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來是她

經過剛剛的事,舒樂有些後怕,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美好生活,你在嗎?

她失魂落魄地扣了扣系統,求助。系統說:“生存是宿主自己的事,美好生活也無能為力。”

“那是舒娘子嗎?”

“舒娘子!”

舒樂讷讷回頭,頓時眼前一亮,“大壯哥!”

劉大壯每日帶着弟兄們收債都要到這時候,正巧就遇見了舒樂。他沒想到神氣活現的小娘子不過一日就愁眉苦臉起來。

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劉大壯還沒發話,二柱就已經義憤填膺,“舒娘子不要怕,往後我二柱送你回家。”

老三也拍拍胸脯,“俺也一樣。”

剩下兩人也齊齊跟着說道。

劉大壯皺了皺眉,這幫兔崽子,眼裏還有沒有他這個大哥?他重重地清了清嗓子,四兄弟才立刻虛了聲勢,“老大……”

劉大壯道:“弟兄幾個與舒娘子也是有些緣分,護送一番也無妨。”

引薦舒樂讓他們從崔勝那裏小得了一筆好處,崔府那一次也讓劉大壯也認定,舒樂這番膽氣和魄力,前途不可估量,所以他也願意提早示好拉攏。

舒樂心中一熱,十分感激,“多謝!”

一聽到仙女的感謝,弟兄幾個一個比一個樂,“謝什麽。不用。”

一路上,舒樂一直在消化着方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救她的那個人有點奇怪,她以為那種行俠仗義的人是不會拿群衆一針一線的,但他拿走了自己十二文錢的湯面。

撇去這個人不談,有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蘇琰最終還是要對她下手了。

會不會是相府?

舒樂心中一念閃過,但很快她就否定了這個答案,她了解相府,殺她,他們應該還不至于。至少薛峙和太子已經見到了她的境況,她若死了,第一個會被懷疑的就是相府。

沈相絕不會想要落上道貌岸然的名聲,至少,他的道貌岸然,還從沒有被外人抓住過把柄。

既然是男主,舒樂暗暗攥了攥手心,活了第三世的她,最差的境遇也已經遭遇過,死亡對于她來說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

她只有一個目标,趕在狗逼男主得手之前,多掙錢。至少她要把父親安頓好,不能讓他再受颠簸勞苦。

能多走一步,那就多走一步吧。

回到家,舒樂并沒有告訴舒長貴今天經歷的事,而是小心翼翼掏出三片已經被擠得有些變形的金葉子,鄭重其事地交給他保管。

面對舒長貴的疑問,舒樂笑道:“你閨女出息,才進酒樓第一天就得了老板賞識。”

舒長貴看着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金子,雖然心中十分激動,卻總覺得惴惴不安,他忍不住問道:“你們老板……該不會要你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吧?”

舒樂不禁朗聲笑起來,“放心吧爹,閨女不幹那樣的勾當,這錢來得堂堂正正,幹淨得不能再幹淨,都是閨女辛辛苦苦掙來的。”說這話時,她心底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原來自己掙錢是這樣有底氣。

轉身,她又去打掃屋子,和舒長貴一起做飯,幫舒長貴準備第二天出攤要賣的小玩意兒,都是些草編的小人兒,不值幾個錢。

不過這樣的日子是再難得啦。

太和殿內。

蘇琰打開食盒,慢條斯理地撥了撥湯面,見暗三還不走,便擡眉看過去,“還有事?”

對上太子冷冽的目光,暗三扯着嘴笑了笑,提了提今日的事。不過沒告訴太子,這面是他趁人之危截胡來的。

蘇琰眉心微瀾,“她是什麽人?”

暗三做事向來周密,舒樂的身份一早便打聽得清清楚楚,來龍去脈,事無巨細。

蘇琰微微斂目,這才想起,原來是她,那個相府千金,假的。

他雖從不關注那些雜七雜八的小事,但宮人們嘴碎,他難免還是被迫聽到些只言片語。水性楊花,張揚跋扈,鎮國将軍世子、皇商之子乃至其它他根本記不住名字的人,都是她裙下之賓。

他親眼見過的她,心思貪玩,不好讀書。

她時間似乎很多,不論在哪,都能恰到好處地見到他。在外界的說法,她熱烈地追求過他一陣子。

她實在太聒噪,所以他讓她滾了——至少真情實感地三次。

原來是她。

聯想起萬福樓的事,他隐隐牙酸,他嚴重懷疑,這個人是天生來克他的。

不過——

他眉心微瀾,喝了一口湯。

這味道,與孫嬷嬷做的,簡直一般無二。

在毓哲皇後宮中的時候,只有那個做湯面的老嬷嬷,真正讓他在這二十年間,得到了為數不多的,無條件的關愛。過兩日,也便是她的忌日了。

因為孫嬷嬷的關系,他分出心神,思慮了一番。

相府的動靜,他是清楚的。她聲名狼藉。

也不難想,殺她的人是誰。

既是和相府有關,他更多了些安排的精力,一舉兩得。

她一時半會死不了。

舒樂過上了保镖專車接送的生活,心裏十分踏實。幾日下來,倒再也沒發生什麽事。

她天天有積分進賬,已經攢了四百來分。金葉子花了一片,再加上從相府帶來的五兩紋銀,從之前的破宅子裏搬了出來,買了套半舊的小宅子,幹淨,簡樸,父女兩個住已經十分夠用。破爛家具一件也沒帶進新宅子,叫可靠的木工打了套簇新的,便宜,結實,還耐用。

零碎的錢新買了幾只小豬仔和飼料,還有生活的必需品。

剩下的兩片,先給舒長貴攢起來,以備不時之需。近期沒了一千兩銀子的債務壓頭,這日子過起來舒心了不少。

只是長遠着看,舒長貴始終因為賭約的事,放不下心。

春生學東西很快,不過三四日這一道豬肚雞湯已經火候純熟了。舒樂也如當初所言,向鐘師傅提了請求,第二日一早就直接進大廚房。

走在街上,舒樂真正是覺得深秋的寒意了,身上的衫子竟都覺得單薄了,她忍不住往手心呵了口氣。

腳步放慢了些,她有意留心了一遭這街上的商鋪。

舉目望去,東長街賣什麽的都有,炊煙袅袅,十分有人間煙火氣。

賣面湯馄饨餃子的自不必說,主食一類萬福樓已經夠了。點心至多當成點綴,成不了頂梁柱。羊蠍子一類的湯鍋也開了幾家,客人不多也不少。

兜兜轉轉,舒樂覺出一件事來,就這幾日所見,辛辣口味菜系的店家,生意似乎比清淡菜系的店家生意紅火些。

想到這,擡頭就見了萬福樓的牌子,舒樂擡腳進去,春生已經在忙了。

春生神色焦急,壓低了聲音道:“舒娘子怎麽這時候才來?”肘尖虛虛指了指大廚房。

舒樂很快會意,點點頭,就三兩步趕了進去。

進來大廚房,三個主廚和幾個小幫廚都在井井有條地準備食材醬料。

顧二花掀起眼皮瞟了一眼,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喲,舒樂來了。”

今日第一天進大廚房,舒樂竟然就來遲了,未免也太傲慢,鐘師傅眼裏揉不得沙子,顧二花正等着看好戲。

果不其然,鐘師傅立刻回過身來,肅着一張臉。一瞬間,氣氛冷到了冰點,連大家手裏切菜的聲音都小心翼翼地。

“幹什麽去了?”鐘師傅神色顯然不悅,瞪着圓胖的眼睛,像是等着一個理由。

舒樂還沒說話,他繼續提高了聲音,往更漏的方向一指,“看看現在什麽時辰了?啊?”

舒樂心道不好,這樣的質問,分明是要罵人的前奏啊。

鐘師傅罵起人來,不分男女,是不會給人開口的機會的。

“你會點本事就能耐啦?在萬福樓擺譜?這裏頭哪個沒點本事能在這裏當主廚?誰不是天不亮就到這的?就你?我還寅時不到就起來呢。你像話嗎……”他一番話炮語連珠,厲聲厲色,一點兒也沒因為舒樂是個美貌的弱女子而心軟,一衆廚子聽着都不禁揪心,暗自慶幸還好罵得不是自己,一邊又為舒樂捏了一把汗。

顧二花聽了心中暢快,舒樂到底還是讓鐘師傅給揪住了,轉而又忍不住得意。

舒樂來之前,她就是這三個大廚裏最受鐘師傅賞識的,雖然是個女人,可任誰不誇她精幹利索,手藝又好。

鐘師傅最見不得人偷懶,那兩個男人誰沒被罵得狗血淋頭過,罵得最兇的時候,八尺的漢子杵在原地憋着眼淚不敢哭。就罵舒樂這回,還算是輕的。

鐘師傅從不誇人,沒罵過的人,整個萬福樓只有她一個。只有她能做得到讓鐘師傅挑不出一點兒纰漏來。

顧二花本以為,上回連鐘師傅都因為舒樂這張臉給她放了水,誰知,她也不過如此。

看她被罵得一臉懵的樣子,顧二花不禁感慨,坎坷的還在後頭呢。

舒樂一早瞧出來這頓罵逃不了,她臉皮厚,心思早已游蕩在天外。

她不禁想,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她所見到的大部分京都的菜,主要的味道是鹹和甜,辣只是稍有點綴。

但近幾日所見,東長街上辛辣系的菜卻比甜系的菜更攬客。

為什麽?

一線靈犀閃過,她忽然有了主意,她知道下一個特色菜要推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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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舒樂:狗逼男主要鯊我

蘇琰:這個女人天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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