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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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天，有些微涼的風，可小跑一路到小賣店，身上還是出了一層薄汗。
莊昊要脫下運動衣外套，成岚制止，“沒那麽熱，吃口冰淇淋就涼快了。”
莊昊把外套穿好，問成岚：“岚姐你吃什麽？”
成岚視線透過玻璃掃了一圈，最後停在棒棒冰上，她嗓音溫柔地同莊昊說：“我想吃個棒棒冰，但一個吃不完，你能幫我吃一半嗎？”
莊昊對成岚幾乎都是有求必應，何況成岚還是找他幫忙，他很痛快地就答應了，“沒問題。”
成岚沖着莊昊溫柔一笑，又問：“那你想吃什麽口味的？”
“我不挑。”莊昊說，“岚姐你選一個你想吃的。”
成岚拿了一個橙子味的去結賬，結完賬，她撕開包裝紙，而後頓住動作，微彎下腰和莊昊視線平行，眉眼都是溫柔的，她問：“你要掰嗎？”
莊昊又黑又亮的大眼珠子看着成岚，小臉上都是笑意，但今天多了些玩笑，“岚姐你是掰不開嗎？”
成岚雖然瘦，但也沒有柔弱到這種地步，她很輕地笑了聲，杏眼微彎，肯定地說：“是呢。”
莊昊立刻從成岚手裏拿出棒棒冰，他一手握住一邊，曲起膝蓋用力一頂，棒棒冰從中間利落斷開，然後把棒棒冰頭的那一側給成岚，還不忘要誇獎，“岚姐我厲害嗎？”
“厲害。”成岚從來不吝啬對他的誇獎，“走吧。”
成岚空着的手牽着莊昊，兩人一起走出小賣店，嘴裏都嗦着棒棒冰。
跟着過來的沈既淵，在兩人買棒棒冰的時候，買了幾瓶水，他動作快，買完就在門口等着，順便接了個工作電話。
聽到聲音，他側頭，見一大一小牽着走從他身邊走過去。
“......”
成岚和莊昊都沒打算理沈既淵，對于他跟着他們來小賣店這件事，還有些不高興呢。
沈既淵哪裏是你不理他，他就不理你的。
仗着腿長，兩步跟上一大一小，視線落在兩人手上的棒棒冰，沉磁的嗓音裹着不解，“走這麽遠的路，就買了一個棒棒冰？”
成岚怕莊昊貪涼，吃多了冰淇淋拉肚子，尤其是今天還有好多的運動，這會兒也不是盛夏暑天，解個饞就行了。
當然，這話當着莊昊的面，不能和沈既淵解釋說明。
“沈先生想吃可以自己買。”
“我不吃色素。”男人嘴上依然穩定地發揮讨嫌的本事，“成老師雖然是陪着打游戲的老師，但也應該清楚，孩子吃色素對身體不好。”
“......”
成岚此刻非常後悔搭了沈既淵的話，但話已經說到這裏了，又不能沉默回應。
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聽到莊昊我護她，“舅舅，我不是第一次吃這個，我媽媽也會買給我吃的，之前岚姐在我家也和我一起吃過，我家冰箱裏還有好幾個口味的棒棒冰，我要有事早就有事了，我看我現在多健康。”
“嗯。”沈既淵嗓音帶着些嘲意，“身體健康剛才跳遠還沒夠我一條腿的長度。”
“......這是兩碼事。”莊昊怒意滿滿的辯駁，“我本來也跳不過你。”
“但你在同齡人裏也是倒數。”沈既淵嘴上從來也不服輸，再者對方還是一個小孩，“要不是我，你怎麽可能拿到跳遠第一。”
莊昊好氣哦，再次後悔昨天求讨嫌的舅舅今天過來參加運動會。
成岚摸摸莊昊的腦袋安撫，當着孩子的面她也不能和沈既淵吵架，只能壓着暴躁，努力維持着溫柔的假象緩緩說道：“沈先生，首先謝謝您讓我們取得了跳遠的第一名，沒有您我們今天可能一個第一都拿不到，所以請沈先生後面的項目也能幫我們拿第一，再次感謝。”
成岚和沈既淵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通過這段時間，她也摸出了一點他的性格。
這人原則上的事情做得都是可以，也沒有是非不分，就是那張嘴讨嫌，并且會敬而遠之，抹掉他其他優秀的，令人喜歡的點。
所以，別跟他嘴上下功夫。
至少在外面不要。
有事在家裏單獨說，效果會更好一點。
果然，沈既淵沒再繼續輸出，只是一句：“就這一次，以後別想叫我出來和你們一起丢人。”
......
廣播已經開始響了，棒棒冰也正好吃完，莊昊拉着成岚到了下一個運動項目的聚集地。
一位女老師正在對參賽的人員說明規則。
沈既淵聽到“氣球”兩字，眉心皺起，他擡腿，用腳尖碰了下莊昊的[屁]股，等莊昊臉轉過來，他直接問：“你這報的什麽項目？”
莊昊一臉不滿，手放在小[屁]股上，無聲地控訴。
沈既淵有些煩的啧了聲，“問你呢。”
莊昊這才回答：“就是一個親子運動的項目啊。”
沈既淵視線微擡，掃過跑道上的一堆氣球，眼底深處有懼意閃動，面上不動聲色，“我遞氣球給你，你和成老師來壓破。”
“......”
這是一個接力的娛樂運動項目，由孩子拿上氣球跑五十米，将氣球放到父母的背後，由父母二人背靠背地擠破氣球。
就沒聽說過，孩子去擠壓氣球的規則。
“舅舅，剛才我們老師都說了規則了，我來遞氣球。”莊昊現在無比地想把他舅舅這尊大佛請走，“你得遵守項目規則啊。”
沈既淵的視線再次落到那些氣球上，雖然只有他手掌那麽大，但擠破的那一下，他受不了。
“規則是人定的，那人也能改變，沒事動動腦子，都生鏽了吧。”
莊昊氣哦，“舅舅，你好意思跟我那些八歲的同學比跑步嗎？”
沈既淵完全沒有羞恥的意思，“想要贏，就要出其不意。”
“......”
莊昊：“這只是娛樂，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沈既淵：“不想贏你參加什麽運動會，在家躺着不好嗎？”
莊昊：“......”
沈既淵：“還非讓我來，耽誤我的工作。”
莊昊：“......”他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沈既淵還沒完：“既然來了，非贏不可。”
莊昊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聽成岚溫柔的嗓音響起，“沈先生是害怕嗎？”
莊昊立刻看向沈既淵，大眼珠一眨不眨地。
沈既淵輕嗤，心裏多排山倒海，面上多波瀾不驚，“成老師不會講笑話不必硬講。”
成岚保持微笑，她垂眸看向莊昊說：“小昊，既然你舅舅怕，我們放棄這個項目吧。”
莊昊點頭應下後立刻去找老師說，沈既淵大長腿橫過來擋住他的去路。
“幹什麽？”
莊昊：“我去告訴老師棄權。”
沈既淵：“知道什麽是競争精神嗎？既然決定參與了，沒有特殊情況就不能棄權，要不然一開始就別參加。”
莊昊：“有特殊情況啊，舅舅你不是怕嗎？”
沈既淵垂着眼皮，居高臨下地看着莊昊，那叫一個八風不動，嘴硬得不行，“我說了？”
莊昊看向成岚。
陽光把成岚的眉眼襯得更加的溫柔，她笑着，眼尾彎起好看的弧度，“既然你舅舅不怕，那我們不棄權。”
莊昊沖成岚點頭後，看向沈既淵：“舅舅，你去那邊準備吧。”
“......”
沈既淵沒動。
成岚走了兩步發現不對，回頭看向沈既淵。
沈既淵臉上什麽神情也沒有，看不出有任何害怕的意思，但他的長腿卻遲遲未動。
莊昊已經到起點準備了，見其他同學的家長已經在終點準備好，大聲喊沈既淵：“舅舅——”
沈既淵：“......”
成岚一步一步地，緩緩走到沈既淵面前，她在笑。
沈既淵初見成岚就一直覺得她的笑容太過标準化，尤其是在那段視頻裏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更是認定她帶着一層溫柔的假面，雖然在笑卻疏離冷淡。
可這會兒笑，他品出了幾分嘲意。
而後，他便聽到她溫柔的嗓音，如此刻的風，徐徐道來，綿柔親和。
但那話，卻是帶着十足的攻擊力的。
“沈先生，人都會有怕的東西，不丢人的，只是一場小孩子的運動會而已，沒必要硬着頭皮上，再留下什麽後遺症，得不償失的。”
沈既淵看了成岚幾秒，被她的笑容刺得微眯了下眼，随後，他邁開長腿走向了五十米的終點。
成岚輕笑一聲，微風很快将這笑聲帶走，她快走了兩步跟上沈既淵。
兩人在終點面對面地站定。
成岚往另外幾個跑道上看了眼，她收回視線對沈既淵說：“沈先生，要背靠背。”
沈既淵沒動。
成岚正準備說些什麽激将他一下，卻聽到他說：“成老師，鑒于你有過前科。”
成老師擡頭，一臉問號地對上沈既淵的視線。
沈既淵：“上次我送成老師回家，成老師在我的車上展現出了對我的不正當心思。”
無了個大語的成老師：“......”
沈既淵：“而且成老師的這種行為，也可以看出成老師勇敢的品質，結合這兩點，我覺得可以換種擠破氣球的方式。”
無語的成老師覺得讨嫌的沈先生嘴裏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果不其然，沈先生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那就由對我有不正當心思并且勇敢的成老師，來踩爆氣球吧。”
想踩爛沈先生嘴的成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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