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十六、七歲……有着玲珑美貌的少年。而且,那不是普通的美貌,而是

只要看了就會被吸引、被俘虜的魔性美貌。 凝視華谷片刻的他突然笑了。 (啊——?) 華谷的腦中突然一

陣騷動。那聲音就好像前幾天所聽到,枝葉擦動的聲響。 (難道……?) 單衣的白是花瓣的白,腰帶的綠是枝葉的綠嗎?

(怎麽可能……?) 華谷圓睜的雙眼突然無力地閉起,原來僵硬的肩膀也随之虛脫地落在被褥之上。 華谷失去了意識。

“精靈?” 佐鞍停下筷子不解地看着華谷。“精靈嗎?” 他發出了愉快的笑聲。 “真難得,一向只對數字和電腦有興趣

的你,居然也會說出這麽羅曼蒂克的話。” “你別調侃我了。” 華谷面前的菜肴一半也沒有減少。根本就沒有食欲的華谷

終于放下飯碗。他覺得胸口好沉重,就像有什麽不吉之事要發生的前兆般無法鎮靜。 “精靈怎麽了?” 佐鞍微笑問道。

“我昨夜好像看到他在看你……”華谷語焉不詳地回答。“看我?你不是在做夢吧?” 被佐鞍這麽一說,華谷也無法肯定那

究竟是不是夢境。 華谷醒來已經是清晨了,他一睜開眼睛就四處尋找少年的蹤影,但是房間裏除了自己和佐鞍之外,一個人

也沒有。 “是夢嗎……” 如果真是夢就好了華谷也這麽希望。 那少年美是美,但華谷下意識知道那不是人可以觀賞的美

,如果打破禁忌的話,招來的将會是災難。 “白鳳仙的精靈嗎……?如果有的話我還真想拜見一下呢!” 佐鞍把眼光投向

連吃飯的地方也可以清楚看到的庭院。仔細想想,這裏的每個房間裏都有一個面向庭院的窗子,所以不管在哪裏都能看到那棵

樹。 (被看的是我們吧……?) 一想到這裏,華谷覺得連胃都冷起來了。 “啊,對了。” 佐鞍懷念地說:“我想到以

前也有人跟你說過同樣的話。” “同樣的話?……你是說也有人看過那個東西嗎?” “不,我想應該是沒有看過,但是我

媽曾經告訴過我。應該是在父親失蹤後沒多久,我大約六、七歲時候的事吧!” 那還是在仲春時節。 母親和兒子一起坐在

門緣眺望着飛舞在風中的白色花瓣。 “宗秋,你知道嗎?植物也像人一樣有呼吸哦!” 兒子轉頭看着母親遙望遠方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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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小時候看過許多書上都有好多女孩子在繁花間飛來飛去的圖片。她們的背上都有一副像蝴蝶一樣的透明翅膀。” “

女孩子?”“是啊,那就是花精,也就是花還活着的最好證據。” “哦……”“在海另一邊的國家把她們叫做妖精。” “

那樹的精靈呢?樹的精靈也像蝴蝶一樣嗎?”“樹精嘛……有跟聖誕老公公長得很像的老伯伯,也有穿着紅色衣裳的小美女,

以及戴着尖帽子的小矮人。總之,各式各樣都有。” 說到這裏的母親突然沉默了下來。 “媽?” 兒子不安地看着母親。

“但是——” 母親指着庭院的樹。 “那棵樹是男的……” 話就說到這裏,母親不管兒子怎麽要求,從此絕口不再提及這

件事,只是默默地看着飄零的花瓣而已……。 “因為只有那一次而已,所以我都把那件事忘了。” 春日的暖陽、淺蔥色的

窗簾,鮮紅的寇丹……包圍在母親身上明明全都是明朗的氣息,但是那時的她,神情卻十分寂寥。 “……你母親過世的時候

有沒有留下什麽關于那棵樹的遺言?” 華谷不由自主地這麽問。 “遺言?什麽遺言?” 佐鞍不解地反問。

華谷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麽。 “你怎麽都沒吃啊?” 佐鞍看到華谷碗裏的剩飯擔心地問。 “忘了他吧!”“如果你下

次再見到他的話就表示不是夢。”“……是啊!” “別擔心,同樣的夢不會做兩次。” 因為佐鞍的明朗而松了一口氣的華

谷點點頭。 佐鞍說得沒錯。兩三天過去了……華谷卻再也沒有看過那名少年。應該說是他晚上都睡得太熟了,根本就沒有睜

開過眼睛。那應該是夢吧! 那應該是自己深怕佐鞍被白鳳仙奪走的不安,具體化的呈現吧!那是一個足以讓華谷知道自己的

思妒心有多強的夢。 ……就在他這麽認定的第五天,佐鞍卻開始有些小小的變化。 今早兩人面對面用餐的時候,華谷忽然

注意到——“佐鞍,你哪裏不舒服嗎?怎麽吃這麽少?”“啊啊。” 佐鞍把已經送到口邊的湯碗放下。 “或許是學校的工

作太累了吧?樹木花草不會任性地讓我煩惱,也不會又哭又叫。” 佐鞍苦笑地說。 “我知道不吃東西對身體不好,但是一

早起來實在沒有食欲。可能是昨天的疲勞還設消除吧?我想再多睡一會兒。” 披散在額上的頭發讓戀人顯得有點憔悴。 “

你沒事吧?” 五天前還被擔心的華谷。現在轉過來擔心對方了。 那快被遺忘的不安又重新在華谷心中萌芽。 “真的很累

的話晚上就應該早點睡啊!” 華谷不由得責備起佐鞍來。 “那怎麽行?” 佐鞍笑着說: “這個跟那個是兩碼事,而且

肇事者是你啊!你只要坐在那裏對我而言就是一種誘惑。” “你……” “特別是你剛洗完澡出來的模樣,理性這兩個字瞬

間就從我的字典裏消失。” “佐鞍! 我是認真的啊! ”華谷漲紅了臉。 到了這裏之後,兩人的性關系比以前更頻繁。 “

是環境的變化嗎?” 時間和人際關系的束縛讓他們無法随心所欲,到了這裏之後沒有了充滿壓力的都會生活,自然可以輕易

解放身心。但是,華谷知道佐鞍并沒有說謊,的确是白己誘惑他的。為了怕佐鞍插翅飛去,為了更确定兩人之間的牽絆,華谷

每天都急切地想要佐鞍。 “讓我累的原因或許是你哦! ” 佐鞍促狹地說。華谷這次真的從臉上紅到耳根了。 “對了,我

連在睡覺的時候也覺得還抱着你呢! ” “佐鞍! ” 華谷忍不住低叫出來。佐鞍疼愛地看了他一眼後又把目光投向庭院裏的

樹。 枝葉上只剩下幾朵殘花。 “終于結束了……” “……是啊!” “好寂寞。” “明年還會再開啊!”“不知道會

不會像今年這麽漂亮?” “……都被你當作寶貝一樣看待了,怎麽可能不開?” 華谷的譏諷似乎沒有傳到佐鞍耳裏。 (

為什麽——) 為什麽幸福總是消失得那麽快呢?佐鞍為什麽總是不肯把視線多停在自己身上一秒呢?華谷不甘地咬着下唇。

即使花朵凋謝了他還是會以那樣的眼神繼續眺望嗎?那麽自己呢——長久盤踞華谷心中像黑雲般的不安,就在這一天清楚成

形了。 “菖子小姐曾經說過他老公是被花給奪走的。所以,她只在形式上向警方報案,人根本已經找不到了。”每天都會帶

煎餅或飯團到郵局來閑磕牙,村裏唯一的産婆說出位鞍母親曾經對她說的話。早年喪親的佐鞍母親把産婆當作自己的親人一樣

看待。 ——就是當丈夫失蹤後仍沉默地守着家業的佐鞍母親·草子留在這世間的唯一真實。 “菖子說他的老公是被花給奪

走的……”華谷忍不住胸口的悸動。 他覺得好像有什麽事即将發生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怡人的波浪緩緩襲來,就快要被

睡魔綁架的華谷突然睜開眼睛凝視着室內的黑暗,在确定了佐鞍的确安穩地睡在自己身旁後才松了一口氣。華谷的四肢都被甜

蜜的怠情包圍,他的體內深處還殘留着剛才那股灼熱。今晚的佐鞍也像要治愈華谷的不安似地抱了他。“華谷……華谷。”

邊呼叫戀人的名字佐鞍邊把自己推進華谷的體內,那力道強得連華谷的喘息也只能以無聲收場。 “我……只有你了,除了你

之外我什麽都不想要。” 佐鞍緊緊擁着華谷夢呓似地喃喃念道。 然而,華谷的不安一點也沒有因此消褪。中午在郵局仍然

聽到,關于佐鞍母親所說過的話一直纏繞在他腦裏,揮之不去。 (不能睡。) ——這是華谷的直覺。 一旦閉上眼睛一定

會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發生。“他”只會在夜晚現身,也就是說—— 一想到這裏,華谷不禁覺得一定有某種力量讓自己這

五天來睡得像爛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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