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溫燃再次覆了上去,厚重的外衣褪下,年沫打了個寒顫,下意識貼他更緊,試圖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溫燃的手在游離間徘徊試探,觸及到那些散着女孩體溫的敏感時,他仍然保留一絲理智,可年沫卻更加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在理智喪存時拉着溫燃去了浴室,星火燎原……
年沫顫着身子,熱水從肌膚上密密滑過,溫燃遲遲沒有進入,她不解地擡頭望着他,溫燃克制地別過臉。
年沫恍然悟道,“阿燃,我的卧室……有……”
溫燃聞言回眸看着眼前羞怯的姑娘,輕輕掐着她腰間的軟肉,“早有預謀?”
年沫紅着臉,“才不是,以前做過一個入室搶劫的報道,萬一……唔……”
年沫捂着被溫燃咬過的唇,“你幹嘛咬我?”
溫燃有些氣,“做這種準備,我是該誇你還是該罵你?”
年沫汗顏,“那你用不用嘛!”
溫燃抵在她耳邊,一手牽着她的手,“先幫個忙。”
年沫被滾燙吓到,這也……太羞恥了!
“我有點抖……”
溫燃低喘着氣,“害怕?”
年沫不自覺咽了咽喉,別過臉閉上眼,聲如蚊吶,“你,教我……”
年沫有些不适應現在這樣的赤誠相見,她被溫燃抱在懷裏,一動也不敢動,長卷的睫毛眨了又眨。
“溫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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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年沫感覺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若有似無的輕撫。
她紅了紅臉,“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你回家前一個小時。”
這麽說,他回來就在自己家樓下等着了?
年沫鼓起勇氣轉過身面對着他,“你是,想我了嗎?”
溫燃睜開眼對上她澄澈的雙眸,“你說呢?”
“我們現在,算什麽?”
溫燃聲色未變,“你說呢?”
年沫撇撇嘴,“你怎麽總是這樣?問你你要反問我!”
“年沫。”
“嗯?”
“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麽?”
年沫:“……”
又是沉默!
溫燃問過她三次,每一次,年沫都閉口不答,明明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麽,卻就是不願開口!
溫燃動了動,年沫以為他又要離開,也顧不得羞恥,趕緊把人抱住,不着寸縷的肌膚之間,除了滾燙,還有暧昧。
“我錯了溫燃!我錯了!”
年沫閉着眼把壓抑了許久的話傾口而出。
“我不想跟你分開!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愧疚,也不是因為虧欠,溫爸爸的死,我沒辦法改變,我把我自己賠給你好不好?你不要再走了!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很難過!”
頭頂久久未有聲音傳來。
年沫緩緩睜開眼,擡頭便是對上溫燃似有灼意在洶湧的深瞳。
“溫燃?”
年沫顫顫巍巍地喚他,溫燃不理,年沫便再喚。
“溫燃……”
溫燃喉結滾了滾,“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麽?”
“什麽?”
年沫霧眸裏還噙着水,越發惹人疼!
“什麽叫把自己賠給我?”
溫燃嗓音空前的低,“你說不是虧欠不是愧疚,卻又想着把自己賠給我,年沫,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對你意味着什麽?”
年沫知道,她當然知道,可她就是不知道怎麽解釋,怎麽形容才能準确表達自己的真心,不摻雜任何恩情與虧欠的真心。
年沫難過地收緊了環在他腰間的力道,“那我該怎麽說?溫燃,你不是說過,如果我騙了你,可以求你原諒嗎?”
“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溫燃長長地嘆了嘆,平日挺通透的一姑娘怎麽到了這事上就這麽傻呢!
他翻身将年沫壓在身下,俯在她的耳邊教她,“沫沫,說你愛我。”
年沫感覺到他的變化,伸出手攬過溫燃的脖頸,學着他,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反反複複……
折騰了大半夜,年沫迷迷糊糊從沉睡中醒來,溫燃好好的将她抱在懷裏,她心滿意足地蹭了蹭。
早就醒來正閉目養神的溫燃壓住被窩下亂動的手,“不是跟你說過別亂動麽?”
年沫委屈吧啦,“我也想抱着你。”
溫燃無奈地睜開眼,“昨晚沒累夠?”
年沫天真地眨眨眼,“我已經休息好了。”
溫燃:“……”
年沫見他又不說話了,正想靠近他,結果……
她紅着一張臉,看他,“怎麽辦?”
溫燃倒是一點不羞,坦然道,“你不是說你休息好了?”
年沫皺着鼻子,“可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燃也沒想再做什麽,小姑娘初經人事,舍不得太折騰她!
他親了親年沫鼻梁,“乖,再睡一會兒。”
年沫懵懵地點點頭,以前似乎也是這樣睡一會兒就好了,可是顯然,時不同,境不同,連溫燃都高估了自己的耐力,最後還是起身去了浴室……
年沫再一次醒來已經是中午,身邊的溫度早已涼下。
年沫揉着眼睛在空曠的房間喚着,“溫燃?”
沒人應聲,年沫只好裹着被子下床。
溫燃聽見她聲音便放下手裏的食材離開廚房。
年沫迷迷蒙蒙,溫燃擁着她回了卧室,“睡衣在哪?”
年沫朝衣櫃看了眼,“第一個抽屜上面。”
溫燃找了一套最厚的,“自己穿還是我給你穿?”
年沫看了看胸口捂着的被子,“你先給我套上衣。”
溫燃似乎有些享受她撒嬌的樣子,勾唇替她穿好了上衣,把裹在裏面的長發撥了出來。
年沫漸漸把衣服裏的被子往下挪,“剩下的我自己來。”
溫燃捏了捏她臉,“穿好了出來吃飯。”
年沫乖巧地點着頭。
看着桌上的家常菜,年沫有些詫異,“你會做飯啊?”
溫燃替她盛好飯,“誰說我不會了?”
年沫接過飯碗,好像是沒有人說,只是她本能的以為溫燃不會。
年沫嘗了一口魚香肉絲,眼裏閃過一絲驚豔,“阿燃,你好會哦!”
溫燃笑了笑。
吃過飯後,年沫主動要求洗碗,溫燃沒讓。
年沫在門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想起秦筝的請柬。
她從包裏掏了出來,“溫燃,筝筝姐把她和宋弦的請柬給我了,連着你的一起。”
年沫把請柬攤開,裏面她和溫燃的名字并列在一起。
溫燃回頭看了眼,“宋弦跟我說了。”
“那我們到時候一起去嗎?”
溫燃:“你不跟我去要跟誰去?董翰林?”
年沫:“……”
“怎麽突然提起他啊?”
溫燃将最後一個碗擦幹放回原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不是來過你家麽?看來畢業以後,你們的關系處得還不錯?”
年沫想起上次采訪受傷的事,讨好地挽上他胳膊,“原來那次你看到啦?”
“他就是看我感冒了,好心來看我,送了頓飯,我都沒讓他進屋的。”
“是麽?怎麽我當時給你打電話,你就不願搭理我呢?”
年沫:“……”
“那還不是因為怕你擔心來找我,回頭再過了病氣給你嘛!”
“我出差的這一個多月,為什麽不聯系我?”
年沫緊張,怎麽就突然翻起舊賬來了!
她難得反駁溫燃,“那你出國當交換生那段時間也沒聯系過我呢!”
溫燃即口反問,“你怎麽知道我沒聯系?”
年沫:“……”
溫燃聯系過自己麽?沒有吧,那段時間她多難過,每天都要看好多遍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聽着溫燃發過的語音入睡,她沒有換過手機號和微信,他哪裏有聯系過自己?
可是,年沫擡頭看着溫燃,他從來不說假話的。
年沫再開口時,很沒底氣,“你什麽時候有聯系過?”
溫燃還是那副誠不欺我的表情,他說,“年沫,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有聯系你。”
年沫知道他是認真的了,可等她再追問時,溫燃卻輕飄飄丢給她一句話,“自己找……”
秦筝和宋弦婚禮那天,年沫一大早就作為攔親的姐妹團出現在女方待嫁的閨房裏。
看着身着龍鳳褂的秦筝團坐在喜床中央,頭戴珠釵,手拿團扇,眉梢裏盡是洋洋春意。
年沫揚起唇上前,“筝筝姐,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比你還要美的新娘!”
秦筝巧笑嫣然地拉着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招呼攝影師給兩人拍了照。
“本來想請你跟溫燃當伴郎伴娘的,可我那表妹死活要攬了這差事,溫燃呢,又非你不配對,不然你們今天也能提前走上舞臺,預演預演。”
年沫化了淡妝,看不出來臉紅,卻是實實在在面熱,她垂着睫毛笑道,“我跟他還早着呢。”
秦筝揶揄她,“怎麽,難道你不期待?”
年沫抿着唇,她期待的,每時每刻。
可是她又不免惶恐憂思,她和溫燃的路,真的能走到這一步嗎?
時至今日,她仍然有太多的顧慮,而溫母,便是他們之間最大的變數!
可就是怕什麽來什麽,這場婚宴,作為新郎宋弦母親多年同事的溫母也來了。
毫無心理準備的年沫,局促的被溫燃牽着手走到溫母面前。
“媽,這是年沫。”
溫母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又恢複正常,淡淡對兩人點了點頭,“一起坐吧。”
溫燃帶着年沫同溫母坐在了一桌,年沫整個婚禮現場都恍恍惚惚,飯也沒吃幾口。
溫燃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再聯想溫母過于平靜的反應,離開酒店時,他招呼年沫先回去,自己則把溫母送回了家。
“媽,您什麽時候找過年沫?”
溫母沉默良久,終是回道,“你準備出國做交換生那個暑假。”
溫燃緊抿着唇線,他一直以為,年沫當初說出那些讓他找別人,不挽留不解釋的話是默認了把愛情當恩情來償還,卻沒想過會是因為母親的介入。
溫母到底說了些什麽,他無從知曉,可年沫那樣一個溫軟純善的性子,恐怕就算母親提出讓她一命抵一命這樣的要求,她都能眼都不帶眨一下的雙手捧上。
這麽一想,溫燃覺得氣悶又心疼,自家那個認死理的姑娘當時得有多愧疚、糾結和痛苦,才答應母親,把他舍了出去!
“媽,我知道爸的去世對您打擊很大,可那樣的情況下,救人是父親的職業和使命,他的犧牲,我生為人子很心痛,但也為着有這樣一個英勇的父親感到自豪和敬佩!年沫于我來說,除了是心愛之人,更是父親用生命換來的延續,我很想珍惜她,呵護她,與她共度餘生,沒有年沫,不會再有其他人,不是威脅也不是賭氣,是這世間,只有一個她!”
溫母第一次聽見自家兒子說這麽多內心話,丈夫還在時,一家人和樂融融,溫燃偶有少年人的稚氣和調皮,多數還是穩重內斂的。
印象裏,只有談起那些代碼公式,溫燃才會侃侃而談,眼裏帶光。
如今,再次從自已兒子臉上看到更加璀璨的神采,竟是因為有了心愛的女孩。
其實溫燃和他父親一樣,一直是個執拗的人。
溫母長嘆一聲,“有時間帶那孩子來家裏吃飯吧。”
溫燃從後視鏡裏看向溫母,鄭重說道,“謝謝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