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她說，這片大海上的規則。

我對此嗤之以鼻。

縱使宗教的戒律也團結不了一個國家，難道約定俗成的規則就可以管理好如此廣闊的水面嗎？結果不言而喻。

現如今的穩定，與其說是一種脆弱的平衡，倒不如說是沉溺在恐怖之下的和平。若是碰到一點點足以涉及各個利益集團的事情，恐怕這塊名為世界的蛋糕也會重新分割吧。

——那時的我設想過這個事件的模糊面貌，卻不曾留意過能撼動世界的事件其背後那複雜又懷舊的關系。

二十年前的遺産，露玖說我勉強也算是其中之一。

那份報紙出現在信箱是在兩個星期之後。

在這兩個星期中，露玖拽着我玩遍了香波地群島的大部分商區，之後又在第三十二號島Shopping Mall我的人偶店中教訓了我很久……

從“赫爾加你沒看到客人來嗎竟然不理人家”到“赫爾加你為什麽一臉僵屍樣”再到“赫爾加我第一次見你時就想吐槽你真的會做生意嗎”……

最後我忍無可忍地關門大吉，在回家的路上命令使魔打劫了兩個強盜。

“天哪，赫爾加你簡直……”雙手捂臉，她有些不忍直視掂着裝滿財寶皮袋的我。

然後，我反駁她：“愛人和兒子都是大名鼎鼎[哔——]賊的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露玖：“……”

如果再過幾個月，我一定還會加上，你自己以前也是[哔——]賊吧波特卡斯小姐！

她只是尴尬地挽了挽臉側的碎發，奔向二十公尺處的信箱，蹩腳地轉移了話題：“啊、今天的晚報來了，我去取一下哦，赫爾加。”

我說那種東西每天都會有使魔取你搶什麽= =。

然而，被世界抛棄了二十年的露玖的命運，終于在這一刻被神靈憶起。我看到前一秒還笑着的她，在展開報紙的那一瞬臉色變得蒼白。

我，感到內心被侵蝕得松動的地方，突然被撞擊得粉碎。

在我還年輕的時代，曾有位偉人說過這樣的話：

除了理性之外，絕不仰仗任何東西；在幾句的苦痛中，縱然是一個還在的夭殇，或是疾病纏身，也永不改變常态。（注：奧勒留，《沉思錄》。）

如果說人從情緒波動大變得淡定如死水是一種進步的話，那我一定是……退步了。

因為，除了追尋類人之真理外，我還仰仗了某個家夥的笑容；在異世的喧嚣中，縱然是一頓尚未結束的早餐，或是瑣事萦繞，也足以改變我的常心。

興許是臨近紅土大陸的緣故，香波地群島的氣候一向穩定得很。此時也是一樣。

蔚藍色的晴空下，樹脂的泡泡布滿低空，薄膜在陽光在閃爍着七彩的光澤。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兒時睡前的童話。甚至，最近偶爾我也會天馬行空地思考，現如今正在思考的這個意識，究竟是反映現實的真實，還是脫離肉體後尚且存在的想象呢？

……是什麽，都無所謂了。

活在當下的觸感，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真的可能宛如這香波地的泡泡般在高空炸裂。在這之後……

我，會平靜地再度回歸從前的自己嗎？

再度回歸，那個——除了理性之外，絕不仰仗任何東西；在幾句的苦痛中，縱然是一個還在的夭殇，或是疾病纏身，也永不改變常态——人偶般的自己。

向她走過去，一手搭上她略帶顫抖的肩膀，我看到的報紙頭版的那則新聞：

發布者是世♂界♂政♂府♂海♂軍♂總♂部，地點是馬林弗多，主人公是波特卡斯·D·艾斯，內容是……公開處刑。

用作者賬號代發^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