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把心留在別的世界裏呢!? 等待對佐鞍來說一點也不辛苦。
跟華谷說話的每一刻對他來說都是值得珍惜的。可以彌補自己從前虧待他的地方,可以好好地溫柔對待,可以全心全意地付出
自己的愛。——就這樣……佐鞍和華谷的時間慢慢流逝着。 雪季漸漸遠離之後,華谷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自從華谷追随佐鞍
而去後,原來的房間就被別人租走。後來經由佐鞍向對方說明事态之後,對方也很幹脆地搬走了。 華谷還在沈睡的森林之中
。 住在醫院也只是每天打營養劑度日而已,還不如回到以前大學時代曾住過的熟悉地方比較好。抱着回到從前兩人同居地方
或許能夠喚起他一點回憶的希望,佐鞍把華谷帶回了公寓。 回到舊住處後的第五天。 佐鞍把自己的房子退租,搬
來跟華谷住。 這一天是星期日,難得的好天氣讓室內因為陽光的造訪而顯得生氣盎然。吃完早餐後的佐鞍磨着華谷喜歡喝的
咖啡豆。 “……?”佐鞍拿着托盤經過華谷房門口時突然訝異地停了下來,華谷手的位置似乎有微妙的變化。為了不放過一
點小線索,佐鞍走近華谷的床邊。“華谷?” 他像做過了幾千次似地握住華谷的手。 “——!?”他有一種好像握住的小
鳥在蠢動的感覺,因為華谷的手指細細的顫抖着。 “華谷!” 佐鞍的手幾乎也要跟着發起抖來。 華谷慢慢地……像作夢
似地睜開眼睛。 “華谷!” “佐……鞍?” 華谷沒有焦點的眼睛凝望着天花板,嘴上叫着佐鞍的名字。 “我……?”
“你終于醒了!” “這裏是……?” 華谷原本訝異的表情突然被恐怖籠罩。 “啊——” 整個人幾乎是從床上彈跳起來
的華谷被佐鞍抱住。 “這是什麽地方!?” “你冷靜一點,華谷!” “你是誰!?” “華谷?” “我已經死了嗎!
?” 華谷想要掙脫佐鞍的手。 “你在說什麽啊?你當然還活着啊!” 正想說你沒死,而且我還陪在你身邊的佐鞍,突然
聽到華谷痛徹心扉的一句話,而驚得全身僵硬。 “我眼前一片黑暗啊!” 華谷那完全失去焦距的眼神瘋狂地回望着四周。
“這裏是什麽地方!?” “你” 佐鞍愕然地凝視着華谷。 “你看不見嗎……?” “看不見?” “……對” “他眼
Advertisement
睛看不見?” 佐鞍點點頭。天城把才剛拿起來的咖啡杯放回桌上。 ——差十天才剛回來的天城,聽到電話留言知道華谷已
經搬回舊住處後立刻趕了過來。但是,迎接他的佐鞍卻說有事要跟他說,而把他拉到附近的咖啡廳。 “不會吧……?” 本
來聽到華谷已經恢複意識而滿臉笑容的天城,難以置信地望着佐鞍。 “那華谷他……現在怎麽樣?”“剛開始他的情緒相當
激動,後來聽我解釋了一切經過之後,就立刻平靜了下來,現在的他就像以前一樣沉靜。”“……是嗎?” 天城松了一口氣
,全身放松地癱在椅子上。 “但是,他為什麽會看不見呢?” 他憤怒地吊起眉毛,為什麽華谷要受這麽多苦呢?這太不公
平了吧?天城心中充滿了無法發洩的郁憤。 “有沒有請醫生看過?” “當然,不過連醫生也找不出病因。” “找不出?
” “對,醫生說華谷不應該看不見。” “也就是說……不是因為生理的因素造成的?” “嗯。”兩人陷人沉默。 “醫
生說極有可能是心理因素。” 佐鞍打破難耐的沉默繼續說: “比如說,目睹自己雙親被殺害的小孩,因為過度沖擊而失去
視力;或是持續被父母虐待的小孩,會有語言障礙等等。華谷的失明并不是什麽稀奇的病例。” “……原來如此。”
06 天城粗魯地點上一根香煙。 “這個理論我可以接受。”他吐出一口氣說: “當初你消失在我們面前時,
他也是像這樣足足有兩個月沒有醒來。兩個月啊!你應該知道華谷受到的打擊有多大!” “……啊啊。” “等他恢複意識
之後,不吃不睡地只是叫着你的名字……眼看他一天比一天憔悴,你怎麽能了解我當時的心情——” 說不下去的天城把剩餘
的煙頭捺熄在煙灰缸裏。 “抱歉——” 他苦澀地自嘲了。 “是我自願陪在華谷身邊,沒有立場找你出氣。” “天城…
…” “自從被他拒絕之後也過了四年,還對他念念不忘是我的錯。華谷和你都太善良了,像我這種好管間事的人,對你們來
說應該很礙眼才對……” 佐鞍搖搖頭。 “如果不是你陪着華谷,他不可能活到現在。” 佐鞍深深低頭表示他對天城的感
謝。 “別這樣好不好!?” “華谷常常提到你是他工作競争的對象,同時也是他最好的朋友。還說,如果你能夠接受的話
,就算我反對,他也要跟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天城瞪大了眼睛,本來在掏第二根煙的手停了下來。 “他真的這麽說過
?” “嗯。” “是嗎……原來他這麽說過……” 腼腆地抓抓頭的天城沒有讓佐鞍發現他一瞬間泫然欲泣的表情。 從大
學至今對華谷的癡情終于有了報償。此時的天城終于可以不再隐藏自己,能由衷地祝福兩人,并給予最大的幫助。 “天城。
” “啊?哦,沒事。” 天城回過神來對佐鞍表示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事盡管說。 “那事不宜遲。” 佐鞍拿起帳單。
“你趕快去見華谷一面吧!我想他聽到你的聲音一定會很高興。” 準備站起來的天城突然停下動作。 “等一下。” “
怎麽了?” “呃……” 天城勾勾手指把佐鞍叫過來小聲地說: “華谷的眼睛看不見會不會是有什麽東西在作祟啊?”
“嘎……”“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那棵樹不是很古怪嗎?” “……” “那怪物不是很想得到你嗎?本來已經據為己
有的東西現在又回到華谷身邊,他會不會懷恨在心……” “怎麽可能?” “我也是假設而已啊……但是也不無可能吧?起
碼經過這次事件之後,我比以前更相信靈異現象了。” 佐鞍還是不同意地搖頭。 如果—— 如果“那個東西”想再接近的
話……佐鞍覺得自己應該會知道。雖然提不出具體的理由,但是他有這個感覺。 “對了……” 天城好像想到什麽。 “你
不在的那幾個月華谷有些奇怪的地方。聽到他失明之後我才想起來。” “奇怪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
看。” “不看?不看什麽?” “自己啊,自己的臉。” “……” “他不敢去看鏡子,連接近都不願意。”就算什麽都
看不到,但是華谷可以感覺到從窗外流洩進來、充滿春意的空氣那種溫暖。人在失去視覺後,對于聲音或味道會變得格外敏感
。 清晨聽得到小鳥可愛的叫聲,應該是麻雀吧!華谷從來不知道這個平常就相當接近人類生活的小東西,竟有如此悅耳的叫
聲。還可以從空氣中嗅到綠樹發芽的清芬。每一種都是以前充滿光明的生活時從未發現的感覺。 從房間所在的三樓窗
子應該可以看到附近的公園吧?他記得公園裏有三株開得茂盛的櫻樹。 “聽說今年的花季會提早。” 想起昨天新聞中提到
的消息,華谷一人自言自語着。 “華谷,要不要喝點什麽?” 收拾好午飯的餐具後,佐鞍推門走了進來。 “蘋果茶怎麽
樣?是天城上次帶來的,他一直推薦這款茶有多香甜、多好喝呢!”“好啊……” 華谷對着佐鞍微笑。 從長長的睡眠中醒
來已經過了三月的一半了。現在的華谷也接受了自己失明的事實。 在這間自己曾經住過的房子裏沒有一點不便。從大學時代
開始已經住了八年,華谷對屋內的一切設備了若指掌。再加上佐鞍詳細的說明後,他一天內就可以行走自如。 在佐鞍出去上
班的時候,華谷就坐在搖椅上聽着音樂或收音機度日,等佐鞍下班飛也似地回來後,會陪他聊天,一直聊到人眠。而天城每個
星期也會帶着禮物來玩兩次,華谷一點都不寂寞。連華谷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怎會如此冷靜。醫生說自己失明的原因是精神
上的打擊……但是用自己的光明來交換佐鞍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