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已經失傳了,目前僅有四章

卻找我的是法郎。“沒辦法,現在這裏沒有馬克找給你。雖然法國已經被德國控制了,不過還是沒什麽人用馬克呢。”店員一邊跟我閑聊一邊把我的大白面包切片。“看來以後得去銀行換馬克了。切好了,給你。”

也許是我帽子壓得很低,也許是我說的一口地道的法語他一開始都沒有懷疑。

直到我走出雜貨店他才察覺不對勁,追了出來。

“猶太人!”他跑到了街上指着我大喊道。

被發現了麽!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察覺的,只能壓低了帽子當做沒聽到繼續走。好在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大街上也沒有這麽多人,我轉頭沒看見他追上來加快了腳步朝着小巷走去,塞米爾在那裏等了很多時間了。我們一路小跑離開了小巷去到更裏面。

“好險。”我警惕的朝着四周環顧了一下确認沒問題之後才放松下來,我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從袋子裏拿出了一塊面包遞給了塞米爾。雖然什麽輔料都沒有,但對我們來說已經很美味了。我們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包,最後連手指都舔幹淨。

“塞米爾我們明天去看看能不能買到火車票吧。”我數了數錢包裏的馬克對他說。

他點了點頭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不能去旅館,又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就只能在這種陰暗的小巷子裏蜷縮着過一晚了。自從蕾哈娜死後塞米爾一句話都沒說過,連一個單音節都沒有發出。就像是個啞巴。我靠着牆又摸出了錢包,我本想打開看看還剩下多少錢,結果一張照片飄了出來。

是斯米特……我撿起了照片。斯米特正抱着一個漂亮的姑娘,原來斯米特也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我把照片又塞回錢包裏…心裏突然有一種落空的感覺。

斯米特…從來沒對我露出過那樣的笑容……那個女孩子……是他的戀人嗎?我握緊了錢包。

****

迷迷糊糊間有人拼命的搖着我的肩膀,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天已經黑了,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塞米爾見我醒了過來慌忙的指了指巷口一個正在往這裏走來的人影。我極度疲乏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們開口說話我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我是警察,你們在那裏幹什麽?”

我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冷汗直冒。塞米爾緊緊的拉着我的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如果轉身就跑的話,逃掉的幾率也不大。天色已經這麽黑了,我還帶着一個孩子,腳下的路會很難走。而且他還是警察,對這片區域的地形勢必比我們熟悉。那到時候豈不就是甕中捉鼈了?!我不知所措的只能拉着塞米爾慢慢的往後退。對方越走越近,從他的語氣中能聽出他的不耐煩。“你他媽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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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白天說的話麽……”我握了握塞米爾的手說。“我數到三,你就跑。”

倒數三秒不過就是再往後退三步而已。

“三…二……”

“吉娜!你還想跑到哪裏去?再不懂規矩我就要你好看!”這個時候在小巷裏突然一扇門打開了,傳出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我們都愣愣的看着穿着暴露頭發還亂糟糟的女人,她雙手叉腰,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該死的吉娜!你爸爸已經把你們兩個都抵押給我了!別想跑!”說着又走出來一個女人,她之間夾着煙,只穿着一件寬松的浴袍就走出來了。她朝我們走了過來,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透過寬大的浴袍我能看到她圓潤飽滿的乳[房]。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亮着的門裏拖。第一個女人像是剛發現警察似的驚叫出聲,“這不是的吉福斯先生嘛!怎麽會到這裏來,還沒開始營業你又不是不知道~難道你想我了?”

“我這不是正在巡邏嘛,”叫吉福斯的警察攤了攤手,“那個女孩是妓[女]?又瘦又小帶個孩子還沒胸?”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男人口味有多變态。”拉着我的女人笑着說到。

“是啊,她是新來的,叫吉娜。她爸爸剛把姐弟賣給我們。就是還沒□還需要調[教]一下。”女人說到,“今天來喝一杯麽?”

“當然……”

剩下的話我都沒聽到,女人把我們帶進了小門。我從沒想象過門後會是什麽樣的景象,至少不是各種內衣內褲滿天飛。塞米爾還不知道那是什麽,我漲紅了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看得出來她們是正打算洗澡,在裏屋裏還不斷的冒出熱氣來。

“猶太人是吧,不用怕,我們不會對你們怎麽樣的。”女人随便撿起了一條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金黃色的大波浪。她對我說着,一雙湛藍勾魂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塞米爾。

我承認她是個極其美豔的女人,就算夾着煙也給人一種很優雅的感覺,如果說爸爸抽煙是煙瘾犯了一根一根無節制的抽,那這個女人就是在一口一口細細的品嘗。別說男人了,連我都看的幾乎入神。

她發現我看她呆了輕笑出聲,我回過神來又羞又惱。我從來沒見過像她那樣能笑的如此妩媚的女人,就像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我叫尤菲,如你所見,只個妓[女]。”

尤菲……這個名字狠狠的撞擊了我的心髒。

“尤菲…尤菲……”我低喃着這個名字,紅了眼眶。

我居然在另外一個地方遇到了另外一個叫尤菲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以為不能更新了摸頭……卡文期已經過去了,接下去會很順暢的日更什麽的了←別當真>w<(你走開!會努力的>w<,前段時間又卡文身體又不好最近H7N9很厲害大家都要注意防護哦!話說單位的科長居然發燒了……和她接觸最多的就是我們辦公室……有一種“卧槽!被狗屎糊了一臉的感覺!”但願啥事都木有……阿門……

☆、盡頭:五

我驚魂未定的拉着塞米爾,聲音不自覺的還帶着顫音。“你為什麽要救我們?”

“沒有為什麽,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不想讓你們覺得法國人很壞吧。”叫尤菲的女人丢掉了煙蒂,尖細的高跟一下子踩滅了煙頭。

“總算把那個色鬼打發走了,”另一個女人也走了進來,“吉福斯那個色鬼活該他長瘡,走之前居然還敢摸老娘的屁股,真他媽想把他的老二直接拗斷!”

我一愣,馬上捂住了塞米爾的耳朵,面紅耳赤。

“有孩子在場,安諾你說話注意一點。”尤菲瞪了她一眼說,“她叫安諾,我們是舞廳裏的侍應生。你看起來應該還是學生吧!”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被關起來很久了。”

“被德軍?關了幾年居然還沒死?哇塞!難道你是軍[妓]有特權?”叫安諾的女人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氣得我的臉一陣發白。好在我一直捂着塞米爾耳朵。

“越說你越沒分寸了!”尤菲狠狠的掐了一把安諾的細胳膊,幾乎是立刻的,她白皙的胳膊上就出現了一道紅印子,心疼的安諾哇哇大叫。“尤菲我今晚還有人呢!你給掐紅了怎麽辦啊!”

“滾去洗你的澡,順便把嘴也洗洗幹淨。”尤菲嘆了口氣把她推進了浴室。轉身對我抱歉道,“安諾就是這副樣子,口無遮攔的。”

我搖了搖頭沒有吭聲。也難怪別人會這麽想……

尤菲她一下子收緊了浴袍,像在穿一件精致的裙子一樣整理好。“那麽,我們接下來進入正題吧。”

當時情況緊急,她們為了救我随便編了一個謊言。說我是雛[妓]。

一個謊言必須要更多的謊言去彌補,正是因為這樣尤菲才說要進入正題。那個叫吉福斯的色鬼警察今天也會去舞廳逍遙,所以為了瞞住他,我今晚也必須去舞廳,而且還不能被人認出是猶太人的身份。

于是當我戴着金黃色大[波]浪卷的假發,畫着濃厚的妝,連以前留下來的疤都給遮蓋住了,穿着極其暴露的衣服站在鏡子前的時候,我都認不出來那是我自己。別說認出自己來,這樣完全看不出猶太人的痕跡了。黑色眼線畫的很長,在末端勾起一個弧度,愣生生的讓一張很稚氣的臉變得妩媚起來。我摸着自己的臉像在摸一張面具,鏡子裏的我居然看上去真是那種風情萬種的女人。

“很漂亮不是麽。”尤菲拿着腮紅筆又在我臉上輕輕畫了幾筆,妝容算是完成了。“做我們這行的永遠是最底層的,表面看上去很受男人歡迎,其實很低賤,所有人都可以輕蔑我們。不管你是多無辜多委屈,化完妝你就必須堅強起來。”尤菲塗着鮮紅顏色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臉頰,“這張臉就是武器。這是女人的戰争,為了要生存下去。”

“哎呦尤菲你直接跟她說今天晚上就算裝也要裝的風[騷]一點免得到時候被人拆穿了連累我們。”洗完澡的安諾只圍了一條浴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就跑出來了。

“滾回去穿好衣服再出來!”尤菲瞥了眼坐在一邊的塞米爾有點惱怒的抓起一件睡袍就朝她丢了過去。

****

人們都會在天黑前回家,特別現在還是在戰争時期。但也有些人就是喜歡找刺激,比如說吉福斯那個色警察。八點左右尤菲和安諾就帶着我出了門。好在現在天氣不是很惡劣,否則就穿着這麽點衣服絕對會把我凍死。我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歪歪扭扭的跟在後面,她們熟門熟路,我很想甩掉鞋子赤腳走。尤菲煙不離手,在黑暗中一點一點的小星火倒也很好認。這個小鎮其實不小,從這麽一個舞廳就可以看出來了。我愣愣的看着像個大劇院一樣的舞廳,紅黃藍的霓虹燈在夜裏閃閃發光,舞廳門口還貼着幾個妖豔漂亮的女人的照片。

“歡迎來到科爾大舞廳。”尤菲整了整身上的兔皮披風。“走吧,跟着我們進去。”

整個世界都在打仗,而這裏卻依然歌舞升天仿佛與世界隔絕。在這個小鎮最有錢的也許就是這個舞廳的老板了,尤菲和安諾說是侍應生其實根本就不用端盤子,因為她們是暗[妓],她們只要往桌子上一坐在桌子上放一枝玫瑰花人家就知道情況。當然,在舞廳內有的是房間。她們出賣[肉]體的錢自然要分一半給舞廳,就是這樣的黑色交易。

舞廳裏有很多很多的小桌子,我們随便坐在一桌上,正對着舞臺。

安諾一開說尤菲是這裏最貴最受歡迎的我還有點詫異,雖然說我承認她很漂亮身上也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但真的有男人上前來詢問價格,開的價格在這種時期絕對是天價。這也可以解釋尤菲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價值不菲的真品。尤菲拒絕了幾個男人之後最後跟了一個價格不低長相也不錯的男人走了。那男人摟着尤菲纖細的腰肢去了邊上的一扇門。在那扇門後就是另外的一個大廳。

“那個是尤菲的熟人,竟來光顧她。這麽有錢幹脆娶回家不就好了。”安諾撇了撇嘴說,沒過多久安諾也被一個男人帶走了。我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很害怕,我有些害怕的扯住了安諾的裙子。“不用擔心,幹這麽一炮也用不了多少的時間,我們會帶你回家的。記得把玫瑰撤走。”安諾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漲紅了臉等她走後準備把玫瑰撤下來,還沒等我撤下玫瑰就有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湊了過來,“小姐你多少錢一晚上?”

我的回答是拔腿就跑。那男人雖然喝醉了意識倒也還清醒,罵罵咧咧的跟在我後面跑。舞廳太大我七轉八轉就不知道轉到什麽地方去了。好在那個男人跟不上我就放棄了。我送了口氣靠在牆上,在那樣的緊急時刻我踩着高跟鞋居然都沒有摔跤,真是奇跡。我脫下了磨腳的高跟鞋拎在了手裏,我好像轉到了舞廳內部的樣子,這裏很安靜,不像外面那樣吵鬧。我沿着走廊邊走邊找路,我聽到了輕微的說話聲。太好了,我可以找到人問了!

我順着聲音的方向走去想詢問出去的方法卻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我知道不應該偷聽,但我聽到了關鍵的三個字。

“德朗西集中營的猶太人已經全部都被送走了,包括孩子。這個集中營已經結束了它的使用,斯米特也馬上就會被調到別的地方去。想要殺掉他就必須是現在。我們得到消息說他今天會和部下到這裏來。”

“我知道,組織的人已經通知我們了,他的車已經在這裏了,我們在車上安裝炸彈了,只要一發動就會爆炸。”

“那就好,現在就只等他回去了。如果爆炸不成我們還有第二個方案,直接槍殺。”

是一個男聲和女聲,女聲莫名的覺得熟悉。他們談論着不該我知道的內容。我驚慌的捂着嘴巴不知所措,他們要暗殺斯米特!而且重點是今天斯米特就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JJ又好抽= -

☆、盡頭:六

斯米特并不是一個高官,為什麽要暗殺他比他為什麽在這裏更讓我在意。這種一般是機密不是一般人能聽到的。我一定是誤打誤撞的進來了這裏,我并不是有意聽他們的談話。我現在最好是不動聲色的離開這裏。

上帝保佑我很順利的離開了那裏,我按着原路返回,走了很久才重新走回舞廳。我下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斯米特,我必須得提醒斯米特。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麽做,但我沒辦法,心裏有個聲音在大喊,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沒有為什麽。

我不知道斯米特在哪裏,偌大的舞廳我沒法尋找他。也許他坐在某一桌上喝酒,也許他去了洗手間,也許他也去找了[妓]女開葷。最後一條的可能性我自然認為很小。我沒有辦法,如果我剛才聽到的對話說的準确的話汽車只要一發動就會爆炸,我現在還沒聽到爆炸聲那就說明斯米特還并沒有離開,如果我去門口守株待兔的話找到他的可能性會增加很多。這麽想着我就跑到了門口,就站在出口處。

反正我現在畫着大濃妝,也不會有人認出我來。倒是剛才那個女聲,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我努力的想要去辨別那是誰的聲音但都無果。我在門口等了很久,穿着高跟鞋的腳都酸痛不已。來來去去的男人女人都無一例外的笑着,[淫]蕩的。男人們的手直接就放在女人們又圓又滾的臀部,女人們嬌羞着推開男人用嬌滴滴的聲音罵着,不但沒有一點作用,反而更是激起了男人們的欲[望]。當衆就調起情來。我光只是站在門口就好像已經看到了另一層。

我之前從來不知道夜晚也會如此的撩人,直叫人面紅耳赤。一想到斯米特是不是也摟着哪個女人的腰親吻她的嬌豔欲滴的嘴唇,我心裏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似的,很郁結。

我又等了一會兒,我看到兩個穿着軍裝的男人率先走了出來,是福蘭克和多特爾!那時候新進來的三名士兵!這麽說斯米特應該也就在後面了?我猜測的沒錯,斯米特在軍裝外面穿了一身黑色的皮衣和凱文一起走了出來。所幸的是我并沒有他看到摟着某個漂亮的姑娘出來,我看着他們緩緩的從我面前走過,甚至都沒有停留一下。他們果然都認不出我來了,他們應該也不會想到我居然會在這裏吧。周圍一些人看到了德軍紛紛讓出了一條路來。

我跑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斯米特的袖子。

他面無表情的轉過了身,在看到我後甩開了我的手。“你有什麽事情嗎,小姐。”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快點滾!”凱文皺着眉頭大喝道。“滾出我們的視線!”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看來大家都把我當成試圖和客人搭讪的女人,并沒有人注意到這裏。“這裏有埋伏,他們在轎車上裝了炸彈,只要一發動就會爆炸,你們快點離開這裏。”我壓低了嗓門說,但這裏燈紅酒綠歌聲嘈雜,我不能确定他們是不是聽到了。

凱文愣愣的看了我幾秒幾乎是立刻拔腿就往轎車那裏跑。我條件反射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不能去!有炸彈!”我不想斯米特死,也不想凱文喪命。

“我必須去确認信息的真實度……”凱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下一秒,停在不遠處的汽車爆炸了,爆炸聲震耳欲聾。火光沖天,黑色轎車被整個炸得變形,車子零件就像下雨一般鋪天蓋地的砸了下來。在爆炸後火舌吞沒了轎車,濃烈的黑煙嗆得人不停的咳嗽。

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到爆炸,耳朵被巨響震得嗡嗡一片。我暫時聽不見斯米特和凱文再說什麽,我只知道有埋伏。我拉起兩人的手一路狂奔。在別人都在尖叫亂竄的時候混在大部隊裏面一起逃離。如果被暗殺者發現他們還沒死的話,一定還有一輪槍戰。

我們跑進了一條昏暗的小巷,在确定了周圍沒人之後才松了口氣。凱文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反按在小巷的牆壁上,痛得我大叫一聲。

“是你吧,奧黛爾。”開口說話的是斯米特,他冷着一張臉走上前來。“正好我也有點事情要問你。”

“什…什麽?”凱文震驚的松了手,我轉過身吃痛的揉着肩膀。

我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麽,比如說為什麽我會知道有暗殺有埋伏,比如說我為什麽會穿成這樣出現在舞廳。一切都是我想的太好了。我以為斯米特他們會有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想知道我的事情。

“啪”的一聲,穿着高跟鞋的腳扭了一下,我整個人朝邊上摔去。還好凱文扶住了我,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疼。我下意識的捂住了左臉愣愣的看着斯米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打了我?

“你逃跑了就該是死罪,看在你救了我們一命的份上就抵消了。”斯米特危險的眯起了眼睛,那是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

“長官……”凱文驚愕的看着斯米特,他大概也沒有想到斯米特會打我。

斯米特接着說,“我的錢包呢?”

原來他的重點是那個錢包麽?我捂着臉頰大腦一片空白,我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錢包在…”我發現我說不出尤菲家在什麽地方,我頓了頓,“先生……現在錢包不在我身上,裏面的錢我一分都沒用過。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我要的不是錢,如果錢包裏的照片有任何損壞,我一定會殺了你。”斯米特他說。

我和凱文完全一副呆滞的表情。“如果你敢傷了米蒂,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狠話斯米特連續說了兩遍。

我知道了照片上那個女孩子叫米蒂。接下去的話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我問斯米特為什麽他會對我這麽好。只因為我長得有點像米蒂,因為米蒂也是猶太人,因為米蒂也喜歡音樂。一切都是因為米蒂。斯米特會憤怒的甩我一記耳光,只是因為我偷走了他的錢包,錢包裏有他和米蒂的照片。因為米蒂喜歡藍色,所以在有一年的聖誕節斯米特送了我藍色的蝴蝶結發夾。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米蒂。

作者有話要說:JJ昨天死活都進不來……

☆、盡頭:七

這算什麽呀?原來之前都是我自作多情的以為斯米特對我有一點點的好感,我以為他有一點喜歡我,為了回應這份喜歡,我也會盡我所能像斯米特保護我一樣去保護他。我可以保護他不讓他受傷,甚至我都可以為他擋子彈。只因為我也有一點的,說不出來的喜歡他。我知道我們之間的身份差異,在他們眼裏我可以是臭蟲,是蝼蟻。但只有在斯米特眼裏,他不能把我當成替身,我不願意成為一個叫米蒂的人的替身。

世界上叫奧黛爾的女孩子很多,可我只有一個。我不會變成任何人的替身……

我默默的後退一步,我努力想要看清眼前這個我喜歡的男人,曾經對我很好的男人。可是眼淚好像怎麽都擦不完一樣,我始終看不清楚他,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我聲音顫抖着,我努力想要鎮定,但我做不到。“我…明天會把錢包完完整整的帶給你。”

“最好是這樣……”斯米特說道,“明天會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說完他掏出了手槍上了膛,然後徑直越過我離開了。我看着他走遠的背影泣不成聲。我覺得很好笑,明明什麽都沒有,自己卻像棄婦一樣的哭。真的是太差勁了!

“愚蠢的女人。”凱文副官皺着眉頭掏出了一塊手帕,很用力的擦了擦我的臉頰,力度大到讓柔軟的手帕變得像刷子一樣刷着我的臉。臉頰傳來的疼痛倒是讓我暫時停止了掉眼淚。“哭花妝想半夜吓死人嗎?!”他把手帕往我手裏一塞,“帶着你醜陋的妝容滾出我們的視線,越遠越好!”他大喝着轉身跟随斯米特的腳步奔去。

我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我會滾,永遠的滾出去。”我握着手帕往外走去。

我走了很久,高跟鞋都不知道被我甩到哪裏去了,我赤着一雙腳在街道上走着。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終于走了回去,我不知道尤菲和安諾是不是也回來了。我推開門的時候房間一片漆黑,看起來都還沒有回來。我剛想伸手去按電燈開關,突然一只手伸了出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地上按。一時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後腦勺狠狠的磕在地上一片鈍痛。我木讷的還沒有反應過來,有股力量把我翻了過去,對方壓着我的胳膊讓我一動不能動。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随着聲音的響起,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間也亮了起來。尤菲還是穿着身上那套衣服,只不過她一手抓住了塞米爾一手拿着手槍指着我,是她按下了開關。我覺得有哪裏不對,她嬌滴滴的聲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今天晚上在轉彎角偷聽到的聲音。我諷刺的看着她和壓着我的安諾。

“我也知道能這麽輕易收留猶太人的也不是普通人。”我回擊道,“成年人之間的事情,不要帶上孩子。”

塞米爾睜大了眼睛看着我抿緊了嘴巴,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事實上他也沒有必要知道。

“你為什麽要救他們!他們是德軍不是麽!”尤菲掏出了手槍指着我大喊道。“他們殺了你家人不是嗎?難道你就不想報仇嗎?!”

“你會想殺了我嗎?”我出奇冷靜的看着尤菲,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來不及消化幹脆就不消化了。事實上我被人用槍指着的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你們從一開始收留我們開始就打算利用我們了吧。想利用我殺了斯米特他們是吧!也許你知道我們是從集中營逃出來的,雖然我只是猜測。”

“這不是利用,我想救你們……”尤菲皺着眉頭說,她似乎想把我洗腦。

“放你媽狗屁!”聽到那句話,我粗魯的破口大罵。我實在沒有忍住,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口,“在男人和女人都被送上火車離開的時候你們在哪?在集中營只剩下孩子的時候你們在哪?等所有人全死光了你們才說想要救我們,這種僞善留着說給你們下一代聽吧。”

我們天生就被人厭惡,不管是誰,不管是哪國人。所有人都不懷好意,就算是幫你也是帶着目的。斯米特把我當成米蒂,尤菲想利用我去殺斯米特。

“其實你們也沒錯,我們只是臭蟲而已。”我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安諾壓着我的力量松開了一點。“可就算是臭蟲也不想被你們一腳踩死。”我趁安諾發呆,猛地起身撞開了她。我們的位置互換了,我勒住她的脖子,抄起丢在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架在了安諾脖勁處。“放開塞米爾,不然我殺了她!”

我一直不知道,原來我也有這樣的潛力。只要我願意,下一秒我就能殺了安諾。她的血會濺出來,說不定會濺我一臉。我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像睡醒了一樣。前十七年的日子像是在做夢,渾渾噩噩。今天是夢醒了。也許這就是我原本的樣子。被逼出了真面目的我。

我拿着刀的手一點都沒有顫抖,不像是當初自殺的時候,手抖得像觸電。

沒人會幫我們,不用想着會有人出現把我們救下。早就應該明白只有靠自己,現在應該也不算太晚吧。

我感覺原本那個被保護的很好很幼稚的自己終于在慢慢蛻變。“我再說一次,放開塞米爾。否則我就殺了她!”

我和尤菲的對持沒有持續多久,安諾畢竟是她的同伴。尤菲松開了塞米爾,塞米爾小跑到了我身後。“我不會傷害她,只要讓我離開就好。”我勒着安諾一步一步朝後退。我腦袋縮在了安諾背後生怕到時候會被尤菲一槍打爆腦袋。

“再見了。”我和塞米爾退到了門口,尤菲也跟着到了門口。塞米爾打開了門,我們慢慢退了出去。我猛地把安諾往尤菲方向一推,一腳踹上了門。我拉着塞米爾拔腿就跑。毫不意外的我聽到了身後響起的槍聲。

我拉着塞米爾跑了很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手裏也就只有一把水果刀。

“現在我們又要開始躲躲藏藏了,還穿着這種衣服。”我伸手拉了拉快要掉下去的裙子說。“再見,原先的自己。”

☆、盡頭:八

“塞米爾,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活下去了。”我握緊了塞米爾的手,“不要再相信陌生人了,所有人都帶着目的性的。”

塞米爾似懂非懂的看着我,默默的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了兩個錢包。

“真乖,我們明天全部還掉吧。這不是屬于我們的東西,”我微笑着蹲下[身]抱住了塞米爾,“我們誰都不依靠。”笑着笑着,鼻子就又酸了起來。我咬住了嘴唇,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不能再讓塞米爾看到我沒用的樣子了。“我們以後走一步算一步,就算是用走的,我也會帶你走回巴黎去。我保證。”

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沖破雲層的時候,我們也醒了過來。在一個屋檐下互相擁抱着又活過了一個冬日的夜晚。現在白天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這就意味着天氣會越來越暖和。冬天都快結束了,那春天還會很遠嗎?

我理了理假發,挺了挺胸,這是我最好的保護傘。

每個法國女人都有一顆愛美的心,不管是什麽年齡段。可惜我從內心就不是一個妖嬈妩媚的法國女人,正是這樣,在我嘗試着敲開一戶人家的門的時候,微胖的女主人很樂意拿一套普通的衣服交換我身上這套暴露性感的緊身裙。

“我很厲害吧,不僅換到了衣服還順帶解決了早餐。”我把面包撕了一半給塞米爾。身上穿着一件黃色打着補丁的毛衣褲子雖然看上去松松垮垮的像個奇怪的燈泡不過好歹比那件衣服保暖。我還偷偷穿走了她的鞋子,感謝上帝至少鞋子合腳了。

聽剛才的女主人說這裏唯一的一個火車站就是向東走,筆直往前,走到底就是了。不過是貨運火車。我倒巴不得是貨運火車,這樣就不用買票了,到時候趁天黑直接鑽進貨物裏,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不被發現直接搭車回巴黎。

我沒有把面包吃完,只要讓肚子不覺得餓就可以了。我不覺得還有這麽幸運能遇到第二個給我們面包的人家。

****

“快點走!全部到廣場上去!”

“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畜生!”

從很遠的地方就聽到了吵鬧聲。我不自覺的握緊了塞米爾的手,看上去不像是在找猶太人。我原本打算繞行過去的,但我發現在廣場上停着一輛大卡車,而大卡車的牌照卻是德國的。也就是說在廣場上的德軍?是斯米特和凱文的人?

我正愁沒有辦法把錢包還給兩個人,“塞米爾,我要去還錢包了,你呆在這裏不要走。當然如果發現有危險,你必須馬上逃走知道嗎?”

塞米爾點了點頭,把兩個錢包都塞到了我手裏。

像這樣的場面我在漢諾威也見過,那時候德軍抓住了許多猶太人綁在廣場上,當衆槍斃。實際上那時候爸爸捂住了我的眼睛拉着我就跑,那時候我還不懂他們為什麽這麽做。現在他們又要用同樣的方式在法蘭西人身上演示了麽?我擠在隊伍的最後面,周圍都有德軍,斯米特還特地調來了一卡車的德軍麽?連夜?

幾個德軍抓上來了十個男人,讓他們都站在了廣場上。那些個男人有胖有瘦,看起來就是随便從人群裏抓出來的。斯米特制服筆挺的站在中央,凱文站在一邊,肩上扛着一杆槍。

“記得我們剛占領法國的時候就宣布過,如果在這裏死了一個德軍,就要用五個法國人的命來抵。當然,女人和孩子除外。”斯米特的聲音像是有穿透力,不大卻讓每個人都挺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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