子也很難走到頭。”
白忱這才眼神微動,別扭的問了句:“我脾氣……怎麽了?”
肖禾驚愕的看着他,不是因為白忱難得自省的态度,而是驚訝于這男人皮厚到連自己哪裏有毛病都看不出來?
肖禾扶了扶額頭,呻-吟一聲:“你真是,就算我告訴你,你也未必能改掉。”
白忱疑惑的皺起眉頭,肖禾低頭看了眼時間,忽然臉色一變:“行了不跟你說了,再晚我老婆就該也找不着了!”
“……”白忱看着肖禾急匆匆離開,眉峰皺得更緊了。肖禾這白癡和他說了半天,居然沒有一句是有用的。
***
林良歡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離開,剛剛打開卧室門就看到楊峥倚靠在門口,他穿的簡單随意,身上只有一件做工上乘的合體黑襯衫,領口的地方微微敞着,就連他擡眼看過來的姿态都有幾分慵懶的性感氣息。
林良歡怔愣幾秒,被他這副樣子弄得疑惑:“你,不是在公司。”
楊峥卻反常的沒有回答,只是目光深沉的注視着她,林良歡奇怪的盯着他看了幾秒,拉着拉杆箱準備繞過他:“公司忙你就不用管我了,司機會送我過去,到了再給你打電——”
“良歡。”
楊峥開口喊她,聲音低沉沙啞:“你走不了了。”
林良歡奇怪的擡起頭,楊峥臉上此刻是她從未見過的肅穆顏色,他眸色深沉的睨着她,一字字重申道:“你去不了美國了,只能留在我身邊。”
林良歡莫名的心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