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串門子的老人家聊天,過着常在書上看到的所謂鄉間悠閑生活。自從
到這裏來之後,連日子都變得拖拉了起來。 “佐鞍?你不在嗎?” 他來到佐鞍跨越兩縣,位于山與山拗之間的故鄉·U 村
,已經将近一個月了。撇開彼此的上班時間不談,華谷不放心讓佐鞍一個人留在這個家裏。所以每次一回來就是先确定佐鞍在
哪裏。 理由是……。 “佐鞍!” (……難道又在那裏?) 想到這裏的華谷腳步自然變得慌張而不悅起來。 佐鞍生活
了十八年的家比華谷想象中還要雄偉,難怪他母親在臨死前會專程留下遺言要處理這棟房子。剛開始華谷還想象是那種風一吹
就會倒的老居,沒想到看到實物時反而被吓了一跳。 房子舊是舊,但是架構卻很牢固,比起只重外表的都市房子還要堅
固幾分。挑高的天花板和粗梁,在足足有二十坪的客廳中間鎮住着一根發亮的大黑柱。 大小合起來共有八個房間的這個屋子
,是圍着庭院成門字型建造的,而那個庭院也就是華谷不安的源頭。 走到面向庭院的門緣旁,華谷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佐鞍!” 成大字型仰躺在地面的佐鞍身上有着淡淡的飄雪。随着微風紛紛飄落的細雪比他身上的襯衫還要白。佐鞍躺在華
谷來到這裏之前從未看過的美麗花木旁小憩。 “這棵樹叫做白鳳仙,是原産于中國內地的珍貴品種。” 一來到這裏,佐鞍
就立刻把這株清雅、令人聯想到佛祖蓮花座的樹介紹給華谷。 “好久不見,我回來了。”佐鞍用就好像面對心焦地等着自己
回來的兄弟姊妹般慈愛的眼神輕撫着樹幹,嘴角還挑起微笑。華谷不禁忌妒起那棵樹來。 “我不知道這棵樹是什麽時候就有
的,不過聽說我媽嫁到這裏來的時候,樹就已經開得非常茂盛了。”樹就像佐鞍重要的青梅竹馬一樣。他懷念地訴說着可能是
在三、四歲的記憶片段裏,那跟白鳳仙一起度過的歲月。回到這裏之後,佐鞍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到這裏來看花,有時專注到連
華谷叫他都渾然不覺。佐鞍越是對花專注,華谷的不安就成比例地增長。如果再這樣放任佐鞍下去的話,說不定有一天會造成
無可挽救的後果。随着自己跟佐鞍之間的距離一天比一天拉開,華谷內心的焦慮也一天比一天強烈。 “佐鞍,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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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谷盡量平靜地走近佐鞍身邊。 “啊,你回來了。” 佐鞍投向華谷的視線只不過短短幾秒又立刻回到天空。 “佐鞍
。” “一想到花季總有一天會結束就覺得可惜。” “佐鞍,晚上要吃什麽?” “還剩下一個星期……要是再下雨的話可
能三天就會結束了。”“佐鞍!” 難以忍受的華谷終于叫了出來。俯身跨坐在戀人身上。佐鞍本來在仰望的白色花景整個都
被華谷擋住了。 “華谷。” 華谷用嘴唇封住了佐鞍責備自己的聲音。在長長的激吻之後,華谷俯視着驚訝的佐鞍說: “
你到底在看什麽?” “華谷?” “為什麽你總是看着別的地方?自從來這裏之後……你比以前還不在意我。”“你怎麽突
然這麽說?” 佐鞍仰望着戀人因為生氣而更添嬌豔的臉。 “我不是說過嗎!?” “……華谷” “我叫你只能看我,我
不是說過好幾次嗎!”“你怎麽了,華谷?”佐鞍伸手輕撫華谷咬緊下厲的臉頰。 “我很不安啊……” 華谷的訴說似乎無
法傳到佐鞍心中。 “好像……我越是接近你,你就越想逃一樣。” “想逃?為什麽我要從你身邊逃走?” “……” “
你不是說我們以後多得是時間嗎?” 或許是環境改變之後讓他感覺疲累吧?佐鞍輕梳華谷的柔發。他難道一點都不能了解自
己的痛苦嗎?華谷咬牙切齒地想。帶着酸楚和悲傷的心情,華谷抱住了佐鞍。 “……抱我” 佐鞍睜大了眼睛。 “抱我。
就在這裏!” “華谷…” “我真的很不安啊!” “別這麽說。” “佐鞍……佐鞍。” “我最喜歡你笑的時候。”
“佐……鞍……” “你知道嗎?最先吸引我的就是你的笑容。” 佐鞍迷惘的手環上華谷的背膀。 “啊啊……” 華谷仰
起下颚發出呻吟。自己高昂的分身被濕軟的物體包圍的那種感覺,讓華谷的腰酸軟得近乎融化。 “啊,佐鞍……” 感覺到
佐鞍的舌細致地在自己的表面上蠢動,華谷毫不吝啬地發出聲聲喘息。 “怎麽了?你今天好像特別熱情……” 雖然已是日
暮時分,但是天色尚未完全陰暗。對在這種就算被人看到也無法抱怨的地方要求擁抱的華谷吃驚之餘,佐鞍也訝異着他毫不隐
藏的态度。對!平常的華谷即使再怎麽有感覺也必定咬緊下唇強忍,唯一能看出他有反應的地方只有緊扣在佐鞍背上的手指而
已。 因為,他怕被佐鞍看出沉溺于性愛中的自己就像別種生物一樣而被鄙視,所以他寧願屏住氣息、咬緊牙關,也不願自己
被欲望擺布。 “快……” 在佐鞍手指巧妙的動作之下,華谷可以感到自己的分身已經開始分泌蜜液而且迅速地流向深處那
開始蠢動的密所。 “我……不等了。佐鞍——啊……” 華谷主動張開雙腿迎接戀人的進人。他比誰都清楚意識到變得比平
常大膽十倍的自己。 “佐鞍……佐……鞍……,我想要你……” “華谷……” 華谷大膽地用自己的下半身摩擦着佐鞍,
連佐鞍都忍不住要喘息起來。 “華谷……別讓我失控,我怕會傷了你。” 佐鞍緊擁住華谷,把臉埋在他赤裸的肩窩。 “
嗯。” 佐鞍強壯的身體一口氣進入了一半,然後再慢慢地全部埋進。 “啊……啊……再來……” 華谷哭了出來。 “來
了……佐鞍……你充滿在我……裏面 持續高亢的嬌吟,華谷整個人攀在佐鞍身上同時閉上眼睛。 “我愛你……” 他在佐
鞍耳邊低語,感覺體內佐鞍的灼熱;意識明明就已經快被快感的波濤卷走,但是華谷的雙眼卻異常清明。他定定地凝視着頂上
那比剛才還狂飄着花瓣的白鳳仙。 他到這時才知道自己會摒除平常的矜持而大膽誘惑佐鞍的原因,就是想對白鳳仙示威。
因為……他強烈忌妒這株靜靜地俯視着自己和佐鞍的白色花木。 “我愛你,佐鞍。” 華谷更加重了擁住佐鞍的臂力……。
這時,一陣狂風吹來卷起片片花瓣,在視線被一片雪白掩蓋之際,華谷也不由得閉上眼睛。但樹梢卻傳來窣窸的響聲。 “…
…?” 那葉子與葉子摩擦的聲音聽在華谷耳裏……不知怎麽的就像竊竊私語的嘲笑聲一樣。 02 華谷第一次看到
“他”是在兩人相擁後的第三天。 從早下到晚的細雨後的隔天,佐鞍最愛的花只剩下四分之一,其餘全都凋謝了
。心中不舍的佐鞍吃過晚飯後,就一直坐在門緣哀悼着凋逝的花瓣直到深夜。 對華谷來說,讓自己不安的因子消失一半正可
以喘口氣的時候……“他”出現了。 時針剛好指着半夜二點。 “嗯……” 感覺好像被一股涼空氣撫上面頰一般,華谷在
棉被裏翻了個身。 (嗯?難道我忘了關窗?) 感到冷空氣的确是從面向庭院的窗戶流進來的華谷把頭轉過去的時候。 (
——!?) 心髒凍結就是指這種情況吧?那種讓人毛發豎立的恐怖占據了華谷。 睡在自己旁邊的佐鞍枕邊有個人坐在那裏
。 首先映入華谷眼簾的是白。清楚地浮現在黑夜裏的銀白。就像被繩索捆住一樣的華谷完全無法動彈,連臉都不能轉過去的
他被迫凝視着眼前的情景。 (……和服?)穿着純白和眼,腰上系着翡翠衣帶的人俯視着佐鞍沉睡的臉。那帶有光澤的黑發
長長地垂在佐鞍枕邊。憑着第六感華谷知道“它”不是“她”而是“他”,而且“他”絕對不是人……。
本來專注地凝視着佐鞍睡臉的他,突然擡起頭來看着華谷。 “……!?” 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華谷背脊竄起一股
涼意,同時一種難以形容的痛楚也随之而生。華谷覺得自己的心髒痛得好像要被揪出來一樣。 他沒有利牙,也沒有裂到耳後
的血盆大口。如果要用人來形容的話,可以說他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