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讓我心疼的女孩,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
連着數了七八個噴嚏後,就算再漠然的嫩姜,也不得不好奇地轉過頭去看個究竟了。
“抱歉~阿嚏……阿嚏,不好意……阿嚏~”眼鏡哥慌亂地用紙巾捂住口鼻沖嫩姜不停地點頭。
嫩姜大度地笑了一下,眼睛瞟到眼鏡哥的紙巾,發現七七八八地已經扔了一桌子。于是,她好心地從兜裏掏出一包自己的紙巾遞給他,由此換來了對方更猛烈的一陣點頭和愈發強悍的噴嚏聲……
終于,眼鏡哥還是不好意思打擾大家看書的美好心情,施施然地飄到走廊裏去冷靜了。
而此時的嫩姜,側頭看着距離自己不遠的“山高樣混合着眼淚鼻涕的故紙堆”,實在無法繼續淡定地看書了。她遺憾地把書放回書架,邊往外走邊尋思着等下是回寝室去挺屍呢,還是拉上川川去俱樂部看即将放映的第二場電影……
或許是這個抉擇實在太為難了,嫩姜一不小心就思考得認真了些,以至于剛出門,她迎面就直直撞上了正大步往裏走的眼鏡哥。
眼鏡哥剛平靜下來,臉上還沒恢複到正常的色度呢,不期然地被嫩姜這麽一撞,就“阿嚏”“阿嚏”地又開始新的一輪戰鬥了!
這回,連嫩姜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她疑惑地擡起胳膊嗅了嗅衣服的袖口,卻被自己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差點窒息。剛擡起頭,就見眼鏡哥敏捷地跳開兩步,遠遠地站在窗口下,指着她斷斷續續,卻又努力地想把話說清楚:“同學,阿嚏!你,阿嚏!是不是,阿,阿嚏!你的香水,阿嚏!……”
他這一問倒是提醒了嫩姜,只見她自覺地倒退了兩步,指着自己的鼻子問眼鏡哥:“你……是不是……鼻炎?!”
眼鏡哥好不容易止住了噴嚏,感激地點點頭。他邊擦着眼淚鼻涕邊尴尬地解釋到:“嗯,過敏性鼻炎,比較嚴重,那啥,不好意思哈!”
講到這裏,嫩姜忽然沒好氣地對七信說:“都是你!讓貓眼借她的衣服給我穿!我這女人味還沒有呢,倒是香水味滿身!”
話說七信自打在輪船上聽了嫩姜的“男人都靠不住理論”後,就開始默默地關注她,試圖用特別女人的方式熏陶她,影響她。
比如,這學期開學後再去海大跳舞,七信每次都逼着陳越給他的那群死黨下達命令:每人必須保證帶嫩姜跳夠一支舞!當然,想多跳幾支也沒問題,但決不能少!所以,有舞跳的周末,嫩姜剛進舞廳就一直被不斷地邀請,連作壁草的機會都沒有!
再有麽,就是借了好多小女生最愛看的言情小說推薦給嫩姜,希望她能從那些唧唧歪歪的劇情中體會到作為一個女性,被男人愛着,是一種多麽美好的感覺……
至于穿着上麽,嫩姜自己的衣服都太中性了,而七信的海拔跟嫩姜的差距又太大,所以為了盡早讓嫩姜脫離假爺們兒的行列,七信就讓大方的貓眼把她的那些個花枝招展、風情無限,香水味比女人味更濃的衣衣跟嫩姜共享了!……
就這樣,慢慢地,嫩姜也開始在意男生們看她的眼光了,收斂了自己大起大落的舉止,也會因為男生看到她時流露出的色相而暗暗得意了。
“奶奶的!你的另一半剛剛有了着落,丫就狼心狗肺地忘恩負義了是吧?!”七信恨恨地白了嫩姜一記,撇着嘴說道,“切!你該感謝我才是,多虧了我讓貓眼把她的衣服借你穿,你才有機會讓眼鏡哥噴嚏發作不是嗎?!不然,誰認識你呀!”
……
自此,金融系的學長眼鏡哥就在七信的帶頭喊叫下,被2113的女孩子們尊稱為“噴嚏哥”了!大家再見到噴嚏哥時的問候語也自然地從“吃了嗎?!”變成了“打噴嚏了嗎?!”
真可謂:古有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今有一場噴嚏引發的戀情啊!
☆、“同學,快別嚎了!給左鄰右舍聽見了,還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誤
眼看就要期末考試了,七信終于發覺再不“發奮”一下就不是“塗牆”而得“撞牆”了!于是乎,逼着陳越每天晚飯後來財大跟她一起上自習。
陳越倒是很聽話的天天準點來報道,還不忘順便帶一袋小零食給七信。
因此,七信的自習就以消滅這一袋零食為開端,然後心不在焉地看幾分鐘書,再帶着傻笑欣賞幾分鐘陳越帥氣的側臉,看夠了再環顧一下教室裏各色人等的千姿百态……然後——在她還沒有完全進入學習狀态時候,就見陳越合上書本說:“我學好了,走吧!”……
在被陳越牽着手領去黑漆漆的操場看臺或者哪個僻靜無人角落的路上,七信總是邊忐忑着即将到來的考試,邊跟陳越抱怨着自己還什麽都沒學呢,就被強拉出來等等等等,害得陳越每次都不得不采用極端的手段,嘴上下足了功夫,把七信給收拾得舒舒服服,服服帖帖了,她這才能老老實實地閉住被無恥的某人啃腫了的嘴巴,安安靜靜地貼在他懷裏,靜靜地望着月亮發一會兒呆,說些熱戀中的女孩子都會感嘆的傻話。
可緊接着到來的期末考試卻不會像陳越那樣順着七信的性子來哄她。
終于結束最後一門考試的時候,七信不但沒有松口氣,反而倒提了一口氣!憑直覺,不出意外的話,這次考試應該有三門勢必會挂科!
當七信期期艾艾地跟陳越說起對考試結果的預測時,陳越好看的眉立馬皺到了一起,看着眼前的女孩他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這個吵起架來牙尖嘴厲,耍起小聰明來一套一套,整起人來冷靜腹黑的女生,遇到學習偏偏就能笨的一塌糊塗,不可救藥!
看着陳越鄙視的眼神,七信的心裏頓時一片灰暗,可嘴上卻還倔強地說:“幹嘛這麽瞧不起人?!哼!~要不是複習的時候你不讓我好好上自習,人家至于考得這麽慘嘛?!”
“哎?!你不問問自己怎麽學的,反倒來抱怨我打攪你?!講不講理?”
“不幫我想辦法拉到!我也沒求你!我自己解決,哼~!”七信氣得轉身就走。
陳越追上來一把拉住七信,沒好氣地說:“你怎麽解決?我還不知道你?!你肯定腦袋一縮聽天由命了!挂三科可就拿不到學位證了,你知道吧?!”
只見七信耷拉着嘴角可憐兮兮地說:“當然知道了!可你又不幫我,我還能怎麽辦?!”
這下恨鐵不成鋼的陳越只好無奈地戳着七信的額頭教訓她:“我就說說你,瞧你這副德行!以後還怎麽管得了你!……”
可等他看到七信被戳痛了蹙起的眉,就又不自覺地變戳為揉,溫柔地哄着她:“走吧,別擔心,你們這幾科老師是男的還是女的?先去買點東西,然後咱們再去打聽下他們家都住哪兒……”
等到兩人買好了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教工樓下,陳越把手裏的購物袋塞進七信的手裏時,七信這才驚慌地擡起頭問他:“你不陪我上去呀?”
“你自己上去,我跟去像什麽樣?!”陳越邊說邊拉起七信的手,把袋子挂上她的手指說,“咱們一起上去,老師一看就知道你是光顧着談戀愛了,更不給你機會!沒事的,裝可憐點!就說你從不落課,每次都坐前幾排,反正老師肯定也不記得!如果還不行就說考前大病了一場,再不行就哭!記住了?!”
見七信殷殷地望着自己忐忑地點了點頭,陳越便疼愛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安慰到:“沒事!我就在樓下等你。放心,一般老師都不太會為難找上門來的!”
……
後來,當陳越拎着原封未動的購物袋和七信走出教工住宿區的時候,七信已經圓滿地得到了兩個六十分!剩下的一科勢必要挂了,因為那科的老師家住校外,具體的地址他們沒能打聽到。
寒假裏,七信和陳越兩個孩子乖乖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二月底的一天,在陳越和七信每日例行的通話中,陳越再次聽到七信期期艾艾的腔調時,心裏立時湧上了不好的預感。
“我這個月的……那個……到現在還沒來~我以前一直滿準的,可現在,都過了九天了……”七信說着說着聲音就帶上了哭腔。
陳越一聽,腦子裏就“轟”的一聲,也頓時有點無措了。靜了片刻,他才控制着嗓音說: “七信,別急,我覺得……你現在多想也沒用,說不定就是你整天擔心才會沒來的呢!如果我們都回了學校還是沒來,我就陪你去醫院檢查好不好?!……”
女人的第六感都很是準的,七信覺得自己這次肯定是栽了!于是這才開始後悔離校前只顧着抓緊時間貪圖享樂,而沒有采取安全措施!
因為不喜歡自己的身體和陳越之間被一層膜隔着,總覺得那層膜隔開的不止兩個親密的肉體,更是彼此需索的慰籍,所以陳越買來的安全套被七信棄之一邊,想着是安全期,便還抱着僥幸的心理不肯吃據說會使女人發胖的藥……
現在忽然意識到懷孕了,說不清為什麽,就是覺得委屈、可憐!還有點小孩子犯了錯才知道的後悔……
陳越呆呆地握着聽筒,聽着七信靜靜的抽泣聲從電話那端幽幽地傳過來,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痛。他覺得都是自己不好,才讓心愛的女孩受折磨,真想把她抱在懷裏揉一揉,哄一哄,可偏偏此時天各一方,根本就無能為力!于是,這無處發洩的難過便讓他愈加地抓狂了。
剩下的日子,對于兩個相思若渴的人而言,更添了層焦灼不安。
陳越每天照例一起床就給七信打通電話,聽着她一日日相同的彙報,他也跟她一樣,最初那焦灼的心情逐漸被愈來愈多的惶恐所替代。
畢竟,因為他的移情別戀而導致張茵自殺這件事,還是給陳越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陰影。雖說這些陰影因為七信的存在而被他不自覺地排擠在了內心最深的角落裏,但遇到像現在這樣孤獨又無助的時刻,那些自責和無力感便會絲絲縷縷地從那個隐蔽的角落裏滲出來,層層包裹住他那脆弱的神經。
對陳越而言,經歷過張茵的自殺之後,這輩子最怕的應該就是對不住別人了吧!更何況那個“別人”還是自己心尖尖上的女生。
由于他的問題,已經永久地傷害了一個女孩,雖然他無法給她任何感情上的彌補,但并不代表他的內心不會愧疚。而現在,又是因為自己,讓七信這個乖乖女小小年紀就得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狀況!不難想象,七信心裏的壓力會有多大!那些為人所不恥的後果,陳越卻不得不讓心愛的女孩去勇敢面對,這對她和他而言都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啊!
“七信,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一點兒傷害!”……又一次跟七信通完電話後,陳越默默地在心底發誓。而他的腦子裏滿是那天他抱着張茵送上急救車時,張茵的那張定格在絕望中蒼白的臉……
那天,望着尖叫中的救護車絕塵而去,陳越的內心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大懂事了,從小跟一群混混們打群架打到血流滿地時都不曾感到過害怕的陳越,卻在那個忙亂的時刻惶恐無比。直到今天,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張茵當初沒有被及時搶救過來,內疚的他,又該怎樣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陳越,為什麽我沒有小說裏女人對孩子該有的那種感情?我除
好不容易捱到返校,陳越剛見到七信就知道“肯定沒希望了”!
到醫院經過一番檢查化驗繳費等等一系列折騰,七信被明确地告知:懷孕了!
“懷孕了!要不要?!”這兩句話是從醫生嘴裏一氣兒蹦出來的,看樣子已經無比習慣如此坦白的詢問方式。
“不要!”七信的回答比醫生更幹脆,只是語氣上少了人家的那份坦坦蕩蕩,理直氣壯……
“建議你做人流,藥流對身體傷害大,而且沒有人流保險,如果藥流不下來還得再受罪做一次人流……”醫生面無表情地說。看到七信乖乖地點了點頭,她又補充到:“那安排在下周三手術,時間上怎麽樣?可以的話就這麽定了,頭天晚上八點後不要喝水,第二天也不要吃早飯,不要喝水,到時叫你家屬陪你一起來,帶好衛生巾,手術後一個月內不要有夫妻生活,注意衛生,不要盆浴,不要……”
七信一邊尴尬又努力地記着醫生長篇大論的叮囑,一邊不停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等她出了婦科的門,見到急急迎上來的陳越時,一股腦地就把醫生剛才的話無比迅速地統統轉告給了他,然後,才撫着胸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
“嗯,我記住了,不過你也要自己記着點,別什麽都想着讓我幫你記。你現在是越來越懶了!”陳越說。
“嗯。”七信乖乖地點頭,暗自尋思了一下後,又語帶挑釁地轉頭問陳越:“你好像很不樂意幫我操心麽?!”
相處了這麽久,面對七信時不時發作的“小女生脾氣”,陳越早已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本事,就見他皺了皺眉無奈地說:“不是!……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遇到事情,越來越依賴我了!”
七信聽了,覺得也沒有什麽不妥,便又轉頭道:“好像是!不過,你應該感到高興吧?!我越依賴你不就說明我越離不開你麽!”
……
周三,到了預定的手術時間,陳越看着七信進了手術室。望着在七信身後終于完全閉緊了的兩道厚重門板,他的心立刻就被無法言說的沉重緊緊地縛住了,似乎連呼吸都要靠點力氣才能維持了!
不知道在門外忐忑地徘徊了多久,就聽手術室門口的護士對陳越說:“這位家屬,你不如先去劃價繳費把藥開好了再過來吧?!反正一會兒出來了也還是得去開的!你來來回回地在這兒轉,頭不暈啊?!”陳越頓住腳不解地環顧了一下走廊,這才尴尬地發現靠牆一溜的椅子上安靜地坐着的家屬們,此刻都齊刷刷地擡眼望着一直在手術室門口來回晃蕩的他……
等拿了藥急匆匆地趕回來,還沒走到手術室近前,就聽到裏面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陳越的手腳頓時就沒出息地軟了!緊走了幾步,他看到的還是手術室那扇無情緊閉的大門,可即便看不到裏面的情形,光是聽這哭喊聲,陳越也能想到七信該有多痛,多可憐!當下幾乎就控制不住自己,差點就一腳把大門踹開沖進去……
等終于看到臉色蒼白的七信一手扶牆,出現在打開的大門內側時,陳越想也不想便一個箭步沖進去扶住她。門口的護士忙去阻攔,她邊往外拽陳越邊氣憤地說:“哎,哎,哎!幹什麽呀你?!你不能進去唉!裏面還有人在手術呢!”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滿臉愧疚的陳越已經陪着小心扶七信走到門口了。于是只好翻了一記白眼數落陳越道:“早幹嘛去了?!現在才知道心疼!”
攔了出租車,陳越扶着七信回到了周末剛剛租好的屋裏。安頓七信在床上靠着被子躺好後,一直沒說話的他就進廚房熬小米粥去了。
等陳越端着碗坐到床邊,剛舀了一勺粥吹涼了送到七信的嘴邊時,他的眼淚不争氣地直愣愣就掉了一滴下來!
七信看到陳越哭了,心裏頓時就慌了,忙拉着他的手說:“沒事,我真的沒事!你別這樣……”等陳越把粥小心地送進七信的嘴裏後,她才又不自然地說:“我自己吃吧,你喂我,我怪別扭的。”陳越卻只是沉默着不肯,堅持一口口喂七信喝光了,才放下碗起身坐到七信的身後,輕輕地把她擁在懷裏。
躺靠在陳越的胸口,七信聽到他的聲音顫巍巍地響在耳邊:“我心疼你…你不知道我聽到你在手術室裏的哭聲時心裏有多痛,我真的差點就踹門進去了!”
七信先是一愣,又是一笑,然後才仰頭對着身後的陳越說:“什麽呀!你聽到的不是我的哭聲!是我前面的一個女孩子在哭!我聽到她的哭聲時也緊張得不得了!但我上了手術臺後就咬着牙一聲都沒吭哦……”
解釋完,七信卻發覺陳越似乎也沒好過多少,于是便向後探出手,摸了摸陳越的臉說:“好了!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一點都不怪你,你也別自責了!你這樣我心裏也難過……”
陳越把臉放在七信的手掌中來回摩挲了幾下,認真地說:“七信,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因為我受一點兒罪!我保證這輩子都會好好對你,永遠愛你!”
這稚嫩的誓言是否經得起風雨的洗禮七信不知道,但她看着窗外輕輕淡淡的白雲藍天,忽然間就覺得心情并沒有因為手術室裏刻骨的疼痛而變得灰敗,反倒是多了絲清明的美好!
就像高中那個男生說的,在七信的心裏其實一直都不相信所謂的“永遠”,即便是跟陳越走到了今天,七信也沒有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以後勢必會這樣安穩地繼續走下去。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能夠從一而終的忠烈女子,也不認為此生就應該這樣毫無懸念地跟陳越綁定在一起,沒有任何變數。而陳越呢,他也應該還會遇到其他的女孩子吧!或許比七信更好,也或許沒有七信出色。但畢竟,還有無數個未知的明天擺在他們的面前呢,現在就說一輩子,會不會有些太早?!
只是七信仍舊為陳越的這番話所感動,仍舊願意相信他此時此刻的真誠,即便他信誓旦旦的摸樣有點傻傻的天真。
“陳越啊,”七信在心裏默默地對他說:“一輩子好長呢!不過,就算有一天你忘了今天,忘了你剛才說過的那些話,我也不會怪你!我感受得到此刻你對我的愛,我知道你至少曾經期待過有我的未來,就已經足夠了!”
☆、“小夥子這麽年輕就結婚了,真可惜,不然好介紹給我侄女呢!
七信在陳越租來的房子裏住了整整一個星期,她跟寝室的姐妹們謊稱自己被陳越帶去沈陽玩了,讓她們幫忙應付點名什麽的。
等到再進寝室大門的時候,就見川川驚異地盯了七信一會兒,便語帶羨慕地說:“喲!~吃好喝好了吧你?!我怎麽覺得一周不見你就發了點福吶!”
七信用一記白眼掩蓋了心虛,卻在背過身的時候私下裏嘀咕:“該死的陳越,天天讓我卧床休息,又是紅棗又是小米粥的,這下好了!……我好不容易才恢複的身段,一周就被你親手給毀了!……”
回想七信的這一周,過得真可謂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活脫脫的主老財生活啊!
陳越租的房子就在他們學校的後門外,所以每天他都有時間親自給七信做好早飯,等七信吃完了他才去上課。如果碰到不點名的課,他就陪七信睡到自然醒……
經過了一周“家庭生活”的七信這才相信“四川男人個個會做飯”的說法還真不是吹的!而陳越的烹饪手藝那更不是蓋的!
不論多家常的菜,哪怕就是一道醋熘白菜也能讓七信就着吃下滿滿兩碗米飯!當然,陳越每頓給七信做的可不僅僅是簡單的一兩道菜!“四菜一湯”是基本的,飯後還要給七信專門煮點紅棗羹什麽的補補……
一想到為了給她補身子,陳越厚着臉皮出賣色相,跟房東大媽虛心讨教了一個多小時女人手術後的注意事項和滋補細節,七信就感動得稀裏嘩啦,直把甜膩膩的湯羹喝了個精光……
第二天七信再見到陳越時,掄起粉拳就砸!
陳越倒是茫然地站在原地乖乖笑納。就聽七信邊砸邊氣呼呼地說:“都是你!給我補,補,補!地也不讓下!動也不讓動!哼!~她們都說我胖了!!!”
陳越好笑地握住七信還在亂揮的雙手,低頭審視了一番她瞪着的大眼睛和嘟着的小嘴巴,這才皺了皺眉嚴肅地說:“讓我看看,哦~好像真的是胖了一點點!”說完抱住七信往懷裏摟了摟,忽然換上戲虐的語氣到:“沒關系!就算你胖成豬了我也一樣喜歡!肉肉的,摸着踏實!”
……
原本,陳越是想和七信在租來的房子裏住滿一個月租期的,最終卻不得不違心地替七信收拾了私人物品,一臉正義地提早送她回了寝室。究其原因,是這樣的可憐、可悲、又可嘆啊~
話說,那些天晚上,陳越和七信洗漱完畢,就相擁鑽進暖烘烘的被窩裏聊天。三月底的天氣,夜晚還是濕冷濕冷的。七信是冷血動物,天熱的時候她的皮膚是舒服的涼爽,天冷的時候,她的皮膚就是刺人的冰涼!而陳越的體溫一年四季都是溫熱的,這時候就剛好被七信拖來當智能型全方位的保暖熱水袋用了!
陳越每次倒都是豪無怨言地把七信冰涼的身體緊緊抱在懷裏捂着的,(其實他也不想抱得那麽緊!但沒辦法,讓誰大冬天的抱個冰坨在懷裏,誰渾身的肌肉也都會控制不住的僵硬啊!)等把七信捂熱乎了,她就閑汪汪地開始上摸摸,下蹭蹭,這兒親親,那兒舔舔了。
陳越這個身強力壯,沒有隐疾的大好青年,被如此不人道地蹂躏一番過後,總是攢了一肚子的火楞是沒處發洩!于是,只好咬牙切齒地忍着室內冰冷的溫度,爬出溫暖的被窩,瑟瑟發抖地跑到陰冷潮濕的廁所去打手槍了……
在這樣非人的折磨下,陳越同學的意志力、體力還有旺盛的精力,都經受着巨大的考驗。他真擔心哪天一個把持不住獸性大發,不小心就發洩在剛剛手術過的七信身上!
于是,經過再三的考慮,陳越還是不由分說地把七信這個勾人心魄的野狐貍送回了她自己的狐貍窩!
……
五一長假的時候,貓眼回了老家,反正王銳已經上船實習去了,讓她留在寝室裏看七信和嫩姜兩個沉浸在愛河裏的傻子,肯定不是什麽愉悅的滋味,還不如索性回家向爸媽讨安慰去!
原本吧七信覺得天天跟陳越纏在一起都沒空陪川川,挺過意不去的,于是就計劃着假期拉着川川一起出去玩玩呢。沒想到放假的前一天,川川卻在三個班一起上的大課上,平靜地跟七信說自己五一被男生約了!驚得七信響亮的“啊?!”了一聲。
這聲質問的動靜着實有點大,不僅蓋住了整個階梯教室裏彌漫着的嗡嗡聲,也蓋住了講臺上老師的講課聲……
一直感覺自己穿行在成千上萬只蜜蜂中的教授這下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他跟随大家一起扭頭的方向鎖定了七信,厲聲質問道:“這位同學,你有什麽問題嗎?!”
七信瞬間石化,眼神瞟向川川求救,卻見她也是一臉心虛的茫然,于是只能硬着頭皮慢騰騰地站起來唯唯諾諾地說:“嗯……同學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我實在聽不清您在講什麽,不自覺……就大聲‘啊’了一下!”
然後,正扭頭看着七信的一雙雙眼睛裏,忽然雙雙射出了飛刀,讓七信頓時有種“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挫敗感……
最終,五一的這天,七信終于還是毫無懸念地跟陳越綁定在了一起。
兩個人坐上海濱公園的手劃船,準備來個漂亮的揚帆起航!沒料到,這天的風向卻是一直往岸邊刮的,百八十條空船都被風吹的直往岸邊靠。任憑七信和陳越兩個人怎麽努力,他們的船還是無法脫離被其他船只阻擋和糾纏的命運……
“你堂堂一介遠洋駕駛的高材生,如果連這小破船都劃不出去,那現在就可以考慮下換個專業讀讀了!”七信看着好多跟她們一樣上了船的人沒過多久都紛紛放棄了,便覺得自己的耐心也被耗盡了,于是氣餒地把槳往船裏一扔,閑閑地望着陳越說了這麽一番話。說完,她就自覺地把頭靠在陳越晃來晃去努力與自然抗争的肩膀上,自在地看天、看地、看水去了……
誠然,後來,陳越還是不辱使命地将小船劃離了岸邊。淌着淋漓的汗水,帶着心愛的姑娘,融進了那片餘輝閃耀的海天之間……
☆、“都說你們2113是美女寝室,可我覺得你們寝室就你一個正
忽悠着川川五一去青島旅游的帥哥,居然是七信她們本班的乖乖寶。朝鮮族,單眼皮,薄嘴唇,高顴骨……總之,韓國棒子長啥樣,乖乖寶就長啥樣!當然,沒有整容後的棒子那麽有型,不過,也還算帶點慘淡的陽光味。
愛給人起綽號的七信老早就把乖乖寶叫“死棒子”了!
棒子就棒子呗,咋還死呢?這就要從那天的政治經濟課說起了。
那天,政經課的老師忽然心血來潮讓大家說說自己對“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的理解。并且當堂許諾,敢于上講臺表達自己觀點的同學,不管理論水平如何,只要講了,就計20分進期末考試的成績裏。
這政經課可是四個班一起合上的大課,可想而知,老師的話這麽一說,偌大的階梯教室立馬就炸開了鍋。七信從來不是很有自信的女孩,也從沒有過在衆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自覺。于是她就和2113的姐妹們一道感受着教室裏亂哄哄的氣氛,安坐在後排的位置上嗑起了瓜子。
講着講着,這“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的課題不知道怎麽就跑了題,變成了究竟是社會主義好還是資本主義好的辯論會。七信咔嚓咔嚓地嗑着瓜子,聽着講臺上的各色人等叽裏呱啦地表達着自己堅定的立場,忽然就覺得凡是說話的都是一群傻帽!
“這不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嗎?!咱小平同志不是早都說了嗎?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你們這群傻帽還在上面辯論個屁呀!”這樣想着,七信居然就不由自主地擡腳朝講臺上走去……誰知,在座椅的過道裏就跟一個男生狹路相逢。
七信估摸了一下時間,覺得快要下課了,想着既然都走到這裏來了,怎麽也不能因為下課鈴而讓20分打了水漂吧!于是,她讨好地沖面前的乖乖寶一笑說到:“ 女士優先!”話音剛落,七信的腳将将搭上講臺的邊緣還沒上去呢,忽然聽到乖乖寶好脾氣地來了一句:“男女平等!”然後,就把呆愣中的七信抛在身後,施施然地一個大步跨上講臺開始了他的演講。
然後……下課鈴就響了!
然後……七信的二十分就泡湯了!
然後……乖乖寶就成了“死棒子”了!
……看吧!這就是沒有風度的男生的下場!
話說這棒子之所以會被班裏的同學當做乖乖寶,是因為他是全班男生裏年齡最小的,所以,男生們不自覺地就多照顧他點。而他,也一直很聽大哥哥們的話,把好好學習當作重中之重,從不跟着哥哥們整日裏靠着喝酒吃肉、打牌泡妞來打發無聊的大學生活!再加上他的口頭禪是“我媽說……”,所以,大家一致覺得這是個萬年一遇的乖寶貝!
或許是川川優雅沉靜、甜美內斂的氣質太吸引人了,乖乖寶終于在荷爾蒙的刺激下覺醒,把他媽媽告訴他的“不能在大學裏談戀愛”的叮囑抛擲腦後,毅然決然地投入到了轟轟烈烈的愛恨癡纏之中,漸行漸遠……
其實在七信私底下的猜測裏,死棒子敢于追求川川,那完全是因為他有着跟川川一樣什麽都比別人慢半拍的基因!
你想啊,這大學都上了了這麽久了,像川川這麽嬌美粉嫩的可人兒她還沒“名花有主”正常嗎?!
不正常啊!所以,正常的男生他都會分析分析,得出個比如川川冷血啊,川川暗戀他人啊,或者川川沒情趣啊,甚至川川同性戀啊類似林林種種的結論,然後——及時懸崖勒馬滴!
所以,讓七信不得不佩服的這死棒子得後知後覺到什麽地步,才能到了如今方感悟到川川的美好啊!
他的反射弧得長到什麽程度,才能到今天才想起來追求川川啊!
得有多麽的無知無畏,才敢于轟轟烈烈地跟無人問津的川川說出那句:“我喜歡你”啊!
……
死棒子自打從青島回來後,就成功升級為2113寝室的家屬一名,而且還是最嫩的一個!
“如果王銳此時回來,就好湊足兩桌打打麻将了!”此刻,正趴在宿舍床上的七信,托着腮幫子遺憾地想。
“不過……這王銳既然還沒回來,貓眼咋也還忙着隔三差五地往外跑呢?!”……
讓七信納悶的問題,随着傍晚送到貓眼手裏的一大束嬌豔豔火辣辣紅燦燦的玫瑰迎刃而解。看着貓眼小心翼翼地把玫瑰錯插在了川川的飯缸裏,七信打賭明早打飯的時候貓眼一定會很後悔的!
偏偏還就是不提醒她!!!
“誰送的呀?”嫩姜瞟了眼正得瑟臭屁地擺弄着花束的貓眼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