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着來人,他手裏抱着兩個禮物盒大步的朝着這裏走了過來。

“我又來打擾了,奧黛爾小姐。”斯米特淺笑着把禮物盒往桌子上一放,做出一副很友善的,真的只是來拜訪做客的摸樣。他長得很好看,只是他的淺笑沒有讓人感覺到溫暖,而是陰冷。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不……您太客氣了。我父母現在去聖丹尼斯省了……您不妨改……”

“奧黛爾小姐是奧比利艾音樂學校的學生吧。”斯米特打斷了我問道。他背着手打量着店內擺放着的樂器。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咯吱”聲在安靜的店內顯得特別的響。比它更響的估計就是我的心跳聲了。我甚至背後已經冒出了冷汗。

“是…是的先生。”我努力的深呼吸調整情緒。顫抖着合上了書本。

“奧比利艾真是個不錯的學校,不過我聽說最近學校內部也鬧得很厲害,那個應該叫‘安娅事件’吧!”斯米特繼續說,他的話讓我更加恐慌。為什麽他會知道奧比利艾的情況!還是說他到底在調查什麽?

“是的……”

“那你是屬于哪一派的呢?反種?”

“自…自由派。”斯米特他打量完了樂器慢慢的踱步到了我邊上。我低着腦袋不敢擡頭。

“還真是讓人覺得意外啊,我以為你會是反種派的。畢竟你從一開始就已經認出我來了不是麽?”斯米特停在了我身邊,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冷冷的俯視我,“你當我沒看出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發現神展開了……

☆、灰霧:九

當斯米特把我按在牆上用搶指着我的腦袋的時候,我的心髒都幾乎要停止。我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我想要掰開他的手指卻無能為力。他身上駱駝味的香煙讓我産生了一種錯覺。他左手掐着我的脖子慢慢的收緊,我無法發出任何聲響,雙腿亂蹬。我想要踢他的膝蓋,哪裏都好。我幾乎被他掐的雙腳離地,我不得不踮着腳。

斯米特湛藍色的眼睛裏沒有殺戮,不像那天晚上那些暴徒眼中充滿了暴戾。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右手拿着手槍指着我的額頭。黑洞洞的槍口隐藏着未知,只需要一下。我就可以去見上帝。但他沒有開槍,他始終皺着眉頭,似乎在猶豫。也許我對他來說沒什麽威脅,也許我和他說同一種語言。他最終還是放開了手,将手槍塞進了西裝內側袋裏。

他掏出了一包煙點燃了。一小股白煙噴到了我的臉頰,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只是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斯米特已經轉身往外走去。失去重心支撐的我跌坐在地上,雙腿顫抖不已。太過于害怕了,我都忘記了怎麽哭了。雙手摳着地板,指甲的疼痛告訴我,我還活着,真的還活着。

“如果你敢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我都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地獄。”他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停住了腳步,側過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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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爾你這個孩子真是的。”媽媽在臉盆中擰了把毛巾敷在了我的額頭上,冰涼冰涼的很舒服。“我們出去才不過一下午,你怎麽會暈倒在家裏呢!”

我躺在柔軟的床上滿臉通紅,頭很暈。雖說發燒了,可我的意識卻非常清醒。我接過媽媽遞過來的藥,沒有喝水直接嚼碎。苦澀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催人作嘔。我硬是吞了下去,我抓着被子瑟瑟發抖。

開了暖氣的房間很暖和,在吃了藥之後我也一直在流汗。我不是冷,是害怕。我怕我沒有辦法承受這麽多。不能和父母分擔,咽下這不能說的禁忌。如果當時不要表現的那麽害怕也許就不會被拆穿,沒想到他居然記得我。但願斯米特不會對我們做什麽。

我禱告着閉上了眼睛。

之後的幾天我一直都在床上度過。高燒低燒交替,在燒了一周後才終于退去,爸爸差點就沖進醫院把醫生綁到家裏來。這次發燒讓我體重又減輕不少,比剛來法國的時候還要瘦很多。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也有了削尖的下巴。我病好後穿着之前的衣服都嫌大,媽媽翻着花樣給我做好吃的。我很希望這一切都是噩夢,只是醒不了。斯米特偶爾也會出現一下,就像是在提醒我一樣。他似乎都不用回德國了一樣在這裏呆了很久,每次來都買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會彈鋼琴,曾經也和爸爸四手聯彈。

爸爸總是說喜歡音樂的人不會壞到哪裏去。斯米特就像一個分裂人,身體裏藏着兩個極端。

會淺笑會彈鋼琴的斯米特和會拿槍對準別人腦袋陰冷的斯米特。一個像是活在白天,一個像是活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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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到來讓我們變得忙碌了起來。聖誕節快要來臨,轉眼我來到這裏已經一年了,上個月發生了很多讓人不愉快的事情,希望這個月不會一樣,在哪過聖誕節,怎麽過聖誕節。這個問題再一次的上演。去年爸爸媽媽就為了這兩個問題商讨了很久,不過由于我的介入才緩和下來。

我沒有祖父祖母,爸爸除了我和媽媽就沒有親人了。他打算再巴黎過聖誕節,但是媽媽想回漢諾威,她很久都沒有見到蓮卡舅媽和哥哥了。可現在德國不允許我和爸爸進入,所以媽媽真的要回去,只能一個人走。而且爸爸也答應了一個樂團會在平安夜那天晚上參加演出。也就是說,商量出來的結果就是很有可能今年我得一個人過聖誕節。我沒有覺得不好,但我又想起了尤菲。她的第一封信也是差不多在這個時候寄過來的,距離她最後一封信已經過去了半年。我不斷寄回去的信也沒有得到任何回音。但願她還活着,但願她能收到我的信,只是沒辦法寄出來而已。

十二月頭,媽媽就拎着行李坐上了回德國的火車。她保證一定會早一點回來,爸爸攙着我一起在火車站送她離開。沒有媽媽的日子比較難過……爸爸的廚藝很爛。但是還能忍受,我很懷疑以前爸爸是怎麽自己活下來的。在吃了幾天爸爸的料理後,我終于決定不要再虐待自己的胃吃這種倒胃口的東西了。做飯這件事情就包在了我的身上。我的祈禱似乎有些作用,斯米特已經整整半個月都沒有來打擾,這是近段時間最讓我高興的事情,但願他也上了德國的火車滾回家去了。

爸爸也總是窩在樂團裏面,很少見面了。我睡着了他才回家,等我睡醒了他又去樂團了。要不是他每天都會換下髒衣服我還真以為他失蹤了。爸爸以前是鋼琴家。因為他沒有參加過比賽所以也沒舉辦過個人演奏會,但只要聽過爸爸彈奏的人都覺得他很棒。

月頭的時候收到過瓦奧萊特的信,前段時間她和幾個人一起組成了一個四重奏。有時候會在公園裏廣場上演奏一下。這回有人邀請她們去聖誕舞會演奏,她非常高興,還說近段時間會來看我。

在收到這封信的第二周,我就驚訝的發現瓦奧萊特真的來了。還帶着禮物,讓我有點失望的是沒看到那兩個調皮搗蛋的小家夥。她關心了一下我的近況,我也表示一切安好,扭傷的腳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之後我們就陷入了沉默。我泡了一杯紅茶給她,因為我覺得她有什麽話對我說的樣子。

果然,瓦奧萊特她沒有沉默多久,年輕的母親有些焦慮的看着我,“奧黛爾,我寫信對你說過我們的四重奏被邀請參加舞會了對嗎?”

我點了點頭,她繼續說,“你知道,參加舞會的報酬很高。我們也排練了不少時間,但是…但是……”

但是大提琴手出了問題,他的手指受傷了,沒有辦法參加舞會了。

“你想讓我代替他?”我驚愕的指着自己不可思議的看着瓦奧萊特。

作者有話要說:畫了個斯米特……好渣的感覺……彩色的上起來更爛所以就弄了個黑白的然後我朋友說……你畫的這個是解[放]軍叔叔麽?……不知道該如何表示了……QAQ不知道會不會澆滅大家想象QAQ

☆、灰霧:十

莫紮特G大調弦樂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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