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宮女栀畫
栀畫生的水靈,眉清目秀,五官小巧,身段高挑。帶點兒南方女子的柔弱,兼有北方女子的大氣。
“夫人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比花兒也還嬌豔呢!”
步飛煙笑道:“小丫頭口齒伶俐,倒會誇人。你之前可曾跟過其它的主子?”
栀畫回答道:“夫人是奴婢的第一位主子,奴婢之前一直在掖庭做雜事,前些日子才被調過來的。奴婢今後一定會好好服侍夫人的。”說着恭敬跪在地上扣了三下首,表示誠心。
步飛煙微笑,一笑眸子深不見底,伸手将跪在地上的丫鬟扶起。
“本宮在這裏沒有親近的人,你好好跟着本宮,服侍本宮,本宮不會虧待你。”
步飛煙語氣親切,也帶着幾分官家貴族的的威儀。栀畫聰明伶俐,心思靈巧,忙遵從道:“栀畫萬死不辭。”
栀畫是撚墨安排在宮裏的丫頭,撚墨雖不能時刻在宮中陪伴她,保護她,但該安排的他都為她一一安排妥當。
“琯鳶,進宮之後,你要萬事小心,宮中險惡,凡事除了你自己千萬不要輕易相信宮中的任何人。我提前為你安排了一個丫鬟照顧你,你可以放心,她是自己人,名叫栀畫。”
步飛煙勾起嘴角,笑道:“栀畫,外面的花兒開的真好,陪我出去走走。”
栀畫包好手中令牌,問道:“夫人,外面天氣甚好,夫人今天回府省親嗎?”
話音剛落,步飛煙便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茶幾,一只光滑剔透的瓷碟被打翻在地。栀畫忙驚得再次跪在地上,說道:“奴婢該死,奴婢以後再也不敢多嘴了。請夫人責罰。”語氣極為惶恐。
步飛煙顯得若無其事,淡淡道:“是本宮不小心摔碎了的,與你有何幹系,瞧把你緊張的。你是我的人,我待你就像親姐妹一般,怎麽會忍心責罰你。瞧把你緊張的,快些起來吧,地上怪涼的。”
栀畫是撚墨的人,也就是将軍府的人。步飛煙要讓她成為自己的人,否則......
步飛煙讓栀畫起來,又吩咐其它下人把地板打掃幹淨。攜了栀畫出門賞花去。
栖鸾殿外植滿了四季常開的牡丹花,紅橙黃綠,顏色鮮豔缤紛。極目望去,滿園子的牡丹,一大朵一大朵,雍容華貴。
栀畫垂首,跟在步飛煙身後,二人緩緩走在園中小徑漫步。步飛煙紅唇輕啓,開口道:“栀畫?”
“夫人”
“你在這宮裏待的年歲久。我新入宮,于繁瑣宮規禮儀,還需适應,我做的不妥之處,你要多多提醒我。本宮自不會虧待你的。”
“夫人嚴重了,夫人這麽說可要折煞奴婢了。奴婢定會盡職盡責。”新來的夫人舉止大方有禮,比起宮中其她夫人來,不知要勝出多少來呢,對于宮規禮儀更是得心應手。栀畫嘴上答應,心中卻頗有疑惑。
步飛煙似是看出栀畫心中疑惑,又道:“本宮既進的宮中做了王上的枕邊人,便是王上的人,與軒轅家的人也就無甚瓜葛。可如今這外面總有些不幹不淨的閑言碎語,叫人莫名其妙。你是個明白人。其餘的本宮不說,你也別多問。在這深宮裏,能管好自己嘴巴的人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栀畫一一應諾。
這位琯夫人說起來倒有些不同于宮中其她夫人,喜怒哀樂完全叫人捉摸不透。先是被将軍府收做義女,前陣子在老将軍壽宴上一舞動京城,接着受二皇子之邀入宮獻舞,被王上看中鈉為第十九位夫人琯夫人。不過說來也巧,這位琯夫人今年剛好十九歲。這宮中夫人除了家室尊貴的公儀王後,哪位不是一步一步一點一滴從秀女熬到夫人的。而步飛煙一入宮就坐上了夫人之位,着實叫人眼紅羨慕。
一時大梁民間傳言:生男不如生女好,生女當如琯夫人
不過,這位琯夫人的确美,美的驚世駭俗,傾國傾城。栀畫之前一直在掖庭做雜役,琯夫人是栀畫服侍的第一位夫人。她雖年幼,但自幼生長在王宮,見多了種種宮中黑暗之事,自小心智就被訓練的堅強無比。所以栀畫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奴婢要保衛主子,對主子盡職盡責這點道理她還是懂得。
此時不遠處的弧形橋上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着她們兩個,步飛煙憑着直覺凝望過去,由于距離的原因,并看不出此人是誰。不遠處修長的身形微顫了一下。準備走下橋來。栀畫眼尖,說道:“夫人,是二皇子。”
步非煙點頭,暗自思忖,二皇子拓跋淩雲,他來幹什麽?那人頭發挽着半髻,一身琉璃白衣,腰間佩了一塊美玉,手中一把十二骨折扇,豐神俊逸,不羁潇灑。走近一看果然是一位翩翩公子。尤其是一雙眼睛清澈如水,俊美無限。這雙美麗的眼生在男子的臉上真是叫人惋惜,側臉輪廓柔和,棱角分明。大約五步距離時,他對着步非煙行了個禮:“琯夫人。”
步非煙微微俯首,回了個禮,“二皇子有禮了”臉上笑容燦爛。
此刻拓跋淩雲眸子裏的欣喜難以掩飾。聲音富有磁性又好聽,有些激動的道:“姑娘,不記得我了嗎?在下拓跋淩雲,軒轅老将軍壽宴上,我看過你跳舞,若不是當時有急事回王宮,在下與姑娘怕早就結識了”
步非煙回答:“二皇子有心了,本宮倒像是記起來了”
栀畫在一旁,礙于身份,不便插嘴,退在步非煙身後。
拓跋淩雲聽到“本宮”二字,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忙陪笑道:“我一激動就忘記姑娘如今已是如夫人了,論輩分可要長淩雲一輩了。”語氣裏似乎有些委屈。
步非煙笑道:“二皇子自幼生長宮中,這王宮裏的規矩只怕是比我這新晉之人懂得多,以後還要多讨教二皇子。”說罷,嫣然一笑,梨渦淺淺。身後牡丹盡失顏色。
“淩雲與夫人一見如故,日後有需要淩雲的地方,夫人盡管開口,淩雲萬死不辭”
步非煙一字一句聽在耳朵裏,她在歌舞坊呆了這麽多年,對于人心早已看得透徹,哪些人說的是真話,哪些人說的是假話,她都能極其準确的分辨出來,對于眼前這位相識不過一刻的男子所說之話,确是如此堅決有力,不容置疑。此刻她眼前又浮現了哪個劍眉星月,雙眸燦如繁星的男子,她正在沖自己微笑,沖自己招手……
步非煙到:“二皇子一番話叫人感動,本宮會記着你的,天色不早了,本宮先行一步,不打擾二皇子賞花游玩的雅興了。”
拓跋淩雲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見外,以後在私下我叫你琯鳶,你叫我淩雲好不好。淩雲絕非像宮中那些迂腐不化之人,姑娘,不,夫人想必也是灑脫之人,又何必拘束于這宮中陳規?”
面對二皇子天真笑臉,不忍推脫,步非煙笑道:“淩雲今日可真叫琯鳶長見識了,我先回殿去了,改日再見”
拓跋淩雲欣喜道:“改日再見,琯鳶”。
望着步非煙離開的俏麗背影,拓跋淩雲心思起伏,細膩默念了幾百幾千遍‘琯鳶’二字,又想起方才她的笑容,心中百花齊放,甜美無比。日頭已經緩緩向西落去,盛開的五色牡丹都披上看一層溫馨的金黃,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絲遺憾,若早一步遇見她,那該多好,何必要苦苦煎熬這相思之苦。
若真是要能早一步,他不知道,軒轅撚墨更早遇見她,只是,有些人不是你的,你怎麽緊握都握不住。就像是手裏的水,你越想緊握,流逝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