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是喜歡他

“聽說了嗎?” 杜離嘴裏叼着一個餐包,他徑直走來時手裏還拿了一個,自然地遞給裴深。

“謝了。” 裴深拆開封裝咬了一口,幹燥的面包碎屑掉在他褲腿上,他站起身抖抖腿,問:“聽說什麽?”

“那群機甲系的 alpha 出任務去了,昨晚上臨時通知,立馬就去了,風風火火的,我今天從食堂那邊過來,機甲系新生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慌得呦,還不知道他們後面的實訓要怎麽辦。” 杜離咋巴嘴,手一抹擦掉嘴邊的醬汁。

“我知道。” 裴深抖完褲腿又蹲坐下去,安然地說。

“啊?你知道?…… 哦,你知道。” 杜離瞬間切換兩種表情,餐包都不啃了,狐疑說:“所以你昨晚上和那誰摟摟抱抱的,是因為知道他要走了?”

“就抱了一下。” 裴深試圖糾正杜離的用詞。

即使昨晚不止是抱了一下,但裴深可以肯定杜離只看見了那一下。

“抱一下也是抱啊。” 杜離說:“我就知道你倆有貓膩。”

他說:“你期末考察住療養院那陣我就覺得了,你看林凡當時受傷那麽嚴重,我有像你那麽積極嗎?我早該想到的,你倆當初那反應就不正常!”

裴深無言以對,決定沉默是金。

“又來這套。” 杜離嘆了口氣,“算了,我大度,不為難你。”

杜離擺擺手,一副看盡所有決心不聞不問的架勢,餐包最後一口吃進肚裏,他把外包裝搓巴搓巴揉成一團,瞅準了五米外的分解機直直地丢進去。

紙團很給面子地砸進洞裏,杜離揚起手臂 “嗚呼” 一聲。

“我是喜歡他。”

杜離剛歡呼完,耳畔突然出現另一道聲音,他僵直地轉臉看去,不敢确認剛才那話是從裴深嘴裏說出來的。

杜離問:“哈?你剛剛說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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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力不好就去掏掏耳朵。” 裴深說。

“靠!我聽力好得很,耳力一級棒!”

周圍已經有集合的助教三三兩兩到來,杜離一嗓子吼完還處于極大的震撼中,眼睛大如銅鈴,裴深都怕他兩個眼珠子生生被瞪出去。

裴深無奈,“有這麽震撼嗎?”

“你說呢?這話從誰嘴裏蹦出來都不震撼,但從你嘴裏說出來……” 杜離誇張道:“我總覺得你是古地球的和尚,情情愛愛哪跟你沾邊啊。”

杜離撓撓頭,繼續道:“況且你不是對信息素那啥嗎,你倆待在一起你不難受?”

“對他不會。”

杜離無話可說了,他哽了半天,憋出一個豎高的大拇指。

“真特麽是…… 天作之合啊。”

裴深笑笑,手撐地站起,未系完的領口敞開,杜離一眼就看見裴深脖頸上的黑色寬邊抑制環。

“我…… 靠……” 杜離這下是真的傻了,嘴裏能塞下一個整雞蛋。

他指着裴深的抑制環,小聲說:“那你倆這是在一起了?進展迅速啊,悄不溜地就給兄弟開了個大,你真行。”

“還沒有,一個标記而已。”

杜離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他道:“深兒,雖然我知道你自己有主意,但你畢竟是 Omega,标記這件事不能太随意。”

“知道。” 裴深清楚杜離這是向着自己,他眨眨眼睛,調侃:“雖然成績吊車尾,但信息素理論課我還是及格了。”

杜離噗嗤笑出聲,“屁!現在誰敢說你是吊車尾。”

兩人推搡着進入集合隊伍,被分開站到了隊伍的兩端,簡單的訓話和統籌安排後,助教跟随各自的督導前往訓練場,新生已經列隊整齊等待下訓了。

一周多時間,新生已經和裴深熟稔,加上帶教的督導脾氣好,時常還幫忙兜底,這堆新生根本就不怵人,所以進入訓練場前裴深還是将領口扣上了,被發現倒是不要緊,怕就怕被他們纏着盤問。

抑制環不僅擋住了裴深信息素的味道,也擋住了被聶常戎标記殘留的信息素氣味,一夜時間過去,聶常戎注入的信息素在他體內的濃度已經很稀薄,只要遮掩好抑制環,不會有人看出裴深被臨時标記過。

實訓內容一如往常,裴深帶領一衆人做基礎的訓練任務,只是今天出了個小小的意外,有人在訓練場暈倒了。

“助教!”

裴深在前方領跑時聽到後面的聲音,回頭一看就發現幾人圍成一團。

而在幾人中心,赫然躺着一個身影。

裴深蹙眉,快步跑去。

“誰和他熟一些?” 裴深半蹲下,劇烈運動促使他呼吸急促,他緩緩調整,将暈倒在地的人慢慢扶起來。

“我,我是他室友。”

“他有病史嗎?” 裴深問。

“我不清楚。”

督導見狀也走了過來,她看了一眼情況,說:“小深你先帶人去醫務室吧。”

“好。” 裴深點點頭。

“其餘人繼續訓練,還剩三圈。” 督導拍拍手維持秩序。

剩下的人哀嘆一聲,不情不願地動起來。

倒地的人完全失去了意識,扶不住,裴深幹脆将他攔腰抱起,疾步離開。

醫務室很近,從訓練場到達只花了五分鐘,裴深把人交給值班人員做系統檢查。

醫療艙自體檢查需要十分鐘,裴深在與醫務人員交接完後,通訊器響了,他見時間充裕,便到走廊接了起來。

通訊是周勤榮打來的,兩人雖是父子,但平日沒什麽感情交流,周勤榮更不會刻意詢問裴深的近況,裴深清楚周勤榮打來通訊一定是有事。

他想了想,覺得周勤榮打來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周塵。

“父親。”

“在忙嗎?” 周勤榮問。

“在訓練。” 裴深手指撚動,煙瘾犯了。

左右看看,裴深進入窄小無人的側道,從兜裏摸出煙。

“昨晚上你和小塵為什麽不在一起?” 周勤榮說:“我聽小塵說你們是室友。”

“昨晚上我有事出去了。” 裴深叼着未點燃的煙吸了吸,想解解瘾。

“小塵出了事,你也不去看看。” 周勤榮話裏盡是不滿。

“父親,基地不允許随意進出。”

“知道了,你記得晚點給小塵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再怎麽說你倆也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弟… 別生分了。”

裴深深吸一口氣,說:“好的父親。”

周勤榮很快挂斷,裴深盯着光腦,點燃了煙。

煙抽了一半,裴深打開通訊器滑找聯系人,他不打算依周勤榮所說去關心周塵,而是找到薛珮的聯系方式,給薛珮發了消息。

周勤榮都把問題怪罪于他,薛珮只會更甚,即使她沒來興師問罪。

——珮姨,小塵他還好嗎?是我的錯,我昨晚應該早點察覺小塵的問題,也許就能避免,抱歉珮姨。

消息發出去的一瞬,裴深便關閉了光腦,他心底燃起火,滿是焦躁。半刻功夫,煙抽完了,他再也控制不住,一腳踢到牆面,把拳頭狠砸進牆裏。

拳鋒蹭破了皮,隐隐作痛,在這痛感中,裴深恢複理智。

他得忍。

為了母親,他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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