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也是對于萬曉樓的嫉恨。
“卓天~~把酒壺給我!”冷情說着就撲上來搶卓天手裏的酒壺,“卓天,把酒壺給我!”
卓天一個閃開,冷情就倒在了他的身上,卓天踉跄跌在地上,他看着離着自己非常近的冷情的臉孔,酒壺已經倒在地上,壺裏的半壺酒也全都灑了。
“你把酒都灑了!”冷情抱怨道,他伸手去抓酒壺,腰間卻被卓天環着,冷情皺眉,“你松開!”
卓天沒辦法松開手,雙手僵硬着,他閉着嘴看着冷情,心在狂跳着,心底裏有個聲音在吶喊,他頭腦開始混亂,太多的思緒糾纏着,他想逃開,但是他逃不開。
冷情終于發現不對勁了,他雙手抵着卓天,卓天的眸子烏黑水亮,那是一雙深情的眼眸,這眼眸讓冷情有片刻的閃神,這是愛慕的眸光,冷情被這眸光吸引,這光芒讓他孤冷的心溫暖。
嘴唇觸碰嘴唇,一切來得簡單也自然,冷情沒有反抗,他漸漸沉淪在卓天的吻中,這是一種呵護,暖暖的輕柔掠過心房。
筝旁的軟墊之上,冷情在欲海中掙紮着,慌亂的擺動着頭顱,他腦海中已經沒有了萬曉樓,或者說他腦海中誰也沒有,這是純粹的感官,這是一種需要釋放的孤單~~
頭腦的空白與茫然在天明時分變成了糾結和彷徨,冷情在卓天的懷中醒來,昨夜的種種歷歷在目,這是對萬曉樓的背叛,冷情不禁看向卓天,他還在睡熟,而自己竟然如此貪戀着他的體溫。
冷情的手開始冰冷,或者說他的周身都開始冰冷了,冷情慌亂的推開了卓天,他慌張的下床卻雙腳一軟跌在地上,卓天被冷情推開也蘇醒了,他看着裸着身子跌在地上的冷情,心下有些愧疚,特別是看到冷情的雙腿間的紅痕~~冷情還是清倌,這是他沒想到的。
“冷情?”卓天輕聲叫道。
冷情手按着地,他不想回頭看卓天,他不知道怎麽面對卓天,又怎麽面對自己。
“冷情?”卓天又叫道。
“我~~我昨晚醉了~~我們就當做什麽都不曾發生過~~”冷情輕幽幽的說道,他的聲音幹澀沙啞,仿佛是來着很遙遠的地方,“不要說出去!”
“醉了?”卓天呢喃着,他想要再說些什麽,但是看到冷情他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卓天下床穿上衣服,他拽過冷情的袍子給他披上,“冷情,我喜歡你,如果你想讓我忘了昨夜發生的事情,我就忘了,但是我想留在你身邊~~”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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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留下來,不管你怎麽趕我走!”卓天說完這話就出了屋子,冷情手不自覺的拽住身上的長袍,他深深的吐了口氣,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萬曉樓還要不要等下去?
47.
欺騙着自己,卻每夜裏總是會夢到與卓天的那次,冷情午夜夢回便無心睡眠,卓天沒有離開,趕他走也不離開,冷情卻已經懶得再說什麽了。
月夜朦胧,卓天咽下酒,微微的嘆口氣,與其說冷情執着,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愁他人又愁自己,到頭來卻又算得上一句庸人自擾。
“怎麽自己在喝酒?”身後有人聲,卓天回頭瞧,就看到了關孝山和黑子手牽手走過來,卓天把腦中的那些過往記憶甩掉,指指身邊的石凳,關孝山和黑子坐下,“冷情睡了?”
卓天搖搖頭,給關孝山和黑子各自倒了杯酒,“不知道~~也許看到萬曉樓來了,也會過來吧!”
月光映襯着黑子的臉,卓天仔細的瞧着,在黑子的面前,他是一點自信都沒有,這就是冷情愛慕的人,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話聽出了醋味兒~~”關孝山說着攬過黑子的肩膀,側着臉輕聲問,“冷麽?”
“不冷~~酒不想喝~~”黑子看向卓天,他心裏是感激卓天的,要不是當初找到他們的時候卓天輸了真氣,他倆也不會被救活了,“我的事情已經和冷情說過了~~”
“冷情死心眼~~”卓天無奈道,“他這死心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跟他在一起一年多,也沒讓他對黑兒死心,我看你也是自作自受!”關孝山嘀咕,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黑兒已經和冷情說的很清楚了,他還鑽牛角尖,卻是自作自受!”
“哼!”卓天自嘲的笑了笑,“我是無能~~”他擡頭又看了眼黑子,“卻也無用啊!”
“容貌并不重要,心誠才是正經。”黑子瞧出卓天的自卑,他輕聲道,“我想冷情也不是對我無法忘情,他只是不知道怎麽回頭罷了,卓先生,你是好人。”
卓天扯扯嘴角,“好人兩字冷情也對我說過~~算了~~不提也罷!”卓天又飲了一杯酒,“關堡主,你想何時啓程?人手是否都齊全了?”
“在等兩日便可。”關孝山瞄了眼四周的樹影,卓天好似也察覺到了什麽,他剛要起身,關孝山就對他搖搖頭,“別動,是朋友。”
關孝山這話剛落,一個黑衣人便竄了出來,随着黑衣人的出現,桌上也出現了一個錦囊,黑衣人抱着雙臂沉聲道,“你夫人的身份不是我查出來了,這銀票還你。”
“銀票你可以收着,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讓你幫忙。”關孝山道,他抓起桌上的錦囊又扔給黑衣人,“你幫我放個消息,玄邪公子萬曉樓于二月初一在關家堡宴請所有新朋故友。”
黑衣人将錦囊揣進懷中,“好。”他回答了這話就又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黑子不明關孝山這是要做什麽,他不禁問道,“辦什麽酒宴?”
關孝山淡笑,“我是想把你的老相好都約出來,咱們一次都解決了,不知道有多少像卓兄這般可憐的人兒呢!”
卓天冷冷的瞄了眼關孝山不語,黑子卻不當關孝山這話多真,“那些想你死的人,想抓我的人,也都會齊聚一堂,你是準備一網打盡?但是你的身體是什麽情況你狠清楚吧!還能用多少功力,每夜裏還要給我輸真氣,你是不要命了?”
“要命,怎麽會不要命?我還要和黑兒長相厮守,不要命拿什麽和你長相厮守?”黑子皺眉推推關孝山,自從自己對他稍微有些好臉色之後,關孝山就得寸進尺越來越黏膩了,說出的話也越來越貧了,“幹什麽推我?不喜歡和我長相厮守?”
卓天瞥了瞥關孝山的臉,他靜靜的站起身走了,黑子嘆氣,“你別總這麽說話,會讓人笑話的。”
“不愛看可以走啊!又沒攔着他!”關孝山讪笑,随後他收起這幅嘴臉,換上一副讨好的模樣,“咱們也走吧!更深露重,還是早早回房歇息去吧!”
黑子冷冷的瞄關孝山,“咱們要定個規矩。”
“你規矩怎麽這麽多?今天這樣,明天那樣,記都記不住!”關孝山嘟囔,他看黑子還在冷冷的看着他,關孝山嘆口氣,“行~~你說,又是什麽規矩?”
黑子擡起手,伸出食指在關孝山面前晃,“一個月一次。”
“一個月一次什麽?”
“那種事,一個月一次。”
“不行,太少了!”關孝山立即否定道,“兩天一次!”
“就一個月一次,沒有回轉的餘地。”黑子再次道。
“黑兒,你也很舒服,難道你不想?我是怕你忍着很辛苦。”關孝山讨好道。
“只要你不挑唆我,我可以。”黑子冷淡的回答道,“所以,你要潔身自好,每日裏可以用冷水洗澡,也可以讀些佛經,沒必要整天一副發情的狗般。”
“黑兒,你怎麽把為夫我比喻成狗?”關孝山說着在黑子的腰際掐了下,“還有,你我二人是正式的夫妻,做那事還要規定,豈不是太苛責了?你是不是還要規定時辰?”
黑子轉轉眼珠想了想,“時辰嘛~~每次一個時辰內結束,有時候你能折騰我到第二天一早,這樣不行!”
關孝山真想抽自己,真是不該說的不要說,他揉着黑子的手,“黑兒,你這樣說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國有國法,家也要有家規。”
“這怎麽能算家規?這還能寫進家規裏麽?會讓族人笑掉大牙的!”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可以寫進家規裏。”黑子道,而後他抓起酒壺給關孝山倒了杯酒,“好了,這規矩就這麽定了,你喝了這杯酒,咱們就回去歇着了。”
“怎麽就這麽定了?我可沒答應。”關孝山叫喚,而後他手就往黑子衣裳裏摸,黑子按住關孝山的手,“現在是月中,一個月一次,早就用完了,所以,關孝山,你手老實點!”
“我就不老實!”關孝山拽開黑子的手,爪子直覺竄進了褲子,并在裏面揉摸了起來。
黑子靜靜的看着關孝山,“你把手拿出來!”
關孝山對着黑子挑挑眉毛,“你能拿我怎麽樣?我是夫,你是妻!”
就這時,只聽“啪!”一聲,關孝山臉上是一個大紅掌印,黑子梗着脖子看着關孝山,關孝山也吃驚的看着黑子,黑子甩甩打疼的手,“既然我決定了和你一起走下去,那麽規矩就不能丢,還有,我不是你的妻,咱們是平等的,我不會像其他的女子一般伺候你,也不允許你娶個小老婆伺候你,我想要可以,我不想要你不能強迫我。”
“黑兒!”關孝山瞪起了眼珠子,“你~~”
“關孝山,你現在想清楚,你想怎麽跟我過?!”
關孝山深吸口氣,他揉揉臉,話語從牙縫裏出來,“好~~我疼你,我尊重你!”
黑子點點頭,他拍拍關孝山肩膀,“抱我回去!我現在想要了!”
“嗯?”關孝山一愣,“黑兒,你是在戲弄我?”
就見黑子嘴角噙着一抹淺笑,他別過臉去,“戲弄你?我沒那本事!不是一直都是你戲弄我的?”
關孝山親了下黑子額頭,“黑兒,你剛才那巴掌打得真狠!”
“我手重。”黑子淡淡的說。
就見關孝山嘴角揚起一抹壞笑,“既然黑兒喜歡粗魯點的,那我也就粗魯點了!”關孝山這話音剛落,他就把黑子打橫抱了起來,快步往他們所住的院落走去。
踹開院門,踹開屋門,以掌風關了屋門,關孝山就把黑子扔到了床上,撕去黑子所有的衣裳,随後人就壓了下來。
黑子被關孝山的吻弄得渾身癢癢,他掙紮着,“關孝山,你不要親來親~~嗯~~”
關孝山擡臉瞧了下黑子,心裏升起壞心,想到剛才挨得一巴掌,他就想好好的教訓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男老婆。
黑子被關孝山親得有些迷亂,他喘息着看着關孝山抓住他的腳踝,“關~~”
又是一陣欲海翻滾,黑子被撥弄的心癢難耐,關孝山撇開他跪在他身側,抓着黑子的手讓他摸着自己,“黑兒,你說的,不想要我不能強迫你,所以我現在問你,你要不要?”
48.
所謂作繭自縛便是黑子此時的境遇,他怨念的看着關孝山臉上的邪笑,關孝山手拂過黑子的肌膚,讓黑子心裏一陣蕩漾,“嗯~~”
“怎麽?不想麽?”關孝山戲谑的聲音在黑子的耳中甚是不爽快,他手抓着床被,咬着牙,關孝山手指輕輕的一彈,黑子身子在顫抖。
“關~~”
“怎麽?”
“假若~~假若~~你不做~~就別想再碰我!”黑子這話音剛落,關孝山就撲了過來,嘴唇蹂躏着黑子的唇瓣,一雙粗糙大手将他包裹住,黑子嗚咽沉淪着,彼時情深意切,彼時愛欲浮沉。
院中樹梢上的鳥兒叫聲将黑子擾醒,他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身邊關孝山還在睡着,黑子揚起手,結結實實的拍在關孝山的臉上,關孝山是一下子被驚醒了,他猛的起身就見黑子挑着眉毛看着他,關孝山揉揉臉又躺倒在床,将黑子攬在懷中,“你又打我!”
“誰讓你~~”黑子皺眉,聲音竟然啞成了這樣,他手肘又撞了關孝山一下,“我嗓子~~”
“聲音怎麽啞了?”關孝山笑笑,“一會兒叫人給你炖雪梨喝。”
“明知~~故問~~”
“我就是明知故問,你能奈我何?”關孝山拽過黑子的手在唇邊吻着,“今天有幾個人應該到了,你見見。”
“什麽人?”
“天成派的人,天成派在廣西,離着咱們是最近的,我跟南石路借了些他的徒子徒孫。”關孝山洋洋得意的說着,“既然陳子岳那老不休讓你認了哥哥,自然不能跟他客氣!讓天成派的護送咱們回去,這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麽?”
“奸商!”
“奸商才能掙錢,才能養着你啊!”關孝山手掐了掐黑子的腰際,“你瞧你瘦的,除了骨頭就是皮。”
黑子手指戳戳關孝山的胸膛,“你~~都是肉!”
“我身上都是肉才好,這才是爺們!”關孝山把黑子擁緊,“咱們再睡一會兒,等晌午了再起來。”黑子在關孝山的懷裏掙紮,卻難以掙開,也就只好作罷,他吸吸鼻子臉靠在關孝山的懷中,輕輕的閉上眼睛。
天成派的人進了廣州城關孝山暫住的院落之時,一個乞丐打扮的人也從這院落斜對角的巷子裏站起了身,他退到巷子的隐蔽之處,摘去鬥笠又脫去破爛的短卦,換上件灰黑色的衣裳又出了巷子,而這個人,在小半柱香之後,出現在了岳丹鳳的面前。
“天成派?”岳丹鳳陰沉着臉,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攥住,“都是陳子岳那老家夥多事!”
“哼!若是昨夜沒有岳姑娘礙手礙腳,我已經将少主帶回來了。”說話這人就是左護法,他也就是那日在海上将黑子捆綁帶上小船的素衣男子,“果然是婦人之仁!”
“左護法,你還說這種話?!若不是你魯莽,怎麽會讓少主差點死了?還好少主福大命大!”岳丹鳳冷哼,她擺擺手讓探子下去,這探子剛一開門,卻見另一探子正要進了屋來。
“左護法,岳姑娘,下屬剛得到消息,玄邪公子萬曉樓于二月初一在關家堡宴請,請的是他所有的新朋故友。”
這探子一說完,岳丹鳳和左護法都沉了臉,左護法嘀咕着,“關孝山又在玩什麽把戲?”
“關孝山是不是根本就是抓着少主想引主人前去?”岳丹鳳低聲道,“說不準連少主失憶也是關孝山的陰謀!”
左護法瞥了眼岳丹鳳,他招來心腹在他耳際說了句話,心腹點了點頭便出去了,岳丹鳳冷聲道,“左護法又要使什麽詭計?”
“當着岳姑娘的面,我怎麽使詭計?岳姑娘可是得了主人肯定會嫁給少主的夫人,我等下屬又怎麽敢?不過此事重大,遣了人去回主人罷了。”左護法冷冷道,随後他站起身,“岳姑娘,本護法還有事,先告辭了。”
岳丹鳳看着屋門關上了,她冷哼,“一群廢物,等曉樓救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剛剛喝了些冰梨湯潤了喉嚨,也見了天成派的人,黑子對于天成派的人稱呼他萬公子很是不自在,也不知道該和這些人說什麽,正巧聽到傳來的陣陣琴聲,他便扔下關孝山尋着琴聲去了。
當然,關孝山可不放心讓黑子自己走動,哪怕是在自己的地方,兩個武師亦步亦趨的跟着黑子,一行人到了花園涼亭,冷情和卓天就在亭子裏,那琴聲就來源于冷情。
黑子跨步進了亭子,冷情撫琴的手是一怔,他呆滞的凝望着黑子,黑子坐到涼亭邊的木椅上,“接着彈啊,你彈得很好聽。”
冷情臉上揚起一抹笑容,随後手指撥弄,曲子又再次連貫了起來,卓天靜靜的聽着,看着冷情認真的表情,卓天發現冷情從未這麽認真過,他想,也許只有在面對萬曉樓的時候,冷情才是認真的。
一曲結束,冷情看向黑子,黑子卻看着花園中的花朵,花園裏的花凋謝了不少,卻也有些還在開放着,黑子轉過臉來對着冷情點了點頭,“真好聽~~”
冷情放在弦上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曉樓~~”
“你還是叫我黑子吧,曉樓這名字我聽來太陌生了。”黑子從木椅上站起身,他走到冷情的身邊,“我也想彈~~”
冷情趕忙讓開坐凳讓黑子坐下,他坐到一邊瞧着黑子,剛才黑子說‘曉樓’這個名字陌生的時候,冷情心裏很是難受,他是除了這個名字什麽都沒有的人,此時連這個名字也要失去了麽?
黑子的手指在琴弦上靈動的飄舞着,卓天驚訝的看着黑子,他一直以為冷情喜歡黑子是因為他的容貌,但是此時他明白自己想錯了,冷情是佩服着他的才情,那好似只應天上有的美妙琴聲竟然來自于人間。
黑子的手指撥弄下最後一個音,曲子久久環繞在在座每個人的心房之中,冷情期盼的看着黑子,他希望黑子能想起些什麽,卻見黑子淡淡的說道,“冷情,咱們結拜為兄弟吧!”
卓天擔憂的看着冷情,這并不是冷情想要的,他見冷情皺起眉頭,從他嘴裏呼出去的氣也變得急促了,“為什麽?你就這麽想急急的撇開我?”
黑子定睛看着冷情,“是,很想撇開你。”
黑子直接的話語對冷情是太大的傷害,他慌張的站起身,期盼的看向卓天,“卓天,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卓天怨念的對黑子道,“你不用說這麽傷人的話!”
黑子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好言好語規勸了一年,他還不是繼續鑽牛角尖?”
“曉樓,你~~”冷情眼角落下淚來,“你怎麽可以這麽辜負我?”
“黑兒怎麽不能辜負你?你們是父母之命了?還是媒妁之言了?充其量不過是我黑兒和你私定終身罷了!不過那都是年少輕狂時候犯的錯事,何必當真?”關孝山走了過來,他走進了涼亭,彎腰摟摟黑子的肩膀,“我已經安排天成派去休息了,後天咱們就上路。”
“關孝山,我和曉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嘴!”冷情吼道。
“我八擡大轎娶黑兒進門,怎麽和我沒關系?是你勾引有夫之夫,這要是鬧大了,怎麽也會判你個滋擾之罪!”關孝山涼涼的說道,随後鐵蛋兒拉了把椅子放在黑子身邊,關孝山坐下,他抓過黑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黑兒一直礙于你的顏面好言相勸,你卻死心眼一根筋!”
冷情此時是無言以對,他咬着下唇憤恨的瞪着關孝山和黑子,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卓天自然是心疼,他哄着冷情,“別哭了,咱們回去~~”
冷情被卓天拽着,人木讷讷的走出了涼亭,等他倆走遠了,黑子才嘆了口氣,關孝山輕問,“怎麽?心疼了?”
黑子瞥了關孝山一眼,抽回他手心裏的手站起身,“懶得理你!”
“黑兒,別走啊!為我彈首曲子啊!”黑子此時已經走出了涼亭,他連回頭都沒有回頭就繼續往前走,關孝山沒轍,只能追了上去。
49.
“我以為經過你上次說了那話,冷情不會跟咱們一起走了,沒想到竟然還跟着!”關孝山放下馬車窗的布簾子對黑子道。
黑子挪了挪腳讓自己坐着舒服些,“冷情固執,怎麽會因為你我說的那些話而輕易退縮?我不過是想要擺明了我的想法,讓他自己好好想想。”
“不過卻要另駕一輛馬車讓他坐,我心疼銀子!”
黑子瞄了眼關孝山,把腳撘到他的腿上,手指頭指指自己的腳,“你家底厚還在乎這點錢財?別閑着,揉腿!”
“黑兒,我說,你使喚我使喚的夠順理成章啊!”關孝山雖然這麽說,不過手上卻并沒有閑着,輕一下重一下的給黑子捏着腿。
黑子随手抓過一本書翻起來,“你閑着也是閑着。”關孝山無語,誰讓自己真的是閑着呢!
關孝山的車隊在天明時分已經出了廣州城,岳丹鳳遠遠的看着,她勒住馬的缰繩,揚起皮鞭向着與去晉陽相反的方向疾馳。
回去的路,關孝山并不打算走水路,一來是在海上遇襲讓他警惕,二來是走陸路各地的分號也有個照應,只是相比水路,陸路就累人了。
黑子在馬車裏坐了大半天是渾身酸軟,他撩開布簾看看外面,天成派的幾位俠士都騎着馬,黑子轉頭對關孝山道,“我想去騎馬。”
“你背上的傷不行,若是扯裂了怎麽辦?”
“你還真是關心我,既然這樣,夜裏你怎麽還折騰我?”黑子質問道。
“夜裏再折騰你也是在床上,馬和床可是不一樣,馬不穩當!”關孝山說着把自己的腿搭在了黑子的腿上,“剛才我給你揉腿,現在你也給我揉揉呗!”
黑子冷冷的瞄了眼關孝山,把關孝山的腿撥開,“不管!”
“嘿!你這性子還真是越來越驕縱了!都是我寵着你!我~~黑兒,你幹嘛去?”
黑子推開馬車門,他回頭看了眼關孝山,“懶得聽你唠叨!”
關孝山無語,這黑子和他相處是越來越放肆了,雖然好的一面是關孝山覺得黑子已經默認他倆的關系了,但是壞的一面就是黑子心裏的小孩子氣也漸漸的顯露出來。
關孝山無奈,他只得走到門口,馬車此時還在行駛着,黑子坐在車夫邊上雙腳耷拉在車邊上,關孝山想把他拽進來說些‘危險,不安全’的話,但是這車隊裏人多嘴雜,天成派的人若是見他這般哄着黑子,他關家堡堡主的名聲可就要加上‘懼內’二字了。
鐵蛋兒騎着馬晃過來,“夫人,您怎麽出來了?”
“裏面悶。”黑子瞄了眼鐵蛋兒的馬,“鐵蛋兒,你把馬給我騎會兒!”
鐵蛋兒看向沉着臉的關孝山,他這小子臉色還是會看的,臉上堆起笑容,“夫人,還是坐車吧,坐車多好,我都想坐車!”這話音剛落,鐵蛋兒就駕馬跑前面去和司徒璟并排去了,黑子瞄了眼身後的關孝山,沉着臉兀自生氣。
在車夫邊上坐着,坐坐也無聊,黑子昂着頭看看天,日頭也漸漸的烈了起來,卓天騎馬過來道,“快晌午了,咱們若是見着茶攤就停下歇息歇息吧!”
“好,聽你的。”關孝山道,他坐在車門口,既然黑子不肯進去,他也只好陪着他。
又行駛了不短的路,終于在一片樹林邊上看到了個茶攤,關孝山一行人停下,下馬的下馬,下車的下車,茶攤上并沒有其他的客人,關孝山帶着黑子坐到桌邊,冷情也默默的坐到黑子的對面,鐵蛋兒早就去打點了,不一會兒,茶攤的老板就端上來了茶壺和饅頭,“幾位客官請用。”
黑子擡臉瞧瞧,茶攤老板花白的頭發,臉上也滿是皺紋,他駝着背,身上穿着身粗布藍衣,他站在黑子身邊正瞧見他脖子上挂着的雙魚玉墜子,“小公子,這玉墜子真是好看!”
黑子不禁按住玉墜子,他扯着一個淡淡的笑容,點了下頭,只聽這店老板繼續道,“老夫十多年前也曾見過~~”
“你見過?這玉墜子?”黑子不禁問道,關孝山、卓天、司徒璟也都打起精神,大家都在打量着這老頭,想看看他有什麽目的。
茶攤老板笑笑,“老夫記性不好,也許是相似的也說不定!”
“老板不妨說說當時的情形。”關孝山冷聲道,他對着卓天和司徒璟使了眼色,大家已經暗自運功,都想等着這老板自己露出破綻。
“哎~~那次老夫見到的事情挺慘的~~”茶攤老板嘆息道,他指指遠方,“十幾年前我在從這裏往前五裏擺茶攤子,那年冬天天氣很冷,我想早早收攤回去,遠遠的一匹馬馱着個人奔過來,這馬剛到了茶攤,坐在馬上的人就跌了下來~~老夫趕忙把他扶起來,就發現他身上都是血,懷裏還抱着個一、兩歲的孩子,那孩子脖子上就帶着個玉墜子,和這小公子的特別像。”
“後來呢?”黑子不禁問道。
“後來老夫給這受傷的人一些吃的,又喂了小孩子些面湯,本想着去幫他請大夫,但是那受傷的人說還有人在追殺他,他必須帶着孩子逃。”茶攤老板說到這裏又嘆了口氣,“等他們走了,那地上一片片的血啊~~”
“老板~~”關孝山眼睛看向茶攤老板,眸子裏散發着銳利的光芒,“今日你是特意等在這裏,就為了和我夫人說這話的,是不是?”
黑子也警惕着,雖然一開始這茶攤老板說的話讓他好奇,但是漸漸的他也覺得事情蹊跷,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之事?
只見這茶攤老板先是笑了笑,而後咳嗽了兩聲道,“老夫就說年歲大了記不得,可能是記錯了,記錯了!”
關孝山一把扯住茶攤老板的手腕,随後他皺起眉頭來,“這位前輩功力深厚~~到此來到底有何目的!”
關孝山這話一出,只見這茶攤老板直起身子一掌就往關孝山面門上拍,卓天知道關孝山受傷功力損失很多,又每晚上給黑子輸真氣,所以卓天立即出手擋住了茶攤老板這一掌,而司徒璟也一手抓住黑子,一手抓住冷情,三人往後退去。
這搔動讓所有武師都聚了過來,天成派幾個好手也亮出了兵器,茶攤老板掃了眼衆人,而後張狂的笑着,“一群小輩,我豈會放在眼中?不過~~”他看向黑子,“不過曉樓啊曉樓,你太讓我失望了!”
黑子一驚,這人是真的認識他,黑子吼道,“你到底是何人?”
茶攤老板嘿嘿笑着,“我是何人你都記不起?真是白白教養了你這麽些年!”
關孝山皺眉,他尋思着‘多年養育是師傅還是父親?’不管是師傅還是父親,關孝山覺得這個人都不是個善茬。
“敢問尊駕是?”關孝山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他指指黑子,“我已與黑兒成親~~”
“放屁!收起你們關家這幅市儈的嘴臉!”茶攤老板拍碎身邊的木桌,“曉樓!你過來!跟我回去!”黑子猶豫着,他看了眼關孝山而後木讷的搖搖頭,就見茶攤老板的眼睛眯了起來,“好,我也不想要一個背叛我的人!你自己好自為之!”
茶攤老板這話音剛落,他人已經一躍而起,以茶寮的茅草屋頂為墊腳石,茶攤老板三兩下就飄進了樹林裏沒了蹤影,這幫年輕後輩見識了茶攤老板這身手都不禁為自己捏了把汗,正如剛才茶攤老板所言,一群小輩,豈會放在眼裏!
關孝山走到黑子身邊,“沒事了。”
“他是不是我父親?”黑子輕聲問道。
“怎麽會這麽想?”
“我總覺得他講的故事,不像是在說別人。”黑子嘆息着,“這萬曉樓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會這麽複雜?”
“不管萬曉樓是什麽人,那都是曾經,我知道你喜歡做黑子,那麽我就讓你做黑子,不論剛才那人是你父親還是你師傅,他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冷情靜靜的看着黑子與關孝山對望的眼眸,他嘆息着,原來萬曉樓并不想做萬曉樓~~
50.
下午的路程,關孝山直接自己駕車,黑子就在他身邊,黑子晃蕩着腿看着從眼前飛馳而過的景色,司徒璟和鐵蛋兒在他們的馬車的左右。
黑子看着司徒璟,司徒璟笑笑,“小嫂子。”
“嗯~~你訂親了沒有?”黑子這忽然不着邊際的問題讓司徒璟一愣,而後木讷的搖搖頭,黑子瞥了眼司徒璟騎着的馬,“給我騎會馬~~”
司徒璟淡淡的瞄了眼關孝山,而後他抓緊缰繩前面去了,黑子又轉頭看鐵蛋兒,鐵蛋兒也趕忙跑了。
“你非要把人都吓走!”關孝山低聲道。
“吓走他們的是你不是我。”黑子嘟囔。
“誰讓你非要去騎馬。”
“因為坐馬車很沒意思,你不是也不喜歡坐馬車?我記得咱們第一次出遠門去天津的時候,那快馬馳騁的感覺~~難道你不想嗎?”
“那時候你可沒受傷。”關孝山冷冷道,“而且,那時候可沒人發現你是萬曉樓,也沒人要抓你,更沒人出來說是你老相好。”
“關孝山,你挺記仇的。”黑子說着雙手撐在身後,頭仰着看着天空,“今天的天不錯。”
關孝山瞥了眼黑子,他挺奇怪怎麽黑子只字不提晌午的那個老人,“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悶心裏了?”
黑子看了眼關孝山又看向天,“你說剛才在茶攤的事情?”
“難道你還有其他的事情悶着?”
黑子搖了搖頭,“經過了這些事情,我已經懶得想了,不管他是我師傅還是我父親,或者根本就是不相幹的什麽人,他想來咱們阻止不了,他不想來咱們也求不來,以前總想着我是誰,但是我發現我知道我是誰,也沒有讓自己快樂多少,反而還召來了些災禍,”
“是禍躲不過。”關孝山輕聲道,“是福咱們也收着!”
“關孝山,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一開始麽?還是看到我長相的時候?我猜是看我英俊才喜歡我的。”
“黑兒,你怎麽把我看得那麽膚淺?”關孝山冷哼。
“那是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