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找茬 斷你一雙手,好像還不錯
卿卿這個問題問的很直接,一瞬間顧徵愣了一下,罕見的在她面前失了神。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突如其來的停下不再說話是有貓膩,顧徵不願意去說,卿卿自然也不會再去逼問。
小姑娘一向聰明,她想她總會知道這件事情的緣由的,并且不會等太久。
“瑾瑜。”卿卿忽然叫了他的字,顧徵愣了愣擡起頭來。
少年的黑色瞳孔極黑極幽深,兩個人就這樣重新對視上,少女清澈悅耳的聲音猶如清泉叮咚,她道:“別再自稱奴了,我不喜歡。”
少年嘴角的諷刺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道:“這不正是殿下您所希望的嗎?”
卿卿搖搖頭,她把手放在柔軟的坐墊上,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汗水擦去,繼而小聲開口道:“你回家了。”
少女說這話的時候,座駕外獵獵的風吹起了擋簾,同樣也吹起了她兩側的鬓發,光線灑在少女的臉上,忽明忽暗,如同流金一般襯托得她更加超凡脫俗,顧盼生姿。
她那雙眼睛看着他,總讓他覺得她才該是自九重天上下來的仙女,少女身上那股純正浩然的靈氣一點都不像個大魔頭。
不過這樣的念頭在顧徵心裏只出現了一瞬,他又想起她賜予自己的那些傷痕。魔女就是魔女,虛假的錯覺和空口無憑的喜歡都是想哄騙他一顆心,再無情的玩/弄他而已。
少年別過頭去,恨恨的想,若是折磨沈绾盈,要她受辱的時候,一定要将她的眼睛束以白絹。
否則他看到她想起曦若之時,一定會心軟那麽一刻。
——
卿卿很好奇自己的女兒和兒子長得都是什麽樣,盡管知道他們未必歡迎自己的到來。
畢竟原主做的事情的确算不得什麽好事,她每次在白曦若面前必定趾高氣揚的宣稱顧清會是自己的男人。
小姑娘有些頭疼,讓她像原身那麽宣布主權對一個名草有主的男人,好像有點難。
想到這裏,卿卿又重重的搖了搖頭,不,是十分難。
人有臉樹有皮,她豁不出去啊。
卿卿正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以怎麽樣的狀态進天宮,就聽到從遠處傳來一陣嬉笑聲,聽聲音該是一群女眷。
她這具身體自然而然反應出來的怒氣讓她隐隐約約察覺到自己可能認識這群人,并且還有極大的可能性同她們有過節。
卿卿沉下心來,努力不讓沈绾盈的情緒影響到自己。
她還沒怎麽樣,維持情緒維持的好好的呢,一旁的顧徵卻有些奇怪了,卿卿微微蹙眉,低聲開口道:“你愛慕的那人來了?”
少年廣袖下張開的手緊緊的攥成了一個拳頭。
卿卿下意識的聳了聳肩想着,果然是能讓反派日後一激動想毀滅整個修仙界的存在,威力挺大,堪比核武器。
她嘆了嘆氣,想着平時自己想見到顧徵情緒波動都特別難,可是今天就人影還沒見到呢,就能讓這位平地起驚雷。
着實讓她極為震驚。
失落之餘未免有些欣慰,卿卿有些高興,畢竟自己的女主塑造的看來很成功,身為作者的驕傲自豪讓她有些許滿意。
可是同時,她又有些糾結的難過,如若要知道顧徵不是個紙片人,而是真的活着的有感情的能夠體會到喜怒哀樂的有血有肉的人,她一定不會把他的遭遇寫的這樣不堪。
她也想給他幸福,卿卿眸色在一剎那幾不可見的黯淡了下來,同時在心裏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顧徵重新把蜷縮的手松開來,并不看她,而是頂了她一句道:“魔尊殿下覺得呢?”
他言外之意就是卿卿因為自己愛慕的人沒來而嫉妒他,可是卿卿才不嫉妒呢,她心裏想,你們在座的都得叫我一聲娘親。
哪有母親會對自己的兒子産生愛情的,卿卿撇了撇嘴:“你這就不懂了,和你解釋也是白解釋,你絕對不會了解我的心路歷程的。”
看顧徵沒說話,卿卿又開口道:“你再不說話,我就問你剛才我問你那個問題了。”
但是很快,卿卿就知道她之前問顧徵那個問題的答案了,因為白曦若出來了,那群人聊天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卿卿面前和她撞了個滿懷。
一群貴女之中簇擁着的最顯眼的那一位大抵就是白曦若了,她面帶白紗,手上還帶着一只镯子,若是卿卿沒猜錯的話,那只镯子應該是顧清那一只的另一半。
顧清之母那位已經逝世了的天後為她的兒子打造的一對龍鳳镯,這對龍鳳镯在卿卿寫的晉江小說裏也總會提到。
鳳镯在白曦若那裏,龍镯在顧清那裏。這對镯子合并在一起還可以化成一把七弦琴的武器,這武器名為白羽琴,乃是上古四大神器。
卿卿的身體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她記得原著裏,她設定的情節裏,白曦若用白羽琴的琴弦紮進了顧徵的身體裏,情節寫着:“汩汩的紅色血液順着少年的身體不斷地流出,溫婉又安靜的少女驚恐的看着自己手中沾染的那一抹紅,少年眸中黑色的魔氣逐漸褪去,失去了體溫的手想撫摸上面前人的臉頰,最終還是硬生生的止住了。”
……
卿卿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随後趕到現場的謝雲眠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一副快要心絞痛的模樣。
她緊咬下唇,眉心都快染上妖嬈的紅色,顧徵就是死在這把白羽琴之下,卿卿忽然覺得當時的自己太可恨了些,一個活生生的在那之前卑微的愛着白曦若的人,就這樣被她用她和另一個男人的定情信物弄死。
謝雲眠看卿卿這樣,想上前扶住她,他這樣溫柔的人第一次有些發脾氣,看着顧徵無動于衷的模樣帶了幾分怒氣:“绾盈這個模樣,你怎麽不扶她一下呢?”
“魔尊殿下不喜歡我碰,我為什麽要讨她煩?”
少年聲音清冷而又帶刺,并不把目光放在卿卿身上,而是聚集到了來人身上,白曦若今天帶着個鬥笠,披着面紗,更增添了一種朦胧的美感。
卿卿想,這倒也沒什麽問題,畢竟顧徵愛慕的人是白曦若,不是自己。
換句話說,要是他的目的達成了,自己死了都無動于衷,再看看自己,多可笑啊,一想到他要死難過的跟什麽似的,可人家未必領情。
就在卿卿思索的時候,面前忽然刮過一陣清風,将女子頭上的鬥笠吹掉,映入眼簾的是柔軟而烏黑的秀發。
緊接着的情形,讓卿卿本人也大吃一驚,白曦若那雙水汪汪的的眸子簡直與她本人如出一轍,兩個人在剎那間對視在了一起。
卿卿覺得自己這一整天仿佛都在坐過山車,心情七上八下的,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就如同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還未等卿卿開口,她就看到面前的女子向她盈盈一拜道:“殿下。”
與卿卿不同,白曦若身着一襲白色紗衣,這三重衣的輕紗剪裁更襯托得她腰若纨素,她盈盈一拜時,仿佛弱柳扶風,眼眸流轉間自有一番別樣的風情在其中。
她打扮的很素,耳朵上帶的是白玉蘭的耳墜,發間插了一根紅梅簪,她渾身穿的都是白色,這一點紅色的點綴猶如雪中紅梅。
這樣看來,白曦若就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冰蓮,而與之相反的是,卿卿穿了一身極其靈動的大紅色。
少女紅色的裙擺在空中飄揚,眉間剛才那點若隐若現的紅色在雪白肌膚的映襯下顯得她整個人風姿綽約,卿卿發間束了一條火紅色的發帶,發帶是九尾狐族将自己尾巴上的毛施以靈力織造而成,撫摸上去,還能感受到柔軟的觸感。
她們二人的眼睛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可是流動着的神采卻截然相反,白曦若眸中的色彩輸了面前的人三分。
若是用一句話來形容二人,可以說白曦若的美如同夜晚滴着露水的白玫瑰,是難得的佳人。
但卿卿美得只能用不可方物,驚心動魄這幾個字來衡量。
可與日月同輝,令天地失色。
這回卿卿可算知道為什麽顧徵那麽喜歡看她眼睛了,合着是因為自己和他的心上人長得像所以把自己當做替代品,睹物思人了。
卿卿把目光往身旁一瞥,少年神色淡漠,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氣得卿卿直接冷笑了出來,手中的驚雷鞭被她握得嘎吱作響。
原主的情緒又上來了,別說原主了,自己都要氣個半死,開玩笑當替身是一回事,真被人當替身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白曦若看卿卿半晌不開口說話,試探着開口問了一句道:“殿下怎麽了?”
卿卿手中的驚雷鞭已經微微變色,她把鞭子收回袖中道:“沒什麽,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警告,警告,人設崩壞度增加百分之一,請迅速挽回。”
系統又開始了,哎,不想惡毒,偏要惡毒。
奇怪的事情是什麽,自然是為什麽自己筆下的女主和自己有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但卿卿這話卻被面前的人惡意解讀了。
白曦若身旁挽着她的仙娥開口道:“殿下奇怪什麽呢?莫不是奇怪為什麽你把眼睛變得和曦若一樣,帝君還不喜歡你?”
呵,自己正不知道怎麽挽回人設崩壞度呢,倒有人主動送上門了。
卿卿眸色流轉,驚雷鞭重新出袖,她走上前,把鞭子勾到那位仙娥的手腕上,驚雷硬生生勾出一道紅痕。
少女嘴角微挑:“本尊今天心情不錯,想斷一只手玩玩,小仙子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