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嬌嬌
勁風将及,眼看無法收場,喬一下把湯暄的鐵腕捏住,止住來勢。他力道不重,湯暄卻怎麽也掙脫不開。
趁這間隙,都非和幾個力氣大的兄弟一起把湯暄拖開。
打夠了,湯暄一個字沒留,悶頭走了。都非追出來,開車送他。
右手僵木得快失去知覺,湯暄估計骨頭應該裂了。
都非拿一包濕紙巾扔給湯暄,故作輕松,“吃點嘴上的虧而已,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嘛,而且吐真劑也不是百分百準确。”
湯暄默然擦手,濕紙巾上濃稠的血似乎泛出奇怪的流光,他拿近眼前,血液裏暗暗浮動着淡金色的細小顆粒。
是嗎?
他揉揉眼睛,再仔細看,又好像沒什麽不一樣。
都非找話緩解氣氛,“那小子是混血兒嗎?那國混那國的?混得那麽……”他的确無法形容,明明是東方長相,卻有太多東方人沒有的绮麗韻味。
媚和仙,僅僅能道出千分之一。
醫院。醫生診斷為手骨骨裂,打了鋼板骨架固定,湯暄沒回市裏的家,直接去了郊外的別墅。
越是心情不好,他越需要發洩。
喬那句“奇恥大辱”,讓他想起了一只狐貍。一只讓他此刻怒火更盛的狐貍。
別墅外圍圈出了一塊場地,安保嚴格,湯暄把市裏不允許喂養的動物都養在這裏。國寶狐貍不提,随便一匹馬都上百萬,這裏簡直放滿了會呼吸的黃金。
湯暄從“後宮”裏挑了一只白毛狐貍,牽着往別墅走去。狐貍前爪挺直撐地,發出嬰兒啼哭一樣的叫聲,不肯跟湯暄走。
狠踹一腳腹部,狐貍立馬沒了聲音,湯暄大步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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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天生就是變态吧,他強上動物不需要任何藥物輔助,并且十分樂在其中。
“嗯……呃……”
高潮在即,湯暄極速挺腰,松軟的甬道忽地被熱浪席卷,他的恥毛一瞬間被血噴濕。
狐貍發出嘤嘤哀叫,下身血流如注。
湯暄堆在腳腕處的西褲被染成了一條血褲子,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他第一時間打電話叫了獸醫。
浴室水聲嘩嘩,湯暄心裏煩亂,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房間沒開燈,他根本沒注意狐貍已經懷了幼崽。
“少爺,大小都沒保住。”醫生打來電話,多嘴說了一句,“北極狐的幼崽,不知道多值錢。”
湯暄心情落到谷底,虐殺一只懷孕的狐貍和不小心結束一群沒出生的小生命完全是兩回事, 前者會覺得很爽,後者多少會産生愧疚。
“閉好你的嘴。”湯暄吩咐,“埋了吧,埋選點,越遠越好。”
別墅今晚呆不下去了,湯暄叫一個保安送他回了市裏的家。
不顧醫生的叮囑,湯暄單手開酒,仰頭就灌。他心裏堆了山那麽大那麽重的事,壓得他只能以酒解愁。
“叮咣……”空瓶被湯暄踢遠,原地轉個圈又滾回來。
朱麗在喬管家上班的第一天就和小姐妹們出國旅游了,湯暄爸爸是分分鐘百萬上下的大忙人,時常住在公司,很少回家。現在房子裏就他和幾個住家保姆。
喬從樓梯拐角探出頭,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視着他的主人。
空間裏的呼吸聲趨于穩定。
喬輕手輕腳地把睡着的湯暄抱回房間,他打來一盆熱水,擰濕毛巾幫主人擦手擦臉。
臉頰忽然被濕熱覆蓋,一下接着一下,湯暄憶起這種熟悉的感覺,直覺嬌嬌在舔他,臉上浮出甜蜜的笑。
喬被湯暄的笑感染,也跟着笑,“主人在想什麽?這麽開心。”
湯暄的夢裏,他和嬌嬌過得很開心,每天每天,喜悅都滿溢。
醉酒的湯暄安靜又美好,不會像先前一樣惡意侮辱,也沒有可怖的攻擊力。喬心思一動,放下毛巾脫光衣物變身成九尾狐形态,尾巴只露出一條,自然垂下。
他最喜歡自己一條尾巴的形态。跟在湯暄身邊的那些年,他都是一條尾巴的形态。
喬貪心地跳上床,腦袋擠在湯暄的胳肢窩裏,前爪摟着他的腰,滿足得心尖發顫。
毛發掃臉的觸感讓湯暄不悅地從夢中醒來,借着窗口洩進的月光,他慢慢看清了眼前的這只耳朵,白毛,輪廓外圈夾着少許更硬的黑色長毛。
嬌嬌的樣子幾乎刻在了湯暄的腦裏,他曾經數過嬌嬌兩只耳朵共有多少根黑毛,他絕對不會認錯嬌嬌的耳朵。
湯暄以為在夢中,收緊手臂,一把将喬的腦袋撈上肩頭,“嬌嬌。”
“嗷—嗷—”喬悲傷地低叫,險些再度落淚。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漫長的孤獨模糊了愛,同時,也讓恨更加扭曲。
湯暄嗚咽,“嬌嬌,嬌嬌。”
湯暄一聲聲喊,喬一聲聲回,“嗷—嗷—”
右手打着鋼板骨架沒法亂動,湯暄抽回左手,指一指自己下面,“我好像瘋了。”手掌使勁壓着心髒,“這裏壞了。”
喬以為主人醒了,擡起頭看他的眼睛。
一顆眼淚從湯暄緊閉的眼縫中擠出,滑向耳畔,“我惡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