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這一說,黑子臉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關孝山沒安好心’的表情,關孝山也不想再辯白什麽了,他繼續說起話,“這件事就是你放下對我的成見,咱們好好相處!”

黑子才不會相信關孝山,他認定關孝山都是在說鬼話,黑子搖搖頭,“我不信!”

“好!你不信我我理解,我會讓你明白我沒有騙你的。”關孝山說着竟然身子又往後挪了挪,他只是拉着黑子的手,“我知道你不想我碰你,以後晚上只要我走火入魔過去了,我就不會再抱着你,只拉着你的手。”

黑子是越來越對關孝山起疑心了,不過他實在是猜不出關孝山想怎麽做,所以他想不如就見機行事,看關孝山到底要做什麽!黑子點點頭,“好,我暫且信你。”

黑子說信關孝山,不過是一句敷衍,他可不會忘記關孝山再三對他說的‘我是商人’這種話,再有一天就要到杭州了,黑子坐在船頭彈筝,大家夥因為黑子彈奏的曲子好聽也都從艙裏出來依着欄杆聽,而仇善則拎着壺酒半眯着眼睛跟着搖頭晃腦。

一曲結束,仇善大嘆一口氣,“天上曲啊~~黑子,原來你還有這等本事!”

黑子默默的點了下頭,他端起桌邊的茶抿了一口,“大白天你就喝酒?”

“有酒有曲,人生樂事啊!”仇善昂着頭對着站在二樓的關孝山舉舉酒壺,“關堡主,下來喝一杯吧!”

聽仇善這麽說,黑子也不禁回了下頭,關孝山這兩天果然如他所說,不再做黑子不喜歡的事情,說不想他陪,關孝山就遠遠的看着,黑子轉過頭來,不自覺的抿了下嘴唇,仇善自然看到了黑子這小動作,他蹲到黑子身邊,“我說黑子,你不點頭關堡主都不敢過來啊!怎麽樣?讓他過來和我喝一杯吧!他要不過來喝,我這都沒人給弄兩個下酒菜!”黑子瞄了眼仇善,他輕輕的點了下頭,仇善一瞧黑子點頭了,立即對着關孝山喊道,“關堡主,黑子同意你過來喝一杯!”

仇善這話自然是關孝山愛聽的,只是這次卻并不像上次一般心急從二樓跳下來,而後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25.

喝酒自然不能在船頭迎着風來喝,關孝山命人在船艙裏擺上酒菜,仇善一瞧有酒有菜就先一步坐到桌前,關孝山也坐下了,黑子站在門口看着僅剩的兩個凳子,一個在關孝山的旁邊,一個在仇善的旁邊。

關孝山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但是心裏還是有些介意黑子選哪張凳子來坐的,他揚起溫和的笑容,“随你坐哪兒!”

仇善自顧自端起酒杯喝起來,他一條腿就搭在了他身邊的那張凳子上,讓黑子不得不去坐關孝山邊上的那張。關孝山這兩天都在觀察着仇善,他怎麽想也不明白仇善為什麽要處處幫着自己,而且,仇善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變化,最初翩翩公子的高傲摸樣這幾天都不複存在了,倒是多了份桀骜不羁,還有那種看透世事的灑脫。

黑子最終還是坐到了關孝山的邊上,關孝山立即盛了湯給黑子,“這是讓廚房炖的魚湯,酒還是別喝了,你身子不好。”

黑子也明白自己身子是什麽個情況,他只好慢慢的喝着魚湯,仇善夾了兩大口的菜嚼在嘴裏,“我仇善這次算是碰好運了,要不然去四空島這一路上可要費不少力氣,哪像現在,又有酒喝,又有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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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咱們也算是相處愉悅,不如你就說說,你倒是師從何人?”關孝山端起酒杯也喝了起來,既然仇善自斟自飲,他也就不顧得仇善了。

“很多人都不信我是自己個看書學的,但是大家夥都知道神醫陳子岳是自學,奇怪奇怪,難道陳子岳自學就是真的,我自學就是假的?”

“只能說你的醫術和你的年齡不相符。”關孝山道,“而且,既然你可以自學,又為什麽去找神醫拜師?”

關孝山這話換來仇善一抹得意的笑容,“聽聞神醫易容術了得,如果有人能夠在衆人之中找到他,就可以向他提一個要求,我打算如果我在四空島找到了他,就讓他拜我為師,如果沒找到,我就拜他為師!”

“仇大夫這話奇怪!”黑子放下湯勺,他托起腮幫子,“若是找不到神醫,又何來拜師?”

“黑子老弟,難道你不知道你家這位也算是和神醫是老交情了?”仇善笑嘻嘻的,黑子茫然的看向關孝山,他只以為關孝山和陳子岳的徒弟司徒璟有些交情,就算是和徒弟認識也不見得能和陳子岳這種老前輩搭上幾句吧!

“哼!你還知道的挺多!”關孝山冷哼,而後他邊夾菜給黑子邊解釋着,“救你的鏡寧師太和神醫陳子岳是八拜之交,義兄妹,所以我和司徒璟也算是師兄弟,不過我醫術只是學了個皮毛而已。”

“黑子老弟,現下你明白了吧!就算是我認不出,關堡主也會為了你的病而極力找神醫,若是我猜的沒錯,神醫也不會看着自己侄兒的婆娘被寒毒迫害,一定會現身的。”

“哼!你倒是想得挺美!”關孝山想到那頑皮師伯的作為不禁搖了搖頭,“世人都知道神醫那脾氣秉性比孩童還頑皮,他哪裏有這個心?”

“诶?聽你這麽說,我也有點擔心了!”仇善手邊的酒壺已經倒幹淨了,他打了個飽嗝,“你這酒真是好酒!可惜黑子老弟不能喝。”

“等我這毒解了,就和仇大夫一醉方休!”

“哦?若是你毒解了,那關堡主不是要去死了?你就舍得?”仇善又道,他見黑子皺了皺眉頭,表情有些暗淡,仇善便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哎~~走了,酒足飯飽,去睡個覺!明天就到杭州了!走陸路不比水路輕松,我要趕緊去歇個夠!”

黑子見仇善走了,他才開口問道,“剛才仇大夫的意思是不是你的走火入魔沒辦法治?”

“什麽也瞞不過你,不是沒法治,醫治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自廢武功。”關孝山一口喝下面前的一杯酒,“父仇未報,如何能自廢武功!”

這是黑子第一次從關孝山口裏聽到‘父仇’的事情,他想開口問,但是話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他倆非親非故,他本不應該去管關孝山的事情,只是當關孝山說出‘父仇’二字時,當關孝山眉宇間展露出一抹落寞與無力時,黑子心裏有些可憐他。

屋子裏出奇的安靜,黑子看着面前的湯碗,關孝山在自斟自飲,将酒壺裏的酒喝光了,關孝山深吸口氣,“黑子~~”

“嗯?”黑子側過臉看關孝山,就見關孝山那黑眸也在盯着自己,眸子閃着些許光,黑子手不自覺的攥了攥。

“沒~~沒事了~~”關孝山匆忙的別開視線,他雙手成拳放在大腿上,黑子覺得他的手臂好像在抖動。

“你想說什麽?”黑子又問道。

關孝山又看向黑子,黑子的唇就在眼前,關孝山吞了口唾沫,“我想親你!不過~~還是算了~~我知道你~~”關孝山的話語停了,因為黑子将嘴唇湊了過去,只是簡單嘴唇觸碰嘴唇,只是簡單的往前探着身子,黑子能從關孝山的眼中看到自己,自然,關孝山也能從黑子的眼中看到自己。

黑子驚詫的撤回身子,關孝山不置信的看着黑子,倆人誰都不再說話,黑子抿了抿唇,‘我在做什麽?!’他自問着。

關孝山看着黑子的側臉,他垂下的頭顱,關孝山想也許黑子并不那麽讨厭自己,也許當黑子毒解,當他失去武功,黑子願意和他在一起,只是父仇怎麽辦?

黑子受不住關孝山的視線,他匆忙的站起身子,一句不說就跑了出去,關孝山并沒有追出去,很多事情他都沒有想好。

夜晚,這也是最後一個在船上的晚上,第二天就到杭州了,黑子雖然沒睡卻一直閉着眼睛裝睡,白天主動親關孝山的事情令他羞于面對關孝山,他很怕關孝山拿這事情揶揄他,只是都吹了蠟燭了,關孝山卻并沒有提起這件事。

“黑子,睡了麽?”關孝山的聲音傳到黑子的耳畔,黑子雖然心裏顫動,但是卻不露聲色,“我知道你沒睡,我只是想告訴你關于關家的事情,也就是我父親的事情。”

黑子本想說‘不用說,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只是關孝山的語氣傷感,這令黑子不忍心說話。

“江湖上有一個大門派叫無義門,無義門哪年出現的沒人知道,只是有一天突然就出現了,江湖上對無義門知之甚少,大家夥只知道無義門做的是殺人的買賣,無義門內所有的殺手,只要出得起價錢,連親生兄弟都能下得去手,這就是無義。”關孝山說到這裏嘆了口氣,“而我父親就是被無義門所殺,一開始我以為是仇家買兇,經過調查我才知道,是無義門門主冉洪林下的命令,這是他和父親的恩怨,只是我卻不知道這恩怨到底是什麽。”

因為關孝山的話,黑子睜開了眼睛,黑暗中,黑子能看到關孝山臉的輪廓和一雙晶亮的眸子,關孝山握着黑子的手緊了緊,“父親去世之後,母親就到了慈水庵出家,那次把你帶出慈水庵,其實是我去探望母親,不過卻因為我向無義門報仇,母親無法原諒我,并且發誓再也不見我。哎~~真是奇怪!兒子替父親報仇,母親卻讨厭自己,黑子,你說這是為什麽?”

黑子自然沒法回答關孝山,其實關孝山也不期待黑子能回答,他接着又嘆了口氣,“當我帶着兵馬攻破無義門總堂的時候,冉洪林已經不知所蹤了,而我也得到了無義門獨門心法逆寒氣,我知道就算是冉洪林在,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練了逆寒氣,盼望着有朝一日找到他報父仇,只是太急功近利也因此着了道,逆寒氣讓我走火入魔,如今想保命,只能廢了全身的武功,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黑子抿緊嘴唇,他想關孝山說的別無他法并不完全,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永遠留着他這個身重寒毒的人,一天天的耗下去。

靜默無聲,再沒有任何話語,一切歸于平靜,但是有兩顆心卻混亂無章着。

26.

大船停在杭州碼頭時已過黃昏,黑子站在碼頭看着遠處的點點燈火,關孝山将黑子披風上的帽子給他拉上,“入夜了,別凍着。”

黑子身邊是仇善,他還是背着他那個布包,手裏拎着紙鳶,“我說關堡主,這裏是碼頭,黑子也好歹是個男人,注意點!為什麽他不喜歡你?你總把他當個女人,這也是一個原因!”

關孝山冷飕飕的目光掃了仇善一眼,他也懶得和仇善逞口舌之快,抓起黑子的手,“咱們先去別館吧!要不你的毒快發作了。”

黑子點點頭,鐵蛋兒正從船上跳下來,“堡主,我留下清點物品,稍後會和大家夥一起到別館的。”

“嗯!”關孝山應承了聲,鐵蛋兒這小子是越發會辦事兒了,關孝山想着以後倒是可以等管家張福老了讓鐵蛋兒接手管家一職。

坐上了馬車,仇善一屁股坐到了黑子身邊,見關孝山怒瞪自己,仇善翻翻白眼,“我給黑子號號脈,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黑子瞧着關孝山生氣但是隐忍的表情心裏是有些開懷的,想以前總是被關孝山揶揄,現在關孝山總被仇善一句半句話頂回去還不好發作,這才是風水輪流轉呢!

“幹嘛?看我數落他你開心?”仇善肩膀蹭蹭黑子,“你要是開心我就繼續數落他!不過~~你就沒想過他關家堡堡主這麽忍着我,無非是因為我的醫術,而我無非是要給你診病,所以他這是心疼你!”

“仇善,你幹什麽總是替關孝山說好話?”黑子嘀咕着,他瞄了眼坐在側邊的關孝山而後将臉別過去。

“為他?”仇善撇撇嘴,“我死看不上他!不過嘛~~看他對你一片真情,又看你也有那個心思~~”

“仇善,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黑子趕忙打斷仇善的話,他抿起嘴唇,仇善說的話讓黑子有些別扭,特別是後一句說他對關孝山也有心思,這是怎麽可能,他明明是被強迫的!

仇善瞥了眼關孝山,見關孝山是一句不說像是在神游他方,仇善也不再多話,而是專心給黑子號脈了,黑子撩開了馬車的窗簾,街市上的繁華景象映入黑子的眼簾。

無暇欣賞杭州的夜景,連晚飯都沒怎麽吃,關孝山便抱着黑子躺倒在床上,他倆合衣躺着,關孝山輕輕的撫摸着黑子的手指,“黑兒,我想問你件事情。”

“嗯?”

“你~~你那天為什麽會親我?”随着關孝山的問話,黑子身子一僵,他本不想再想起那天的奇怪舉動,但是現在關孝山不想遺忘,“你是不是也想和我~~”

“不是!”黑子急忙打斷關孝山,“我不想和你!”

“那麽,為什麽親我?”關孝山的問話黑子沒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天是撞了什麽邪了!“黑兒~~”關孝山的話語就在黑子的耳畔響起,熱氣不僅僅溫柔了耳廓,也好像傳播到全身開來,黑子心裏一陣蕩漾,只因為關孝山的呼吸就在他耳畔。

黑子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關孝山的手也悄悄的探進了黑子的衣裳裏,手指觸摸到肌膚,黑子心神一顫,太多的暧昧記憶湧上心頭,苦澀合着甜蜜在心口飄蕩!

“黑兒,把身子轉過來~~”關孝山的話輕飄飄的飄進了黑子的耳中,這話語就像是命令,黑子沒有絲毫的抗拒便轉過了身子,關孝山攏開黑子的發,手也順着他的臉頰拂過,掠過肩膀時撩去了他的衣裳。

黑子靜靜的看着關孝山,關孝山按着黑子的身子便欺壓上來,當他的吻親遍黑子周身時,黑子身體是僵硬的,他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

暧昧的唔哝聲在黑子的口中傳來,伴随着星星點點的喘息,黑子的手不禁按上關孝山的頭,雙手也插進他的發絲,一聲接着一聲的呻吟聲已經讓黑子完全的沉淪,他眼中只剩下床幔上的紅。

靜默無聲,黑子腦袋還是呆的,關孝山就跪在他的雙腿之間,手自膝蓋往上撫摸着。黑子的病剛好,關孝山心裏有些顧忌,他在猶豫着還要不要繼續下去,黑子雙眼放空的傻摸樣就那麽勾引着關孝山,關孝山低頭瞧着自己無奈的搖了搖頭,本來說好不碰黑子的,但是好像理智在黑子面前都變得無用~~

經過了一陣痛苦的糾結,關孝山拉起了黑子,黑子的雙眼聚焦在關孝山的臉上,關孝山将黑子的手往下按,“你能像剛才我對你那樣對我嗎?”

黑子呆愣着,他嘴角動了動,腦袋已經漸漸清明了不少,“用嘴巴?”

“對。”

黑子抿起嘴唇,手的溫度越來越熱,他擡眼瞧着關孝山,無措的搖了搖頭。

“試一試~~”關孝山認真的盯着黑子,“這裏總是要解決的,總是你要幫我解決的。”

“你~~你說不碰我了~~”

“但是剛才你并沒有推開我~~黑子~~承認吧!你喜歡和我一起~~”

關孝山的話讓黑子無法言語,他剛才确實很快樂,他很享受關孝山對他所做的一切,他那時候根本就沒想起來關孝山答應過不再碰他,黑子想到這裏驚詫的想到,難道他很想關孝山碰他?

關孝山手扣在黑子的後腦上,而後手慢慢的往下壓,“黑兒,其實這是另一番感觸,至少我并不覺得你很髒,我覺得你的味道很好。”

黑子沒有做什麽掙紮,他看着自己越來越近,腦袋是一片混亂,雙手扶着,眼睛盯着,嘴唇在顫抖着,一切早就在蓄勢待發中~~

第二天一早在馬車裏,仇善覺得黑子有點奇怪,雖然以前也冷冷的,但是今天卻透着些不尋常,特別是見關孝山坐在他身邊攬着他,他也不反抗更是奇怪了。

“你們兩個昨天和好了?”仇善不禁問道。

仇善這一問,黑子手裏的曲譜差點沒掉了,他掙開關孝山的懷抱,往邊上靠了靠,關孝山狠狠的瞪着仇善,“再多嘴就出去!”

仇善砸吧砸吧嘴,使勁推了把黑子,黑子倒在關孝山懷裏,倆人驚訝的望着仇善,就見仇善擺擺手,“就當我什麽都沒說,你倆還是冤家!”

黑子抿着嘴唇,他側過頭看了眼關孝山又趕忙避開視線,本不想靠着他但是又覺得在這馬車裏靠着他比靠着軟墊子舒服,黑子不禁想到昨夜裏不小心吃進嘴裏的東西,難道吃了關孝山身上冒出來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喜歡他麽?

關孝山見黑子就在自己懷裏也不動,他暫時也不想管黑子是怎麽想的,只将黑子披風拉好,手便環住了黑子,輕輕的玩着黑子的發尾。

仇善看着兩人,倒是覺得自己多餘沒趣了,他随手抄過本黑子帶來的醫術翻起來,翻到毒物篇便認真的看了起來。

馬車行駛的很快,因為要趕在天黑前到達下一處落腳點,黑子被馬車晃得暈乎乎的,關孝山一抱就把他抱在自己的大腿上,黑子這下就掙紮了,“不行!”

“馬車太晃了。”關孝山答道。

黑子看了眼仇善,仇善擡擡眼皮,“別不好意思了,你這樣無非是要把我趕下馬車,黑子,你也知道,你家這口子是絕對做得出這等爛事的。”

黑子變得左右為難,雖然被關孝山抱着很舒服,但是他怎麽可能依附在男人的懷抱?黑子又想到昨夜裏自己和關孝山做的事情,他心裏便生起了自己的氣,怎麽可能就讓這個男人為所欲為?

關孝山感覺出黑子的掙紮,他大吼一聲,“停車!”就見馬車停了,仇善合上手裏的書看着關孝山,關孝山猜仇善應該已經明白自己什麽意思了,他昂昂下巴,就見仇善擡起屁股出去了,仇善剛下馬車,關孝山就又大吼道,“走吧!”沒一會兒功夫,馬車就又飛奔了起來。

“關孝山,你這是要幹什麽?”黑子叫喚。

關孝山一把按住黑子,“別亂動,不覺得屁股底下有個東西頂着你?”

關孝山這一說黑子才感覺出來,他大叫道,“關孝山,你太無恥了!”

“這是人之常情,被這麽磨蹭,你也會這樣的!”關孝山這話還沒說完,手就已經探進了黑子的褲子。

27.

仇善騎着馬走在馬車的側邊,見鐵蛋兒對馬車裏傳出來的聲音充耳不聞倒是十分佩服,他壓低了聲音道,“鐵蛋兒小哥,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仇大夫,這是我們這些做跟班的應該有的本事!”鐵蛋自豪的回答道。

“哦~~我看是習以為常吧!”仇善猥瑣的笑了起來,“江湖上傳說關堡主為人正直嫉惡如仇,我又聽說很多名門正派的女眷都喜歡他!也有女俠向他示好,我想讓大家夥沒想到的是關堡主竟然娶了個男夫人。”

“嗯,誰也沒想到我們堡主會娶這麽一位夫人,不止娶了,還很是寵愛!”

這時候馬車裏傳來一聲黑子的驚呼,仇善大笑道,“是很恩愛!”随着仇善的笑,鐵蛋兒也笑了起來。

從杭州到廣州的路程,黑子是真不習慣,在馬車上颠簸還不如去騎馬,但是關孝山卻不同意騎馬,總是以黑子大病初愈為借口,但是黑子明白關孝山是喜歡在馬車裏對他動手動腳。

黑子很奇怪他對關孝山的态度,明明心裏對于嫁給一個男人很抵觸,但是只要關孝山拉他親嘴或者摸他亦或者做床第之事,黑子發現自己越來越受不住這種誘惑了,黑子想會不會有一天他會安于現狀,真的做了關孝山的婆娘。

夜深涼風起,今夜月兒不圓,星宿暗淡,黑子窩在關孝山懷中看着月夜,溫暖的懷抱離不開,心中也泛起波瀾。

“夜很深了,別看了。”關孝山的話在黑子的耳畔響起,黑子微微皺了下眉頭,卻見關孝山将他摟得更緊,“是不是心裏又想着什麽事情了?”

“我們這麽着,總有一天我會習慣的,就算心裏再不情願,也會習慣,就像是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也越發讓我不那麽厭惡了,早晚有那麽一天,我會忘記什麽是尊嚴。”

“真奇怪,你為什麽總是想着這麽些事情?你難道就沒想過,也許你也喜歡我,你也願意和我這麽過下去,這讓我們沒法分開的毒也是姻緣的一種。”

“姻緣?”黑子轉過臉來,而後讷讷的搖了搖頭,“亂七八糟的話你倒是說得好!”

“黑兒,雖然司徒璟說過神醫也不能救你,不過若是見了神醫,他能救你,我會放手。”

“那麽你呢?自廢武功?”黑子不禁問道,這一問卻讓關孝山無法回答了,他父仇未報不能失去武功,但是他又不忍看着黑子每夜受寒毒傷害,這是左右為難啊!

見關孝山無法回答,黑子嘆了口氣,他亦然沒法選擇,若是之前他可以馬上回答他要解毒,但是現在,他覺得他在顧及關孝山,雖然關孝山很傷害他,但是黑子明白自己不想讓他死。

月夜不明,兩人也再無言語,關孝山伸手将窗戶關上,他擁着黑子回到床上躺下,撩開黑子的衣裳拉進自己的懷抱,黑子的臉頰就貼在關孝山的脖頸處,鼻息溫熱,關孝山輕柔的撫摸着黑子的背脊,床邊的蠟燭早就在開窗時被吹熄了,此時在黑暗的房間中,僅有那兩雙眸子閃爍着。

一早,登船出海,黑子坐在船艙中,仇善遞給他塊玫瑰糕,黑子搖了搖頭,“我說,今天出海,晚上就到四空島,見到神醫也許能醫治你的毒,但是你怎麽悶悶不樂的?難道是昨天關堡主又欺負你了?”

“沒有~~”黑子說着看向船頭,關孝山正站在船頭,海風吹起他披風的一角,随着風飛揚的還有他的長發,黑子定睛看着,關孝山挺拔的身影在他的眼中逾見高大、意氣風發,只是這樣的人也有自己的苦,黑子不禁嘆了口氣,“他的‘病’沒辦法治麽?”

“哦~~原來你是擔心關堡主啊!”仇善說着也看向關堡主,而後他撇撇嘴,“有法子啊!自廢武功呗?!”

“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黑子不禁問道。

“嗯~~要不就你不解毒和他耗着!”仇善說着将手上的玫瑰糕全部塞進了嘴裏,而後他身子靠着椅背瞧着從外面走進來的關孝山,撇了下嘴角,“關堡主,黑子還真是心疼你!問我有沒有什麽法子救你呢!”

關孝山看了眼黑子,黑子別過臉去,關孝山走到黑子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別擔心我,見到神醫也許他有辦法。”

黑子抿起嘴唇,他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只是想問問仇善有什麽法子,卻被仇善說給關孝山聽去,他倒有些窘迫了,“我~~我只是随口問問。”

關孝山也不再多說什麽,他瞪着仇善使了個眼色,仇善癟着嘴拿起桌上的半碟玫瑰糕,“好,你倆有話說,我走便是了!”

黑子見仇善走了,船艙裏只剩下關孝山,令他更覺得不好意思,關孝山也不鬧他,只是半靠在床柱上,攬過黑子擁在懷中,黑子也不拒絕,就任他這麽摟着,過了一會兒關孝山輕嘆道,“別擔心我,沒事兒!”

黑子抿起嘴唇不語,他輕輕地閉上眼睛,心裏想着随他吧,随他吧!

一聲驚呼把黑子驚醒,他嘤咛了聲,關孝山沉聲不悅,“仇善吵鬧什麽?”

“我睡着了?”黑子眨眨眼睛,自關孝山的懷中起來,仇善從外面跑進來,一臉的喜色,黑子不禁問道,“仇善,怎麽了?”

“前面就是四空島了!終于到了!”仇善說着就來拉扯黑子,關孝山一巴掌把仇善的手拍落,仇善捂着泛紅的手唔哝,“幹什麽啊!不就是拉下黑子嘛!”

關孝山不理仇善,他起身抓過黑子的手,“走吧!快到了!”

黑子抽了下被關孝山握住的手,不過因為關孝山握得很緊沒有抽動,他也只好随着他,倆人站在船頭,遠遠地就看到一座小島,郁郁蔥蔥,關孝山輕聲道,“四空島常年綠樹環繞,是一座四季如春的小島。”

黑子只得點了下頭,他是沒見過什麽四季如春的地方,不過遠遠能看到幾艘大船停在岸邊,倒是覺得島上已經熱鬧的很了。

船一剛靠岸,仇善就先一步跳下了船,他站在岸邊伸展着四肢,有短衣打扮的兩個大漢跑來抱拳道,“敢問俠士是哪位?”

仇善打着哈欠指指身後,關孝山正站在船頭,“我是跟班!大爺在後邊!”

兩個大漢便趕忙跑到船邊上,“敢問俠士是哪位?可有請柬。”

關孝山并未說話,鐵蛋兒先跑下了船将手中的拜帖盒子舉起,“兩位,船上這位是關家堡堡主,這是我們堡主的拜帖。”

倆大漢一聽關家堡三個字,趕忙接過了拜帖盒子,一個捧着盒子趕忙往回跑,另一個則滿臉堆笑,“小人有眼無珠,竟沒瞧出來是關堡主!”

“無礙。”關孝山輕聲應承着,他回頭看去,黑子說進去拿東西卻還沒出來,正要進船艙找,就看黑子提着仇善的那個紙鳶從船艙出來了,關孝山迎上前去,“去拿紙鳶?”

黑子默默點了下頭,他随着關孝山走到船頭,手揚起對着仇善喊,“仇大夫,紙鳶!”

“嘿!我可沒忘了!我正要上船去拿呢!”仇善說着對黑子招招手,“既然你去拿了,我就不上去了,趕快下來,咱們去放紙鳶!”

關孝山拽住黑子,他低聲警告着仇善,“黑兒身子不好,放紙鳶跑來跑去的,不行!”

仇善翻翻白眼,“我說關堡主,黑子的病可是我治好的,我自然知道他能不能玩紙鳶,你把他天天圈在自己身邊就是對他好了?讓他多玩玩心情也好!”

仇善這一說,關孝山就看向黑子,說話的語氣也從剛才的冰冷警告換成了柔聲密語,“別亂跑,當心身子,若是真想轉轉,等安頓好了,我帶着你去轉悠,若是想放紙鳶,就讓鐵蛋兒放,咱們在邊上看着。”

黑子因為關孝山的話微微皺眉,他不喜歡關孝山在人前對自己一副柔情摸樣,當然,私底下他也不太歡喜就是了。

28.

關家堡在江湖上在商界的地位,讓四空島島主岳閩侯在看到拜帖之後立即動身到碼頭迎接,自然,來碼頭的也不僅僅只有岳閩侯,現今已經到達島內的受邀賓客已經到了八九成,有些聽說是關孝山來了,也都随着岳閩侯出來迎接,當然,大家夥除了對關家堡的忌憚之外,也好奇近段時間關于關孝山的種種傳聞。

仇善插着腰站在碼頭,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正往這邊過來,仇善又打了個哈欠,“我說關堡主,有人來看你~~還有黑子了!”仇善說着一副無賴摸樣,關孝山自然明白仇善的話裏有話,江湖中人自然有想看他笑話的,而且為數不少。

關孝山抓起黑子的手,“一會兒人多,別害怕。”

害怕其實黑子不會,他只是讨厭別人用那種低劣的眼神看他,瞧着被關孝山緊緊握着的手,黑子無奈,關孝山擔心他害怕,卻從來不害怕丢人現眼。

眼瞧着人群近了,關孝山也拉着黑子下了船,仇善搶過黑子手上的紙鳶,“人太多,紙鳶還是我拿着吧!”

黑子見人越來越多,心裏不禁有些厭煩,拽上披風的帽子戴上,不悅的嘟囔着,“怎麽這麽多人?”

“沒辦法,誰讓神醫愛熱鬧!”關孝山無奈道。

“賢侄啊!”還沒到跟前,岳閩侯的喊聲就先一步到了關孝山跟前了,“老夫親自來接你了!”

“岳島主!”關孝山松開黑子的手抱拳道,“在下不請自來,是煩擾岳島主了!”

“這是哪裏的話!賢侄是讓四空島蓬荜生輝啊!”岳閩侯說着已經來到了關孝山的跟前,他身後跟着的烏泱泱的人也自然到了跟前,大家雖然說是來接關孝山的,但是都對于關孝山身邊的黑子投去好奇的眼神,也有人竊竊私語‘原來傳言是真的啊~~’

關孝山掃了眼衆人,又瞧見黑子側過臉去的不悅神情,他臉上揚起一抹笑,“岳島主,這是內人。”關孝山說着一把拽過黑子的手,“黑兒,見見岳島主。”

黑子看了眼岳閩侯,扯了下嘴角卻一語未說,岳閩侯見此倒是毫無異色,他圓臉紅光滿面,揚起一抹和善的笑容,“這關堡主成親那麽大的事情都沒請老夫前去,真是見外。”

“黑兒不喜熱鬧,就沒有大操大辦。”

岳閩侯随之大笑起來,“咱們在岸邊倒說起話來了,趕緊進島去,吹了一天的海風可是要歇歇啦!”

“客随主便!”關孝山的話音落,岳閩侯身後的衆人就讓出了一條路來,岳閩侯做了個請的動作,關孝山便拉着黑子往島上去了。

不止岸邊人們好奇觀望,上了島進了岳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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