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對她生出了一種強烈的獨……

從別墅出來, 傅明禮牽着她的手,看了眼等着接受審判的傅随之,臉色沉了沉。

時刻關注他哥微表情的傅随之:“……”

他急着解釋:“哥, 不是我叫她上去的, 是南歡自己, 她非說人家沒她跳的好,才上去跳的,我當時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不讓她上去,但她偏偏不聽我能怎麽辦?”

邊說邊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南歡:“我當時就差給她跪下來了, 我怎麽敢讓她當衆跳豔舞...”

南歡內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戲精了,誰知這狗東西随口瞎說的本事絲毫不亞于自己。

拼演技是嗎?

戲精南歡歡果斷接了他的戲。

小手攥着男人的手指, 來回地晃着, 低垂着腦袋,語氣又軟又委屈:“老公, 不是他說的那樣的。”

傅随之:“……”

她的眼角慢慢沁出了眼淚:“我本來不想上去的, 可他激我,說我只會跳端莊的芭蕾, 這種性感的舞,我根本撐不起來。”

傅随之:“…………”

她這三秒落淚的本事, 是什麽時候練的???

邊說邊貼在男人的胸膛,眼淚蹭在他的衣服上:“他, 他說, 我的身材沒有那個女的好, 你很快就會覺得我食之無味的。”

傅随之:“……………………”

他錯了,诽謗誰不好,非把髒水潑在這位小祖宗身上。

周遭的氣壓更低了, 傅随之不禁打了個寒顫,遞給她一個“別搞我”的眼神:南歡歡你再敢瞎說,以後我都不帶你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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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歡埋首在傅明禮懷裏,男人絲毫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毫不收斂地瞪着傅随之:你在威脅我?

傅随之瘋狂搖頭。

南歡揚了揚眉,臉上寫滿了“論演技,這輩子你都別想比上我”的傲嬌以及“奧斯卡不給我個小金人真是沒眼光”的遺憾。

傅明禮沒理會兩人的“明争暗鬥”,雖然這事兒八成是南歡自己要幹的,但如果沒有傅随之,她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嗯,都是傅随之的錯。

他涼涼地瞥了傅随之一眼,冷聲道:“我看你最近有點閑,不如找個班上上。”

“……”

從小把“坐吃等死”刻在腦門上的傅随之幾乎是脫口就要拒絕這個懲罰,但對上他哥冷若冰窖的眸子,還是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好。”

黑色的賓利停在門口,傅明禮主動拉開了車門,南歡剛想上車,餘光瞥見了那輛瑪莎拉蒂,她蹙了蹙眉,問:“我的車怎麽辦?”

順着她的視線,傅明禮的目光落在白色的瑪莎拉蒂上,眸色暗了暗,面上仍是平靜的:“你在車上老實坐着,我給你開回去。”

“好哦。”

從她手裏接過鑰匙,男人一步一步地朝着車子走去,眼前浮現資料上顯示的照片和文字——

薄景琛約太太去四季南國,出來的時候太太多了張卡和瑪莎拉蒂的鑰匙。

薄景琛。

呵。

她唯一追求過的男人送給她的麽?

出手真是闊氣。

她倒是來者不拒,給了就收。

另一輛勞斯萊斯上的沈拓坐在車上,暗罵了句傻逼,發動了引擎。

大老遠的跑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生意沒談成,還要賠上一輛車。

他媽的,生氣就生氣,沒本事教訓南歡,拿車撒氣。

真沒出息。

絲毫不知情的南歡靠在後座,欣賞自己的大鑽戒,“咔嚓”拍了幾張,發到了群裏。

南歡歡:【鴿子蛋也不過如此。】

南歡歡:【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麽無聊且空虛.jpg】

夏沐和唐茵見情況不對怼完傅随之後就跑了,此刻正在吃日料。

見南小雀開始炫富,卑微打工人夏律師啪的放下餐具,刻在DNA裏的仇富心理冒了出來。

阿沐今天也在努力搬磚:【南歡歡你能不能有點骨氣,不就是個破鑽石麽,就這麽原諒了出軌的狗男人?】

阿沐今天也在努力搬磚:【我夏沐沒有你這麽沒出息又卑微的朋友。】

阿沐今天也在努力搬磚:【剪斷網線.jpg】

南歡歡:【……???】

南歡歡:【你沒有天線,我沒法跟你溝通.jpg】

唐茵見兩人又開始了表情包轟炸,也加入了戰場。

往事随風:【你跟傅總又和好了?】

往事随風:【你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服軟了?】

往事随風:【是什麽力量能促使高傲的南歡歡低頭???】

阿沐今天也在努力搬磚:【是金錢的力量。】

阿沐今天也在努力搬磚:【嫌棄.jpg】

對于兩人的嘲諷,南歡歡全都當做是嫉妒,沒有愛情滋潤的女人,就是這麽面目可憎。

南歡歡:【搞清楚了,傅明禮沒有出軌,是我誤會了他。】

南歡歡:【狗男人有錯,鑽石是無辜的。】

南歡歡:【看在錢的份上,我原諒他了。】

南歡歡:【我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仙女.jpg】

解釋完,南歡心情一片大好,見車子半天沒發動,剛想問怎麽了,“砰”的一聲巨響,一黑一白的兩輛跑車,猛地撞在了一起。

南歡吓懵了,面色慘白,思維遲緩,驚魂未定地問司機:“怎...怎麽了?”

司機:“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勞斯萊斯,撞到了太太您的車。”

傅明禮,傅明禮還在她的車上。

她整個人都被莫名的恐懼支配,大腦一片空白,渾身顫抖,甚至是每根神經,都在顫抖。

她不敢想,如果他真的出了點什麽事...他還沒有愛上自己,不能就這麽挂了。

心慌的厲害,南歡顫着手指打開車門,強撐着身體往車子旁跑,還沒到車前,男人從車裏出來,朝着後面同樣被撞凹的勞斯萊斯走去。

沈拓坐在車裏,瞥了眼被撞壞的車,嗤笑一聲:“怎麽,我撞得不好,要不再來一下?”

傅明禮蹙了蹙眉:“你趕緊滾吧,她等會過來得罵你。”

沈拓被氣笑了:“老子不走,你他媽還真把我當你手下使喚,耍猴呢擱這?”

傅明禮左手撐着車門,面無表情的道:“那她等會罵你,你讓着她點...”

聲音戛然而止,跑過來的女人撲到她的懷裏,撞得他的後背貼在車上,悶哼了聲。

傅明禮低頭看着她的臉,陽光落在她的頭發上,黑茶色仿佛變成了金色,襯的她的臉愈發蒼白,連睫毛都微不可覺地顫動着。

“歡歡,”傅明禮把她抱在懷裏,手掌撫摸着她的後腦勺,女人顫抖的身體慢慢平複下來,他低低的哄慰:“我沒事,別擔心,嗯?”

南歡在他懷裏慢慢地擡起頭,呆滞地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問:“你沒受傷嗎?”

“沒有。”

“沒有就好,”南歡這才松了口氣,意識到自己這麽親密地抱着她,耳根微微的紅了,她輕咳了聲:“我怕你如果死了,沒有人給我錢花了。”

對,就是這樣,離開他,誰還願意做自己的提款機。

傅明禮親了親她的發頂,嗓音低沉輕緩,跟深秋的陽光一樣,有些懶洋洋的感覺。

“我哪忍心叫你當小寡婦。”

“我才不會為你守寡呢,”南歡輕哼了聲:“等你死了,我要天天包養小鮮肉,一星期換一個,只要十八十九的,二十歲的都不行!”

“……”

沈拓見兩人在他的車外面卿卿我我,挑了挑眉,按了下喇叭,“滴——”的一聲,把注意力吸引過來。

準确的說,是南歡的注意力。

剛剛光顧着跟傅明禮說話了,忘了跟他好好掰扯。

沈拓打開車門,從裏面走了下來。

“你有毛病嗎?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往我的車上撞?”

“我看他不爽。”

“我還看你不爽,也沒想着找個蛇皮口袋把你扔北冰洋裏面喂魚,我記得監獄裏面是組織一起學刑法的,這點法律常識都不懂,要不要進去再學學?!”

沈拓冷笑:“罵夠了就帶着你男人給我滾,老子忙的很。”

說完狠踹了傅明禮一腳,面無表情的道:“那個度假項目的合同,你他媽不簽也得簽。”

傅明禮瞥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計較,拉着女人道:“明天再談。”

“……”

他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跟這狗東西做兄弟。

沈拓剛想擡腿再踢他一腳,下一秒,小腿的肋骨一疼。

南歡在他腳伸過來之前,狠狠地踢了一腳。

傅明禮:“……”

沈拓:“……”

他氣笑了,剛朝前走兩步,還沒說話就被傅明禮擋住了,“趕緊開着你的破車滾,跟個女人計較你還要不要點臉?誰叫你腿賤踹我?”

沈拓看了眼腳上的鞋印,冷笑了聲,伸腿往傅明禮腿上又踹了一腳,對着南歡道:“老子跟他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我踹他關你什麽事兒?”

南歡看着他,沒說話。

也沒踢回去,傅明禮半摟着她的身子,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趕緊給老子滾。”

上了車,南歡安靜地坐在後座,像是陷入了沉思。

半響,她突然擡頭,嚴肅地問:“傅明禮。”

“嗯?”男人低眸看她。

“你老實跟我說,”南歡頓了一會兒:“你跟沈拓真的沒點什麽嗎?”

傅明禮:“……”

這女人整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唇上弧度微挑,他摸摸她的腦袋:“當然沒有。”

南歡輕輕地點了點頭,又問:“那在你心裏,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她真的挺想知道這個答案的。

一個是玩了二十多年的兄弟,還有一個是沒什麽感情的她。

她悶悶的看着他,像是一個亟需得到認可的孩子。

傅明禮眼神深邃沉寂,眉梢綻出笑意,手指捏了捏她的臉蛋:“他哪配跟你比。”

他的嗓音微微沙啞,說這句話時,也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但南歡身體僵了一瞬,手指也跟着蜷縮起來。

在他心裏,自己比沈拓還重要啊。

嗯...看來還有調.教的潛力。

排除沈拓,他又是個沒爹沒媽的孩子,目前應該只有爺爺排在她前頭了。

至于傅随之...那倒黴蛋更不配跟她比。

這個認知讓她內心雀躍,南歡哼唧了聲:“這還差不多。”

“對了,我那個車怎麽辦啊?”南歡看着報廢的車子,蹙了蹙眉。

雖然人有罪,但東西是無辜的,而且...她還挺喜歡這個車的,她的那輛保時捷,都開了好幾年了呢。

“我賠你一輛,想要什麽我給你買,”傅明禮說:“以後別收其他男人的禮物了。”

南歡下意識地想解釋,可又無從說起,她要怎麽告訴他,那段不算光彩的陳年舊事。

嘴巴張了張,終是什麽也沒說,淡淡地嗯了一聲:“不會了。”

男人的眼睛眯了眯,看着報廢的車子,眉眼暗沉了幾個度。

雖然薄景琛心有所屬,不會對南歡有什麽心思,可看到她收了別的男人送的禮物,心中就是無端的不爽。

他下午就不該惹她生氣的。

回到楓林苑,傅明禮叫林媽提前下班,親自下廚給她做飯。

南歡上樓換了身家居服,下來的時候,廚房裏傳來屬于人間煙火的氣息。

“你做的什麽好吃的?我想吃糖醋裏脊...”

走到廚房門口,明明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裏面的場景怔楞住了,以至于剩下的幾個菜名沒報完,就這麽噎在喉嚨裏。

見慣了他西裝革履的模樣,一時難以把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男人跟面前這個正在切菜的男人聯系起來。

趁南歡在衣帽間磨蹭的期間,傅明禮也去換了件家居服,身上穿着一件深藍色的毛衣,袖口挽得很高。

與平時的禁欲清冷相比,少了幾分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更多的是儒雅溫淡,給人一種宜家宜室的感覺。

他确實又能賺錢,還會做飯,既養家又伺候自己,是挺不容易的,南歡淡淡地想。

不過想着是一回事,她也不會伸手幫他的。

那些生肉都黏糊糊的,沾在手上肯定腥腥的,她花了大價錢保養的又白又嫩的手不能被荼毒。

傅明禮把切好的蔬菜用水沖洗,沒注意她豐富的內心戲,淡淡的道:“應該還要一個多小時,你去樓上歇會兒,或者看會電視吧。”

他好像确實很辛苦,上了這麽久的班,又去哄自己,到家還要做飯,南歡歡突然找到了離家出走很久的良心,挑了挑眉,大方地表示:“我幫你一起吧。”

傅明禮頭也沒回:“不用了。”

南歡:???

有他這麽不識好歹的人嗎?!

仙女主動提出下廚房,他居然拒絕了!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總覺得他語氣裏有種“你在廚房只會影響我做飯的速度”的嘲諷。

南歡生氣了,轉身走了出去,雖然穿的是拖鞋,但她依舊走出了“誰要跟你在一個空間相處”“狗男人你死了”以及“再這樣你就要沒老婆了”的氣勢。

坐在沙發上,越想越氣,拿出手機在群裏吐槽他的罪行。

南歡歡:【你知道他有多過分嗎?居然拒絕了我主動下廚的提議?】

南歡歡:【我親自下廚,這可比五合彩中獎的機會還要小。】

南歡歡:【真不李姐.jpg】

往事随風:【你什麽時候背着我學會了做飯???】

南歡歡:【我說的下廚房是指遞個盤子接個碗什麽的。】

南歡歡:【小聲逼逼.jpg】

阿沐今天也在努力搬磚:【你是不是忘了上去去我家,摔了我四個盤子的豐功偉績?】

阿沐今天也在努力搬磚:【白眼.jpg】

本來抱着讓她倆陪着自己一起吐槽的目的,誰知她們倆這麽沒眼力價,反而幫着傅明禮指責自己!

怒火沒處發洩,她開始轉移目标,挑她們倆的刺。

南歡歡:【唐茵你這是什麽破網名,跟十年前扣扣空間的昵稱一樣,每個字都散發着智障少女的氣息。】

南歡歡:【鄙視.jpg】

南歡歡:【還有你夏沐,能不能不要搞這麽長的一個網名,你今天跟我出去浪了一整天,搬什麽磚了?!】

南歡歡:【警告.jpg】

夏沐甩了張圖片過來。

夏沐:【你以為我跟你這個豪門貴婦一樣清閑?我他媽陪你浪了一天,被老板一個電話叫回去加班,這加起來快一米高的文件,今晚就得看完。】

南歡點開圖片放大,整整齊齊的幾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不是德語嗎?

夏沐什麽時候背着她學的德語?

南歡歡:【你會德語?疑惑.jpg】

夏沐:【不會,我們律所最近接了很多德國公司的活兒,主要是IPO方面的業務。】

南歡歡:【你不是打離婚官司的嗎?】

夏沐:【對啊,這個老板跟老板娘鬧離婚,正商量財産分割呢,我就被拉去當壯丁了。】

突然,她想到什麽似的,問了句:【歡歡,我們律所最近正招翻譯官呢,要不你上呗,反正你整天在家也閑着。】

上班啊,有些稀奇,她還沒上過呢。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見她有些猶豫,夏沐開始循循善誘:【歡歡,你看你好歹也是外國語大學數一數二的高材生,好不容易學的知識不用來變現,這也太吃虧了!雖然你老公給你錢花,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們倆要離婚,你怎麽辦?】

如果要離婚,她還有好幾條大腿可以抱呢,南歡淡淡地想。

雖然那老頭對不起自己,但...要是真的無路可走了,原諒他也不是不行。

南嶼應該也會養着自己的吧,她小時候可沒少陪這小鬼玩游戲機。

再不濟,還有唐茵呢,也能撐一陣子。

不過夏沐說的好像也有那麽一絲絲的道理,萬一狗男人再惹自己生氣,不願意給她錢花,那該怎麽辦?

她問:【那這個工作,需要我每天去律所打卡上班嗎?】

夏沐:【沒想到南歡歡你還知道上班需要打卡了,沒我想象的這麽不食人間煙火。】

南歡歡:【……!】

夏沐:【不用,文件你拿回家翻譯也可以的,如果你真的要幹的話,明天來律所找我就行了。】

糾結了好一會兒,南歡發了個乖巧點頭的表情包。

想想也是,自己當時學德語費了多大的勁兒,要是就這麽荒廢了,确實可惜。

腦海裏幻想着身穿職業套裝,在職場叱咤風雲的場景,南歡心裏喜滋滋的。

從現在開始,她南歡歡也要成為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女性了!

傅明禮做完飯去樓上叫她,推開卧室的門,裏面卻沒人,他又開了幾個房門,最終在書房裏找到她。

她看上去很專注,頭發被綁成了丸子頭,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臉上還挂着副黑框眼鏡,托着腮,低頭看着手中的書本,眉頭蹙的很緊,仿佛在冥思苦想。

傅明禮突然把這一幕,跟十年前的某個場景聯系起來。

跟現在比起來,少女時期的南歡,除了長相青澀了些,性情幾乎是完全沒變。

那時候他快要參加物理競賽了,正在教室裏複習,突然傅随之打電話過來,說是跟別人幹起來了。

這貨跟人打架沒什麽稀奇的,傅明禮見怪不怪,沒理會他,剛準備把電話掐斷,對面傳來一聲哀嚎:“哥你快過來,我幹不過他!”

糾結了兩秒,他還是起了身。

傅随之比他小了一歲,從小就愛惹事,因為二嬸死的早,二叔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回家,傅明禮在當哥哥的同時,還要負責替他處理爛攤子。

到了初中部,替他找回場子,傅明禮準備離開,他又開始瞎叫:“哥,你幫我去教室把書包拿來,我要回家養傷,不上了!”

看着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傅明禮淡淡地嗯了一聲,擡腿往九一班走。

走進教學樓,傅明禮熟門熟路地找了班級——他以前也是這個班的。

很久沒進初中部了,大部分跟以前沒什麽變化,順着階梯上去,繞到班級後面進去。

現在是午休時間,教室裏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突然,教室裏響起一聲嘆息。

“歡歡,你什麽時候才能寫完啊?”

倒數第二排靠窗位置,少女聞言頭也沒擡,全神貫注地算着數學題:“一分鐘,馬上就算出來了!”

傅明禮看了眼那抹倩麗的背影,突然想到,自己當時也是坐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前面的兩個少女沒注意到他進來,傅明禮把書包收拾好,拎着它走到門口,聽到少女滿意地拍了拍手:“我就說我南歡算不出來的數學題,根本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傅明禮輕扯了唇角,這小姑娘還跟小時候一樣自信。

另一個少女問:“你已經是年級第一了,還這麽狠勁學幹什麽?學習這麽累,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南歡漫不經心地解釋:“第一是第一了,但我還沒有打破傅明禮創下的記錄呢。”

聽到她提到自己的名字,傅明禮的腳步頓了頓。

十四五歲的少女,聽到陌生少年的名字,總歸要八卦一番。

“歡歡,你是不是喜歡人家,要不幹嘛拿人家當标杆啊?”

說完抛給南歡一個“我懂,我都懂”的眼神。

傅明禮的腳步不知為何,放的很慢,內心或許也在期待着這個答案。

半響,聽到她說:“你瘋了嗎?我有這麽自讨苦吃嗎?你看看這麽多跟他表白的,哪個不是哭着回來的,我猜他八成不喜歡女的,好男風。”

少女驚訝:“真的啊?”

“差不多吧,”南歡随口道:“之前傅随之不是說了麽,他哥整天跟那個好兄弟一起玩,吃住都在一起呢。”

少女拉長語調,哦了一聲。

雖然不怎麽懂女人的心思,但傅明禮還是聽出了“原來如此”“我就說他不太對勁”以及“我祝他們倆幸福”的意思。

他眉骨跳了跳,又瞥了眼造謠的始作俑者,擡腿下了樓。

那時候他和沈拓都在學校外面住,兩人的房子恰好是門對門,經常一起回去,誰知能被她拿來大做文章。

又想到剛剛在車裏,她質問自己的神情,傅明禮輕笑出了聲。

低低的笑流淌在安靜的書房,打斷了南歡的思緒,她這才注意到,門口占了個人。

只是...為什麽要笑的一臉蕩漾?

這狗東西笑起來還怪好看的。

漆黑的眼眸燦若星河,瞳仁很黑,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稍不注意,便要把人吸進去。

在心底念了兩遍清心咒,南歡壓住被他撩起來的電流,面無表情地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上來,”傅明禮嘴角噙着笑意:“叫你下樓吃飯。”

南歡起身,把筆夾在看的那頁,将書合上,冷着臉:“下次進我的書房,請記得敲門。”

傅明禮已經開始習慣她突如其來的變臉,嗯了一聲:“知道了。”

南歡:“……”

無趣,跟他說話太無趣了!

這種不能第一時間感知自己情緒變動,甚至不知道自己生氣的原因的男人,真的太讨厭了!

跟拳頭打在棉花裏似的,白費力氣。

南歡冷哼一聲,快步走在了他的前面。

沒到餐廳,飯香便鑽到了她的鼻子裏,剛剛的小不開心,瞬間消失散盡,南歡坐下後,用筷子夾了塊紅燒肉,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想到你廚藝這麽好啊!”

傅明禮見她邊嘗邊點評,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把口中的那句“食不言寝不語”給咽了下去。

看着她張揚明豔的笑,腦海裏突然掠過一個清晰的念頭。

南歡是他的妻子。

南歡是他的。

其實這早在兩個月前就成為了事實,可今天通過她這一鬧,這個本就在心底的念頭浮出水面。

看她在舞臺上跳豔舞,除去掉面子的原因,他更不能忍受的,是她那樣的媚态,被別的男人看了去。

他突然意識到,或者說早該察覺到的,自己對她生出了一種陌生而強烈的獨占欲。

甚至無法想象,她真的不要自己了,跟自己離了婚,與另一個男人組成家庭,做着親密的事情,全身心地臣服于別的男人。

想到這,他心底不由地有些煩悶,因為自己是他的第一個男人麽,連初吻都給了自己的少女,竟無法忍受別的男人染指她。

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己做的飯,傅明禮內心輕嗤了聲,這大概就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劣根性吧。

南歡說了半天,他仍沒給半句回應,不由地沒勁了,撇了撇嘴:“誇你做飯好吃,你好歹說句謝謝啊。”

無意識地擡起頭,撞上了男人的目光。

南歡內心一咯噔,狗男人為什麽要這麽看自己?

是不是自己剛才吃飯的樣子不淑女?

沒有吧,她專門學過餐桌禮儀呢,應該不至于失态吧?

難道是嫌棄自己吃飯時說話?

南歡輕咳了聲,剛想為自己辯解,男人低沉而有磁性地聲音緩緩響起。

他說:“多給你一個,離不開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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