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邊是條官道,前面不遠處就有個歇腳點。[幻月,我們先去那茶棚休息,買兩匹馬再繼續趕路,到京城也只需半日。]

話落片餘,懸天抽出一張薄如蟬翼的人臉面皮緩緩貼合面部,只需幾分鐘,幻月見到的已是另一幅臉,這副臉也相貌平平,并不出衆,不過比孟振生那副耐看,唯一能看出端倪的,大概就是眼睛,那邪魅的丹鳳,瞳孔深不見底似一旺深泉,唯獨這雙眼與面容格格不入。

[你要不要也試試?]懸天又從包裏拎出另一副,咄咄逼向幻月,已經沒有反駁餘地。 三兩下就貼合上去。

[你為什麽總是帶着面皮出來。]

[W我的容貌太過張揚]這話分外有理,上次在酒樓,他也被他的面貌所吸引,但如若不是那張本身的臉,自己一開始興許真的不會注意到,也不會發生那種事...

[老天真是偏心,即使易容,也遮擋不住你那股引人矚目的風氣。]

懸天目不轉睛的盯了易容的幻月,忽然笑的燦爛。

[這個蠻适合,這下你也很引人注目呢。]

[真的嗎?]幻月想揭下好好看看,卻發現吸的牢固,連邊緣都摸不出。

[別費力了,這個可得要特制的水才能洗下來。]

懸天那張忍俊不禁的神情,讓幻月很懷疑到底自己臉上貼的是怎樣的面皮。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眼睛本就杏圓的幻月,這下變得竟有些委婉動人,身材也不算壯實,而且他的衣物是懸天打理,也精致入華。兩人站在這白雲缭繞的山峰邊的官道邊,俨然像一對趕路夫妻。

村落前有一個簡易搭建的茶棚,後邊有馬圈 ,雖然不大,但該有的還是齊全的,饅頭點心也是熱乎的,每桌幾乎都占着幾個人,随身佩戴武器,放在桌上,或者背在腰側。

這裏竟然出現這麽多武林人士,幻月狐疑的環視一圈,好不容易尋了個空桌,有一條桌腿竟還是矮了些,有些不穩當。他将包裹扔在矮腿邊,才穩住些。

燒茶的年輕婦人,頗有姿色,馬圈那邊有個男人在劈材火,撸起的袖腕處小麥肌膚結實健康。

[客官,需要些什麽?] 老板娘給隔壁桌添完茶水,便過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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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天頓時揚着眉毛道[繭兒羹,芙蓉糕點,碧螺春茶一壺]

那婦人稍許驚訝,随即面不改色道[客官,鄙店簡陋,只有饅頭和茶水,要是吃那魚羊海味還請移步那帝都的十一街福如酒樓。]

周圍已經有耳尖的人聽聞,已經側目兩人。幻月一看這懸天到底是好日子過慣了的,竟然一點眼見沒有,故意找茬似得。

在這荒郊,匪類甚多,有一次大師兄剛下山就被一群盜火截去那銀兩,所以在外決不能太豪氣,他忙接過話頭[老板娘,上些饅頭,一碟鹹菜,茶水什麽就一般的上些就行,鄉野村夫,不講究的,不要聽他臆語。]

兩人的衣着怎麽也不像是鄉野人,頂着漂亮女人臉,粗着嗓子說話的幻月,令旁側目的人差點沒驚掉下巴。

[這位新夫人倒是識大體。]

這一句新夫人猶如當頭一棒,敲得幻月頭暈目眩 ,他黑着臉,瞅向懸天,鼻間吐着怒氣。大體能料到這個面皮是什麽樣的,等大碗碟子上來他迫不及待将茶水轱辘倒進,将臉湊近那細波觀察。

果不其然,是一張精致的女人臉,雖是漂亮但是他心頭一股憋屈。

[還真将自己當女人了。]

旁邊顯然有人已經打趣,這風度頗佳的公子竟娶了粗嗓門的媳婦,口味可是獨道。話音很低,幻月聽不着,懸天可是例外,他手指輕點茶水,一顆水珠霎時凝結成冰珠子往那閑言碎語的男子彈去。

因為動作太快,悶頭吃饅頭的幻月當然沒注意,一圈人都沒注意,那男子[啊]的一聲,伸手摸向自己的臉,上面有一道細劃痕,雖然無礙,但也極疼。

他站起來橫掃一圈喊道[誰他奶奶的不長眼!]

那桌上另一人只是撇向身後的幻月,拉住站起來的人,[不要多舌。]

這男子說話看來對站着的男子很有作用,那男子蹙着眉頭一臉不滿,眼珠還是四處亂尋,想要找那傷了自己的物件,可惜早就化了水,落在他腳畔,誰能想得到呢。

幻月粗茶淡飯是不講究的,懸天只是喝了茶,不願碰那糙饅頭,兩人一時不多言語,遠處遠遠近近有馬蹄聲,貌似還是一群,有一桌子人突然站起來,帶頭的臉上刀疤駭人,手已捏在刀把處,準備随時拔刀對付來人,那老板娘見這場面,趕忙往後圈劈材的男子身邊走去,攥緊男人的衣袖,一臉緊張看着外面的來人,這種場景在外應該也不會少見,只願不要破壞了棚子才好。

明明是白日,那群紅黑相間勁裝短袖的人卻蒙着臉,每人腰間都配着同樣的劍式,褚亮的刀鞘,不用拔出,就有一種威嚴之氣。

那領頭純黑衣色之人冰涼的語言吞吐而出[奉軒轅王爺命令,捉拿在逃要犯]像是例行公事般将一塊銀色腰佩摘下亮給衆人看了一眼,打了個手勢,身後人便統統沖上前去,那幾個早已站起的漢子也揮刀就抗,眼神像劍一樣投射過來,周圍人只是避閃一邊,像是不願惹麻煩。

本來江湖的事和皇族扯上關系,那是麻煩不斷的,到底是訓練有素的暗衛,片刻就将那幾人拿下,即使再兇悍,也逃不了那鎖鏈的捆綁。

那帶頭男子平靜到令人汗顏,似乎對所有事都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跨坐在馬背上扔了一幅畫像下來,攤散在地上。

[可有誰見過此畫中人?]

畫中人有褐色大痣,是個發際奇高的胖子,刻畫的非常清晰,相貌奇怪無比,真有這種人嗎?幻月噗呲一聲笑出來,這種臉更像是惡作劇的假臉嘛...

年少無知,或者說是大腦簡單,動作不知收斂,懸天無奈的撫額深嘆,盡會惹麻煩的家夥。

原因無他,那副畫中的人的确是精于易容的暮懸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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