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1)
還是意外,每次相親都會遇上楊峥。楊峥大概也覺得奇怪,坐在她斜對面支着下颚一直看她。
尚玫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連對面相親對象都看出問題了:“尚小姐,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尚玫臉一紅,急忙搖頭:“沒有,沒有。”
對方皺着眉頭,觀察了她很久道:“對不起尚小姐,我這人說話比較直,我覺得你沒什麽誠意,我們也不太适合。你來約會甚至都沒換一身像樣的衣服,這身套裝說明你是直接從上班的地方趕過來的,我覺得你不太重視這場約會,所以……抱歉了。”
尚玫就這麽被當着楊峥的面,被一個三十幾歲微胖禿頂的男人給甩了。
尚玫覺得特別沒面子,擡眼看到楊峥的時候,發現對方那該死的俊臉上還帶着毫不掩飾的愉悅笑意。
她氣得咬牙切齒,拿起包就想跑,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卻被他伸手攥住了手腕。
尚玫不高興的瞪着他:“幹嘛?”
楊峥薄唇微微揚起,黑眸淡笑:“我好像可以幫你。”
尚玫狐疑的看着他,楊峥起身靜靜立在她面前,低聲開口:“你這個樣子,相親呢一百次也不會成功,我幫你。”
尚玫那時候特別想打擊他一番,你自己都還孤家寡人,拿什麽來幫我啊。可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深邃五官,居然不争氣的沉默了。
***
楊峥幫她的相親打造計劃就這麽開始了,楊峥帶她去做頭發,去挑衣服,兩人間再也沒有之前那詭異的尴尬別扭勁兒了,倒像是一對親密相處的小情侶。
楊峥一點點教她該怎麽和男人相處,說話不能太大神,尤其不能插腰環胸,這種姿勢讓人覺得她很有距離感。
接下來是吃飯,尚玫吃飯很快,因為職業的關系她很少懂得遷就對方,整個過程甚至都不看對方一眼。
楊峥伸手捏了捏她下巴,迫她擡頭看向自己:“偶爾要和對方有眼神互動,不要讓人覺得你很趕。”
尚玫嘴裏還包着食物,粉嫩的唇瓣微微嘟着,嘴角還滑稽的沾了點漿汁,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又無措的盯着楊峥。
楊峥喉結一動,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點想——
他急忙低頭喝水,尚玫莫名其妙的繼續低頭吃東西,可是之後楊峥反而不看她了,一直兀自吃自己的。
尚玫不滿的敲了敲盤子:“不是你說要眼神互動嗎?”
楊峥擡起頭,臉上有些僵硬:“那是說你和別的男人,我和你不需要。”
“……”
楊峥有空就會約尚玫出來,在他潛意識裏對尚玫存着一點內疚感,他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也知道貞-操對一個大齡剩女有多重要,所以想用這種笨拙的方式補償她。
如果尚玫能順利找到喜歡的男人,他的內疚感就會少很多。
***
尚玫在楊峥的幫助下,從內而外的改變了,相親似乎也真的順利了不少。不會總是頻頻碰壁,而且楊峥還會陪她一起,喬裝在她身後替她分析這男人的可信度。
後來她認識了一個律師,對方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明顯比之前的任何一任要高出許多,尚玫都有些驚訝,這樣的男人還需要相親嗎?
對方說他剛剛回國,家裏催促結婚,所以才選了這麽傳統的方式。
說話也很有紳士風度,尚玫悄悄對楊峥比了個ok的手勢。
楊峥看着她臉上挂着恬靜微笑,和男人輕聲聊天的嬌俏模樣,慢慢轉頭看向窗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有點不舒服,這種情感大概等同于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徒弟終于順利出師之後的失落感吧?
後來尚玫就很忙了,總是和那個律師出去約會,楊峥也不打攪她,只是半個月後,又接到了尚玫失戀的消息。
楊峥很納悶,趕到尚玫家發現那女人抱着一桶全家桶吃的正歡,楊峥皺眉問她:“這次又是什麽原因?”
尚玫看了他許久,眼神微微暗淡:“那男人是gay.”
“……”楊峥怔怔看了她一會,轉過頭沉默下來,兩人便坐在一起安靜的盯着電視,誰也沒再說話。
片刻後楊峥發現身旁的女人不對勁了,肩膀微微顫抖着、還不住汲鼻子,他吓了一跳,尚玫這樣的女金剛也會哭?
楊峥遲疑着伸手搭在她肩膀上:“那個,世界上的男人也沒都被你相過一遍,別灰心。”
尚玫眼眶發紅的瞪着他。
楊峥不太會安慰人,坐在那裏有些別扭:“這都不是你的原因——”
尚玫搖了搖頭,透明的液體大滴大滴溢出眼眶:“我再也不相親了,那都是些什麽男人啊,我憑什麽挑別人挑剩的啊。”
楊峥從沒見尚玫哭過,第一次見就是這麽崩潰的畫面,他抽出紙巾遞給她,尚玫還在抽噎:“你不是說我已經足夠迷人了,迷的都是什麽人啊,混蛋,你是不是故意戲弄我!”
她狠狠瞪着楊峥,楊峥哭笑不得:“我幹嘛要耍你?”
尚玫還是陰測測的看着他,楊峥往前靠近一點,低聲說:“在我眼裏你已經可以了。”
尚玫眼角還帶着淚,兩人離得很近。
這次沒有酒精的作用,尚玫喉嚨發澀,看着面前的男人輕聲開口:“那你為什麽不能愛我?”
楊峥黑眸微沉,平靜的注視着她。
他遲遲不答,尚玫覺得尴尬,她轉身想逃開這窒息的空間,他忽然伸手攬住了她的腰,用力把她帶回了沙發上。她重心不穩摔到他腿上,瞪着澄澈的眸子緊緊看着他。
楊峥的嘴唇覆了上去,柔軟幹燥,還有些眩暈。
尚玫緩緩閉上眼,腦子裏清醒的知道這不屬于自己,可是還是可恥的貪戀着。
***
最後楊峥還是沒繼續下去,在清醒的情況下,他果然沒法縱容自己。只是這個吻帶來的意義不太一樣了,尚玫沒再相親,但是和楊峥的關系變得暧昧不明起來。
他們會偶爾一起吃飯,甚至一起看電影,楊峥似乎很累,有時候和她呆在一起就會睡着。
尚玫有點竊喜,又有細微的甜蜜感,這是不是說明楊峥在她面前最放松?願意把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
楊峥的确會在不知不覺中,和她說許多心裏話,林氏的壓力,愛情求而不得的苦悶。
尚玫也比楊峥想象的要溫婉許多,她外表看起來彪悍霸道,其實有很多小女生的特性,比如她廚藝很好,而且很懂得照顧人。
楊峥有時候應酬晚了,很累,喝多了就會到她這裏,可是兩人都很克制,或許都知道不可能跨出那一步,于是一直相安無事。
尚玫不知道楊峥怎麽想,可是她自己,是不敢去幻想了。
時間推移,這期間林勝東出事,林氏的所有事情都壓在了楊峥身上,楊峥更累了了,尚玫就每天早早下班煲了湯,再打電話讓他過來。
有一天,楊峥忽然毫無預兆的問她:“如果我搶走林氏,她是不是會恨我一輩子?”
尚玫有些意外,楊峥無奈的低頭笑了笑:“林氏的資金有很大漏洞,随時都可能出問題,現在法人是良歡,如果出了事。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她。”
尚玫複雜的看了楊峥一眼,她沒想到楊峥這麽這麽的愛林良歡。
“那你——”如果有一天林氏出了問題,楊峥不就成了替罪羔羊?!
尚玫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心髒疼的快要直不起腰。
楊峥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只是繼續道:“良歡從小就不想染指這些事,她想活得幹幹淨淨的。她要的,我就給她。”
楊峥閉上眼陷進沙發裏,手臂搭在額際:“我很傻逼吧,可是傻了這麽多年,習慣了。”
尚玫心裏很難受,眼眶酸澀得厲害,他們都是傻逼,誰也不比誰聰明到哪裏去。
尚玫低下頭,手臂撐在他身側的沙發背上,主動貼上了自己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他們還有一個結局篇,因為再往下寫就要劇透了,所以暫時先不放出來,等晚一點點……
其實一個優質男配,放在另一個文裏做楠竹就要變渣男了,所以楊峥對師姐真的是渣。不過他們這些年只是在暧昧,沒有肉-體關系,大家放心吧O(∩_∩)O~
師姐是傻,楊峥也是傻,或者說一對犯-賤的男女,可是在愛情裏永遠都不缺這種傻子。我們都傻過,就看自己是否堅持了,有些堅持了有結果,像師姐。有些堅持了也不過徒增傷感,比如楊峥。
祝姑娘們三次元都愛情順利,桃花朵朵開,師姐和楊峥也會幸福的!!希望大家也幸福,大清早話痨了(*^__^*) ……
ps:謝謝卷卷、johnson、楠熊貓的地雷!
73、醜聞(白鐘)
白忱去洗澡,鐘禮清呆在房間裏有些坐卧不安,這還是四年後兩人第一次獨處,好像連空氣都變得稀薄難耐起來。
她四處打量着,這家酒店比之前在鎮上住的條件要好了許多,居然還有大床房,而且浴室的牆壁居然是磨砂玻璃,隐約還能看到白忱修長結實的軀體。
鐘禮清急忙移開眼,兩頰微微發紅,心跳好像也越來越快,隐隐有些細微的刺痛感。
浴室裏的水流聲很快就停了,白忱打開門走了出來。
他身上只裹着一條白色浴巾,胸膛上還沾着汨汨的水漬,腹間的肌肉硬梆梆的棱角分明,整個人透着一股和穿着衣服時全然不同的性感氣息。
鐘禮清垂着眼不看他,可是白忱哪會讓她如願,沒一會便聽到他冷冰冰的聲音:“過來。”
鐘禮清遲疑着擡起頭,看到白忱坐在沙發上直直看着她。
她不想和他做無謂的抗争,走過去靜靜立在他面前,白忱忽然把吹風機遞到她手裏:“幫我吹頭發。”
鐘禮清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伸手接了過來。
白忱的頭發很軟,手指拂在上面時分外舒服,她不自覺記起以前他也曾這麽體貼的幫自己吹過頭發,那些畫面好像才發生在昨天一樣。
柔軟的手指一遍遍穿過他極短的黑發,偶爾觸到他幹爽的頭皮,她輕輕的幫他按壓着,力道越來越舒适。
白忱黑眸微沉,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吹風機摔在了地板上,耳邊還響着嘈雜的風筒聲,她卻倉惶的摔在了他懷裏,還沒來得及驚訝,嘴唇已經被重重堵上了。
她早就知道會這樣,沒有意外,也沒有掙紮。
白忱用力扣着她的手臂,兇狠的掠奪着,舌尖掃過她唇中的所有敏感帶,吸着她嬌-柔的丁香用力舔-吮。
她無力的癱軟着,全身更是動彈不得。
白忱吻得用力,幾乎要把她整個吞進肚裏一般。
等他終于退出來,卻依舊沒給她适應的機會,直接抱起她扔在了床上。舒适的床墊不至于摔疼她,可是還是讓她有短暫的眩暈。
白忱沉重的身軀覆了上去,重重壓迫着她。
他等不及了,等了四年才找到她,這幾乎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心力。這麽感受着她,汲取着她的味道,一點點找回熟悉的感覺,這才讓他積蓄許久的不滿慢慢消散一點。
白忱幹燥的指腹揉-捏着她細滑的臉頰,聲音沉得聽不出任何情緒:“想不想我?”
鐘禮清一怔,只是眼神複雜的盯着他看。
白忱用手指一點點描摹着她的眉形眼睫,好像在确認這是否還是自己心裏的那個女人一般,輕柔的力道,好像羽毛一樣拂過心尖。
“禮清——”白忱低低喊她,如過去親昵時一般溫情柔軟,他低頭輕輕吻她的鼻尖,好像怕她再次消失一樣。
鐘禮清被他突然改變的态度吓了一跳,之前他還那麽橫眉冷對,現在怎麽……她縮了縮肩膀,想緩過那陣他帶來的異樣酥-麻,白忱卻不住往下,沿着她瘦削的鎖骨細細吮着。
鐘禮清伸手抓住身下的床單,白忱擡眼看着她的表情,手指微微用力,一顆顆挑開她襯衫的紐扣。
兩捧飽-滿白嫩綻放出來,瞬間彈跳在他眼前,他湛黑的眸子微微緊縮,張口便含-住了她不斷顫栗的紅蕊頂端。
他太會折磨她,舌尖舔-舐吸咗,牙齒還細細咬着那一粒拉扯逗-弄,鐘禮清渾身抖得不像話,鼻息漸漸加重,胸膛卻起伏不定更加方便他埋頭吞咽。
白忱握住她的腳踝微微分開,跪坐在她腿-間慢慢勾起唇角:“告訴我,想我嗎?”
他似乎執拗的在要一個答案,鐘禮清忍耐着不說話,白忱用力分開她緊合的腿-根,掌心包裹上去細細摩挲幾下:“不老實,讓我檢查看看。”
鐘禮清咬着嘴唇,卷密的睫毛不斷抖動顫栗,她此刻猶如箭上緊繃的弦,全身都繃得僵直發硬。
白忱勾着她的底-褲拉至一邊,指腹按壓着那濕-滑凸起的嫩芽,待她泌出更多濕意,才慢慢探進了兩根手指輕輕挖-弄。
鐘禮清抖得更厲害了,睜眼瞪着他:“你要做就做,別這麽——”
白忱慢慢抽-出手指,濕漉漉的指尖帶出幾絲粘-液,他玩味的笑出聲,湊到她唇邊暧昧低語:“這麽想要我?”
鐘禮清知道白忱是在折磨她,她咬着嘴唇不願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固執的和他沉默對視。
***
白忱目光幽深的凝視着她明顯動-情的面容,手裏卻沒有半點妥協。
他緩緩的将指尖再次插-入,感受着争先包裹住自己的溫熱腔-壁,心髒熱得厲害,呼吸都有些快要提不上來了。
白忱惡劣的勾起指尖,一下下按撚着她敏感顫栗的一點,她難受的全身都開始痙攣,白淨的軀體微微弓了起來,身-下卻不争氣的湧出更多熱-液。
白扯俯身吮着她細軟的唇-肉,按捺着快要爆炸的欲-望,啞聲哄她:“乖,求我,求我就給你。”
鐘禮清還是不說話,緊閉着眼不理他。
全身好像被千萬道電流擊過,隐隐要到頂端的時候又被他生生拉了回來,他總是不願送她到極致,甚至惡劣的加重指尖力道。
鐘禮清全身都開始泛紅,身體不住發着抖,白忱看她這樣有些心疼,知道她真的癢得厲害。
他扯開浴袍,攬住她的腰将她完全抵上自己的硬-物,輕聲哄道:“乖,忍一忍,這就給你。”
他一點點刺進,致命的快-感鋪天蓋地襲來,她吸得他都開始疼了,可是再次被她容納的感覺太要命,他激動得幾乎停不下來,毫不猶豫的貫穿到底。
鐘禮清低低呻-吟一聲,總算慢慢舒展開身體。
白忱掐着她的腰,低頭吻她:“來了,腿擡高一點。”
他還沒開始感受她的美好,房間門忽然被敲響了,白忱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全身透着一股森寒郁氣。
“先生,樂樂小姐好像有點不對勁。”姜成山硬着頭皮彙報,他猜也知道房間裏此刻正在進行着什麽,可是樂樂的情況不容小觑,就是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隐瞞不說啊。
鐘禮清一聽到樂樂的名字,全身好像被通了電一樣,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大力一下子就把白忱給推開了。
她匆匆忙忙裹上外套,把半身裙整理好,都來不及開白忱一聲,迅速的打開房門:“我去看看。”
姜成山尴尬的看了眼白忱,摸了摸鼻子:“要是不說,太太會怪罪您的。”
***
安安樂樂是早産兒,也從沒出過遠門,這是兩人第一次坐這麽長時間的車。樂樂又從小都體弱多病,鐘禮清剛進去就看到小家夥捂着肚子縮在被子裏,小臉蒼白,安安在一邊摟着她替她擦腦門上的細汗。
鐘禮清給她仔細檢查了一遍,知道小家夥是暈車了,而且還有點輕微的腸胃炎,她從包裏找來藥哄着孩子吃了,最後硬要和孩子擠一起睡。
白忱本來就不爽,才剛剛起了個頭就被打斷了,哪個男人都憋不住火。他冷眼看着鐘禮清:“這裏有成山,跟我回房。”
兩個小家夥憤怒的看着他,一把抱住鐘禮清:“這是我媽媽,你憑什麽跟我們搶。”
白忱皺眉看着他們,他可從沒被人這麽挑釁過,還是兩個半大孩子,而且最要命的……這還是他的兒子和女兒?!
這讓他很不舒服,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很難形容。
白忱一雙眼陰鸷駭人,可是兩個小家夥絲毫沒有懼色。
白忱看了眼鐘禮清,發現這女人看他的眼神越來越複雜了,姜成山在邊上小聲提醒他:“先生,要順着太太,不然又要搞砸了。”
白忱臉上有些不自在,許是極少對人妥協,半晌才走過去抱起樂樂。小丫頭被他夾在胳膊裏,痛苦的呻-吟一聲:“大壞蛋,你要帶我去哪裏。”
“不是要一起睡?把那臭小子帶上。”白忱對着鐘禮清頭也不回的嘟喃一句,說完就率先走出了房間。
鐘禮清微怔,姜成山看她這副樣子,遲疑着低聲道:“先生只是不會找臺階下,他這幾年其實很想你,你不告訴任何人你的近況,連鐘先生他們你都狠心不聯系,你知道你這麽決絕的态度,對先生的傷害有多大嗎?”
鐘禮清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可是事實是,一個男人那般傷害你的親人,難道還要她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嗎?人不是有了愛情就能生活一輩子的。
姜成山還想說點什麽,門外傳來白忱沉郁的嗓音:“還不過來?”
鐘禮清抱着安安過去,白忱正站在窗前微微皺着眉頭,鐘禮清還在為之前他故意折騰她的事兒有些憤懑,所以也不說話,抱着安安躺進了被子裏。
白忱站了一會,這才磨磨蹭蹭的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鐘禮清無語的看着他:“你……”
他緊挨着她躺下,離兩個小鬼遠遠的,這哪裏像是父親會做的事兒,鐘禮清沉着臉推他:“躺那邊去,不然樂樂會摔下床的。”
白忱眉心微蹙,好像十分不樂意的樣子,可是最後還是乖乖躺在了床的另一邊,挨着樂樂睡下。
樂樂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他,白忱別扭的轉過頭:“看什麽,睡覺。”
樂樂撇了撇嘴,再次确定還是雜志上的小美比較可愛。
她倏地轉身背對他,還撅起小屁股哼了一聲。
白忱郁卒的看了眼她的小屁股,這小丫頭還穿着條白色小鴨子的內-褲,待會不會又尿褲子吧?
白忱一整晚都睡得不太好,半夜還被孩子哭鬧給吵醒了,鐘禮清得哄他們入睡,一個哭了,另一個也會被吵醒。
白忱不會帶孩子,看着鐘禮清忙碌又疲憊的樣子卻一點兒忙也幫不上,而且兩個孩子壓根不願跟着他。
等天快亮的時候,樂樂又小聲哼哼着醒了,好像是餓了,一直撲騰着小手在鬧別扭。白忱先被吵醒的,他看了眼還在熟睡的鐘禮清,對旁邊噙着淚踢小胖腿的丫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樂樂眨巴着眼睛,看着白忱走到桌子旁研究沖奶粉。
他弄了好幾次,确定水溫可以才遞到小家夥手裏。三歲的孩子其實早不喝奶粉了,可是這倆小家夥是早産兒,而且身體一直不好,夜裏總是會醒,鐘禮清為了方便才一直給他們繼續喝。
白忱看着鐘禮清睡得很沉的樣子,在她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樂樂抱着奶瓶吃的正歡,白忱卻睡意全無,他枕着胳膊看屋頂,開始想着鐘禮清這四年的日子是怎麽過的。
正想的出神,鼻子就被重重砸了一下,還剩大半瓶奶粉的奶瓶砸在了鼻梁上,疼得他眉心一緊。
他黑着臉轉過頭,樂樂一臉單純的對他笑:“飽了,現在想尿尿。”
“……”這小丫頭的腸胃什麽時候又這麽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又修了下,所以晚了,對不起大家 T T
ps:謝謝楓蕊雪、07號餅餅、johnson、怪阿姨的地雷!
74、醜聞(白鐘、林肖略少)
白忱哪有帶孩子尿尿的經驗,連抱孩子都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他勒着樂樂的小肚子,一路把她提溜到了衛生間,直接把人放在馬桶邊:“尿吧。”
樂樂絞着手指,指了指馬桶蓋:“要抱着,樂樂會摔下去。”
孩子小,沒大人扶着的确很容易直接漏下去,白忱從見了這倆孩子開始眉頭幾乎沒有舒展開過,他勉為其難俯下-身,還真有股纡尊降貴的有優越感。
“快點。”他一只胳膊就勾住了小家夥的腰,把瘦小的身軀半抱着放在馬桶上,眉心緊鎖着看向一邊。
有潔癖的人已經快要忍耐不住了,要不是心疼鐘禮清熬了一整晚,他還真沒這意識帶孩子上廁所。
樂樂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還是抿了抿唇沒說話。
等樂樂上完廁所,白忱直接把她扔回床上,他也被攪了一整晚沒睡好,陰着臉警告道:“乖乖躺着,不許說話不許鬧。”
樂樂瞪着他敢怒不敢言,悶悶的縮回被子裏。
白忱躺回床上,閉上眼就沒再理那小丫頭,吃飽喝足了,總不至于再出別的幺蛾子了吧?迷迷糊糊開始有了睡意,浴袍又被一股輕柔的力道拽了拽。
他表情不耐的睜開眼,樂樂眨巴着黑黝黝的大眼睛低聲道:“睡不着。”
“睡不着也閉上眼。”白忱沒耐性哄孩子,就真讓他哄,他也沒一丁點經驗。
樂樂嘟嘴不滿的抱怨一句:“脾氣好臭,難怪媽媽不喜歡。”說完還翻身背對着他,繼續翹起小屁股。
白忱盯着屋頂看了會,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從床頭拿過手機遞到小丫頭面前:“教你玩游戲。”
樂樂一咕嚕坐起來,看他的時候眼神還滿是狐疑。
白忱又晃了晃手機:“玩不玩?”
樂樂看着白忱手裏的觸屏手機,沒有節操的跳了過去:“玩!”
白忱依舊是一張面癱臉,樂樂穿着小背心短褲直接爬進了他懷裏。小家夥身上帶着一股奶香味兒,細嫩的肌膚軟的不可思議,就連毛茸茸的小腦袋抵在他下巴上,都有股說不出的舒适感。
白忱微微怔愣,若有所思的看着懷裏的小丫頭。
樂樂好奇的太頭看他:“怎麽不玩了?”
白忱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想玩什麽?”
“哎喲。”
“……”白忱糾結的看了她一眼,為什麽他從來都聽不明白這丫頭說什麽?
在手機軟件裏鼓搗了半天,他才恍然大悟孩子口中的“哎喲”是那款湯姆貓游戲!看着小家夥肉呼呼的手指頭不斷戳那傻貓,而那傻貓一次次大喊“哎喲”,白忱除了嘴角不停抽搐,實在沒有更貼切的動作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了。
樂樂玩得高興,白忱卻想了會問:“你媽媽和那個淩瀚,什麽關系?”
樂樂皺眉想了下,一臉天真的反問:“什麽叫‘關系’?”
白忱在确定這小丫頭不像在裝傻時,才換了種方法問:“他們平時,老在一起嗎?”
這次樂樂聽懂了,她一邊和湯姆貓逗趣,一邊猛點頭:“淩瀚哥哥會做好吃的,淩瀚哥哥給媽媽做好吃的,還給樂樂做好吃的,淩瀚哥哥最好了。”
白忱無語的看了眼鐘禮清沉睡的模樣,牙關緊要,又低頭問樂樂:“你媽媽,喜歡他嗎?”
“喜歡。”樂樂晃着小腦袋,“媽媽就喜歡我們和淩瀚哥哥玩,媽媽說淩瀚哥哥是好人。”
白忱的臉色已經黑了個底掉,他能看出那個淩瀚看鐘禮清時眼神不對勁,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一想到鐘禮清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和這個男人朝夕相對了四年,他就氣得胸口疼。
***
鐘禮清早上睜眼,就發現原本躺在自己身邊的樂樂不見了,她倏地坐起身,驚愕的發現同時消失的還有白忱。
鐘禮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去隔壁找姜成山,姜成山睡得一臉迷糊,站在門口迷惑的抓了抓頭發:“先生不見了?”
鐘禮清倒不擔心白忱把孩子拐走,只是樂樂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白忱又不會照顧孩子,要是病情再加重就不好了。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酒店的電梯門打開,白忱抱着孩子從裏面走了出來。樂樂倒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沖他們招手,只是白忱的氣色明顯不太好,眼底有淡淡的淤青。
鐘禮清狐疑的看了眼白忱:“你們去幹嘛了?”
白忱面無表情的把懷裏的小家夥遞到鐘禮清懷裏,擡腳往房間走,他不說話,倒是樂樂讨好的把手裏的東西遞到鐘禮清面前:“媽媽愛吃的早餐。”
鐘禮清愣了愣,低頭看着小家夥費力遞過來的袋子,裏面是自己愛吃的綠豆酥和紫米粥,她已經許多年沒嘗過了,離開水城之後再也沒有喝過,不是墨江沒有,而是這味道哪兒也嘗不到。
那是父親的招牌甜點,她為了不再給別人添麻煩,四年都沒和任何人聯系過,包括父親和孝勤,可是心底卻沒有一刻不想念他們。
她複雜的看了眼白忱的背影,樂樂歪着頭看她:“是小美做的,在樓下廚房,小美好棒,比淩瀚哥哥還厲害。”
三歲的孩子語言組織能力不強,可是鐘禮清還是聽明白了,只是這話讓她既驚訝又震撼,這是白忱做的?起這麽早,借酒店廚房為她做-愛吃的早餐?
鐘禮清心裏很難受,白忱嘴上說着冰冷的話語,甚至惡劣的拿別人威脅她,可是卻總是出其不意的讓她感動,這感覺好像在她身邊放了一把火,卻還不斷給她供給水源。
***
她進屋的時候白忱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連眼角都沒擡一下,鐘禮清把早餐食盒打開,招呼兩個孩子吃東西。
安安還沒睡醒的樣子,耷拉着腦袋有一口沒一口的喝。
白忱也走了過來坐在兩個孩子對面,他很少和孩子們互動,安靜的坐在一旁喝咖啡,他的臉色不是太好看,鐘禮清在忙着照顧孩子,壓根沒仔細看他一眼。
鐘禮清忙完兩個孩子這才自顧自的喝了口紫米粥,只喝了一小口,她臉上的表情就完全凝固住。
這味道幾乎和記憶裏的一模一樣,她不可思議的又喝了一大口,還拿過一旁的綠豆粥咬了一口,全都是爸爸的味道,心底瞬間湧上了一股難言的心酸和滿足感。
她遲疑着轉頭看向白忱,意外的和他目光相遇,他坐在身旁明明是冷漠疏離的姿态,可是眼神卻好像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
鐘禮清心底的酸楚好像發酵一樣,幾乎克制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落進了粥碗裏,安安樂樂吓了一跳:“媽媽,你怎麽哭了!”
鐘禮清低着頭,嘴裏心裏都充斥着這抹懷念的滋味兒。她很小聲的說了句“謝謝,腦袋垂得更低了。
白忱別扭的轉過頭,依舊沉默不語,這會兒連兩個孩子都看出了不對勁,小胳膊枕着下巴好奇的打量兩人。
鐘禮清想問白忱這早餐是怎麽做出來的?
很明顯,他一定是從父親那裏學的,可是依照白忱之前的那副樣子,他怎麽可能纡尊降貴的去和父親學做這些,而且既然知道父親的下落,怎麽會不好好利用這個她的致命弱點來威脅她呢?
太奇怪了,可是她從來也沒懂過白忱。四年前不懂,四年後的他,更不可能有機會了解。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白忱注意到她的視線,不悅道:“怎麽?”
鐘禮清咬了咬嘴唇:“你,特意去找我爸學的?”
白忱冷淡的扭過頭,唇角微微翹起:“你說呢?”
他說完,卻黑眸微沉的注視着她的表情變化,鐘禮清皺眉想了很久,剛想回答卻被他開口阻止了。
白忱近乎自暴自棄的皺起眉頭:“算了,不說我也知道。”
“……”鐘禮清張口欲說的話都卡在了喉間,她不知道白忱又想到了哪裏去,他們倆從來都沒法準确傳達自己的真實情感,似乎永遠如此。
心裏有些低嘆,又有些心酸,她垂着眼吃東西,白忱卻從始至終都沒碰一下,只是有一口沒一口的輕啜咖啡。
她恍惚間還有空想,這兩天似乎都沒怎麽見他吃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地方,沒胃口?
***
肖禾坐在車裏等仔仔放學,他緊緊盯着幼稚園門口,生怕錯過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最佳時機,之前幾次都是遠遠看着那母子倆,從來沒有勇氣走近他們。
這次他不能再等了,以為跨越了兩人之間的鴻溝就可以全家團聚,誰知道驀然發現一切居然還遙遙無期,而林良歡似乎比他想的要心腸硬了許多。
幼兒園的大門被推開,孩子們在老師的帶領下齊梭梭的走了出來,頭上還帶着可愛的小帽子,統一整潔。
有的小家夥被家長接走了,有的準備跟着老師上校車,肖禾一早就看到仔仔背着小書包站在隊伍裏,在老師的帶領下慢慢往校車走。
他早就打聽清楚今天林氏有股東會要開,良歡和楊峥都要出席,孩子大概是會乘校車回去,這才抽了今天來見孩子。
他不想讓林良歡有危機感,孩子現在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逼得太緊只會适得其反。
肖禾下車大步朝仔仔走了過去,不知道是否真有父子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