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扔給黑子,“你是要自己穿衣還是我讓人進來給你穿衣?”

黑子深吸口氣,他心中安慰着讓自己平靜,但其實真的非常難平靜下來,特別是當他和關孝山走出屋子時面對着衆夥計暧昧眼神的時候,他就更難以平靜了。

兩人乘着馬車到了碼頭,此時天才大亮,碼頭上已經熱熱鬧鬧了,碼頭工人把大批大批的貨物裝上船,一個小老頭被東子叫過來,小老頭臉上堆着笑容,手裏還拿着一本賬冊,“關堡主!小老兒久仰大名,今日頭次見着,真是三生有幸啊!”

關孝山笑了笑,“瀚海船行的掌櫃的!久仰!”

“您随我來,關家的貨兒都已經裝好了,再有個半個時辰,船就起航了。”小老頭笑着往前頭走,關孝山跟在後頭,黑子也不得已的跟在後頭。

踏上了船,黑子吸吸鼻子,海風迎面撲來,帶着鹹味兒,他瞧見關孝山正在随着小老頭查驗關家的貨物,看着這浩瀚大海,黑子心生一計,若是能随着這船出海,就能逃了關孝山的魔爪。

“在看什麽?”關孝山走到黑子身邊,“咱們下船吧!”

黑子轉着腦筋,該怎麽留在船上呢?他默默點頭随着關孝山下了船,站在碼頭上看着船員正在起錨,黑子攥住拳心裏運着氣,就在關孝山要轉身走的空擋,他撒腿就往通向船甲板的浮橋跑,關孝山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黑子!別跑!”

黑子才管不了這麽多,跑上船出海才是他應該要做的,只是,黑子的腳程在關孝山的武功面前又算得了什麽?關孝山三兩下就躍到了船甲板上,黑子在浮橋上剎住腳步,關孝山冷冷的看着黑子,黑子喘着粗氣,他捂着心口,本來只是在夜間才會發作的寒毒不知怎麽這時候竟然要發作了,一陣血腥氣湧上心口,“噗!”一口血從黑子的嘴裏噴了出來,而後他身子斜斜的倒了下去~~

東子送走了大夫,幾個夥計都站在院中交頭接耳,一個年齡稍大的男人抓住東子,“怎麽回事?早上走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回來了竟然一個傷了?”

“你們說怪不怪,黑子好像要逃跑!”

“逃跑?堡主和黑子不是斷袖麽?”

“難道是堡主強迫黑子?”東子忽然說道,而後他看向衆人,又兀自搖了搖頭,“不太可能吧!黑子長得那麽難看!”

“就是啊!就算是養男人也該是和清風館的那些小倌差不多!”

“也許他們大人物就是和咱們這一般人喜歡的不一樣吧!”一個人說到這裏猥瑣的笑了起來。

關孝山手拉着黑子的手,将體內的真氣輸到黑子的體內,他想黑子寒毒此時發作可能是和他剛才急着逃跑有關系,那麽再反觀這寒毒,定然不是一般下毒的手段,也許還加了些許功力,所以會在黑子運氣的時候催動,關孝山看着黑子臉上的黑斑因為自己的真氣而漸漸消失了,他心中的疑惑更甚,究竟是什麽人下了這寒毒,而黑子又是什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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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疑問讓關孝山不得不對黑子又多了幾分戒備,更加對鏡寧師太的囑托心聲疑慮。

8.

黑子醒來時日頭已經快要西落了,他撫着心口坐起身,屋子裏沒有關孝山的影子,此時,黑子雖然對于自己怎麽會在白天寒毒發作産生懷疑,但是此時有更迫切的事情是需要他做的,那就是跑。

黑子趕忙穿上鞋,他在櫃子裏翻出幾錠銀子,揣到懷裏打開門就想沖出去,但是,關孝山竟然就在院子裏坐着,他冷冷的看着黑子,“你醒了?”

黑子戒備着,關孝山的表情陰沉,這并不是個好兆頭,“是!”

“你知道為什麽你會毒發嗎?”關孝山說着頓了下,“因為你運氣了,你的寒毒不止在晚上發作,甚至于只要你哪怕有一點跑動都會發作。”

“什麽?!”黑子驚訝,怎麽可能會這樣?那麽也就是說他和一個廢人沒有分別了?

關孝山站起身,他走到黑子的跟前掐住他的脖子,“你究竟是什麽人,我會查清楚的!你也放聰明點,為了自己的命,老老實實的別妄想逃走!”

“混賬!”黑子大罵着揮開關孝山的手,他怒目瞪着關孝山,“我寧願被寒毒折磨死!”

“我勸你別惹火了我~~你可別忘了,你沒有身份,沒有戶籍,你這樣的人若是報到官府就是個奴籍,到時候我再打點些銀子,一紙賣身契你就要做一輩子的奴才!”

“關孝山!你太卑鄙了!”黑子咬牙切齒道,這個長得人模人樣的男人竟然這麽龌龊,難為當初關孝山說幫他找家人的時候,黑子還對他心生感激,此時黑子恨不得給他個十幾刀。

“我是商人!這你不是很清楚嗎?”關孝山昂昂下巴,“現在,進去換件衣裳,随我去赴宴。”

關孝山所說的宴會,其實是這天津當地鄉紳聯合起來宴請關孝山的,和關家有生意來往的希望能夠和關家更緊密的聯系,沒有生意來往的自然是希望通過這次宴請建立某種關聯。

關孝山帶着黑子一起進了這大酒樓,自然各鄉紳看到黑子有點驚訝,但是更令他們驚訝的是關孝山讓黑子坐在了他身邊,大家奇怪一個跟班的竟然坐到了主人邊上。

黑子哪裏還吃得下飯菜,他是一肚子的悶氣,低着頭也不理各鄉紳對關孝山的阿谀奉承,倒是關孝山夾了筷子菜放到他的碗裏,臉上是溫和的笑容,“黑子,怎麽不吃東西?”

黑子一愣,擡起臉來看到關孝山的表情,這是他對外人的面目,黑子覺得看着他的模樣更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怎麽不說話?想回去麽?時間還早呢吧!”關孝山說着拍拍黑子的手背,“耽誤不了你~~”

黑子別過臉去,關孝山的話定然會讓衆人誤會,黑子想這混賬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他就不要臉面了?

關孝山的話自然讓鄉紳們好奇起來,若是黑子是個翩翩少年,大家也就不奇怪了,這天津聚集了多少名妓小倌的,但是黑子臉上的黑斑卻不能讓人們将他和男寵畫上等號,在關孝山下手處的鄉紳終于忍不住好奇起來,“關堡主,這位小哥是~~?”

關孝山看着黑子又是溫和一笑,“這是內子!”

黑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關孝山,而後他一拍桌子,大吼道,“關孝山!你太無恥了!”黑子的身體在顫抖,這是抑制不住的憤怒,關孝山就那麽看着他,黑子心口又是一陣疼,這是寒毒發作的預兆,黑子深吸着氣,他要自己将寒毒壓下,但是寒毒來得猛烈如何能夠壓下容易?就在這時,關孝山一把抓住了黑子的手,黑子能感覺到關孝山在幫他,黑子瞪着關孝山,這人先是把他氣得寒毒發作,現在又出手救他,他難道就是以折磨自己為樂嗎?

黑子被關孝山打橫抱住,“各位,內子身體不好,我們先走了。”

黑子抓着關孝山的前襟,咬牙切齒,“你放我下來!”

“別動氣,寒毒再發作我可不救你!”關孝山臉上還是那副和善的面容,但是話語說出來卻冷漠淡然,“你白天可是吐血了,自己個想清楚。”

關孝山的話讓黑子閉了嘴,倆人上了馬車,一坐到車上黑子就推開了關孝山,“離我遠點!”

關孝山一把抓住黑子手,“你的時辰快到了!”關孝山這話剛落,黑子身體內的寒毒就撒了歡似的侵襲了過來,黑子驚訝的瞪向關孝山,他都沒有算計過寒毒發作的具體時間,而關孝山竟然拿捏的如此的準确。

關孝山一拽就把黑子拽了過來,把他擁在懷中将手伸進了黑子的衣裳裏,手掌貼着黑子的前心運功,黑子沒法掙紮,并非是他無力,而是他無法抵擋灼熱的誘惑。

馬車在路上緩慢的走着,從街上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黑子臉上的黑斑漸漸退去,在昏暗的車裏,關孝山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傳開,“這麽看,你長得還不錯!”

“你不要妄想!”

關孝山冷哼了聲,“我對男人沒興趣,剛才不過是随口說的罷了!反正大家也是這麽看的!”

“混賬!你不在乎,我還在乎!”

“你一個男人怎麽如個娘們一般?難道要我說你是我的脔童?說內子是擡舉你了。”

“你~~!”

“堡主,到了。”黑子的話被趕車的東子打斷,關孝山抽出手抱住黑子,黑子本想掙紮開,但是一想到這回去又要被關孝山剝去衣裳,倆人又要赤露相見,黑子也就懶得再做掙紮了。

關孝山抱着黑子回了屋子,把黑子往床上一放脫了衣裳就上了床,黑子就像是尊泥塑一般随着關孝山抱在懷中,體內的熱漸漸減退後,關孝山問,“怎麽老實了?”

“我打不過你。”黑子冷冰冰的回答。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早就這樣,不是省去我許多的麻煩了!”

“我問你,你在大庭廣衆說內子那種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随口一說。”

“關堡主,你以為我會信嗎?”黑子揮開關孝山環着自己腰間的手,“就算是互為索取,也不用抱得這麽緊!”

關孝山無所謂的笑笑松開了手,他把大手一攤,“你說讓我摸哪兒?”

關孝山這話問得讓黑子沒法回答,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想讓關孝山摸的,最終黑子伸出一只手,“拉着手就可以了。”

“拉着手只能讓你暖和,對我沒有作用。”關孝山說着指指心口,“我這裏熱,自然要讓你貼着!”這話剛落,就又把黑子拉進懷中,雙臂緊緊的鉗制住,黑子真想破口大罵,但是他知道這樣只會氣着自己。

“接着說你為什麽要說那話!”

“哼,告訴你也無妨,我關孝山是什麽人?!關家堡堡主!找了個男人做內子不說,還面貌醜陋,早晚有人替我把你的身世查出來!”

“你還真是會算計!”

“我是商人!雖然人在江湖,但我們關家是做生意的!”

“銅臭嘴臉!”黑子嘟囔着,“哎呦~~”腰際一疼,黑子吼道,“你幹什麽掐我?”

“說話客氣點!”

“你最好小心,我逃不走,會想辦法殺你!”黑子咬牙切齒道。

“我洗幹淨脖子,等着~~”關孝山讪笑,“哦~~不對啊~~你動一動寒毒就會發作,我教你個方法,你可以給我下毒啊!買個一小包砒霜就可以了!雖然這是娘們的方法,但是誰讓你手無縛雞之力呢?”

黑子緊緊閉上眼睛,他明白自己的身體,不能急更不能動怒,他會想辦法報複關孝山,但是首要的是他要先保重自己。

早晨,黑子醒來時關孝山沒在,這次他可沒有再急忙忙的想逃走,他可不想一出門就看到關孝山坐在院子裏,黑子嘆口氣躺倒在床上,擡起胳膊,胳膊上的黑斑已經出來了,這時候房門響了,“堡主夫人,堡主讓我送補品來了。”

‘堡主夫人’四個字差點讓黑子一口氣沒上來,他閉上眼靜默了下,再睜開眼就抓了衣服套在身上,“進來吧!”

來人也是在商號裏幹活的一個夥計,夥計端着個白色的炖盅,“夫人~~這是堡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黑子沉聲道,他覺得再讓這個夥計待下去,再叫一聲‘夫人’他一定會吐血。

待夥計下去了,黑子才坐到桌子前,他打開炖盅往裏面看了眼,是一大盅炖雞湯,黑子冷着臉,他看着這雞湯就覺得是關孝山的嘴臉,想到此就一點食欲都沒有,悻悻然的回到床上躺下,剛躺下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身體,“這補品我應該喝,只有身體好了,我才能對付關孝山!”黑子嘟囔着就又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向了雞湯。

9.

關孝山一進了屋就看到黑子躺在床上,桌子上是空了的炖盅,黑子連雞都啃得幹幹淨淨的,雞骨頭七七八八的橫屍在桌子上。

“胃口不錯啊!”關孝山說着坐到床邊,黑子轉過身子用背對着關孝山,他閉上眼睛打算對關孝山充耳不聞,“怎麽沒跑?”關孝山說着竟然半躺在床上,黑子能感覺到身後關孝山的動作,他開始想跳起來,但最終還是壓下了,他決定從現在開始要以沉默來應對關孝山。

“我沒放人守着你,本來還以為你跑了呢!沒想到你倒是過得挺好!怎麽?喜歡做我婆娘?”關孝山這一揶揄換來黑子坐起身到床腳坐着,“過來,我給你輸點氣讓黑斑退退,好看看你臉上的表情,黑漆馬虎都不知道你是笑還是哭。”

“不用。”

“吃着我的,用着我的,還一副晚娘嘴臉!啧啧!”

“關孝山,你夠了!別欺人太甚!”

“我怎麽了?”

“你對我說話夾槍帶棒,出口不遜,還問怎麽了?!”黑子瞄了眼床邊,“你這麽有錢可以每夜抱着冰過,放我走!”

“抱着冰水嗒嗒的,而且我答應鏡寧師太照顧你,還有就是沒查出來你的底細,我也不想放你走。”關孝山說着躺倒在床上,他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躺着啊?”

“你最後那句才是你最擔心的吧!”

關孝山冷哼,“你還真是會擡舉你自己啊!我關孝山怕什麽?不管你是誰,就算是無義門派來的又怎樣?我還怕了你不成?你在我眼裏就是塊不會化的冰而已。”

黑子抿着嘴唇,他告訴自己不能因為關孝山的話就生氣,他往床邊爬去,卻被關孝山的翹起的腿攔住,關孝山晃着腳,“幹嘛去?”

黑子梗着脖子也不回話,他扒拉開關孝山的腿繼續往床下走,關孝山卻一把就将黑子拽倒了,黑子正好壓在關孝山的身上,倆人四目相對着,黑子要起來卻被關孝山按住了,“混賬!松手!”

“你眼珠子還挺黑的。”

“你不是說不喜歡男人嗎?你這是什麽意思?!快放手!”

關孝山邪乎的笑了笑,“我是對男的沒興趣,硬邦邦的一點情趣都沒有,不過~~欺負你倒是挺好玩的!”

“啪~~”黑子一巴掌打在關孝山的臉上,關孝山一愣,手也松開了,黑子趕忙爬起來,“混賬!你若是再戲弄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關孝山捂着臉也坐了起來,他嘴角那抹邪乎的笑容不改,“自從當了我的內子,還真是越來越娘們了!又是打大嘴巴又是嬌羞造作!”

“你!”黑子捂着心口,關孝山見黑子要毒發趕忙把他拽過來輸了點真氣,黑子半趴在關孝山的身上,衣衫半褪着,黑子舒了口氣,“關堡主,你先是氣我,然後再救我,你看着我被寒毒折磨很好玩麽?”

“這只能說明你氣性大!在我找到別的方法克制我的走火入魔之前,咱倆還有很長的時間要在一起,我先氣氣的,對你也是鍛煉。”

黑子擡擡眼皮,“這就是你一直諷刺我的原因?你真是無恥!”

“總好過你被別人氣得寒毒發作,我不在不能給你輸真氣的好。”

關孝山的話讓黑子緘默了,黑子想,雖說關孝山自私又陰險,但是也許他對待自己的問題上也并非全無好心,關孝山看了眼黑子退去黑斑的臉,他的手指輕輕劃過臉頰,黑子一驚,“你幹什麽?!”

“皮膚挺嫩的嘛!摸樣也俊俏!這麽看來我還是做了筆不錯的買賣,如果你願意委身,我倒是不介意!”

“關堡主!”黑子低吼,而後他想到剛才關孝山的話,黑子深吸口氣,他抿抿嘴唇,幹澀的笑了下,“哼!別癡心妄想了!我是人怎麽可能配給畜生?”

關孝山抽出覆在黑子心口的手,而後拍拍黑子的腦袋,“孺子可教也!”

黑子皺眉,“少碰我!”

關孝山往後一仰,躺倒在床上,“刺兒頭!~~诶~~你身上這毒~~這輩子你可能就這樣了,沒想過死嗎?還是想去找給你下毒的報仇?”

黑子瞄了眼關孝山,他退到床另一邊靠着床柱子坐着,“沒想報仇也沒想死,就是想~~也許我還有親人~~”

關孝山抿着嘴不再說話,他側過身子閉上眼睛,‘親人’二字何其痛心,他早已沒了期望~~

晌午剛過,關孝山就拉着黑子出了門,黑子在馬車上晃蕩着,他很反感和關孝山出門,“去幹嘛?”

“見一個人。”關孝山說着撩開馬車的窗簾,“如果事情順利,咱們很快就能回晉陽了。”

“看來是見天津的總掌櫃人選。”黑子撇撇嘴,“這天津總掌櫃是塊肥差,哪有不貪的?我倒是覺得陳建龍不錯,不過是好色而已。”

“陳建龍确實不錯,不過誰讓我想找只雞殺給那群猴子看,他就只好被殺了!”關孝山無所謂的說道,馬車緩慢的停下了,就聽外面的趕車夥計說已經到地方了。

黑子随着關孝山到了一家茶樓,二樓的包間裏正坐着一個男子,這男人看着三十出頭,一身暗綠色錦緞袍子,圓臉面紅,氣色倒是非常不錯的。

“關堡主!”這男人一瞧見包間的門開了便立即站了起來,他瞄到随着關孝山進來的黑子又道,“這位一定是小嫂子吧!失敬!失敬!”

小嫂子?!黑子冷冷的瞟了眼關孝山,就見關孝山跟着笑道,“衛大哥!好久不見了啊!”

“哈哈~~別叫大哥啊!我可是承受不起!叫衛凜就行!”衛凜說着把關孝山和黑子讓到椅子上坐好,“來,嘗嘗茶,吃吃點心,泰裕樓的點心可是全天津最好的!”

“早就聽說了!”關孝山給黑子夾了一塊,“嘗嘗啊?”

黑子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倒是挺好吃的,“小嫂子不太愛說話啊!”衛凜見黑子一直沒開口便道。

“都是我慣的。”關孝山笑,“來,喝口茶,是不是噎着了?”見黑子瞪他,關孝山遞上茶水,黑子确實是噎着了,他喝了口茶順了順氣,他真是無語,幹嘛關孝山在外人面前還一副跟他多恩愛的摸樣,他是真不怕這些人背後罵他斷袖分桃嗎?

“關堡主,你之前和我說的事情~~”

“看衛大哥像是還在猶豫?”

“我在彙源茶莊也幹了不少年了,東家待我也好,這說離開,總是有些不舍得。”衛凜答道。

關孝山笑了笑,那笑容真真假假倒是讓人猜不透他在想着什麽,“衛大哥,良禽擇木而栖,以你的本事只管理茶莊是屈才了,到了關家,關家在天津的商鋪、從港口出去貨物,這可是一個茶莊比不了的。”

衛凜沉思着,而後點了點頭,“關堡主這話我很明白,這樣,容我把手頭的事情都了解了,随後我就正式接下關家的活兒!”

關孝山舉起茶盞,“那咱們就以茶代酒幹上一杯!”

“幹杯!”

黑子看着這倆虛僞的人互相碰杯,他真是覺得好笑,衛凜既然願意和關孝山見面自然是已經決定了,還非要來推脫一下,而關孝山還真是陪着他來這一手,這就是所謂奸商!

從茶樓出來,倆人坐着馬車往回走,關孝山腳尖碰碰黑子腳尖,“你怎麽一句話也不說?”

“沒話好說。”

“真是固執,衛凜晚上約我去清風館。”

“那是什麽地方?”黑子問,他想關孝山要去肯定會拉着自己,他也就懶得說不想去這種話了。

“那裏是~~”關孝山邪笑,“那裏是找男人的地方啊!衛凜看我找了個男夫人就以為我好這一口~~”

“那我晚上就不奉陪了!總不能壞了你的好事兒!如果遇上喜歡的你盡可以買回來娶進門,我會讓位的。”

“你這話兒說得真是違心,哪有婆娘想着自己的男人下窯子的!我已經跟衛凜回絕了,我只愛你一個人!再說了,要抱男人抱着你就行了,何必還找其他男人?”

“你找女人也可以,我會和她解釋咱們是怎麽回事的!”

“解釋?你怎麽解釋?”關孝山說着往黑子跟前湊乎了湊乎,“你~~我還是不說了。”

“你又想說什麽混話?”

“沒什麽,我只是想到了個好玩的事情,等回了晉陽再說。”

黑子瞄了關孝山一眼,心想他又在想這什麽算計我的事情了?

10.

兩匹馬馳騁在晉陽城外,寒星與赤兔互相比着,在夕陽下是兩抹潇灑的影子。

黑子和關孝山從天津回來了,進了晉陽城門,黑子心中升起些忐忑,關家堡人口衆多,他又成了狗屁關孝山的老婆!這被人用那種鄙夷的眼光看着,黑子現在想來就頭疼。

“怎麽停下了?”關孝山勒住寒星,和黑子并列而走。

“城裏人多,不想傷人。”黑子回答道,雖然這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另一個原因就是他不太情願去關家堡。

“哦~~我以為你怕了!”關孝山輕聲道,他看着已經漸漸升起的月亮繼續道,“我想你也不會很孬種!”

“一切還不都是你害的!”黑子嘟囔着。

“你這是在和我撒嬌嗎?”關孝山讪笑,“我武功好得很,別以為能逃得過我的耳朵。”

黑子冷着臉,“關堡主,在毒死你之前,我會先戳瞎你的眼睛,毒啞你,弄聾了,甚至砍斷你的四肢。”

“嗯~~想法不錯,但是你手無縛雞之力怎麽弄瞎毒啞了我?還要砍斷我的四肢?”關孝山冷笑,他馬鞭往赤兔的屁股上一打,赤兔就奔了出去,黑子拽着赤兔的缰繩回頭看關孝山,他那張黑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是一雙眸子卻讓關孝山愣了下,這雙眸子好傲慢和不屑。

鐵蛋兒不是唯一一個關家堡內好奇的下人,應該說沒有一個人不是好奇的,黑子來時神秘,才一趟天津下來就是堡主夫人了,這讓大家夥心裏都在猜測究竟是怎麽回事。

鐵蛋兒随着張福往關孝山書房走,他不禁問這位老管家,“張管家,我只聽說有人家養男妾,但是沒見哪門哪戶娶了個大老婆是個男的,這還要不要傳宗接代了?”

“堡主的事情,你少插嘴。”張福提醒着,但其實他也覺得奇怪,到底是為什麽啊?以前也沒聽說關孝山好男風,怎麽忽然就~~而且還是那麽個滿臉黑的人呢?

倆人到了書房,黑子坐在牆邊的椅子上看着一本書,見他倆進來了只是擡眼瞧了下就繼續兀自看書了,關孝山擡眼瞧着他倆,身子倚着身後的椅背。

“堡主。”張福笑道,“您找我們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關孝山手指指黑子,“以後這就是夫人了!小心伺候着。”

“明白的,已經在收拾南邊的春夏暖閣了,今天就能過去住。”張福道。

“春夏暖閣?他不住那兒!他和我住青山居。”關孝山這話讓鐵蛋兒和張福互相對看了一眼,其中很多的驚訝與不理解,春夏暖閣是每位堡主夫人的居處,這不住春夏暖閣倒是要住青山居,堡主難道不娶小妾了?

“好,那我這就去辦。”張福說着退了出去,鐵蛋兒還留在原處,他偷眼瞧黑子,在想着他哪點好,難道是那種事兒特別會伺候?鐵蛋兒想到了床第之私,他上個月才被相熟的同僚大哥帶去妓館玩樂,這去了一次就心癢癢的,後來又自己個偷着去了兩次,也花了不少的銀子。

“看什麽呢?”關孝山的聲音傳來,鐵蛋兒立即站好,腦袋也擺正了,臉上擠出笑容,關孝山問道,“飯和洗澡水好了麽?”

“都好了,要不先吃飯?”鐵蛋兒問。

“先吃飯吧!”

鐵蛋兒趕忙跑出去準備去了,關孝山站起身到黑子跟前,“從剛才就一直在看,什麽書這麽好看?”黑子合上書把書面給關孝山看,上面的一行字是‘太平聖惠方’,“怎麽?想學醫?是想醫治我還是醫治你自己。”

黑子挑挑眼眉,“我看的是毒物篇。”

“哦~~看來我要快點準備咱們的婚禮,要不我死了,你都沒有繼承關家的資格~~”關孝山涼涼的說道。

“哼!”黑子冷哼,天津這一趟讓他對關孝山有所了解,現在關孝山說的混賬話他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出的,“我餓了。”

“怎麽?我以為你會拍桌子起來大罵我,竟然這麽淡然?”

“沒必要和畜生一般計較。”黑子放下書,他走到書架前,“你這些書我都可以看吧?”

“可以,還有幾本春宮圖也可以看。”黑子轉頭看向關孝山,他白了關孝山一眼就又轉過了身子,從書架上又挑了幾本,關孝山過來看,都是醫術,“看來你想謀殺親夫的決心很大。”

“我說過了。”

“嗯~~我也當真了。”

黑子和關孝山兩人根本就不算是柔情蜜意,這是鐵蛋兒的感覺,他站在門口偷瞧屋裏兩個吃飯的人,默默無語,眼睛都不看對方,這就是公婆倆麽?鐵蛋兒想連他和春風樓的小紅那膩乎勁都沒有。

“鐵蛋兒!收了吧!”關孝山說着站起身,黑子昂着頭看他,“走吧!去洗澡。”

“我想自己洗。”

關孝山彎下身子臉對着黑子,“你都要毒死我了,我自然要和你吃一起,睡一起,洗一起,放你一個人給你機會下毒殺我,我不是太傻了?”說罷,那臉上浮現一抹邪笑,黑子左眼皮挑,他真想一巴掌打在關孝山的臉上,但是如果他激動,關孝山不是又得逞了?

黑子不語緩緩的站起身,關孝山雙手背在身後自顧自的往外走,黑子跟在身後,經過鐵蛋兒的時候,鐵蛋兒覺得周身一冷,他不禁望向黑子,黑子身上散發着好重的殺氣。

關孝山的浴室可不是什麽浴桶,而是一個大水池,長寬各足有八步左右,關孝山進了浴室就自顧自的脫去了衣裳跳進了水池,黑子站在水池邊倒是有些猶豫。

關孝山雙臂搭在水池的邊沿上,他昂着下巴,“怎麽?又娘們了?”

黑子冷冷的看向他,“我不想洗了。”

“不洗澡怎麽睡覺?”

“我不介意。”

關孝山垂下眼簾,黑子不明白他又在想什麽,黑子想不管他幹什麽都無所謂我走就好了,黑子這剛一轉身,腰就被人摟住了,而後沒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水池中了。

“咳咳~~咳咳~~”黑子的腳沒站穩,在水裏掙紮了半天才穩住身子,他喘息着看着氣定神閑的關孝山,自己身上的衣裳全濕了,都貼在皮膚上,“瘋子!”

關孝山腳踹踹黑子,“趕緊脫了衣服~~”

黑子沒轍,只能把濕衣服從身上拽下來,他跑到水池與關孝山呈對角的地方窩着,攏着自己亂了的發。

“你跑這麽遠幹什麽?”關孝山輕問,黑子擡眼看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你寒毒就要發作了,到時候不還是像個娘們一般靠過來?既然如此,何必做這一套?”

“關堡主!你夠了吧!”

“夠了?夠什麽了?”

“好,算我白說,和你這種畜生也沒什麽好說的!”黑子說着咳嗽了聲,泡在溫熱的水中也不能阻止寒毒的到來,他看向關孝山,不意外的看到了關孝山嘲諷的眼神。

關孝山從對面過來,黑子靜靜的看着他,關孝山手輕輕的擡起,将黑子額前的發絲攏開,“其實,你挺英俊的。”

“你很龌龊。”

關孝山揚起一抹自豪的笑,“做商人不龌龊,還怎麽做商人?”關孝山說着手滑到黑子前心,溫着黑子的心房,“不過,你這麽個性格?以前是做什麽的?難道還是王公貴族?臭脾氣倒是很像。”

黑子別過臉去,關孝山放下了手,而後身子向前,雙手掐着黑子的腰身,黑子一個激靈,關孝山整個身子貼了過來,以前他倆至少還穿着條褲子,這次是未着寸縷,黑子下意識的推搡,卻根本就不是關孝山的對手,他轉臉看關孝山的臉,能感受到從關孝山嘴裏呼出的熱氣,“你~~放開我~~”

“別動~~我的‘毒’也來了~~”關孝山的毒就是他的走火入魔,這點黑子很清楚,但是令黑子郁悶的是,關孝山身體的某個地方在抵着自己,那絕對不是走火入魔,他吞了口唾沫,不知道為什麽,因為關孝山身體起了反應他腦子裏也想到了這個事情,而後他覺得他也有了某種沖動。

黑子深吸氣想試圖壓制這種沖動,但是這沖動越是想壓制卻越是想迸發,黑子吞了口唾沫,他看關孝山的臉上顯出了些意義莫名的笑容,這讓黑子無地自容,如果只是關孝山單方面他還可以罵關孝山,但是現在自己也~~黑子真不知道如何自處才好了。

11.

夜在暧昧不明的氣氛下悄然流逝,随着這流逝,關孝山身體也漸漸舒爽了,他下巴搭在黑子的肩膀上,“你想什麽呢?”

“沒有。”黑子趕忙回答道。

“是麽?”關孝山說着慢慢松開懷抱,黑子的背貼着水池的邊沿上,關孝山剛離開一下,寒毒竟然就又襲來,黑子幹咳了兩聲看着關孝山的臉,關孝山一拽,就把黑子又拽進了懷中,“離不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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