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山,你見過皇宮裏的太監麽?”
“沒有,怎麽?你想見見?”
“看到你就見到了,阿谀谄媚。”
關孝山臉上揚起一抹邪笑,“我是不是太監,你心裏不是最清楚?!”
32.
黑子以前總是覺得關孝山說話狠毒,還總愛嘲諷他,只是漸漸的,他也愛和關孝山對上兩句,雖然并沒有能把他堵得啞口無言,倒是能舒緩心中的悶氣。
關孝山和黑子兩人說說鬧鬧的就回到了夢溪苑,一進院門口就看到仇善拎着紙鳶坐在臺階上,見他倆進來了趕快跑了過去,“黑子!呃~~要叫你萬曉樓嗎?”
黑子搖搖頭,“還叫黑子吧!萬曉樓的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
“嗯!我也比較喜歡黑子。”仇善說着揚起手裏的紙鳶,“走吧!去玩兒啊!”
“黑兒不想出去,自從昨夜岳丹鳳說黑兒是玄邪公子之後,那些個人總是盯着黑兒,他不喜歡。”關孝山答道。
“嗯~~要不我帶你找個沒人的地方?”
“沒人的地方?”關孝山呢喃着,而後點了點頭,“只要是沒有外人在,我倒是放心,不過離這兒遠嗎?”
“不遠!跟我走吧!”仇善說罷便拎着紙鳶往門口走去,關孝山和黑子緊随之後,他倆跟着仇善出了岳府的後門,再走過一片矮樹林之後到達了一片無人的海灘,仇善撒歡似的往前跑着,“黑子,這裏怎麽樣?”
黑子和關孝山對視了一眼,關孝山喊道,“不錯啊!這麽塊地方也讓你找到了!”
“來,黑子,過來放紙鳶!”仇善站在不遠處招呼着,關孝山和黑子走了過去,仇善把線軸塞到黑子的手裏,而後自己邊拿着紙鳶邊往後退着,“我可撒手喽!”
随着仇善的這話落,紙鳶被揚起後直接栽倒在了沙灘上,黑子為難的看着關孝山,“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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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孝山指指沙灘上的紙鳶,“黑兒不會,你再拿起來放一次。”關孝山說着已經将黑子攬入懷中,雙手抓着黑子的雙手,“我來教你,很好學的。”
有關孝山的幫助,紙鳶第二次放飛成功,關孝山見黑子差不多可以駕馭了,他便撒了手,看着黑子臉上難得出現的柔和表情,關孝山想仇善說的對,是應該多帶黑子玩一玩。
“黑子,好玩吧?”仇善笑眯眯的問道。
黑子看着天上的紙鳶木讷的點了下頭,仇善正要對關孝山大講黑子應該多出來走動的話,卻見關孝山看自己的眸子泛着冷光。
“仇大夫,這邊借一步說話。”關孝山說道。
仇善心下有了個不好的預感,他想關孝山應該是瞧出來些什麽了,黑子側臉看關孝山,關孝山一笑,“一會兒跟你說,我先和仇大夫說。”
仇善和關孝山往前走了幾步,關孝山直接開口問道,“你會武功?昨夜是你先攔住了岳丹鳳的。”
“對,我會武功。”
“你到底是什麽目的?”關孝山又問道。
“我會武功也是有目的?不過是沒和你們露罷了。”仇善撇撇嘴,“再說了,我若是有害于你,早就給你下毒了,還會等到這裏麽?”
“你倒是挺會自圓其說的,我再問你,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塊無人的沙灘?”
“關堡主,你倒是心思缜密,好,我實話說,我是來過四空島,不過也是為了找陳子岳,只是上次沒找到,所以這次再來了而已。”
“你找他做什麽?”
“江湖上找陳子岳的人還能做什麽?不外乎是求他救命,就像你想救黑子,想救你自己一樣。”
“那麽你救誰?”關孝山逼問道。
“自然是救要救的人。”仇善看了眼正往這邊看的黑子,“玄邪公子~~難道你就不懷疑黑子?”
“不懷疑。”
仇善認真的盯着關孝山瞧,“關堡主,我真真讨厭你多疑詭滑的性子,不過就是看在你這用情上懶得和你計較。”
“你這話什麽意思?”
仇善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既然不信我,我也不留了,黑子你可要自己照顧好,玄邪公子的名號已經叫出去了,自然會有麻煩接踵而來。”
“仇大夫,你去哪兒?”黑子見仇善拂袖而去,他大喊道。
仇善聽到喊聲轉過身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扔給關孝山,“若是黑子再吐血,可以吃這個藥!”而後他對着黑子一笑,“黑子!你比我那蠢徒弟聰明伶俐多了,若是有緣,再給我彈筝!”
黑子見仇善越走越遠,他冷冷的白了關孝山一眼,“你太多疑了,我信仇大夫。”
“上次被行刺的事情你難道忘了?”關孝山接過黑子手裏的線軸,紙鳶飄忽不穩,他拽拽繩子讓紙鳶平穩了些,“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要放過一個,我會派人查查仇善,若是錯怪于他,我會給他賠不是。”
黑子昂起頭看着天上的紙鳶,“關孝山,其實你也挺不容易的。”
“你是喜歡上我了麽?”關孝山這話讓黑子一愣,他慌張的看向關孝山,就見他晶亮的眸子正深情的注視着自己,黑子覺得心在猛烈地跳,手心裏也滲出了汗。
海風習習,将飛在天空的紙鳶吹得更高,那紙鳶想要掙脫魚線的束縛,卻還是被牽扯着無法飛翔,黑子與關孝山靜默着,他倆就像是分系在魚線上的兩個紙鳶,互相牽扯,比翼雙飛。
回到夢溪苑時,已經快到晚飯時了,下人來說仇善已經收拾東西走了,至于去了哪他并沒有說,黑子拎着紙鳶進了屋,他心裏有些失落,仇善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仇善不在好像也沒有人跟他胡說八道了。
關孝山進了屋子,坐到黑子身邊摟着他,“如果想仇善回來,我就命人去找他。”
“算了,你說的也有道理。”黑子把紙鳶放在桌邊,“一會兒哪裏吃飯?”
“咱們就在夢溪苑吃,再不去讓那些人瞧來瞧去了。”關孝山說着就把黑子按倒了,黑子皺眉掙紮,關孝山低語,“別動,就是抱會兒你。”
“你又想幹什麽?”黑子不悅,昨夜裏的事情雖然沒人提起,不過大家想是都聽到他倆的聲音了,真是丢人現眼,“你能不能矜持點!”
“黑兒,你覺察到了麽?你對我不一樣了,就像我對你也不一樣了,咱倆應該算是一對好夫妻了吧!”
關孝山這話黑子聽着別扭,他是察覺到對于關孝山的态度,他也會和關孝山說話,他也會擔心關孝山,但如果這是喜歡,黑子心下不舒服,他難道真的就在關孝山的淫威下俯首稱臣了嗎?
“怎麽不說話?不想承認嗎?”關孝山支起身子,黑子側着臉不願搭理他,關孝山唇在黑子的嘴角印上一吻,“黑兒,說也奇怪,你說你哪裏好,我就喜歡你了?”
“哪裏都不好。”
“不是,你哪裏都好,雖然拖着個病身子,雖然大白天一臉的黑斑,雖然脾氣不好總愛生氣,雖然也許你是玄邪公子,雖然你可能會有很多仇家~~”
黑子轉過臉來瞪着關孝山,這被他一說,好像自己沒有好的地方一般,“既然這麽不好,你可以放開我了。”
關孝山搖搖頭,“不行,你的這些不好的地方我都可以讓它變好了,我可以給你治病,可以遷就你的脾氣,如果你有仇家我會把他們都解決掉,所以,你很好。”
“你這麽阿谀奉承我到底要做什麽?”黑子狐疑的看着關孝山,“你直接說好了,不要拐彎抹角。”
關孝山臉上揚起邪笑,“這是夫妻間的甜言蜜語,不要沒有情趣。”
黑子冷着臉,“嗯,你說完了吧?說完了讓我起來。”
“起來?起來做什麽?我要壓着你一輩子!”關孝山說着又親了黑子一下,“你一輩子都讓我壓着!”
“昨夜裏那事兒,我肯定不會再做了。”
“你說了不算!”
“你說了也不算!”
“我說的算數,你心裏明白你想不想要!”關孝山說完從黑子身上下來,他伸了個懶腰,“餓了吧!起來吃飯吧!”
33.
擺上飯菜,剛動筷子,關孝山就夾了好幾種菜放在黑子的碗裏,“多吃點。”
“我自己有手。”
“嗯,給你盛碗湯,這湯看來不錯。”關孝山沒理會黑子,自顧自的又給他盛上湯,“來,趁熱喝。”
黑子是懶得和關孝山計較,他慢慢的吃起飯來,關孝山時不時的就夾菜給他,雖然黑子有些煩,但是心裏還是暖的,這是被人在乎的感覺,很不錯。
吃完了飯,鐵蛋兒就進了屋子,他晚飯時從廣州城回來的,填飽了肚子就帶着買回來的金鏈子邀功請賞來了。
黑子看着面前的六條金鏈子,他掏出雙魚玉墜子放在桌上,“鐵蛋,給我找根紅繩子去!”
“黑兒,你瞧這條,手工精細,配你的玉墜子正好。”關孝山不理黑子的話,拿起他看中的金鏈子仔細的瞧着,“我幫你把玉墜子穿上。”
黑子按住玉墜子,“我要紅繩子。”
關孝山對鐵蛋兒擺擺手,“剩下的幾條拿去分吧!”
“是。”鐵蛋兒是恨不得趕快走,他抓起桌上的幾條金鏈子就出了屋子,到門口的時候還非常懂規矩的把門帶上了。
黑子與關孝山對視着,黑子想若是連戴個玉墜子都要聽關孝山的擺布,那他的尊嚴何在?暗暗攥住手,想着不管是關孝山怎麽強迫,也絕對不退讓半步。
在一陣嚴肅對視之後,關孝山卻露出了谄媚的笑,黑子反而因為這個笑更加警惕起來,“黑兒,我的心肝寶貝,你就戴上金鏈子吧!你不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我,否則關家堡的夫人要戴紅繩子,也太丢面子了。”
關孝山這哼哼唧唧讓黑子受不了,最近關孝山又對他展現了另一個面貌,從道貌岸然和奸險狡猾之後,關孝山又黏膩惡心了,黑子受不住,他不禁往後仰身,“關孝山!你別裝了!”
“我怎麽裝了?”關孝山是亦步亦趨,黑子後仰,他就前探,手環住黑子的腰身以防他跌倒,臉也越湊越近,“一條鏈子罷了,何必如此執拗?”
“你也說是一條鏈子,你又何必執拗?”
黑子手抵着關孝山的前胸,“一會兒就毒發了,我不想和你鬧,我想去沐浴。”
“對,昨天沒沐浴。”關孝山吸吸鼻子,“不過我黑兒就是不洗身也不臭。”
“關孝山,你就矜持正經些吧!”
“好,正經些。”關孝山拉起黑子,“我現在就命人去弄熱水沐浴。”關孝山把手裏的金鏈子放在桌上,“看着點,等回來咱們再商量。”
黑子冷哼,“哪裏是商量,根本就是強迫!”
關孝山回眸,“既然知道是強迫,就別掙紮了,累了你不說,也煩惱了我。”說罷這話,關孝山就出了屋子。
浴桶是跟着關孝山一起進屋的,黑子散開了頭發卻見一個浴桶,再看關孝山,一切了然于胸,“我想自己洗。”
“我怕你毒發。”
黑子無語,這是個很牽強的借口,但是如果現在和關孝山争執,在沐浴期間是肯定會毒發的,他嘴角動了動,“關門,我要沐浴了。”
雖然黑子和關孝山已經赤裸相見許多次了,但是他還是背過了身子脫去衣裳,再轉過身,就見關孝山已經脫幹淨站在浴桶邊上了,黑子不禁皺眉,他大呼了口氣,“今天別弄我。”
“只幫你洗澡。”關孝山說着拍拍浴桶邊,“來~~”
黑子無奈,只得跨進浴桶,關孝山便拿起小木勺将水澆在他的身上,“關孝山,你先去穿件衣裳吧!光着不太好。”
“怎麽?還嫌我會污了你的眼不成?”關孝山雙手捏着黑子肩膀,肩頭還有昨夜落下的點點吻痕,關孝山細細的撫摸着這痕跡,覺得有這痕跡在,就好像揭示着黑子是屬于他的這麽個事實。
“你随便~~”黑子懶得和關孝山争論,他舒口氣便倚靠着浴桶閉上眼睛享受着關孝山的伺候,只是關孝山好好的揉着肩膀,手卻越來越不安分,黑子按住關孝山的手,“你閃開,我自己來洗。”
“咱們一起洗。”關孝山說罷這話就跨步進了浴桶,黑子皺眉看着這小小的浴桶因為關孝山,水都溢了出去,“你幹什麽不高興?”
“浴桶小,你還要來擠。”黑子站起身,“我洗好了,去穿衣服。”
關孝山哪裏容得黑子離開,他直接抱住黑子的腿,“別走啊!也幫我洗。”
“不幹。”黑子冷冷的回絕道。
“怎麽?只能我伺候你,就不許你伺候我?”
“是你自己樂意的。”黑子抽抽腿,“喂!你抓哪兒呢!”
“你的命根子啊!”關孝山握住不撒手,他另一只手拽住黑子手腕把他拉進浴桶坐到自己懷中,“非要這樣才老實不可!”
黑子動了兩下,感覺到身下有個東西硬了起來便不動了,“關孝山,昨夜太丢人了!你別再~~”黑子住了嘴,因為他的嘴已經被關孝山咬在了口中,關孝山不給黑子說話的機會,只是将他的舌納入口中,手還不住了在黑子的身上亂摸起來。
黑子一開始還有些抗拒,但是漸漸的他便開始回應起關孝山來,黑子的這些改變,關孝山自然早有發覺,他內心是欣喜的,這就表明黑子在接納他。
将黑子吻了個頭昏腦脹,關孝山就抱着黑子出了浴桶,黑子本以為是要躺床上去睡,卻沒料到關孝山穿戴整齊又為他披了件衣裳便出了屋子。
“去哪?”黑子被關孝山抱在懷中,他只是穿着一件長袍,褲子、鞋子都沒穿,頭發也濕漉漉的散亂着,在四空島四季如春的氣候下倒是不覺得冷,不過黑子是怕關孝山又想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你不是想看月亮?今夜的月色就很美。”關孝山這一說,黑子不禁看了看天色,确實是很好的月色,他瞧見鐵蛋兒在夢溪苑的院中擺上了幾案,上面放了些吃食和筝,又見幾案前撲上了厚實的毯子和軟墊子,一些武師和下人也都圍在廊間,“吃些東西,看看月亮,大家夥也都想念你彈的曲子。”
黑子見這麽多人,微風吹拂着,吹拂進長袍提醒着黑子雙腿間毫無遮擋之物,他低低的對關孝山道,“至少給我穿條褲子。”
“又沒人看得到,再說了,一會兒回去睡也不用脫了。”關孝山把黑子放在毯子上,自己則坐在他的左後方,雙手攬着他的腰身,黑子的毒已經來了,關孝山正在暖着他的身子,“夜這麽黑,看不見的。”
黑子無奈,也确實是只能看到大家夥的一個灰黑的輪廓而已,鐵蛋兒拎着一個很小的燈籠挂在離着幾案不遠的樹上,黑子努努嘴,“現在亮堂了?”
“給你蓋上點就好了。”關孝山扯過披風蓋在了黑子的腿上,“這樣總行了吧?是不是可以彈筝了?大家可是等了好半天了。”
經過這麽久的相處,黑子已經明白他是沒法拗過關孝山的,雙手按在琴弦上,背後是關孝山的胸膛,關孝山的手探進黑子的長袍按着他的側腰倒是沒有亂摸,黑子深吸口氣,微微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浮現了個曲調,輕輕撥動琴弦,美妙的樂聲便擴散開來,站在廊間的小厮有的不禁感嘆,“真是太好聽了。”
在寂靜的夜,除了鳥蟲的偶爾細細碎碎再無其他,黑子所彈奏的曲子就在這環境中忽然驚現了,從夢溪苑慢慢的擴散着,擾了許多人的清夢,岳丹鳳站在自住的院子中昂起頭來,夜空中繁星點點,卻不能讓她的心裏好過些,拳頭攥緊,心中是憤怒,一只小小的信鴿從她的頭頂飛過,岳丹鳳看着白鴿漸漸消失于夜空之中,她呢喃着,“關孝山竟然如此對待少主,我一定要他死無全屍!”
34.
司徒璟是在入夜時分才到達四空島的,他一踏入岳府就聽到了悅耳的曲聲,司徒璟對筝很是着迷,他也拜訪過不少琴師,不過此時耳中聽到的樂曲卻仿佛來自仙境,司徒璟快步尋着聲音而去,随着曲子高潮減緩,司徒璟也加快了步伐,他一躍便上了夢溪苑的屋頂,窩着腰往下看,就瞧見黑子和關孝山,司徒璟不禁笑了,原來這美妙曲聲來自關孝山的小媳婦。
“徒弟。”沒等司徒璟往下跳,耳邊就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這聲音司徒璟很是熟悉,這是他的師父陳子岳的聲音。
“師父?”司徒璟轉頭看去,黑暗中一個輪廓,不過卻不像他印象中陳子岳的面貌,“師父你又易容了。”
“不易容會讓很多人失望的,尤其是那些想找到我幫他們做事的人。”陳子岳道,他指指下面的黑子和關孝山,“關孝山這小子來做什麽?”
“師父你每次都明知故問。”司徒璟嘟囔,“關大哥的夫人身中劇毒,他說是想來找您給看看下毒之人是誰,不過我猜他是不信我。”
“你跟他說了什麽?”
“我說,我救不了,您也救不了。”司徒璟道,“不過,師父應該能瞧出來是什麽人下的毒吧!”
司徒璟這話換來陳子岳的沉默,陳子岳看向院子中,黑子一曲以畢,關孝山在黑子耳邊呢喃着話語,就見黑子微微動了動身子,那白淨的臉也紅了起來,陳子岳冷哼,“關孝山這小子太下流!”
“師父,關大哥可是血氣方剛的男兒。”
“你倒是很會為他開脫。”
“徒兒是在實話實說。”雖然黑暗中彼此看不清,但是司徒璟還是揚起了讨好的笑容,“師父,要不和我一起下去?”
“不去!我走了。”
“師父,等等~~是不是您也想不出是誰給小嫂子下的毒?”司徒璟叫住陳子岳,就見陳子岳只字片語未回就不見了,司徒璟嘆口氣,他坐在屋頂上,這時候黑子又彈起了筝。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議論昨夜裏那好聽的曲聲,有岳府的丫鬟昨夜在夢溪苑聽曲,于是不到半天,所有來參加岳閩侯大壽的賓客都知道了那是玄邪公子萬曉樓彈奏的。
司徒璟近晌午時才來到夢溪苑,對于今早上聽到的關于黑子的種種流言,司徒璟有些茫然,那個他叫做小嫂子的人難道真的是玄邪公子萬曉樓?
“司徒老弟!”關孝山和黑子正在院子中下棋,顯然這棋黑子已經勝券在握了,關孝山起身相迎,“我還以為老弟不來了呢!”
司徒璟笑道,“怎麽可能不來?關大哥的事情就是小弟的事情。”司徒璟說着對黑子點點頭,“小嫂子好。”
“嗯~~”黑子冷冷的回應,小嫂子這三個字還真是不順耳。
“小嫂子還是這冷冰冰的性子?”司徒璟笑道。
關孝山本來想說是因為你叫他小嫂子他不高興,不過一想到之前仇善和黑子那般的好,便覺得讓黑子讨厭司徒璟也是挺好的,“哦,他就那樣。”
“其實不瞞關大哥和小嫂子,我昨夜就上了島,夜裏還在夢溪苑的房檐之上聽了小嫂子彈的曲子,不過見夜太深了就沒下來打擾。”
“無礙,今天不是見着了!”
“小弟早上聽到些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司徒璟看了眼黑子又說,“很多人說小嫂子是玄邪公子萬曉樓~~這話怎麽說起的?”
“不瞞司徒老弟,我和黑兒認識的時候他就已經忘記前塵舊事了,所以我們都不知道他以前姓甚名誰,這次來四空島,岳家大小姐一口咬定黑兒是玄邪公子萬曉樓,只是江湖上沒人見過萬曉樓,僅僅憑着岳大小姐的話來斷定就太武斷了。”
“中毒又失憶~~事情真是不簡單啊!”
“是呀,今夜就是岳島主大壽擺宴之日,希望今夜能夠找出神醫,也好為我們解惑答疑。”
“昨夜我見過我師父了,他也在屋檐上聽小嫂子彈曲子,不過,他卻不想随我一起來,說了沒兩句話就走了。”
“神醫那怪脾氣!真沒辦法!”關孝山鄙夷道,“若非沒辦法,我才不會找他來。”
“關大哥,我覺得我師父一直在注意你們,他言語間對你有諸多不滿~~”司徒璟說到這裏壓低了聲音,“他說你太下流了。”
司徒璟這話沒讓關孝山怎樣,倒是黑子笑了起來,他抿着嘴唇端起參茶,“老前輩就是老前輩,慧眼如炬。”
“黑兒倒是和老前輩心意相通啊!”關孝山讪笑,“不管神醫對我什麽看法,我肯定是要找他出來的。”
“那咱們晚上就要瞪大了眼睛,師父的易容術我都看不出來。”
“連司徒老弟都看不出的易容術,倒是要想個辦法讓你師父自動現身才好。”關孝山呢喃着。
“壽宴開始他就會現身,不過那時已經晚了。”司徒璟說着不禁環顧四周,“也許此時我師父正在偷看咱們呢!”
“神醫越老越怪!不過,他憑什麽說我下流?我又沒對別人動手動腳,只有和黑兒而已。除非~~”關孝山看向黑子,“除非他指的下流是特指我對黑兒,是不是就表示他憐惜黑兒?司徒老弟還說昨夜裏神醫來聽黑兒彈筝~~”關孝山說着臉上露出陰邪的表情,這表情讓黑子和司徒璟不禁皺眉,關孝山準是想到了什麽,但是從表情看來,這想到的未必就是好的。
岳丹鳳沒想到黑子會來見他,岳丹鳳有些不知所措,她慌張的給黑子斟茶,“萬哥哥,喝茶。”
“謝謝。”黑子扯扯嘴角,他想對着岳丹鳳笑一下,不過不知為什麽,看到岳丹鳳內心裏就防備起來,“這次我來是瞞着關孝山的,我就是想聽你說說關于玄邪公子的事情。”
黑子這一說,岳丹鳳便愁苦起來,眼中也蘊起了淚水,“我從未想過萬哥哥會落入關孝山手中,還被他百般淩辱,萬哥哥一定苦死了。”
黑子皺了皺眉頭,“岳姑娘,還是先告訴我玄邪公子的事情吧!”
“好,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訴萬哥哥。”岳丹鳳拭去眼角的淚痕,“玄邪公子成名于五年前,因其玄妙的三十六路玄邪劍法得名,沒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也沒人知道他以何為生,他出現必會帶着白紗鬥笠,雖然武林中人對他好奇的不得了,也會懷疑他的出身背景,更有人說他可能是來自邪魔歪道,但是玄邪公子并未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反而還殺過不少的魚肉相鄰的惡霸。”
岳丹鳳說到這裏看了眼黑子,黑子眼神空洞,只是默默的點了下頭,岳丹鳳便接着說,“兩年前,在西湖邊,那時候我正在姑母家居住,閑時帶着幾個護衛去西湖邊游玩,幾個盜匪忽然出現,身邊的護衛竟然都不是盜匪的對手,一個個都被殺了,眼看着他們就要來抓我,沒想到萬哥哥卻在這時候出現了,不僅殺了盜匪還把我送回了姑母家,臨走時萬哥哥向我吐露真名實姓,還說對我一見傾心,會到四空島向爹爹求親,哪知道我等了兩年都沒等到萬哥哥,本以為萬哥哥是欺我的,卻沒想到萬哥哥是遇難了~~”岳丹鳳說着淚水又落了下來,她撲進黑子懷中抽泣着,“萬哥哥,我是鳳兒啊~~萬哥哥~~”
黑子有些手足無措,他推了推岳丹鳳,“岳姑娘,請你離開。”
岳丹鳳從黑子懷裏昂起臉來,淚水還在不停的流,“怎麽?難道萬哥哥如此怕了關孝山麽?我去禀告爹爹,讓他救你,讓他逼關孝山寫休書!”
“岳姑娘好大的本事啊!不僅僅勾引我關孝山的人,還自以為區區一個四空島能逼我關孝山休妻?!”冷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黑子和岳丹鳳一齊看過去,就看見關孝山黑着一張臉走進了屋。
35.
“黑兒~~你怎麽會在岳姑娘房裏?”關孝山陰冷的問道。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是我的人,怎麽不用我管?”關孝山一把抓住黑子的手腕,黑子皺眉嗚咽,岳丹鳳還在抽泣着,“看來你又欠教訓了!”
“關孝山,你放開萬哥哥!”岳丹鳳叫着。
“我們關家的事情,還容不得你岳家管!”關孝山吼着,“黑兒,跟我走!”
“你放開我!”黑子吼着,“關孝山,你對我做得還不夠嗎?”
“不夠!你這輩子休想逃開!”關孝山将黑子手扭到身後,黑子痛苦的呻吟着,關孝山卻好像完全不将黑子的痛苦放在心上,他拽着黑子就往外頭走,岳丹鳳邊哭邊喊邊追着關孝山往夢溪苑跑去。
夜裏壽宴就會開始,下午正是忙碌的時候,來來往往人多繁雜,岳丹鳳的呼喊聲自然驚擾來了更多人,大家交頭接耳看着這一幕像是捉奸的戲碼。
“關孝山,你放開萬哥哥!”關孝山緊緊抿着嘴唇,到了夢溪苑,他拉着黑子進了屋就把門插上了,岳丹鳳邊哭着邊拍着門,“萬哥哥~~萬哥哥~~”
“關孝山!你放開!啊~~”屋子裏傳出來黑子的慘叫聲以及物件砸到地上的聲音,“不要!啊~~”
“關大哥,有什麽事好商量!別傷了小嫂子!他身上還有毒啊!”司徒璟也在門外喊着,眼瞧着在夢溪苑門口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鐵蛋兒也吓慌了神,被關孝山捧在手心裏的寶貝黑子,今天怎麽就挨打了?
“滾!都滾!”關孝山暴怒的聲音吼出來,“今日我倒要看看,誰敢幹涉我的家務事!”
關孝山這話剛落,一柄大刀便飛了過來,直直的釘在了房門上,司徒璟和岳丹鳳都吓了一跳,兩人不約而同轉頭看,就瞧見一背着布包的少年正從院門口走了進來。
他滿面的怒容,這氣勢讓司徒璟和岳丹鳳都不禁讓到了門邊,少年腳一踹,門栓就被踹斷了,随之而來的便是他的怒吼,“關孝山,你這下流痞子!黑子身子羸弱,你竟然還下重手毒打他!”
“仇大夫?”坐在床上的黑子一驚,他偏着腦袋往門口看,就見仇善怒氣沖沖的進了屋子。
仇善一進屋子就覺出來自己上當了,雖然地上是茶壺、茶碗碎了一地,但是黑子卻好生生的坐在床上,關孝山嘴角揚起一抹邪笑,“黑兒,不能叫仇大夫,該叫神醫陳子岳,是不是啊?”
司徒璟也上下打量着仇善,“師~~師父?”
仇善回給司徒璟一記陰狠眼光,“笨蛋徒弟,進來把門關上!”
再次關上的門隔絕了屋內與屋外,仇善再也不僞裝了,他露出了本來的蒼老聲音,“好你個關孝山,竟然耍計謀引我上鈎?”
黑子聽仇善說話的聲音已經改變,他不禁問道,“仇大夫,你真的是神醫啊!”
“黑子,你腦子是聰明,但是你是一點油滑都沒有,和我這笨徒弟一樣!”陳子岳瞄了眼司徒璟,司徒璟臉上堆起笑容也不敢多話,就守在門口用背抵着門。
“我是叫您老前輩合适還是叫您師伯?”關孝山踢開腳邊的茶壺碎片,他将歪在地上的椅子扶起來,“您請坐。”
“還是叫我老前輩吧!我不想有你這樣的師侄。”陳子岳說着坐到椅子上,關孝山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茶,陳子岳嘟囔,“你就算準了我會來,所以還特別準備了個讓你摔的茶壺!”
“我是怕茶壺都摔了沒茶給老前輩喝。”關孝山陪笑着也坐下了,黑子想想自己坐在床上也不合時宜,他腳剛要挨地,關孝山的聲音就傳過來了,“別下來,地上都是碎渣子,小心紮着。”
“啧~啧~你這麽心疼黑子,恨不得把他綁在你身上,我真是失策,竟然信了你會吃醋打黑子。”
“這說明老前輩是真心把黑子當朋友,若是您不是性情中人,我也不可能猜出來仇善就是陳子岳。”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今兒晌午,是多虧了司徒老弟提醒。”關孝山這一說,陳子岳立即瞪向司徒璟,司徒璟心裏罵着,‘關大哥,別害我啊!師父脾氣不好,回頭一定收拾我!’“他說您罵我下流,又說昨夜裏在屋檐上聽黑兒彈筝您也在,我就想了,這麽為黑兒抱不平的有誰呢?又想到那醫術高明說話不着邊際,但是偶爾話裏話外也算是幫着我的仇善,老前輩,太多的巧合放在一起那就不叫巧合吧!”
“好你個臭小子!是我疏忽了!”陳子岳說着手指着黑子,“你這笨家夥,又被他利用一回!這下好了,不僅僅把我引出來了,以後你在江湖上也出了大名了,經過他這一鬧,玄邪公子萬曉樓下嫁關孝山的事情就該滿城風雨了。”
黑子這是一愣,他驚訝的看向關孝山,“關孝山,你還存着這種心?”
“黑兒,你信我,我就是想把老前輩引出來!再說了,你是不是萬曉樓還是個未知數,不要被這老頑童挑撥了咱們之間的和睦。”
“黑子,關孝山這小子可是生意人,他的話你能全信了?”陳子岳冷哼,“再說了,我倒是覺得你是萬曉樓,單從你這毒來瞧,就不是一般人能下手的,當然,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我倒是能給你探查探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