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竊國》開機……
楚萬死盯着餘白，要不是他的眼神清正，不帶一絲邪念，看着餘白樣子仿佛在看一件藝術品。
別人非得把他歸到變态那一類裏去。
周睿行看着楚萬的樣子就覺得好笑，這個楚導就是老毛病又犯了。
職業病，看到合适角色的演員就走不動道。
雖然周睿行早有準備，餘白是楚萬看中的人，這才簽到了他們公司，不過沒見過真人前，一切也不一定。
現在看來，餘白的這個角色是妥了。
“咳，楚導，喝茶，你這樣子也不怕把人家小朋友吓走？”周睿行轉頭對餘白說，“楚導就是個戲癡，最近一直在找合适的男三號，現在看來是對你很中意了。”
經過了最初的驚豔，楚萬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将裏面的水仰頭喝幹，這才恢複正常。
“別把你那一套話術用到我身上，我不吃你這茬！”
看得出來，楚萬和周睿行比較熟悉，說話間也顯得比較自在。
周睿行笑：“楚導吃不吃我這一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到合适的演員就行……剛才我看到了詹巡，就在茶樓門口遇上的，我可沒聽說這位大明星喜歡喝茶，楚導，這又是誰給你塞過來的人啊？”
“還能有誰，就圈子裏那幾個老朋友。”
楚萬也沒有否認詹巡是過來找來試鏡的，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沒什麽隐瞞的，“詹巡形象挺好的，就是和這個角色不太符合，要是和合适的角色，和他合作一次倒也不錯。”
詹巡是流量出身，長得出衆，要是評個幾千年一遇的美男之類，他肯定是妥妥上榜的人物。
只要看臉，這人絕對是個高分選手，很多美男形象他都适合。
周睿行一聽便知道這不是餘白的競争對手，便也轉了話題，沒再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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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萬叫來了服務員把桌子收拾幹淨，又重新上了茶水。
“餘白對吧，我是楚萬，《竊國》的導演，你的長相沒有什麽問題，和劇中人物符合度比較高，還有一點，來，過來我摸摸頭。”
摸摸頭？
餘白一時之間被對方這個急轉的話題弄得有點想笑。
楚萬的手已經摸了過來，跟盤鐵球似的，摸了個囫囵。
“是顆好頭……圓潤，飽滿，頭頂不尖，剃光了肯定好看。”
餘白從楚萬的兩只大手下努力擡眼看他，兩只眼睛眨巴了一下，一臉無辜又無語：“……謝謝。”
楚萬：“對剃光頭能接受嗎？戴頭套靠化妝肯定不行。”
餘白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他也沒有什麽一定要靠發型撐顏值之類的包袱：“能接受。”
楚萬摸完頭，整個人顯得更加滿意了，他最後的一個擔心的點也解決了。
“餘白，你應該已經看過劇本了，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這個角色我很中意你來演，你有什麽想法，現在可以和我說說。”
餘白原本就看過《竊國》這部電影，對劇中的幾個主要人物都還有印象，他現在要演的反派男三號，雖然說戲份不是最多，但卻是一個貫穿整部劇的重要人物。
《竊國》的故事背景，大昭國連着三任皇帝昏庸無道，沉迷煉丹，求道成仙，全國上下民不聊生，眼看百年基業要毀于一旦，義軍四起，改朝換代就在眼前，東宮皇後不忍天下百姓受苦，在見到宮中衆皇子品性頑劣，無一人可擔天下大任，仁澤愛民，便想了一出貍貓換太子的戲碼。
她與朝中老臣物色了一位忠義賢良家族的後人，在她懷胎十月，生出一女後，帶入宮中，謊稱為雙生子之一。
在大昭國，雙生子被視為吉祥的象征。
果然，皇帝大喜，封此子為東宮太子，以期繼承大統。
在接下來的十八年裏，因為太子的存在，皇後與朝中大臣努力穩定人心，皇帝不理朝政，她便與大臣共理國事，為大昭國争取到休養生息的時間。
轉眼十八年過去，太子已經成年，老皇帝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
皇後多年把持朝政，引起了許多大臣的不滿，要求太子繼位，将老皇帝尊為太上皇，太後自然也該還政于皇家正統。
在這樣的背景下，皇後、太子，和太子“一胎所出”的長公主，其他亦已成年的皇子，在暗朝洶湧的局勢中，開始了明争暗鬥。
而餘白要飾演的，則是那個昏庸的皇帝近年來的新寵，能與一衆求長生的道長們争奪下“半片天”的年輕國師——無音法師。
一個貌如仙人，身帶佛香，卻摻合在皇權争鬥之中的美和尚。
也是長公主一心愛慕，卻不為所動的出世之人。
這個角色并不好演，餘白記得他當時看電影的時候就很喜歡這個角色。
只是當時的演員終究沒有把他演成一個經典。
不然餘白可能開頭就會拒絕這個角色。
如今楚萬這個導演滿意餘白，讓餘白心裏就多了一點信心。
他得到了這個角色，肯定是想要把他演好的。
不過電影中一個角色呈現出來的效果，不止是劇本和導演功勞，演員本身也起着巨大的作用。
不同的演員演同樣的角色，演出來的感覺都會不一樣。
餘白雖然演了《天降》，也如預料之中得到了很多正面的評價，但是他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楚。
他還只是個新人，無關他曾經跑過多少個龍套。
楚萬問餘白有什麽想法，餘白也不掩飾，直接将自己的擔心說了。
“楚導，劇本我雖然只能看到一部分，但是我覺得無音這個角色，本身身上有很多複雜性，打戲方面我不太擔心，我能吃苦去練，但是演技，我沒有太多的經驗，我擔心自己是不是能演繹得到位。”
餘白是真的心裏有點沒底。
他想要這個角色，但是他也不覺得自己是那種天才演員，他付出的只有努力，但也擔心努力之後還是達不到要求，毀了角色。
努力這種東西對得起所有人，只是如果沒有達到效果，那麽唯一對不起的只有觀衆。
電影本身的不好看，不會因為演員的努力就變得好看。
周睿行和楚萬都覺得這孩子太實誠了。
這會兒還算是在試角呢，竟然說這種大實話，換了別人還不趕緊表決心，拍着胸膛把事情先攬到身上再說。
楚萬哈哈一笑，他還挺滿意：“這個你不用擔心，餘白啊，相信我，你有天分，你有那個靈氣，當時我一眼就看中了你，覺得你行。”
有時候導演不怕找新人拍戲，新人只要靈氣，都好調教，怕就怕演技不怎麽樣，還挺有自我的一套見解，掰都掰不過來。
據說這位在片場還挺毒舌，随便能把演員罵哭的導演，誇起人來這麽直接。
餘白有點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說：“那我行。”
楚萬和周睿行又都笑了。
氣氛也輕松了下來。
楚萬又和餘白聊了劇本和無音這個人物上的一些話題，最後又将視線放到了餘白的臉上。
“我都能想到，無音到時候能迷倒多少大姑娘小媳婦。”
一直聊到很晚，餘白和周睿行才從茶樓出來。
《竊國》劇組已經準備得差不多，在元旦前後就能開機，所以留給餘白的時間不多，他的戲份會盡量放到寒假拍，但是正式進組前，餘白還有很多準備工作。
楚萬真的是個對電影萬分認真的人，他給餘白安排了一系列的培訓學習課，武術、古代禮儀、宗教佛法……等等。
餘白只是聽了一遍，就覺得接下來他完全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他還和別的演員不一樣，他還有大一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在眼前。
網上粉絲都以他是A大學生為榮，他怎麽也不能挂科害粉絲被群嘲，而且不僅不能挂科，還得考出個優秀來。
時間不夠用啊。
餘白也是着急，第二天在助理大圓來接他去高鐵站前，随便找了家圈內人去的比較多的理發店，直接把頭發給遞光了。
這也是楚萬要求的，先光頭光個一段時間，不然新剃的光頭頭皮看起來太明顯，出戲。
而且提前剃了頭發也能讓餘白先适應一下，找找感覺。
餘白完全沒有意見，大圓在他剃頭發的時候圍着他一頓拍照。
據說這是周睿行給他的工作之一。
回學校的路上，餘白戴着帽子口罩，倒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和圍觀。
只是他自己還真覺得有點不适應，現在天氣開始變冷了，就算是戴了帽子，他也總覺得腦袋光禿禿的，有些涼。
一直想伸手去摸頭。
學校臨近期末考試，氣氛沒有剛開學的時候輕松。
A大的學習氣氛一向很好，學霸學神一抓一大把，為了能跟上大部隊，大部分的學生都很努力拼命。
甚至有人在大一的時候，就已經在考慮以後考研、考博的事。
餘白他們寝室是四人間，其他三個室友都是脾氣溫和的人，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學習上的人。
他們與餘白的關系處得可以，餘白兩天不在，一回來就給他們帶了吃的，還是網紅小吃，坐着高鐵帶回來的。
室友們特別上道，過來一頓歡呼就搶食了起來。
餘白反而被他們擠到了邊上，頭上的帽子也被撞到了地上。
“哎哎，小心，別踩到帽子。”
餘白的一個室友眼尖看到了，一伸手就撈了起來，随手遞回給了它的主人。
然後，他就呆了。
“……餘白，你受什麽刺激了？”
一個光頭帥小夥站在他面前，帥氣依舊，但就是太不尋常。
其他兩個室友也發現了，剛吃到嘴裏的食物差點沒把人給嗆到。
“咳，咳，餘白你怎麽了？”
“你這是賣了頭發給我們買吃的？”
餘白摸了一下頭，把帽子又戴上了，說：“接了一個戲，角色需要。”
室友們這才想起來，他們這位同學還有另一個身份，是個演員。
“不是想不開要出家就好，不然我們學校的女生估計能把學校給哭淹沒了。”
說起來真叫人羨慕，餘白的人氣在學校裏，那幾乎是無人可比。
不過顯然，室友們放心得太早了，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在大家忙着看書背書的時候，餘白那裏突然就來一段佛經吟唱。
室友：“……”這真不是要出家？
特別當餘白有幾次外出後，回來的時候身上還帶着檀香味兒。
就是那種去寺廟裏，一下就能聞到的味道，不是那種熏香。
學校裏其他同學也發現了開始天天戴着帽子的餘白，實際是剔了個光頭。
大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有人猜他是當明星壓力太大，禿頭了，要去植發。
反正奇怪的謠言在學校裏走了一波，不知怎麽傳到網上，就變成了餘白接不到工作，愁禿了頭。
當然是在小範圍內的傳播，沒有引起什麽大的關注。
有粉絲知道餘白簽了公司，周睿行建的餘白工作室的微博帳號一搜一個準，粉絲開始過去集體抗議。
必須要給他們的餘白弟弟安排工作，看弟弟愁得都掉頭發了！
而且細數餘白自從《天降》之後，除了一個綜藝，還差點被人黑了一把之外，沒有任何作品，綜藝、電視劇、電影，廣告、代言，要什麽沒什麽。
工作室和經紀人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吃的！
開始還比較平和的粉絲，不知道從哪一個開始，突然就變了味。
【工作室幹什麽吃的？就連個工作都接不到嗎，廢物廢物廢物！】
【廢物經紀人，敢放個微博出來讓我激情辱罵嗎？再不給弟弟接活，弟弟都要涼了！】
【拿了工資就出來幹活，懶比們！】
……
周睿行比餘白先看到，他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那麽多年，早已經不在乎這些東西。
粉絲罵工作室、公司、經紀人，那不是常态麽？
不管火不火，哪家不罵？
周睿行看過也就沒管了，等到電影官宣了，這波罵直接就過去了。
不過沒想到餘白竟然也看到了，還發了條微博。
【喜歡一個人，不代表你可以打着替他好的旗號去罵人，意見和建議也不是罵出來的，反省自己，提升素質，以及，有學生嗎，要期末考試了，你準備考幾分？上班族，年度計劃完成了進度百分之百了嗎？年底獎金有希望嗎？】
內容發得挺不客氣的，有人覺得餘白剛，人間清醒，當然也有人覺得他不識好人心，粉絲幫着出頭還不知感恩。
【還是A大的學霸呢，就是個傻子，等着被工作室壓榨幹了再來哭吧，看那時候誰幫你！】
也有人脫粉走了。
餘白看到了也不生氣，更加不會焦慮。
他就是這樣子的人，如果有人不喜歡，徹底脫粉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也是好事。
周睿行看到後只是輕笑了一聲，這孩子就是太較真了。不過也不算是壞事，無論哪個圈子，三觀正的人總是能走得更長遠一些。
至于脫粉？沒有作品的演員藝人才會害怕這個。
十二月底。
《竊國》劇組挑了個好時間，終于開機了。
餘白作為男三號，也跟着參加了開機儀式。
楚萬這次很低調，什麽營銷通稿都沒買沒發，不過他大導的名頭擺在那裏，即使這樣，也有娛樂新聞在網上發了這個消息。
沒過兩天，基本上圈內的，和一些比較關注娛樂圈、影視劇拍攝的粉絲都知道，一傳十，十傳百，原本不知道的也聽了個大概。
楚萬和影帝荊濛要合作新電影了！
還是個古裝權謀劇，大概知道的幾個演員陣容，就知道這劇拍出來不會難看。
都是演技派。
雖然得到了楚萬已經找到了合适的演員這個明确的答複，但一直還抱了希望的詹巡，這一下是真的死心了。
在他看來，楚萬不應該會拒絕他，他的形象和演技，無論是在小鮮肉堆裏，還是實力派演技堆裏，他的綜合肯定是最高的。
整個圈子裏都找不到一個比他合适的。
楚萬要是最後選了一個演技派，他心裏還能平衡一些，偏楚萬最後選了一個新人。
餘白，還是個學生不說，在《天降》之前，他根本還是個圈外人。
楚萬竟然選了他！
詹巡面上沒說什麽，但是心裏是不服氣的，這一口甚至讓他憋着火去将《天降》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不過就是劇本比較好，符合人設而已，這算什麽演技！
看完之後，詹巡心裏就更不平衡了。
要不是他還有理智，他都要沖去找楚萬問個為什麽了。
“巡哥，你怎麽還在看這劇，不過就是一個小新人，沒什麽演技，楚導能看上他，估計就是因為公司安排的，而且新人片酬低，還能節省點預算。”
助理這幾天跟着詹巡，見對方心情不好，一直有努力說好話。
“呂哥那邊今天又催了，問你劇本看得怎麽樣了，他送到你手裏的幾個項目都是s級的，大ip，片酬絕對讓人滿意，女主也是頂流小花，到時候炒個cp，這話題熱度全有了。”
詹巡被他說得暫時轉移了注意力，心情果然也好了不少。
也對，不過就是一個電影的男三，電影咖聽着好聽，但是楚萬那邊給的片酬哪有他這邊接電視劇來得多？
他想轉型也不急在一時。
有人歡喜有人酸的時候。
餘白的粉絲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亮點。
咦，那個《竊國》開機儀式上的小光頭，怎麽那麽像她們家餘白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