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喜歡來着

背靠寬大抱枕的兩個嬰兒都剛學會坐,正仰起小腦袋好奇地看着他們的父親。

“小陶的眼睛好好看哦,他媽媽真會生。”男人故意大聲,回頭看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當然是我會生,難不成是你會生啊。”女人努努嘴,心裏美滋滋的。

嬰兒是狐人裏比較常見的異瞳,左邊瞳孔深紅偏棕,右邊瞳孔是寶石一般清透的蔚藍。

男人逗完老婆又逗兒子,脖子以上變成狐貍形态,張口露出尖利犬齒。

黑瞳嬰兒反應兩秒,放聲啼哭,“哇……”

異瞳嬰兒吓得一怔,顫巍巍地擡起藕節似的小手臂,擋在黑瞳嬰兒身前,不停抽氣憋住眼淚。

“你無不無聊。”女人挺使勁地捶一下男人肩膀,伸手就要抱黑瞳嬰兒。

男人頭部變回人形攔住女人,拿出手機,對準眼前這一幕拍了張照片。

女人抱起嬰兒輕聲哄,不忘數落男人,“有空就去把屋頂修修,還在漏水,別在這裏幫倒忙,不哭也被你弄哭。”

男人把照片投射到空中,指着異瞳嬰兒擋在弟弟身前的小手喊女人看,“你看,小陶真有當哥哥的樣子。”

女人白一眼男人,“去做事。”

“走啰,跟爸爸一起去修屋頂了。”男人抱起異瞳嬰兒舉高高,“咱們家小陶是個小小男子汗,以後也要保護爸爸媽媽哦。”

飛起來的嬰兒眼睛彎彎,發出銀鈴般的啊啊聲。

“小陶答應爸爸啰,以後要保護我們啦。”

責任從這一刻起,被烙進了靈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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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靠着車尾,腰間的匕首被他握得發燙。昨晚男人回來了,機會來了。

通過連續的跟蹤,男孩确定男人只要晚上回來,早上一定會早起出門,時間固定在7點左右。

項鏈發出微波,男孩摸一下墜子打開信息:他出來了。你快點,我最多只能拖一兩分鐘。

沒時間了,男孩咬牙在自己左腰上劃一刀,不深,但長,要的就是傷口大出血快。把刀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他左手捂住傷口,右手變成狐爪,在自己身上腿上狠抓。

男孩提前用木頭練習過他傷的傷口,現在特別注意下手的姿勢和力道,仿了個九成像。

往前走幾步,男孩摔一下,爬起來再摔一下,如此反複,僞裝好後,藏在車尾等待時機。

看到男人出現,男孩拖着步子跑上去,急切地喊,“救救我,救救我。”

“有狼有狼,他們搶錢還放狼咬我。”男孩撲過去抱住男人,臉在男人脖頸間亂蹭,身體細細地發抖,“快走他們追上來了,我害怕,去你的房子裏吧。他們不敢進大使館。”

搶劫在非洲不算少見,男人看男孩一身灰塵,狼狽不堪,幾乎立刻就信了,“走吧,等會兒再報警。”

關上門,男人拿出醫藥箱給男孩清潔傷口。

男孩早就想好了把男人支開的理由,“我有凝血障礙,必須要用氨基己酸才能止血。”

男人看男孩腰上的血确實止不住,深信不疑,“你躺那兒,別壓傷口,我馬上回來。”

男人一陣風似的離開,門都沒關。

當然止不住血了,男孩提前吃了改變血小板濃度的藥。

男人一走,剛才和男孩打配合的小孩進來,笑嘻嘻地把藥遞給他,“還挺緊張你的嘛,跑得那麽快。”

“你快走吧,剩下的錢在秋千下面。”男孩把小孩打發走,取出噴劑噴在傷口上。

噴劑只暫時起作用,真正止血要注射氨基己酸。敲破玻璃管,給注射器上針頭,取藥,再對準靜脈注射,做完這些男孩的嘴唇已經白了幾個度。

在這之前,他拿針頭在自己手臂上試了一天,才能手不抖的找到靜脈。

提起箱子,男孩一路往上,他将箱子留在倒數第二層的消防栓裏,自己藏到頂樓雜物間。

男人回來看到地上的藥盒子就差不多都明白了,至于男孩的目的是什麽他并不十分在意。

他只希望,男孩健康的活着。

手表發出微波拍擊皮膚,男人動一下手腕,打開信息:日月神夠種,這次搶了A,下次是不是該搶老子的女人了。十點,體育場,敢不敢來?

男人搖搖頭,暗笑,真不怪湯暄罵他們垃圾團隊,100多個人,至少有90個是草包,炎帝的隊長比爾森真是24世紀最好的慈善家,收留一群罪犯當手下,不知道為國家減少了多少負擔。

如此無聊的約,男人并不打算去。他訂好機票計劃明天回國。剛才出門是想去看A,現在被炎帝盯上了,自然要避一避,于是準備磨一杯咖啡喝。

這招調虎離山男人并沒上當,胖子和瘦子雙雙扶額。

胖子憨憨地問,“他會不會去中國啊?那再不出手就晚了。”

“廢話,要你提醒。”瘦子一說話,太陽穴上青筋直跳。

“要不,找只狐貍去引開他。”胖子眸光亮亮。

“冒險。但可一試。”瘦子老謀深算,“你去吧,跑快點,別被抓住了,不然有你苦果子吃。”

胖子現在就自食其果,他恨恨地打幾下自己的嘴,“叫你亂說話。”

瘦子穩如泰山。

“又是我啊?”胖子哀聲。

瘦子違心地誇一句,“耳廓狐,非洲沙漠的靈魂,狐中之王,這個任務非你莫屬。”他推胖子一把,“快去吧。”

“你以前不是總說,赤狐才是狐中之王嗎?”胖子回頭鄙夷地瞥一眼瘦子。

“狐中之王今天就讓給你了。麻利點。”瘦子一個勁兒的擺手,“快去。”

瘦子是狐貍中體型最大的赤狐,胖子是體型最小的耳廓狐。兩人的人類形态,一個虎背熊腰,一個枯瘦如枝,走到哪裏都有超高的回頭率。而狐貍形态剛好相反,胖子嬌小可人,瘦子精幹威猛,組成了狐貍中的最萌身高差。

兩人都是半狐,身體素質接近于人類,他們沒有狐人的出色外表,同時也沒有狐人超越人類的各種天賦,只是可以變身成一只平平無奇的狐貍而已。

狐人與半狐的區別大致是這樣,但也不絕對。

玻璃被什麽東西打得響,男人放下咖啡起身查看,正對的樹上躺着一只耳朵超大的狐貍,正在咬板栗。

對視一眼,耳廓狐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剝板栗。

一只沒有顯露人類智慧的狐貍,是不會引起男人注意的,胖子知道這點,吃完一顆板栗,擡爪在樹幹上慢慢寫劃,Stupid pig。

——蠢豬。

英國伯利亨學院,胖子和男人是同一屆的校友。只不過一個萬衆矚目,追求者排隊排到了太平洋,一個畏畏縮縮,連情書都不敢遞出去。在校期間,他喜歡的女孩一直喜歡着男人,這句髒話稱得上新仇加舊恨。

中文是男人的母語,但他對英語的熟悉程度遠超中文,只因他出生至今都在歐洲居住。

男人組裝好麻醉槍,從容不迫地追出去。

瘦子費了點力氣從窗口翻進去,他的目标很明确,錢。當初炎帝開出了3000萬的價格,他們負責接錢,看見男人拖着裝滿錢的箱子去了交易地點。

戴着手套翻了半天也沒找見箱子,瘦子謹慎地将現場還原,生怕男人借此找上炎帝。

抹掉進入痕跡,屋子看起來似乎沒有人進來過。

瘦子抓耳撓腮,最後憑感覺把放在衣櫃角落并沒落灰的筆記本電腦拿走了。

男孩等到淩晨,才走樓梯從緊急通道溜出大使館。他必須如此小心翼翼,這是拿到錢的最後機會,而且,只有一次。

中國。楊見禦看見哥哥滿身的傷,鼻子發酸,落下了內疚的眼淚。

男孩抱抱弟弟,貼着他的耳朵安慰,“別哭,小見不哭,哥不痛。”

難登的天梯只剩最後一步,男孩連夜趕回非洲,路上,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男人勾住他的腳腕,眸中欲火跳躍,“e on,baby。”

他如驚弓之鳥一般,抓起桌上的水朝男人潑去,抱起衣物惶惶地跑了。

明明喜歡來着,為什麽害怕呢。

男孩撐着頭,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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