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是需要些時日。”
“老前輩,您倒真是不客氣,我也找了人去查黑兒的身家背景,不過一無所獲,老前輩要去找誰查?”
“自然是老朋友,你們這些小輩就不必管了。”陳子岳說罷從布包裏拿出一個藥方來,“黑子,這是我這兩天想的方子,不能為你解毒,不過每日服用,倒是能克制你晚上不毒發。”
關孝山看着被陳子岳拍在桌上的藥方,“老前輩放心,我一定給黑子服用。”
“那就好!”陳子岳站起身,他對着黑子嘆口氣,“你啊!以後防着點關孝山,別什麽都信。”
“老前輩,您要走?”黑子問道。
“被你們折騰的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去把我這張臉的假皮去了,晚上也好喝岳老弟的壽酒。”
“師父,我陪您。”一直未說話的司徒璟此時才敢說話,“我給您打水,給您捶腿,給您捏背。”
陳子岳勾勾手指頭,司徒璟趕忙跑過來,“師父,您吩咐。”
“你這師門的叛徒,離我遠點!”司徒璟嘴角抽動着,他怨恨的看了眼關孝山,而後趕忙追着已經走出去的陳子岳而去了。
屋子裏就剩下關孝山和黑子了,黑子盯着關孝山,關孝山臉上堆着笑,“這老家夥就是在挑撥咱們。”
“我不覺得。”黑子指着桌上的藥方,“把藥方給我。”
“你認定我會不給你麽?”關孝山說着站起身把藥方遞給黑子,“你認定我會因為自己的走火入魔而不讓你吃藥?”
黑子拿過藥方護在心口,他點點頭,“還有什麽你做不出來的?今天的事情可謂是一箭雙雕啊!”
“好,我這就命人給你煮藥,不過,黑兒你也要問問你自己,你是否舍得我在你面前走火入魔最後死了?”
關孝山這一問倒是把黑子問住了,他抿起嘴巴不再言語,關孝山知道逼黑子做決定比較困難,他倆的相遇本來就存在着諸多問題,又因為自己在開始時對黑子并不好而誤會重重,關孝山嘆口氣,“行了,先別想這些了,我給你拿身衣裳,咱們先去吃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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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瞧着關孝山又在木箱子裏挑挑揀揀,最終拿出套紫灰色的衣裳來,“穿這件吧!”
“關孝山,其實你求求神醫,他也會給你開個藥方的。”黑子輕聲說道。
“求他?”關孝山搖搖腦袋,“我才不做這種丢人的事情。”
“要不我幫你去要?”黑子又輕聲道。
“你也別去,我是有骨氣的。”關孝山說着把衣裳放在黑子面前,“你自己換吧,我也要去換身衣裳。”
“關孝山,你別這麽固執~~你~~”黑子沒再說下去,因為關孝山已經轉身走了。
36.
岳閩侯不愧是江湖上的老前輩,這參加壽宴的賓客是滿滿騰騰的坐了兩百來桌,岳府幾個大院子連着花園都擺上了酒席,關孝山拉着黑子一路走過,自然是最受矚目的。
“關大哥!”遠處傳來司徒璟的聲音,關孝山和黑子看過去,就見司徒璟身前坐着個白發白須老翁,關孝山在黑子耳邊低語着,“那就是神醫。”
黑子瞧着陳子岳是新奇的很,之前還是少年,現今就變成個老頭,陳子岳指指他身旁的椅子,“來,坐這兒。”
陳子岳坐的位置是首席,雖然關家堡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但是今日是正日子,許多往日不露面的老前輩都在首席,關孝山自然不能坐,他拽住黑子,“今日咱們坐旁邊那席。”
“你去和我那叛徒坐,黑子就和我坐這邊。”陳子岳不容關孝山辯駁,一拽就把黑子拽到了椅子上。
關孝山剛要再說什麽,司徒璟卻對關孝山使眼色,關孝山只好先忍下,他彎下身子在黑子耳邊道,“我就在旁邊那席,別擔心。”
岳閩侯帶着岳丹鳳和岳紹棠進了廳堂,岳丹鳳一見黑子就要往前闖,岳閩侯抓住她,沉聲不悅道,“鳳兒,不得無禮。”岳丹鳳喪着臉,見關孝山正瞧着她,岳丹鳳心下更是怨恨關孝山了。
“陳大哥!”岳閩侯走到首席後對陳子岳道,他瞄了眼坐在陳子岳身邊的黑子,又瞧見關孝山側着身子往這邊看,心下有些疑惑,“關夫人和陳大哥是舊相識?”
陳子岳拍着黑子的肩膀笑道,“這是我忘年交,拜把子的小兄弟,讓他坐我身邊,想向江湖上的各位引薦引薦。”
拜把子?關孝山瞪向司徒璟,什麽時候黑子竟然成了陳子岳的拜把子兄弟了?司徒璟也愣了,他師父這是在唱什麽戲,他是糊塗了。
“哦?關夫人是真人不露相啊,之前鳳兒才說關夫人是玄邪公子萬曉樓,今日又成了陳大哥的拜把子兄弟了~~岳某有一事想請教陳大哥,這關夫人到底是不是玄邪公子?”
陳子岳看了眼黑子道,“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是關家堡的夫人,雖是男兒身,但是出嫁從夫,早就冠上夫姓了。”
黑子聽陳子岳這話不禁皺眉,他手肘捅了捅陳子岳,心想這老家夥到底是幫誰啊?怎麽把他也繞進去了?不過關孝山那邊倒是舒心,他想雖然陳子岳對他有諸多不滿,但是到底是師伯師侄,還是向着自己的。
“所以說,關夫人是玄邪公子?”岳閩侯試探性的問道。
“不是。”陳子岳直截了當的回答,“一個武功盡失又身中劇毒的人怎麽可能還是玄邪公子?哎~~這孩子命苦啊!又攤上那麽一個脾氣暴躁的丈夫~~就因為這樣我才要将他引薦給些老朋友,想着大家夥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後多幫襯着點!”
岳丹鳳躲在岳閩侯的身後,雖然臉上還是喪氣摸樣,但是心下卻在尋思着陳子岳這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營救少主的人馬已經集結在廣州城,只等着關孝山帶着黑子抵達廣州城便動手,此事若是被陳子岳攪合了,還不知道少主要在關孝山身邊受多少罪呢!
“老前輩!難道不是萬哥哥與鳳兒的情意在先麽?若不是萬哥哥中毒,關堡主也不能捷足先登吧!怕是關堡主強娶在先,逼迫在後!”
“岳姑娘,此事已經是生米熟飯,姑娘還是另擇賢婿吧!”陳子岳淡淡的回道,“雖然他們是小師叔和師侄的輩分,不過既然兩情相悅又拜堂成親了,這江湖上風言風語就讓他們自來自去好了,我瞧着也沒礙着人家過日子,今日我這小兄弟被關堡主以家規教訓,還不是岳姑娘挑唆的。”
陳子岳這簡單幾句話,是噎了這個噎了那個,黑子肩膀被陳子岳按着,不僅使不出力還說不出話,而關孝山那邊被司徒璟拽着,這吃酒的人又多,他也不好發作,所以倒成了陳子岳一個人自說自話好快活了。
“紹棠,帶鳳兒下去!”岳閩侯沉聲道,之前他已經教訓過岳丹鳳了,不管之前怎樣的海誓山盟,現今人家已經是關夫人了,一個黃花大閨女與之糾纏不清,還鬧出了笑話,這讓岳閩侯的面子都沒地方放。
“爹爹!”
“紹棠,還等什麽!快帶下去!”
岳紹棠聽出岳閩侯話中的怒氣,今日乃是大壽之日,來往賓客又多,可不能丢了臉面,岳紹棠趕忙拽着岳丹鳳往內院走,岳閩侯深吸了兩口氣,臉上揚起笑容,“馬上就要開席了,我去招呼招呼,陳大哥好坐。”
“岳兄弟去忙你的,咱們不是外人,不用招呼了。”
陳子岳見岳閩侯走了才松開黑子的肩膀,黑子揉着有些疼的肩膀不悅,“老前輩,你是什麽意思?又幫我又幫關孝山?”
“當然是希望你們小兩口好。”
“我們怎麽算是小兩口!”黑子嘟囔,他礙于席間的其他人不得不将聲音放到只有陳子岳能聽到,“你最清楚關孝山怎麽迫害我!”
“死鴨子嘴硬!明明享受着那臭小子對你的好,還不承認!我不是聾子不是瞎子,你不想,他還能把你殺了不成?”
陳子岳這話讓黑子無地自容,想到一路上陳子岳聽到不少他倆親昵時的聲響,黑子手心裏都冒出了汗,“我的毒~~”
“別用毒給自己個找說辭,我不是給你開了藥方了嗎?今夜你就不用委屈求全了。”
“可是~~老前輩,關孝山他的‘病’~~”
“他的?我管不着!”
“老前輩,總不能看着他死了吧!”黑子抿抿嘴唇,想到關孝山在自己面前走火入魔身亡,黑子心便一陣抽搐,“他不是你的師侄麽?”
“嗯~~”陳子岳轉臉看向關孝山和司徒璟所坐的那桌,關孝山正在往這邊看,陳子岳又轉過頭來,他對着黑子勾勾手,“好,我就教你個法子。”
黑子趕忙把耳朵湊過去,就聽陳子岳道,“你別喝藥,晚上繼續和他睡~~”
黑子皺起眉頭,他想這老頭怎麽竟說這種沒邊沒際的話,還是江湖老前輩,說出這等下流言辭,“既然老前輩不想給,那我就先走了。”
“別走啊!我的老朋友你還沒打招呼呢!”陳子岳說着指指在坐的幾位,“沒辦法,和丈夫如膠似漆,就不願意搭理我這老頭了!各位老朋友見諒啊!”
“我看是你這老家夥非要人家陪你!你沒瞧着關堡主都快把咱們這桌的桌子瞪穿了嗎?”說話的這人灰白頭發,一身粗布衣裳,他說着撓撓腦袋,“小兄弟,這老不休是越老越不識好歹,你別搭理他。”
“南石路,你也不比我年輕幾歲,我是老不休,你不也是!黑子,來,叫南大哥!”
“大哥?”關孝山是真的忍不住了,他瞪着司徒璟,“你師父要黑兒叫南石路大哥?”
“關大哥,冷靜!”司徒璟也不知道該怎麽應付現在的局面,南石路是天成派掌門,論起武功修為,在江湖上是數一數二的,先不說和老前輩拜把子的胡鬧行徑可不可取,若是真認了哥哥,關孝山就成了南石路的弟婿,無法無天手段強硬的關孝山簡簡單單就多了個能管他的長輩,司徒璟臉色難看,他大概明白他師父是什麽意思了。
“關家的臭小子!你還瞧不上我了?”南石路冷哼,“你以為我瞧得上你嗎?既然陳老哥讓我認個弟弟,我自然會認,不過你這弟婿~~哼!”
黑子此時頭疼了,陳子岳究竟要做什麽啊!“老前輩!老前輩!我身子不爽,我先走了!”
“不許走!”陳子岳把黑子按住,“你既然是我的小兄弟,也是我這些老朋友的小兄弟,挨個認了親,你再想和你那沒譜的丈夫哪去我不管!”
“老前輩!”
“來,這是青城山的青玉真人,你就叫聲大姐吧!這位是鑄劍師趙明坤,還有這位,江湖人稱玄機子的卓熊,最擅長機關陷阱。”陳子岳這話音剛落,只能‘砰’的一聲,關孝山一掌劈開了他面前的桌子,陳子岳冷哼,“關堡主,你有意見?!”
37.
議事廳裏坐着幾位老前輩,天成派南石路,青城山青玉真人,鑄劍師趙明坤,玄機子卓熊,當然還有把關孝山氣個半死的陳子岳。
“師伯,我知道你對我攻打無義門的事情很不贊成,所以借着黑兒想讓這些老家夥來壓着我,冉洪林還沒找到,我不會善罷甘休。”
“我月前收到你師父鏡寧師太的書信,她對你練逆寒氣的事情很是擔心。”青玉真人道,“關堡主,無義門也掃了,那些不該殺的人你也殺了,現今,你要耗到何時?再等下去你練的逆寒氣會要了你的命。”
“只是該殺的人并沒有死~~而你們想我怎樣?”
“臭小子,雖然我瞧不上你,不過關家不能倒,這幾個老前輩現在算是黑子的哥哥,算下來也算是和你有些關聯,他們出手相助也有個說頭,你現在自廢逆寒氣,我們聯手至少能保你五年的功力。”陳子岳說着站起身,他瞄了眼黑子,“我看得出你想和黑子好好過日子,往日的事情放下吧!”
“五年?找到冉洪林了怎麽辦?我不能廢武功!父親九泉之下怎能瞑目?”關孝山深吸口氣,“幾位前輩,小侄明白幾位的好心,師父也曾規勸,但是~~小侄就此告辭!拜別!”
“關孝山!”黑子不禁叫道,雖然他理解關孝山報父仇的決心,但是走火入魔之下已經沒得選擇了,現在有幾位前輩願意出手相助,關孝山竟然拒絕了,“關孝山,你別執拗了。”
關孝山站在黑子面前看着他,他伸出手,“跟我走。”黑子垂在身側的手攥住松開,他無法抉擇,他不想走但是也不想留,關孝山嘆口氣,“我不勉強你,反正沒有你,我今夜也是個死。”
“關孝山~~”關孝山在黑子的呢喃聲中走出了議事廳,黑子看着關孝山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中,心口處悶悶的,他想追過去,不過卻沒有動。
陳子岳站在黑子的身邊望着早就不見關孝山蹤影的黑夜,他嘆口氣,“為什麽沒追出去?”
“我~~我并不是自願和他成親的~~”
“那麽現在呢?”
黑子木讷的搖搖頭,“我該去麽?”
“這要問你自己。”
“為什麽要幫關孝山?為什麽看着自己的師侄和男人成親也要幫?”
“我們老但不是老頑固,生生死死見多了,這點事兒又算得了什麽?”陳子岳一把抓住黑子手臂,黑子捂住心口眉頭皺起,“你毒發了。”
“我知道。”黑子幹咳着。
“我找人給你煎藥。”
“老前輩,送我回夢溪苑~~”
關孝山看着外面的夜,黑子沒有跟來,關孝山心冷了半截,雖然他心裏失望,但是卻也不想怪罪黑子,本就是自己做的不好,讓黑子不想待。
“關孝山!”遠遠的有喊聲,關孝山聽出來是陳子岳,他忙跑到門口就見陳子岳扶着黑子正進院子,“黑子非要回來!”
陳子岳這話剛落,關孝山就跑到了他跟前,直接從陳子岳手裏接過黑子抱在懷中,陳子岳剛要再念叨兩句,關孝山卻已經抱着黑子往屋裏去了。
黑子咬着嘴唇,身上已經起了一層薄冰,關孝山立即扯開黑子和自己的衣裳擁住了他,他手攏着黑子的發,心是欣喜和寬慰的,因為黑子回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黑子的身體才漸漸回暖,他咳嗽了聲,關孝山趕忙問,“要不要喝水?還是讓鐵蛋兒弄點粥來喝?”
黑子搖搖頭,他昂起臉看關孝山,關孝山對着他笑,“黑兒,你是心疼我的吧!”
黑子別過臉不語,關孝山也不再多話,他在黑子臉頰脖頸上吻着,黑子推開關孝山的臉,“別親我。”
“怎麽了?”
“你難道真的不想活了?神醫前輩他們~~”
“別說了~~”關孝山将黑子的臉按進自己的懷中,“有你在我死不了,而且我也不能死,我會找到冉洪林的,殺了他之後,就算是一點功力也沒有我也不在乎。”關孝山的話其實并不是單單說給黑子聽的,他更多的是說給自己聽的,剛才在議事廳,有那麽一個閃念,他想放棄父仇,他明白這是因為黑子~~
夜靜默無聲,黑子耳畔是關孝山的心跳聲,在紅燭忽明忽暗的閃爍中,随着燭光的黯淡消逝,黑子呼吸漸漸平穩,只是關孝山卻睡不着,他靜靜的看着黑子,已經回想不起從何時開始便将黑子放在心裏無法舍去了。
第二天一早,早早的關孝山就去見了岳閩侯,昨夜壽宴他拍碎了桌子,于情于理都是對岳閩侯大大的不尊重,此時岳閩侯正在院中舒筋展身,見關孝山來了笑道,“賢侄!這麽早啊!”
“小侄是來向岳島主賠不是的,昨夜真是失禮了。”
“賢侄是性情中人,無礙的,只是~~”岳閩侯頓了下,他嘆口氣,“不瞞賢侄,小女對令夫人的執念太深,以至于做了很多不合體統的事情,還請賢侄別放在心上,以後我一定管教小女,也為她選一良婿。”
“哎~~岳島主的意思我明白,岳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啊!小侄是怕再惹事端,所以此次前來不僅僅是為了賠罪,還是告辭,來了這幾日擾了四空島的幽靜,太不應該了。”
“既然賢侄要走,我也不留,一路順風。”
“就此拜別。”
關孝山急忙忙往夢溪苑走,他想在黑子醒來之前回去,只是這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關孝山回到夢溪苑,黑子已經坐在床上了,他圍着被子,雙肩和一只腳露在被子外面,“還早,要不再睡會兒?”關孝山問道。
黑子昂昂脖子,他手指指脖子上的金鏈子,“這金鏈子怎麽跑我脖子上了?”
“诶?是呀!怎麽跑你脖子上了?你的玉墜子也穿上了,是不是你自己戴上的?”關孝山嬉笑着,他拉把椅子坐到床邊對着黑子,“嗯,好看!還是金鏈子好看。”
“這鏈子不是我自己戴的,是你吧!關孝山,你還真有閑情逸致,還想着金鏈子的事情了!”
“買了都買了,不戴上容易丢,而且我瞧着也挺好的。”關孝山拽過床邊的衣裳,“來,咱們把衣服穿上,我已經讓鐵蛋兒收拾東西了,咱們一會兒啓程回去。”
“怎麽這麽着急?是為了躲神醫前輩?”
“為了躲岳家大小姐,見着你就又哭又鬧,我看着不舒服。”
“金鏈子我看着也不舒服。”黑子搶過關孝山手裏的衣裳,“我自己收拾,你去忙別的吧!”
“我沒什麽好忙的,除了你,我也不用伺候別人。”黑子無語,他套上衣裳下床,關孝山就拿着梳子跟着他,“我給你梳頭發。”
黑子搶過梳子,“頭發我可以自己紮。”
“那我幫你穿鞋。”
“你還有完麽?”黑子深吸口氣,“關孝山,咱們必須做個約定,你不能把我當個女人,也不能把我當老弱病殘,我自己能做的事情我可以自己來,還有,你說話不要黏黏糊糊的,很惹人嫌。”
關孝山抱着胳膊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黑兒,我并沒有把你當女人,你下面有沒有那玩意兒我摸過很多回自然比誰都清楚,再者,你真的是有病身子弱,我心疼你才伺候你這伺候你那,最後,我不是說話黏糊,我就是想和你親親蜜蜜的,你也稍微別這麽冰冷冷的,雖然你現在和我說話多了,不過你想笑不笑,想親不親,想喜歡我還不承認,你是不是也改改?”
黑子無力了,他把梳子塞給關孝山,“你随便,你愛怎樣就怎樣,好不?”
關孝山揚起一抹滿足的笑,他抓住黑子的發輕輕的梳理着,“黑兒,這就對了嘛~~夫妻間就要這麽樣兒,你看早上起來我給你梳頭,晚上呢,你抱着我睡覺,我們~~”
“關孝山,停,你要是再說話,就把梳子給我。”
“好,不說,不說,反正咱們以後有的是日子說話。”黑子從銅鏡前看到關孝山的臉龐, 他那越跳越快的心壓抑不住,昨夜他回來了,這就表示他離不開了吧!
38.
船停在岸邊,該搬上船的都已經搬上船了,黑子站在船頭看着海,四空島的四季如春也即将離他而去,“進船艙吧!船就要開了。”
“哦。”
“黑兒,咱們回去的時候就不用着急了,一路玩樂回去就可以了。”
“你不找你的仇人了?”
“有人在替我找。”
“岳姑娘在岸邊。”黑子瞧見岸邊一個清麗的身影,“如果她所言非虛,是我對不住她。”
“岳丹鳳?她還真是陰魂不散啊!”關孝山有些醋意的說道,他随即拉起黑子的手,“走,進船艙下棋。”
岳丹鳳看着黑子被關孝山拉進船艙,她攥起拳頭,一個小厮打扮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身邊,岳丹鳳低語道,“報信的人走了嗎?”
“早就走了。”
“這次可不能再有閃失,否則咱們就沒臉去面見主子了。”
“小人明白。”
船在海上航行,預計晚間就能抵達廣州城,黑子放下手中的白子,“關孝山,你輸了。”
關孝山端起茶喝着,他看着眼前的棋局無奈的搖頭,“和你下棋,我就沒贏過,你又會彈筝下棋又好,如果真的是玄邪公子還有那獨門的玄邪劍~~”
“你想說什麽?”
關孝山揚起邪笑,“你是我婆娘!”關孝山這話剛落,黑子一把棋子就扔了過來,關孝山躲閃開來,他一個閃身到黑子跟前把他按在軟墊之上,“瞧你這小家子氣!”
“松手!”
“不松。”關孝山說着嘴唇便湊了過來,結結實實給了黑子一通吻,他扯開黑子的衣襟,瞧見脖子上的金鏈子,“說不喜歡也沒瞧你摘下去!你就口是心非吧!”
黑子側着臉不搭理關孝山,關孝山膝蓋往上頂着,一點點磨蹭着黑子,黑子皺眉,“大白天別做那些事兒!”
“你不是挺喜歡那事兒的?”關孝山嘴唇湊到黑子耳畔嘀咕,“特別是最近這兩次,你叫喚的聲音~~”
關孝山這一說黑子真是無地自容,他現在确實是越來越享受,對于關孝山的親吻和愛撫也喜歡的緊,雖然偶爾會有些疼,但是關孝山也不似當初的粗魯,反而越來越溫柔了~~黑子心下一驚,幹什麽想這些有的沒的,“關孝山,你再不松開我生氣了!”
“敢情你現在還沒生氣呢!”關孝山笑道,他松開手坐起身,黑子趕忙起來往後退了退,拉扯好衣裳怒瞪關孝山,關孝山上下打量黑子,而後淡淡的說道,“你硬了!”又是一把棋子扔了過來,關孝山見黑子慌裏慌張跑出了船艙,關孝山大吼着,“需不需要我幫你啊!”
海風吹散了身上的燥熱,黑子看着藍黑的海水,他深吸口氣,身後傳來腳步聲,黑子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關孝山,“你又來說什麽?”
關孝山直接抱住黑子,腦袋搭在黑子肩膀上,“我說什麽,你都不氣了,不是麽?”
“是懶得理你。”
“不是,是咱們之間的趣味兒。”
“你有病。”
“只有你能治我的病。”黑子無奈,再說什麽話到了關孝山那裏都成了調情話,“黑兒,你覺出什麽了麽?”
“如果你是指你硬了這件事,我想我覺出來了。”
“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進船艙裏去?”
“不用去船艙,在這兒就行。”
“這兒?”關孝山邪笑,“黑兒,大白天在甲板上不太好,我不想你的身子被不相幹的人看到。”
黑子掙開關孝山的懷抱,他轉過身子看關孝山,“我是說在這兒吹吹海風,一會兒就好了。”
“我不信!”
“我就沒事了。”
“讓我摸摸!”
關孝山無賴起來真是無賴,這是黑子的心語,他拍開關孝山的手,“以後,不許你白天碰我!包括抱、親、摸、脫衣服更是不行。”
“什麽都不行,還有什麽樂子?”
“我覺得沒什麽。”黑子說罷這些就要往船艙走,走了兩步他轉身,就看見關孝山正跟着他呢,黑子手指着關孝山,“你在船頭冷靜冷靜,好了再進來。”
關孝山冷靜沒一會兒就進了船艙,黑子擡起臉來,他書才看了沒兩頁,“風很大?”
“娶了婆娘還要被風吹,真慘。”
黑子懶得理關孝山的無病呻吟,他倒是想知道廣州城他們要留多久,“玄機子老前輩讓我去他故人那裏拿樣東西,那人就在廣州城住,咱們要待上兩天。”
“回頭讓鐵蛋兒去拿好了。”
“不行,說是讓我親自去拿。”黑子說着拿出玄機子的信,“說是一個叫冰情書院的地方。”
“冰情書院?怎麽有叫這麽怪名字的書院?我覺着不像好地方,還是讓鐵蛋兒去吧!”
“玄機子老前輩托付的事情,我不想假手他人。”
“好好,不假手他人,那我陪你去!”關孝山說着湊到黑子身邊,“來,我抱你,咱們一起看書。”
“不用了,書我可以自己看,還有,如果晚上你想我繼續和你睡,那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氣了。”
“你不是沒生氣麽?”關孝山沒轍,只能拉把椅子到黑子跟前,“這樣總可以了吧!”
黑子瞧了瞧關孝山,便又拿起書來看,關孝山坐在椅子上看着黑子,他左挪挪,右挪挪,黑子都不為所動,關孝山挑挑眉,咬着嘴唇,他悄悄的把腳往黑子腳邊伸,腳尖輕輕的碰了下,就聽黑子咳嗽了聲,“關孝山!”
關孝山只得收回腳,他站起身伸着懶腰,“好,不打擾你,我去外面吹風~~吹風~~”
黑子微微的擡臉,就看到關孝山出了船艙,他冷冰冰的表情下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一天的航程還有半個時辰就要結束了,一本書也看了大半,黑子想今日這書怕是看不完了,耳邊傳來腳步聲,黑子想關孝山這次還是在外面待了很久啊!一擡臉就看到個素衣蒙面男人,兩人四目相對,男人抱拳,“少主。”
黑子皺眉,他并不認識此人,但此人卻叫他‘少主’,這讓黑子有些迷惑,“壯士是在叫我?”
“少主,屬下聽聞少主失去了往日記憶,想必也記不得屬下了,今日屬下是來帶走少主的,請少主莫聲張。”
“僅憑你一人之詞,我不能相信你,你還是走吧,驚擾了關孝山對你并不好。”
“今日屬下是一定要帶少主走的,得罪了。”素衣男人說着就伸出了手抓黑子,黑子慌張站起身,他順勢推倒了身邊的小桌,桌子連着上面的茶碗都摔在了地上。
“黑兒,怎麽了?”關孝山的聲音立即響起,随之還有他的腳步聲,素衣男人見已經驚擾了關孝山,他吹了聲口哨。
“你們什麽人!”黑子聽到關孝山的怒吼,他看過去,正好能看到關孝山在艙門口被兩個蒙面人襲擊,此時四周也傳來了打鬥聲,素衣男人冷冷的看着黑子,他從腰間解下繩子向黑子步步緊逼。
關孝山自然也看到了船艙裏的黑子,他一邊對敵一邊吼着,“你們是什麽人,要打沖着我!”
素衣男人撲向黑子,兩三下就把他按倒了,繩子結結實實的捆上,而關孝山卻疲于兩個黑衣人的纏鬥無暇營救黑子。
關孝山使出全力才勉強的和兩個黑衣人打個平手,這兩個人絕非等閑之輩,關孝山看着黑子被素衣男人拖着到窗口,他氣急了,運用體內逆寒氣向兩蒙面人攻去,兩人吓了一跳,不明白為何關孝山忽然功力大增,關孝山抑制着翻湧的心口,一掌打在其中一個蒙面人身上,而自己也被另一人擊中,他踉跄的往前倒去,在倒地之時,雙手撐地躍起,直直的撲向已經不見黑子的窗口,身子直直的下墜,墜入大海。
39.
黑子已經被素衣男人抓到了大船邊的小船上,關孝山就在他面前墜入大海,黑子不禁大叫,“關孝山!”
“少主!關孝山如此對你,将你的尊嚴踩在腳下,又百般虐待,少主請不要再對他有憐憫之情,若是讓主人知道了,少主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黑子回瞪素衣男人,這人到底在說什麽,黑子完全不明白,他掙紮着,但是越是掙紮身上的繩子越是緊,“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少主,關孝山畢竟救了我,你們只是要抓我走,去把他救起來!”
素衣男人看向關孝山墜入海的地方,他抽出長劍想等着關孝山浮上來再補上幾劍,但是卻并未見關孝山浮上來,素衣男人警覺的注意着四周的動靜,大船上還在争鬥着,不時有人從船上被扔下海。
“啊~~撲通!”黑子挂在船邊的腳被一只手拽住,随即将他人也拽下了海,素衣男人聽到聲音低頭看時,黑子已經進了海,而且很快海水将他淹沒了。
素衣男人趕忙跳入海中,幾個猛子下去卻并未找到人,素衣男人吹起口哨,所有蒙面人都往小船這邊巴望,素衣男人吼道,“都下水,少主被劫走了!”一時間所有蒙面人都跳入水中,只是卻沒有黑子的半點蹤影。
黑子和關孝山越沉越深,關孝山憋着一口氣使出全力給黑子解開繩子,随後他将口裏的這口氣度到黑子的口中,進黑子口的不僅僅是一口氣,還有一口血,關孝山體力耗盡,他往上推了黑子一把,自己卻往下沉了。
黑子緊緊的拽住關孝山的手,關孝山已經暈死過去,上方是搜尋着他們的蒙面人,黑子只好在水下奮力的游着,拖着關孝山體力消耗越來越大,黑子也漸漸力不從心,而且他倆再不浮出水面,也活不下去了。
沒有其他的路可走,黑子拖着關孝山浮出水面,剛一出水面也立即就被蒙面人包圍了,黑子瞪着這群人,他嘴角流出關孝山的血,素衣男人關切的問,“少主,你受傷了?”
“滾!”黑子吼道,他是亂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了,“你們都滾!”
蒙面人沒有一個有退卻的動作,素衣男人沉默,而後他往黑子跟前游去,黑子驚恐的大吼着,“我是你們的少主,我要你們滾!”
素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