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下幾級臺階,穩穩當當落地,接着助跑幾下,和他的隊員們翻出了二層的窗戶,在一樓窗戶外借力,我的耳邊只聽見呼呼的風聲,不知怎麽,盛逍就已經落在樓下的草坪上了。

盛逍身上明明沒有很明顯的塊狀強壯肌肉,但隔着幾層衣服,我還是感受到了這人身體緊繃着蓄力的那一瞬間恐怖的爆發力,似乎和那些軟綿綿的菌絲并不相同。而自己在前幾個世界從來這麽弱,也從來沒有被人這麽保護過,心裏不由自主地産上了一種奇異的滿足和安全感。

但是,三秒鐘後,我就意識到有點不對,因為草坪上所有站着的人都在看着我。

這個游戲世界的天亮得有點早,淡淡的霧氣根本阻擋不了別人的視線,那個叫霍普斯的先瞟了我一眼,露出了個古怪的眼神,那個短發的女人也對我擠眉弄眼,一臉的促狹笑意。

“怎麽了?”我不解地問。

盛逍放下了我,我也松開抱住他的脖子的手,落地,不忘對他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盛逍邊說,邊對着我的頭頂開了一槍,吓了我一跳,耳朵還嗡嗡作響,卻發現一只大型的蚊蟲“啪”的一聲落在我的腳邊,他拉開了路邊一輛悍馬車(這款悍馬車底盤高,結實耐撞,但極其耗油,在現實世界似乎已經停産,但沒想到還能在這個游戲世界能夠看到)的車門,說了聲:“上車,去營地。”

“啊?”我一臉的懵逼。

“估計你回不了家了,如果你的家在三區的話。”盛逍的頭又從車窗伸出來,對我說。

我順着他眼睛所看的方向望去,卻見那個地方火光沖天,還隐隐地透出了一股混雜着血腥氣的焦糊的味道,并且還有無數的粗大的帶刺的藤蔓扭絞着沖破了那些建築物的屋頂。

這宛若地獄般的恐怖場景讓我渾身一陣顫抖,趕緊拉開車門,毫不猶豫地坐在了副駕的位置上。

“嗨,那是--------”短發女人臉色微變,剛想提醒我什麽,盛逍已經一腳踩上了油門,車子轟然而去。

“那是據說只有蘇威的老婆能坐的位置啊-------”短發女人最終補全了這句話,可惜,我早就聽不見了。

“哼。”霍普斯不悅地冷哼了一聲。

“走吧,回營啰!咱們老大見色忘友,沒辦法。”那個直升機長搖了搖頭,上了另外一輛軍用吉普。

盛逍他們的營區在小鎮東面的水塔附近,那裏背靠着一面山壁,周圍的樹木被他們砍伐得不少,總算沒有被那些大面積的植被占據,算是小鎮上僅有的空地了。

營區就建在曾經的一家化工廠內,此刻,烏雲遮蔽了月光,廠區內靜悄悄的,遠方的風聲裹挾着讓人不安的怪物的嚎叫聲,還有窸窸窣窣的昆蟲振翅的聲音。為了避免受到異種的攻擊,盛逍他們在營區外圍的高大的圍牆上布了一整圈的高壓電網,圍牆稍微靠裏一點的地方的兩端則安上了瞭望臺,并在廠區各個角落安裝了驅散儀和監控探頭,算是防護措施比較嚴密而安全的地方了。

我随着盛逍他們進了營區,看見有人在瞭望塔上巡視,有人則在營區裏種植蔬菜,更多的人則在修築高牆,用沙石和水泥堆起又一層半米厚的防護內牆,試圖把營區圍成一座更加堅固的堡壘。

汽車進入營區後并沒有停止,一直往前開,在一條冷清而寬闊的水泥路面前行了約莫十多分鐘才停了下來,盛逍先下了車,然後把副駕一側的車門打開,我跳了下來,卻忘了自己的腳踝受過傷,腳下一軟,險些摔倒,被他接了個正着,但他随即把我甩開,露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

盛逍大踏步走進了一幢二層的磚牆結構的樓房,帶着我上了樓梯,推開了最裏面一個套間對我說:“你暫時先住在這裏。等會兒有人會來給你做個身體檢查。”

“哦。”

“衣櫃裏有換洗的衣服,左手邊第五個房間後面就是淋浴間。”盛逍匆匆交待完畢後,轉身便走,似乎也不願意和我多待。這樣的冷漠疏離的盛逍,我還是第一次遇上。

我嘆了口氣,誰讓自己太弱了,根本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啊!

我走進了套間內,在卧室的衣櫃裏找到了內衣內褲,尺碼稍微有點大,不過還算将就能穿,又拿了一套軍裝,也是大一號的尺碼,我搖了搖頭,抱着衣服去了淋浴間。

熱水嘩然灑下,淋浴間的小隔間很快騰起了一層白汽。

我脫光了衣服褲子,走進了嘩嘩的水流中,沖洗着身上的塵土,一陣微微的刺痛傳來,我才記起自己的腳踝受了傷,沾水就疼得難受,我輕輕地“嘶”了一聲,看着那圈鋸齒狀的傷痕,萬幸,沒有任何感染的跡象,我的腳踝瞬間出現了無數的菌絲,我微微彎腰,扯掉了那明顯帶傷的菌絲,須臾,那些菌絲消失,我的腳踝恢複了原樣,一點兒也沒有受傷的痕跡。

我長籲了一口氣,正要把水溫打低,突然,淋浴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人端着盆子走了進來,與我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我看到來者正是盛逍,我的全身頓時緊繃了起來,往花灑下退了退。

“你?”他似乎有點意外。

“沒事,我快洗完了。”我匆匆抓了根浴巾,擦幹了身上的水珠,尴尬地笑了笑,逃也似地跑出了隔間,迅速地在更衣室裏套上了內衣內褲和軍裝,正要出去的時候,他又追了過來,他的上衣已經脫了,露出了他那光潔的胸膛,八塊腹肌,還有引人垂涎的腰線,我的喉頭忍不住地吞咽了一下,趕緊試圖掙脫他手臂的禁锢,叫道:“盛……蘇隊長,什麽事?”

盛逍把一只手表塞在了我的手中,說道:“你忘了這個。”

我狼狽地接了過來,匆匆地逃走了,但我仍然感覺到盛逍落在我倉皇逃跑的背影上的目光,依稀還能聽到他若隐若無的一聲輕笑。

我跑回了自己的套間,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氣,正覺納悶的時候,才在廚房那兒看見了徐朔忙碌的身影,他還圍了個圍腰,舉着鍋鏟翻炒着鍋裏的青菜。

“宴宴,我翻過冰箱了,沒什麽吃的食物,只有這些青菜,你将就點。改天我去看看這裏有沒有集市,再想法子給你弄好吃的。”徐朔溫柔地對我笑道。

自從在直升機上,徐朔差點讓盛逍發現他的存在後,他一直隐身着不太敢露面,這會兒才敢在我的面前現身。而我顯然習慣了他的存在,不再害怕他了,反而為他的溫柔體貼給打動了。

“沒事,謝謝你這麽照顧我,朔哥。”我斜倚在廚房門框上,說,“不過,你別這麽寵着我了,讓我感覺自己是個廢人。”

他擡起頭,深情地望着我,說:“宴宴,你是我的,我寵你應該的。”

我暗嘆一口氣:“很可惜,我不是你愛的那個人……要是你知道他已經……你的心裏肯定會很難受吧。

我默默地回到了卧室,看到衣櫃邊竟然還有面鏡子,自打我進入這個游戲世界以來,我還沒有認真看過自己的樣子呢!我便慢慢地走到鏡子面前,細細地打量着鏡中人的臉------

那是一張看起來比較清秀,也比較軟萌的臉,眉型漂亮而細致,眼睛又大又亮,眼梢微微上挑,有點像迷惑人的狐貍眼,妖冶中透着幾分清純,世故中又多了幾分天真,嗯,這應該算是長得不錯了,不過,比起前幾個世界來說,原主的相貌只能算是中上,尤其比不上葉傾城那般逆天的美貌。但這樣也好,免得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末世游戲世界,長得再好看,若是沒有自保的本事,也是會成為其他植物或者異種的食物。首先,原主這一跑就摔跤,連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的個性必需得改,否則,我還怎麽幫他複仇呢?嗯,得進行一些必要的體能鍛煉,拳擊也得盡快地練起來……

原主的身形不算特別高,起碼比盛逍的那具身體矮了不少,約莫有一百七十八公分,不過,身材比例不錯,腿形也很好,又長又直,若是練一下腰腿的力量,說不定這雙腿也會成為打倒敵人的力量吧。

我暗暗地合計着我的複仇計劃,這時,徐朔輕輕地走了進來,他從後抱住了我,溫柔地吻着我的後頸,說:“宴宴,我想……”

我感覺到他對我有欲望,我不願意再讓他誤會下去,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對他吐露了真相:“徐朔,抱歉,我并不是你的宴宴。”

逃離異種鎮三

直升機在我們前方百米處的平原停下,我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上了直升機的懸梯,彎腰鑽進了直升機的機艙裏面,直升機的機長是個中年大叔,也是穿着軍裝,看見我,也頗為驚豔地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問随後進入機艙的盛逍:“喂,蘇威,這小家夥誰啊,長得蠻可愛的。”

“我表哥的朋友。”盛逍淡淡地回答。

機長遺憾地搖頭:“哦,看來是個不能碰的。”

我随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那個叫霍普斯的家夥便走了過來,大概是想和我坐在一起,看到我一臉的警惕,瞪着眼珠子不滿地說:“你在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霍普斯,你坐這邊來。”盛逍擺了擺頭,示意他去坐艙門邊的位置,他似乎在這個小隊中的威望很高,霍普斯也不敢違逆他的話,嘟囔了幾句,走向了艙門的座位。

我松了口氣,但看到盛逍在我身邊坐下來,我的心又緊繃了起來。

“害怕?”他挑眉,看看我,嘴角邊扯開了一絲戲谑和不屑的笑。

我搖頭:“不。”

他瞅了我一眼,把身子縮了起來,将頭上的帽子拉了下來,遮住了他淩厲的眉眼。

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眼角餘光注意到了一個淡淡的人影,是徐朔,他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表弟蘇威,讓我忍不住問他:“他真的是你的表弟?”

徐朔表情有點凝重地點頭:“對,是個不太愛搭理人的家夥,不過,他的心眼還不錯。”

“沒有聽你提過。”我說。

“他大概十七八歲就進了軍部,他這個人很狠,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事事都要求做到最好。他的各項成績,比如軍事知識競賽,槍法都是第一的。他的升職很快,不到三年,他就成為了軍隊裏的最高指揮官。”徐朔輕嘆道,對這個表弟,他是大寫的“服”字。

我輕輕地“哦”了一聲。

“你在跟誰說話?”耳邊忽然傳來了他的問話聲,那淡淡的好聞的男性氣息萦繞在我的耳邊。

我這才驚愕地發現,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側過腦袋,微微俯視着我。

“沒……沒跟誰……”我不自然地轉開了目光,嗫嚅道。

直升機引擎依舊轟轟作響,但我從窗口往去時,發現外面的景色也有了變化,似乎在逐漸地接近那個小鎮了。

“怎麽一個人在鎮子外面?我表哥沒跟你在一起?”他忽然問道。

我想了想,回答:“沒有,我躲避怪物的時候昏過去了,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其他人呢?”

“死了。”我想起了山洞裏的那些屍體,簡短地回答。

“在外面待了多久?”他像是審問犯人的口氣。

我掰着指頭算了一下,說道:“一……兩天半。”

盛逍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才說:“你命很大。”

我有些尴尬:“這裏的怪物好像不多。”

“但蟲子不少,要命的植物也不少。”這人說話總是很簡短,但也顯得可靠。

我手指扭絞着衣角,小心地看着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聊天,總覺得他會把天給聊死。

直升機緩緩地停了下來,我看到它并不是停在寬闊的鎮子中央地帶,而是停在一市政中心的大樓頂上。

我好奇地四下觀望,盛逍已經站了起來,說道:“走,下去了。”

我愣住了:“在這?”

盛逍冷淡地說:“還能在哪兒?這裏到處都是異種,被寄生或者被感染的生物,人類,停在下面更危險。還傻站着幹嘛?不快走,等那些東西吃了你?”

我這才回過神,跟着他的腳步往前跌跌撞撞地走,而原先那些直升機上的人早就已經下了飛機,步履如飛般地跑下了天臺後面的樓梯。幾只巨形的昆蟲往我們撞了過來,那些從直升機下來的隊員們,正确地說,應該是盛逍的同伴邊跑邊沖它們開槍。而我這具身體的運動神經太弱,哪裏跟得上盛逍他們的腳步,抱頭鼠竄之時差點一跤又摔下去,幸好被盛逍的後背擋住,他不耐煩地握着我的肩膀将我往側後方一擰------下樓的慣性還在,我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後背上,我的額頭被他肩章撞了一下,樓梯是斜向上的,我比他的位置高,這一撞讓我本能地抓住了盛逍,然後,我就被這個男人給背了起來。

抱着他的脖子,回想起來剛才混亂、又好像順理成章的一系列動作,我感到很神奇。

關鍵是,這人背着我好像毫不費力的樣子,輕輕松松地躍下幾級臺階,穩穩當當落地,接着助跑幾下,和他的隊員們翻出了二層的窗戶,在一樓窗戶外借力,我的耳邊只聽見呼呼的風聲,不知怎麽,盛逍就已經落在樓下的草坪上了。

盛逍身上明明沒有很明顯的塊狀強壯肌肉,但隔着幾層衣服,我還是感受到了這人身體緊繃着蓄力的那一瞬間恐怖的爆發力,似乎和那些軟綿綿的菌絲并不相同。而自己在前幾個世界從來這麽弱,也從來沒有被人這麽保護過,心裏不由自主地産上了一種奇異的滿足和安全感。

但是,三秒鐘後,我就意識到有點不對,因為草坪上所有站着的人都在看着我。

這個游戲世界的天亮得有點早,淡淡的霧氣根本阻擋不了別人的視線,那個叫霍普斯的先瞟了我一眼,露出了個古怪的眼神,那個短發的女人也對我擠眉弄眼,一臉的促狹笑意。

“怎麽了?”我不解地問。

盛逍放下了我,我也松開抱住他的脖子的手,落地,不忘對他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盛逍邊說,邊對着我的頭頂開了一槍,吓了我一跳,耳朵還嗡嗡作響,卻發現一只大型的蚊蟲“啪”的一聲落在我的腳邊,他拉開了路邊一輛悍馬車(這款悍馬車底盤高,結實耐撞,但極其耗油,在現實世界似乎已經停産,但沒想到還能在這個游戲世界能夠看到)的車門,說了聲:“上車,去營地。”

“啊?”我一臉的懵逼。

“估計你回不了家了,如果你的家在三區的話。”盛逍的頭又從車窗伸出來,對我說。

我順着他眼睛所看的方向望去,卻見那個地方火光沖天,還隐隐地透出了一股混雜着血腥氣的焦糊的味道,并且還有無數的粗大的帶刺的藤蔓扭絞着沖破了那些建築物的屋頂。

這宛若地獄般的恐怖場景讓我渾身一陣顫抖,趕緊拉開車門,毫不猶豫地坐在了副駕的位置上。

“嗨,那是--------”短發女人臉色微變,剛想提醒我什麽,盛逍已經一腳踩上了油門,車子轟然而去。

“那是據說只有蘇威的老婆能坐的位置啊-------”短發女人最終補全了這句話,可惜,我早就聽不見了。

“哼。”霍普斯不悅地冷哼了一聲。

“走吧,回營啰!咱們老大見色忘友,沒辦法。”那個直升機長搖了搖頭,上了另外一輛軍用吉普。

盛逍他們的營區在小鎮東面的水塔附近,那裏背靠着一面山壁,周圍的樹木被他們砍伐得不少,總算沒有被那些大面積的植被占據,算是小鎮上僅有的空地了。

營區就建在曾經的一家化工廠內,此刻,烏雲遮蔽了月光,廠區內靜悄悄的,遠方的風聲裹挾着讓人不安的怪物的嚎叫聲,還有窸窸窣窣的昆蟲振翅的聲音。為了避免受到異種的攻擊,盛逍他們在營區外圍的高大的圍牆上布了一整圈的高壓電網,圍牆稍微靠裏一點的地方的兩端則安上了瞭望臺,并在廠區各個角落安裝了驅散儀和監控探頭,算是防護措施比較嚴密而安全的地方了。

我随着盛逍他們進了營區,看見有人在瞭望塔上巡視,有人則在營區裏種植蔬菜,更多的人則在修築高牆,用沙石和水泥堆起又一層半米厚的防護內牆,試圖把營區圍成一座更加堅固的堡壘。

汽車進入營區後并沒有停止,一直往前開,在一條冷清而寬闊的水泥路面前行了約莫十多分鐘才停了下來,盛逍先下了車,然後把副駕一側的車門打開,我跳了下來,卻忘了自己的腳踝受過傷,腳下一軟,險些摔倒,被他接了個正着,但他随即把我甩開,露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

盛逍大踏步走進了一幢二層的磚牆結構的樓房,帶着我上了樓梯,推開了最裏面一個套間對我說:“你暫時先住在這裏。等會兒有人會來給你做個身體檢查。”

“哦。”

“衣櫃裏有換洗的衣服,左手邊第五個房間後面就是淋浴間。”盛逍匆匆交待完畢後,轉身便走,似乎也不願意和我多待。這樣冷漠疏離的盛逍,我還是第一次遇上。

我嘆了口氣,誰讓自己太弱了,根本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啊!

我走進了套間內,在卧室的衣櫃裏找到了內衣內褲,尺碼稍微有點大,不過還算将就能穿,又拿了一套軍裝,也是大一號的尺碼,我搖了搖頭,抱着衣服去了淋浴間。

熱水嘩然灑下,淋浴間的小隔間很快騰起了一層白汽。

我脫光了衣服褲子,走進了嘩嘩的水流中,沖洗着身上的塵土,一陣微微的刺痛傳來,我才記起自己的腳踝受了傷,沾水就疼得難受,我輕輕地“嘶”了一聲,看着那圈鋸齒狀的傷痕,萬幸,沒有任何感染的跡象,我的腳踝瞬間出現了無數的菌絲,我微微彎腰,扯掉了那明顯帶傷的菌絲,須臾,那些菌絲消失,我的腳踝恢複了原樣,一點兒也沒有受傷的痕跡。

我長籲了一口氣,正要把水溫打低,突然,淋浴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人端着盆子走了進來,與我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我看到來者正是盛逍,我的全身頓時緊繃了起來,往花灑下退了退。

“你?”他似乎有點意外。

“沒事,我快洗完了。”我匆匆抓了根浴巾,擦幹了身上的水珠,尴尬地笑了笑,逃也似地跑出了隔間,迅速地在更衣室裏套上了內衣內褲和軍裝,正要出去的時候,他又追了過來,他的上衣已經脫了,露出了他那光潔的胸膛,八塊腹肌,還有引人垂涎的腰線,我的喉頭忍不住地吞咽了一下,趕緊試圖掙脫他手臂的禁锢,叫道:“盛……蘇隊長,什麽事?”

盛逍把一只手表塞在了我的手中,說道:“你忘了這個。”

我狼狽地接了過來,匆匆地逃走了,但我仍然感覺到盛逍落在我倉皇逃跑的背影上的目光,依稀還能聽到他若隐若無的一聲輕笑。

我跑回了自己的套間,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氣,正覺納悶的時候,才在廚房那兒看見了徐朔忙碌的身影,他還圍了個圍腰,舉着鍋鏟翻炒着鍋裏的青菜。

“宴宴,我翻過冰箱了,沒什麽吃的食物,只有這些青菜,你将就點。改天我去看看這裏有沒有集市,再想法子給你弄好吃的。”徐朔溫柔地對我笑道。

自從在直升機上,徐朔差點讓盛逍發現他的存在後,他一直隐身着不太敢露面,這會兒才敢在我的面前現身。而我顯然習慣了他的存在,不再害怕他了,反而為他的溫柔體貼給打動了。

“沒事,謝謝你這麽照顧我,朔哥。”我斜倚在廚房門框上,說,“不過,你別這麽寵着我了,讓我感覺自己是個廢人。”

他擡起頭,深情地望着我,說:“宴宴,你是我的,我寵你應該的。”

我暗嘆一口氣:“很可惜,我不是你愛的那個人……要是你知道他已經……你的心裏肯定會很難受吧。

我默默地回到了卧室,看到衣櫃邊竟然還有面鏡子,自打我進入這個游戲世界以來,我還沒有認真看過自己的樣子呢!我便慢慢地走到鏡子面前,細細地打量着鏡中人的臉------

那是一張看起來比較清秀,也比較軟萌的臉,眉型漂亮而細致,眼睛又大又亮,眼梢微微上挑,有點像迷惑人的狐貍眼,妖冶中透着幾分清純,世故中又多了幾分天真,嗯,這應該算是長得不錯了,不過,比起前幾個世界來說,原主的相貌只能算是中上,尤其比不上葉傾城那般逆天的美貌。但這樣也好,免得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末世游戲世界,長得再好看,若是沒有自保的本事,也是會成為其他植物或者異種的食物。首先,原主這一跑就摔跤,連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的個性必需得改,否則,我還怎麽幫他複仇呢?嗯,得進行一些必要的體能鍛煉,拳擊也得盡快地練起來……

原主的身形不算特別高,起碼比盛逍的那具身體矮了不少,約莫有一百七十八公分,不過,身材比例不錯,腿形也很好,又長又直,若是練一下腰腿的力量,說不定這雙腿也會成為打倒敵人的力量吧。

我暗暗地合計着我的複仇計劃,這時,徐朔輕輕地走了進來,他從後抱住了我,溫柔地說:“宴宴,我想……”

我感覺到他對我有欲望,我不願意再讓他誤會下去,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對他吐露了真相:“徐朔,抱歉,我并不是你的宴宴。”

逃出異種鎮四

徐朔的臉微微一僵,随即強笑了起來:“宴宴,你別開玩笑了。你怎麽可能不是我的宴宴?我熟悉你身上的一切……”

我搖了搖頭,打斷他的話,說道:“朔哥,既然你很熟悉宴宴,那你和我這兩天的相處,就該知道我和他之間的個性不相同。”的确,我雖然沒有對徐朔的親近行為表現出任何的抵觸和排斥,反而很依戀他,但我也刻意地回避着與他又更進一步的肢體接觸,只因為我知道我喜歡的不是他,也不想和徐朔有更多的感情糾葛,免得做出對不起原主蔣宴的行為。

徐朔的臉色更白了,他固執地抓住我的手臂,說道:“不,你就是宴宴!你的臉、你的身體都跟宴宴一樣--------如果你不是宴宴,那麽宴宴去了哪兒?”

望着徐朔惶恐不安的樣子,我嘆了口氣,說道:“朔哥,宴宴在我的身體裏,不,應該說是,我進入了你的宴宴的身體裏。他的身體情況,你應該很明白,他無法在這個末世游戲世界生存下去,而且,這裏是你的游戲世界,充滿了多少未知的危險。而我的任務就是讓你的宴宴成功地脫離這個世界,回到屬于他的現實世界裏。”

徐朔頹然地放開了我,坐在了我的身邊,舉起雙手捂住了他的臉,顯然已經接受了我所說的事實真相了。

“朔哥,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也很喜歡蔣宴,所以我想,你也不希望蔣宴一直待在你的游戲世界吧?”我耐心地勸說道。

“那你想讓我做什麽?”徐朔問。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你是這個游戲的設計者,你定然知道一些游戲世界的內幕,對游戲的進度也有所了解,我希望能夠更多的掌握這裏的事态變化,不至于兩眼一抹黑,也好順利地通關。”我說道。

“嗯,我的确對這個游戲世界有些了解,但不知為何,我發現自從我和宴宴都進入了這個游戲後,這裏的游戲世界跟我所設計的游戲有了很大的出入,一些本不該提前發生的事件提前了,一些本不該死掉的人也死了,還更多了一些我也無法掌控的事件,一些不應該出現在游戲世界的人也出現在了我的游戲世界裏……”徐朔困惑地搖頭嘆道。

“你是指,你的表弟蘇威?”我問道。

“對,他不應該出現在我的游戲世界中的,我設計這個游戲的時候,根本沒有把他加入進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也被拉入了游戲世界裏了。”徐朔說道。

“這個倒是知道,”我心裏暗道,“盛逍是監視者,是我搭檔,即便沒有主神S的安排,他也會來。何況,他的任務一定是和我的緊密聯系起來的,自然也會跟着我來到這個世界,當然,他依舊會挑個路人甲,或者是炮灰,也或者是根本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角色。”

“也許是冥冥中自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我們這些相關人員都拉了進來。”我淡淡地一笑。

“是……系統嗎?”徐朔問道。

我訝異地睜大了雙眼,說道:“你知道系統-------?”

“嗯,我聽到過你和那個什麽系統交流。”徐朔說。

我更加詫異,沒想到徐朔居然能聽到我和1314在腦海裏交流,看來這個徐朔的能力算是逆天的,說不定他的異能除了能隐身,可能還擁有極強的精神能力,否則,他是不可能知道系統的存在的。

“沒錯,我就是系統安排的任務者,為了幫你的宴宴順利自游戲通關而來的,別的我就不能再告訴你了,因為我和系統簽訂過保密協議的。”我說道。

徐朔悵然若失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末了,他又問了一句:“我能再見宴宴一面嗎?”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說道:“但必須在你幫我通關這個游戲世界,完成我的任務之後。”

“篤篤”一聲敲門聲傳來,我心中一驚,給徐朔使了個眼色,徐朔忙隐去了自己的身形,我便将門打開,卻是盛逍站在我的門外,他早已脫掉了那一身幹練的軍裝,只穿了一件軍綠色的體恤和迷彩褲,褲腳紮進了軍靴裏,僅僅是這簡單的裝束,卻把他那結實的,沒有一絲贅肉,硬朗緊繃的肌肉線條完整地勾勒了出來,實在是讓人垂涎不已。

“蘇……蘇隊長。”我不安地看着他,生怕他看出了什麽破綻。

但他只是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跟我來。”

我結結巴巴地說:“做……做什麽?”

他簡潔地說:“身體檢查。”

“身體檢查?”我想起他說過會有人帶我去做身體檢查,但我沒想到會是他親自過來。

“準确地說,是基因檢查。在這個到處都可能是異種的地方,就算你是我表哥的”朋友”,”他加重了“朋友”兩個字,意外之意是,他可能已經聽說了原主和徐朔的情侶關系,繼續說道,“我們也不能完全排除你被感染的情況,所以,有必要進行基因檢查。”

我的心更是不安,我還記得原主的血肉早就和蘑菇融合了,事實上,原主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如果真的被檢測出我非人類,那麽,我想後果肯定不堪設想,但是,我又不能拒絕檢查,因為那樣會更讓他和營地裏的人起疑。

很快,我跟着他下樓,拐到了廠區一座鐵皮建築裏面,走過了一個狹窄的通道,刷卡進入了一扇鐵門,看見門內是一個廣闊的區域,被分割成好幾個空間,各處都亮着雪白的燈光,燈光反射在鋼鐵牆壁上,像是冬天時候雪光映照着灰白色的岩頁。

在一大批荷槍實彈的士兵和一些安放在房間各處的重武器嚴密包圍下,有一張雪白的長桌,三個穿着黑色制服的軍官端坐在長桌後方,一個人類坐在他們的對面。只聽軍官問他:“你和你妻子的關系怎麽樣?這次出城,她沒有和你一起?”

從原主的記憶裏,我得知被感染的人類除了外貌、神态和行為習慣出現變化,神智和記憶也會受到影響,所以審問也是辨認異種的方法之一。

盛逍對那位軍官說道:“快一點。”

軍官好奇地看了被盛逍帶來的我一眼,對受審的那人說了一句“你可以走了”之後,那人好像是劫後餘生一樣,臉上露出了輕松的表情,趕緊起身快速地走了出去。

于是,我很快就知道了,盛逍說“快一點”并不是在催促軍官加快審問速度,而是在片刻之間判斷受審者是不是人類。

下一個審問者從排隊處朝長桌走來,排隊處和長桌的距離很遠,中間有幾個門狀的機器,某段路程設有拐彎和上下坡,我注意到這是為了盡量向那些軍官展示受審者的動作特征。

但我來不及看到更多,因為下一秒我就被盛逍牽着拐了個彎,走進另一條長長的走廊。

“疾風小隊長,蘇威,申請基因檢查。”他拿出了一枚黑色的通訊儀器,說。

随即,一扇機械門在我們的面前滑開,蘇威徑直走進去,我被他拽了個踉跄,也跟上。

這是個銀白色的房間,不知名的機械裝置從地面武裝到天花板,六個士兵分散在房間各處站崗,房間一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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