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五·有炫耀兒子的怪癖
淩玄霜跟着湊熱鬧，對遠遠站在一邊不肯靠近的淩小霧與淩小雪招手，指着邵煜新道：“你們以後也不要叫他邵原主，要叫大姑爺，記得了麽？”
“……”淩小霧與淩小雪看邵煜新。
邵煜新道：“他開玩笑的。”
“我沒……”淩玄霜剛要表達自己的誠意，嘴巴就被邵煜新捏了一下。他于是又傻笑了起來，等到邵煜新将手拿開，抱着他的手臂道，“原來是不好意思了啊。”
邵煜新：“……”
淩玄書轉頭看晏清蕭。
晏清蕭瞪着本來就不小的眼睛道：“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對你不客氣啊！”
淩玄書無辜道：“你以為我要說什麽？”
“還不是什麽三少夫……”晏清蕭說到一半又猛地收住，咬牙道，“什麽都不許說就對了！”
淩玄書眼底都是笑，“好的，不說。”
晏清蕭：“……”為什麽他說不說的樣子更可氣？
淩玄書都不敢說，淩玄夜就更不敢說了，更何況他與慕非寒本就八字還沒一撇。
“這位是西北歸雪門慕門主，你們這幾日要好生伺候着，絕對不可以有絲毫怠慢。”叮囑了淩小雷和淩小電後，淩玄夜又對慕非寒道，“慕門主，你有什麽需要只管對他們說便是，他們都會為你辦妥的。”
慕非寒輕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淩玄褀将淩玄夜向旁拉了拉，低聲道：“你這殷勤獻得明顯不夠，為什麽要小雷小電去，這時候你該一切都親力親為才是。”
淩玄夜嘆了口氣，“因為以前我只要這麽說，就會有很多人投懷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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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顯然跟那些人都不一樣，”淩玄褀鼓勵道，“所以你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淩玄夜道：“比如說？”
“早上你可以去叫他起床，午前送瓜果，午後送茶點，”淩玄褀掰着手指頭，“他想練劍的時候陪他試招，他練得累了給他捏肩捶背。總之小霧小雪平日裏幫大哥做的那些事，你一樣別落下地照做便是。”
淩玄夜道：“小霧小雪沒有陪大哥練過劍。”
“……打個比方而已。”淩玄褀道，“總之你聽我的，不會有錯。”
“可你半個時辰前才說你不比我知道得多。”
“……我突然想到的。”
“玄褀，”淩玄夜盯着他的眼睛問道，“我沒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你，你也不是在報複我，對吧？”
淩玄褀攬住他的肩，“四哥，我可是你親弟弟。”
淩玄夜感動道：“好兄弟，這事若是成了，你欠三哥的債我替你還一半！”
“多謝四哥！”淩玄褀響亮道。
“我先去問問他喜歡吃什麽，好讓下邊的人去準備。”
淩玄褀點頭，“去吧去吧。”
待得淩玄夜走遠了，淩玄褀才得意道：“我報複你這種事難道我會直接告訴你麽？可算找機會報了上次你喝多了在青樓門口踹我那兩腳的仇了。失敗了你被慕非寒揍，成功了你幫我還債，這一局我穩賺不賠！”
衆人進到前廳，各自落座。
淩小風将信從懷中取出，遞到淩玄淵的手上。
淩玄淵大致看了一遍便又還給了淩小風，表情看不出有什麽變化。
“果然不出所料？”淩玄書問道。
淩玄夜也道：“爹真地讓你奪下武林盟主之位？”
淩玄淵閉了閉眼，嗯了一聲。
貝瑾瑜盯着淩玄淵的臉瞧了一陣，道：“你們是怎麽看出來的，他臉上明明連一根筋都沒有抽動過。”
“所以才說明他沒有感到意外啊，”淩玄褀從旁邊矮幾上的盤子裏抓過一個桂花糕咬了一口，“這個指示在二哥意料之中，若爹不要他去争武林盟主之位，他才會比較驚訝。”
邵煜新道：“淩莊主若是前來，他成為武林盟主乃是衆望所歸，完全不需要再費這些周章，他又為何不肯來呢？”
淩玄霜攤手，“沒辦法啊，因為這個老頭就是有炫耀兒子的怪癖啊。”
晏清蕭哼笑一聲，“我總算知道你們兄弟為什麽一個比一個奇怪了。”
淩玄褀問：“上梁不正下梁歪？”
“如果你哥哥也像你看得這麽清楚就好了。”晏清蕭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淩玄書道：“你說我爹不正的事，回頭我也會轉告給他的。”
“……”晏清蕭兇道，“告就告，我還怕了不成？”
淩玄霜搖頭嘆息，“現在不怕，往後在禦劍山莊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啊。”
晏清蕭騰地站起身，“往後我為什麽要在禦劍山莊過日子！”
“三哥去飛羽樓也是一樣的。”淩玄夜道。
“……”晏清蕭指淩玄書，“不許去！”
淩玄書千依百順，“不去不去。”
淩玄褀搖頭道：“這不還是要在禦劍山莊過麽，争來争去的什麽意思。”
晏清蕭：“……”
不願聽他們越扯越遠，慕非寒問淩玄淵道：“你打算怎麽做？”
“目前還不知道這個武林盟主到底要如何選，”淩玄淵一只手搭在矮幾上慢慢地轉着茶杯，“我想明日去錦繡園瞧一瞧，也好有個準備。”
邵煜新道：“若真地成了武林盟主，飲血教的這件事你們禦劍山莊往後可是半分都推拖不得，火烽與你們算不得有什麽深仇大恨，你們将自己都搭進去到底值不值得，你可要想好了。”
“怎麽能說算不得有深仇大恨呢？”淩玄霜不開心道，“他差點要了我的命，這還不夠讓整個禦劍山莊都去跟他作對麽！”
淩玄淵道：“大哥的事尚在其次，不過通過上次醉仙山上的事我多少看得出，飲血教是有心置我們兄弟于死地的。若任其為禍下去，恐怕遲早要殃及禦劍山莊，所以這件事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淩玄霜扁嘴道，“我為什麽尚在其次。”
“沒錯，”淩玄書也道，“左右都要參與到其中來，與其受人擺布，倒不如自己做主。”
淩玄霜：“……”無視我就算了，怎麽還可以說沒錯……
邵煜新佩服道：“原是我想得狹隘了，禦劍山莊的門人，果然好氣度。”
淩玄霜美麗的大眼睛閃亮閃亮，“我呢？”
邵煜新張了張嘴，猶豫了下才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真地不是撿來的麽？”
淩玄霜：“……”
當日的晚膳十分豐盛，自從開始追擊火烽後，他們就沒再吃過如此多樣又可口的飯菜，因而衆人吃吃喝喝，都很盡興。
晚膳過後歇了陣，衆人各自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都早早回房準備睡下。
慕非寒正在解腰帶，忽然聽聞外頭有聲響，警惕道：“誰？”
“是我，”淩玄夜站在門外道，“可以進來麽？”
慕非寒又将腰帶系了回去，“進來吧。”
淩玄夜用身體擠開了門，小心地走了進去。
慕非寒奇怪地看着他抱了一大堆東西在懷裏，把臉都擋住了，問道：“這些是什麽？”
淩玄夜抱着東西吃力地挪到床邊，一股腦都丢在床上，“是被子、軟枕、安神香……”
“我認得，”慕非寒道，“我是問你為什麽要把這些東西送到我的房間。”
淩玄夜微笑道：“客房的東西自是比不上主人家用的，我怕你睡不慣，就将我的給你送過來了。”
“我不需要，”慕非寒的聲音還是那麽冷，“你都拿走吧。”
淩玄夜卻很是熱情，“你是不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重要，我跟你說……”
“還有其他閑置的客房麽？”
“嗯？”淩玄夜反應了一下才道，“有。”
慕非寒向外走，“那麻煩你叫人再幫我另準備一間。”
“……”淩玄夜上前攔住他，“好了好了，我就說幾句話，說完了就走。”
慕非寒皺眉，“你說住在這裏不會有人打擾。”
淩玄夜脫口道：“我是人麽？”
慕非寒：“……”
淩玄夜：“……”
慕非寒臉上又出現了淩玄夜已然看習慣的不耐煩。
淩玄夜任命地又去将床上的東西一件件壘在一起抱到懷裏，邊說邊往外走，“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什麽外人，也不是存心來打擾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睡得舒……”
話未說完，門已啪的一聲關起，落鎖聲也從裏頭清晰地傳出來。
淩玄夜：“……”看來應該先去好好學一學油鹽不進的該怎樣對付。
貝瑾瑜靠坐在床上看着淩玄淵将褪下來的外衫仔細折好，笑道：“如今想找一個似你這般賢惠的也不容易，看來我真是慧眼識人。”
“……”淩玄淵将折好的衣衫放在椅子上，到桌邊倒了杯水，“總不能讓病人做這些。”
貝瑾瑜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道：“你明日去錦繡園，會不會有什麽好玩的事情？”
“我不是去玩。”淩玄淵從随身攜帶的小瓶子裏倒出了一粒藥丸，端着水杯走了過來。
貝瑾瑜坐直身子，“說不定就有趣事呢，我和你一起去？”
“你聽話的話，可以考慮。”淩玄淵在他身旁坐下。
貝瑾瑜道：“什麽叫我聽……”
趁他說話，淩玄淵将掌心的藥丸直接拍進了他嘴裏，而後将水遞到了他唇邊。
貝瑾瑜：“……”
“喝水。”
貝瑾瑜抿着唇，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
淩玄淵放下舉着杯子的手，“怎麽？”
貝瑾瑜含糊道：“你把藥拍在我牙齒上了，很痛。”
淩玄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