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不是惹了什麽不好惹的人
天黑的徹底,天上只有那麽偶爾兩顆星閃着,小區裏昏黃的路燈光也不是能照亮每一個角落的,灰塵和潮濕腐爛的味道充斥在這還算高檔小區的某個還算隐秘的角落。
“你看吧,我就說不找着他那相好的,他哪能這麽痛快啊。”
幾個紋龍畫虎的社會人士把雁飛瀾擋在了牆的拐角處,他們是跟着送完外賣的雁飛瀾來的,無論是門口那個只認熟臉的保安大爺還是需要門禁卡的大鐵門都沒能攔住這幾個從小就以溜門撬鎖為謀生手段的混混。
雁飛瀾身高也不算矮,他被堵在牆角倒也不是沒有還手的可能,只是對方人實在有點多,不是哪吒還真不太好打的贏,更何況他們已經找到這邊來了,雁飛瀾不敢輕易動手。
“在裏邊的時候你不是答應我們劉哥好好的麽,劉哥饒你一命,你出來給劉哥當狗,怎麽回事啊。”推搡着雁飛瀾的人将袖子挽到了肩膀處,露出了胳膊上紋着的那一溜串雁飛瀾看不懂的符文以及一只老虎頭,他将雁飛瀾按在牆上問道:“今兒白天就他媽的找你,你不識趣,非要哥們兒找到你這小白臉家裏來?”
雁飛瀾瞪着那人不肯說話。
“我說兄弟,你真別拿劉哥不識數,你想想啊,你當初那可是欠了劉哥一條命的,不還那能行麽?”紋虎頭的人盯着雁飛瀾笑的沒好意思,他挑了挑眉又道:“你說劉哥要知道你這屋裏藏了這麽個細皮嫩肉的,那劉哥...”
“我幹!”雁飛瀾咬着牙道:“我幹,他跟我什麽關系都沒有,只是我租的房子的房東而已,有什麽沖我來,跟他沒關系。”
一旁站着的幾個人齊聲笑了。
“嘿,黃毛兒,聽聽他說什麽?你他媽當我沒看見你倆在車上時候賴賴唧唧那勁兒?我告訴你雁飛瀾,你他媽就是一條狗,別他媽拿自己當聰明人,聽懂了沒有?”
銀白色的刀尖晃在月光下,就連路燈的光都稍遜一籌。
“我告訴你,你要轉頭報了警或者跑路了,你就等着回來給你小白臉收屍,聽見沒有?”
雁飛瀾咬着牙點頭:“我知道了。”
“最好是知道了。”紋虎頭的人用刀在雁飛瀾臉上拍了兩下道:“明天晚上七點到北邊的廢棄倉庫去找劉哥。”
雁飛瀾攥着拳點了頭。
幾個小混混這才罷休,收了刀大搖大擺的從黑暗處走向更黑暗處,那個叫黃毛兒的還回頭吐了雁飛瀾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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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飛瀾頹然站在原地看着幾人走遠了。
這幾人的大哥叫劉哥,劉哥是雁飛瀾在監獄時住的那一屋的老大,剛進去的總得被教育兩回才能聽話,白天的時候獄警來回巡邏,這幫人沒那個膽子,半夜的時候這幫人可從不讓人消停,襪子卷成球塞進嘴裏,專挑不漏肉的地方打,雁飛瀾第一次挨打的時候似乎是被踢斷了肋骨,整整疼了三個月,一聲也沒敢吭,那三個月裏他拒絕了三次雁飛瀾的探視。
雁飛瀾不知道劉哥具體是做了什麽進去的,只是看也能看出來劉哥就是所謂道上混的,劉哥指揮手下的人第一次毆打雁飛瀾的時候着實沒客氣,雁飛瀾覺得自己只剩了一口氣的時候劉哥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如果能預料到今天,雁飛瀾當初就是被那幫人打死都不會點那個頭。
當時的劉哥蹲在雁飛瀾身邊說:“行啊,要幫忙行啊,不過我身邊缺條狗,出去以後跟我幹吧,我覺得你能是條聽話的好狗。”
雁飛瀾還是得到的了及時的救治,他咬着牙說是自己摔的。
從那往後雁飛瀾的反抗和挨打幾乎成了家常便飯,他沒有一個月裏是舒服的,五年,整整五年。
上樓的時候雁飛瀾在心裏盤算,他必須要走,他離時岸越近對時岸來說越危險,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還站在電梯裏發呆,他在盤算着自己能走去哪。
剛從那道鐵門走出來的時候雁飛瀾也沒想到劉哥真能找上來他,他也更加沒有想到劉哥的人還摸到了時岸家來。
不應該...
從出來的時候就不應該上時岸的車的,雁飛瀾蹲下身子抱住了頭,他懊悔極了,該走的,不應該因為時岸站在原地等他就回頭的,自己是在害他,愧疚加上懊悔在雁飛瀾的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
要走,立刻就要走。
可是...
如果走了,時岸依舊危險。
事情陷入到兩難境地,雁飛瀾已經無從選擇,他起身狂按電梯的開門鍵,電梯門慢慢打開,他奔向時岸家,按密碼的時候頗有些手忙腳亂,以致密碼輸錯了兩三次。
門被從裏邊打開,站在屋子裏的雁飛瀾擰着眉問雁飛瀾:“你幹嘛呢?”
雁飛瀾略帶心虛,極力遮掩道:“沒事,剛才在想事情而已。”
時岸側身給雁飛瀾讓了路出來。
不見雁飛瀾動,時岸抱臂問道:“今晚打算站門口看門?”
“不...不是。”雁飛瀾路過時岸身前進了門。
餐廳桌子上那幾道菜已經涼掉了,從熱到涼,又從涼到熱,現在又涼了,那幾道菜的顏色已經難看極了,只是好像哪一盤都沒有被人動過。
“你...”雁飛瀾轉頭問時岸:“怎麽沒吃飯?”
時岸走進餐廳坐下道:“趕緊的吧,再不吃晚飯就變成夜宵了。”
雁飛瀾依時岸所說坐到了時岸對面的位置,拿着筷子看着大快朵頤的時岸,他實在沒什麽心情吃東西。
到底是走還是不走,明晚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劉哥的生意擺明了不會是什麽正經生意,這些活計早晚有一天是會敗露的,到時候再來上個五年七年,雁飛瀾怕了,想到時岸對他失望的表情他就怕了、
不去,劉哥的人依舊會找到這來,時岸就被他置進了最危險的境地。
“想什麽呢?”時岸伸手在雁飛瀾眼前晃了晃。
雁飛瀾回神道:“沒什麽。”
時岸又低頭去吃飯,關于雁飛瀾剛剛着急忙慌的下樓是因為什麽,他一個字都沒有問,吃過東西,他将碗筷放到桌上說道:“吃飽了,我去洗澡睡覺了。”
雁飛瀾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好。”
時岸坐在位置上盯了雁飛瀾幾秒,他很确定雁飛瀾有心事,不知道與誰無關但是看起來好像很緊要。
洗完澡出來,時岸特地到餐廳去看了一眼,碗筷已經收拾好放回了原位,門口鞋架上的鞋子,無論是他的還是雁飛瀾唯一的那一雙鞋都還在原位上,雁飛瀾房間的門緊緊關着,門縫透不出一絲光,雁飛瀾已經睡了。
時岸回了房間,幾番輾轉之後心裏實在不踏實,總覺得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一樣。
沈琦深夜接到時岸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快炸了。
“我說你有毛病啊!”沈琦掐着嗓子罵:“他雁飛瀾能有什麽事啊?要是真有事那也是錢的事,我說時岸你是不是真的缺根筋啊,雁飛瀾有什麽事你能幫忙解決?”
時岸梗着脖子說道:“什麽事我都能解決。”
“要是惹上黑道上的呢?”沈琦反問。
時岸有些詫異,在這種社會竟然還能聽見黑道這倆字。
“不是...不至于的吧我說...”時岸沒什麽底氣了,“就...就真惹上了,那大不了我跟他們...”
“咋的?同歸于盡?”沈琦問道。
時岸弱聲答:“那也不是不行。”
“我歸你大爺!”沈琦破口大罵,聲音直接提了兩個高度上去,他吼着問道:“你說你是不是有病,覺得雁飛瀾有事你不去問雁飛瀾,跑來問我幹嘛?”
時岸覺得沈琦說的有道理,但又忍不住反駁:“那他不是沒說麽?”
“啊!”沈琦沒好氣的說:“他沒說你就不問了?那他還沒說他喜歡你呢,你喜歡他幹嘛?”
“這是一檔子事麽!我不跟你說了!挂了!反正到時候有事你得幫他!”
“時岸我欠你的是吧!欠了你的還要欠雁飛瀾的!”
時岸嘿嘿兩聲挂了電話,不是道德綁架,而是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他唯一能求助的朋友也只有沈琦一個了。
在床上又翻了幾次身,時岸覺得自己今晚要是不問明白是什麽事那是肯定睡不着的,他索性一個翻身,下床敲門去了。
同樣沒睡的雁飛瀾卻沒有動,他太了解時岸了,他很清楚時岸現在來敲門是為了什麽。
雁飛瀾不敢動,他怕自己一旦下床去開了門,那面對時岸質問的眼光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把這些事情全都告訴給時岸,曾經卑微無光的過往,雁飛瀾不想再次提起了,他更不想讓時岸覺得他那些過往全部是因為時岸。
雁飛瀾摒了一口氣聽着門外的動靜,将近一分鐘的時間門外都沒有敲門聲了,雁飛瀾以為時岸走了。
下一秒,門鎖從外邊打開,時岸站在光與黑暗的分界處,他問雁飛瀾:“沒睡為什麽不給我開門。”
雁飛瀾坐起身來,還不等他說話又聽時岸問道:“晚上那會兒你是下樓幹嘛去了?雁飛瀾,你是不是惹了什麽不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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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可不是小白兔,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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