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傅明禮問:“南歡喜歡我……

會說情話的狗男人, 更得南歡歡的心了呢。

兩人順路去了趟商場,南歡心裏有點小微妙,有種戀愛期間的小情侶, 手挽着手逛街的感覺。

先去花店裏挑了個花瓶, 為了圓了剛才那個謊, 她專門選了個同色系的花瓶。

買完南歡就打算回去,但傅明禮拉住她的手腕:“不再去逛逛?”

宋易說了,女人都喜歡逛街買買買。

更何況她今天,大老遠地跑去沈拓家, 也沒跟自己鬧脾氣。

乖的讓人心頭發軟。

沒有人會拒絕移動的ATM,南歡歡果斷接受:“好啊。”

兩人去了三樓的女裝區,大概晚上七八點, 正是熱鬧的時間點。

導購看到英俊挺拔的男人, 立刻迎了上去,還沒開口就注意到他腰間摟着的女人。

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南小姐, 最近上了不少新款, 您要不要試試?”

話是對着南歡說的,但眼神時不時地總往旁邊瞥。

她偏着腦袋看他, 輕哼道:“你太招蜂引蝶了。”

傅明禮:“……”

她把包扔給他,跟着導購走到服裝區, 兀自地挑選。

白皙的手指一件一件地撥過去,時不時地取出一件, 毛衣, 長裙, 褲子,漫不經心地挑選,有的甚至看了眼便遞給了一旁的導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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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禮坐在沙發上, 瞧着她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心頭的笑意不自覺的深了深。

傅總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變态,他怎麽就這麽喜歡看...他的小金絲雀肆無忌憚地燒錢模樣。

沉浸式購物的南歡很快就把剛剛的不爽給忘了,宛若模特在走T臺般地穿梭在女裝區,有種“指點江山”的既視感。

“這毛衣的顏色挺不錯的,包起來。”

“這個裙子,唐茵好像有一條紅色的,那就拿一條黑色的吧。”

“唔,褲子的設計感挺足的,拿兩條吧,回去給夏沐一條。”

“……”

掃蕩一番,突然察覺到有人盯着自己,南歡轉過身,看到了站在傅明禮面前的安檸。

糟心,怎麽在這兒都能遇見她。

南歡和安檸關系差,這個圈子裏的都知道,直到長大了,才能勉強維持表面和平。

一山不容二虎,兩個還都是母。

和文藝乖乖女安檸不同,南歡從小就喜歡跟傅随之,唐茵那樣的熊孩子一起玩,但她有分寸,玩是玩兒,成績也不能掉下去。

剛上小學一年級,兩人分到了一個班,安檸本以為自己妥妥的是第一名,結果被南歡截了胡,于是大肆宣揚她作弊。

一年級的小孩子,正處于聽謠信謠傳謠的年紀,很快“南歡考試作弊”這個事件,被鬧得很大,甚至引來了兩家的家長。

那天南華森沒抽出時間,是鄒倩琳來的,南歡本以為她再不喜歡自己,在外面總歸要護着自己的吧,結果她上來就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具體說了什麽她記不得了,大概就是“從小就撒謊”“養你有什麽用”“淨會惹事兒”之類的說辭。

南小歡很委屈,但卻沒哭,只是強調了自己沒有作弊,并且讓老師當場出題。

後來證實,南小歡是無辜的,鄒倩琳臉色緩了緩,卻絲毫沒有歉意,甚至幫着安檸說話,巴拉巴拉地講着“小孩子鬧着玩”“做人要大度”“歡歡不會介意”的屁話。

南小歡介意,非常介意,她一向睚眦必報,課間和安檸打了一架,不對,是她單方面地壓制安檸,打的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兩人就此結下了梁子。

後來安檸喜歡的小男孩主動跟南歡獻殷勤,她準備了很久的鋼琴比賽輸給了南歡,事事遇到南歡都要觸黴頭,一二而去,兩人便再無和解的可能性。

南歡手上的動作沒停,只是餘光落在那邊。

遞給導購的動作加快,甚至看都沒看,直接要了。

垃圾傅明禮,有什麽好聊的,都說了一分鐘十七秒了!

再說嘴唇給你咬腫!

笑什麽笑,專屬于南歡歡的笑容怎麽能施舍給別人?!

今天就不該給他好臉的,真以為她南歡歡是個善解人意的小白花兒!

很快走到了貨架盡頭,南歡深吸一口氣,看着還在侃侃而談的兩人,噠噠噠地走到了女鞋區,挑起了鞋子。

不枉她犧牲淑女形象制造噪音,傅明禮終于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看她那副氣鼓鼓卻強裝冷淡的臉,跟個小傻子似的。

沈拓說的沒錯,這女人就是小心眼。

見他出神,安檸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眼底帶着不明顯的輕蔑和嘲弄。

一個只會花男人錢的花瓶罷了。

她能跟傅明禮談論股票債券,能一起出席論壇談合作,更何況,她們畢業于同一所大學,人脈圈有很大的重合,靈魂上也很契合。

南歡這樣驕縱的,揮金如土的膚淺女人,連她都看不上,更何況是傅明禮。

可看她肆意揮霍他的錢,還是有跟刺梗在她喉嚨裏,讓她心頭不舒服。

安檸臉上出現了明顯的受傷神色,她看着傅明禮那張俊逸卻冷淡疏離的臉,深深地吸了口氣,剛想繼續剛才的話題,男人起了身,淡淡的道:“安副總,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再談,告辭。”

南歡怒氣未消地挑着鞋子,氣的連餘光都不分給他們這對狗男女。

身後傳來男人低低的嗓音:“試試這雙。”

她頓時一怔,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高大的男人指着一個方向,是一雙藍色半透明的高跟鞋,鞋面鑲着細鑽,在店內明亮的燈光下,閃着璀璨的光。

什麽死直男審美,南歡心裏吐槽。

她瞪他一眼:“你當演在逃公主呢,還水晶鞋,我長得像智障少女嗎?”

傅明禮看着她這小表情就忍不住笑,他嘴角上揚,像是看小傻子般,輕笑地道:“我親自給你穿,公主殿下,嗯?”

南歡聽着他低沉的嗓音,尤其是“公主殿下”這四個字,心髒忽然落掉了半拍。

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的眼底,剛剛準備好的批.鬥語錄忘了個幹淨。

很久很久以後,她笑着調侃,他從哪學來的這麽中二的詞彙,傅明禮表情不太自然地解釋——

傅随之告訴他,幼年時期的南小歡,心底一直有個粉紅色的公主夢。

直到男人半蹲在她面前,右手捧着她的腳,募地,南歡清醒了,把腳抽了回來。

她咽了咽口水:“你...你大庭廣衆之下,耍什麽流氓?”

傅明禮把她的腳握住,一臉的正人君子:“穿鞋而已,你在腦補什麽?”

南歡:“……”

她看着他,說不出話,耳後根更紅了,有些惱羞成怒。

傅明禮把鞋子替她穿好,看着她紅透的耳朵,心口微微震了一下,一股別樣的情緒從胸口蔓延開來。

一個念頭在腦海裏閃過——她喜歡他。

不過沒來得及細想,南歡便開口了,一臉的高貴冷豔:“去刷卡付錢。”

趁着他去付錢之際,安檸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南歡,我和明禮只是合作關系,你別誤會。”

明禮?誰準她叫的這麽親昵的?

南歡面無表情地欣賞新做的美甲,歪着腦袋看她:“我誤會什麽啊?”

安檸沒想到她這次這麽沉得住氣,按照以往,非得當衆鬧一場才能了事,現在看上去,倒是比小時候多了幾分沉穩。

她輕笑解釋:“我剛剛在和明禮談論合作案,我們安氏和傅氏長期以來都有合作,最近這個旅游區的案子是我負責的,情況很複雜,需要對接的問題很多,但你放心,我們只是談公事。”

她那副“我們真的沒有什麽”“我們只是朋友”“你別誤會我們之間純潔的友誼”的表情,真的把南歡惡心壞了。

她撩了撩長發,懶洋洋的笑:“我當然放心了,我對我老公那是一百個放心,他親口說的,對安小姐你,沒、有、興、趣。”

安檸臉色刷的一白,指尖陷入肌膚,微微的刺痛使她保持冷靜。

眼見她臉色變了,南歡心底才舒了口氣,輕飄飄地笑着:“怎麽說也跟安小姐認識這麽多年了,改天我們夫妻一起請你吃個飯吧,今天就不奉陪了。”

佯裝抱怨,她嘆了口氣:“明禮的事業心太重了,也就只有晚上能陪我。”

南歡起身,把頭發攏到一側,不經意地露出脖子上的吻痕,擦肩而過的瞬間,紅唇的弧度勾的更深了。

南歡說話的語氣聽似客氣,臉上的笑也始終挂着,但舉手投足間散發的蔑視,安檸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兩人走在一起般配的背影,安檸雙眸冰涼,露出個猙獰的笑。

她紅唇微動,南歡。

一路上,南歡都沒說話,偏着腦袋看城市繁華的夜景。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生氣的,确實沒什麽值得生氣的,安檸今晚就是故意過來惡心她,故意想叫她跟傅明禮吵架,她心底清楚明白的很。

想是這麽想,可心裏還是忍不住憋屈。

除非傅明禮眼睛上糊了屎,否則不可能看不出安檸眼裏藏都藏不住的愛慕,但他是在做正事,南歡也沒有道理撒脾氣,那樣會顯得她很無理取鬧。

可是心裏好堵哦,跟發現吃了半只蒼蠅一樣,讓人惡心。

回到別墅,直接上樓,甩都沒甩傅明禮。

一臉疑惑的傅總皺起了眉頭,吩咐司機把購物袋拎進去,擡腿跟了上去。

南歡在衣帽間挑了條睡裙,想到自己前兩條睡裙的命運,好不容易平複的怒火又燃了起來。

這狗東西是有暴力傾向吧,動不動就撕人衣服,什麽毛病?!

氣呼呼地從衣帽間出來,傅明禮站在門口等她。

低沉淡漠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南歡,你又在鬧什麽?”

南歡身體一僵,所有的情緒仿佛都散了,她擡腿繼續往前走,淡淡的道:“沒鬧,我去洗澡。”

傅明禮伸腿擋住了她的路,低頭看她,眉頭微微皺起:“你在生氣。”

不知為何,南歡眼圈發酸。

細細密密的睫毛,突然輕顫了下。

她原本只是被安檸激的心頭有火,可聽着他平靜的語氣,她有種莫名的挫敗感。

她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跟個怨婦似的。

她怒火沖天,他平靜淡然,讓她覺得自己是在唱獨角戲。

可不就是這樣麽,這場獨角戲,她唱了十五年。

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完美的,像是科學家精密研制的機器人般完美,除了沒有感情外,無可挑剔。

南歡心底清楚,如果這個時候歇斯底裏的争吵,會讓她看上去很掉價,很無理取鬧。

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龐,眼睛一閉,再睜開的時候,眼淚就湧了出來。

從理智上來說,她并不想哭,但就是克制不住。

憋在心底很多年的委屈,噴泉般的迸發出來,淚珠不停地往下滾。

她忍着哭腔道:“對,我是不高興,我無理取鬧我嬌縱任性我嚣張跋扈,就是喜歡沒事找事兒,我這樣的女人配不上你,你嫌煩現在就可以跟我離婚,我保證淨身出戶,一個子都不要你的。”

傅明禮看着她哭得不成樣子的臉蛋,心頭湧上一股躁意。

他低低的道:“沒嫌你煩,我喜歡哄着你還不行嗎?”

他這語氣帶着點嘆息和無奈,像是為了哄她而哄她。

可他越是這麽理智平靜,就顯得她越愚蠢。

如果這個時候有面鏡子立在跟前,她滿臉寫着的肯定是怨婦兩個字。

她甚至開始思考,這麽多年,她對傅明禮的到底是愛情,還是一個得不到的執念。

或許是後者,她從小順風順水,昂貴的珠寶和包包,她唾手可得,處處受人追捧,唯有在這個男人面前,他甩都不甩她,難免讓她自尊心受挫。

她真的希望...她對他只是執念。

可他給她的越來越多,她想要的也越來越多。

到最後,剩下的只是負面情緒,蠢态百出。

哭了一場,那股情緒發洩地差不多了,心髒也慢慢涼了下來。

睫毛上仍沾着淚水,南歡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對上他的視線:“可是我覺得你很煩,你不要再哄我了,傅明禮,我覺得你煩透了。”

“說完了?”

傅明禮松了松領帶,臉上看不出什麽怒意,朝她逼近一步。

“你明知道我跟安檸沒什麽,還這麽介意她,嗯?”

“傅明禮,”南歡閉了閉眼,語氣平靜下來:“你們工作上有合作怎麽談我都OK,我也不會無理取鬧讓你們解約老死不相往來,可你多多少少應該都知道,我不喜歡安檸吧?你心裏更清楚,她喜歡你吧?”

“她喜歡我是她的事,公司裏喜歡我的女人比比皆是,想獻殷勤的不止她一個,沒有幹涉正常的工作,我不會因為這點可笑的喜歡,損失幾個億的利潤,歡歡,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做生意的,商場上免不了要人情往來,她過來搭話,我還能直接讓她滾嗎?”

他一字一句地跟她講道理,嗓音是低低的溫柔,可只有細聽,才能聽出那絲刺骨的寒意。

南歡看着他,有些茫然,又有些疲倦。

傅明禮一雙黑眸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的臉,嗓音低沉而平緩:“歡歡,我不會喜歡別人的。”

可是,你也不喜歡我。

南歡攥着手指,閉了閉眼,睜開眸看他:“我知道了,以後我會乖乖的。”

傅明禮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他在她的眼裏看到了疏離和淡漠。

他不知道她在介意什麽。

可看着她這副乖順的模樣,心底止不住的煩悶。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但她不高興,他主動道歉低頭,即使他仍覺得自己是對的。

可這樣善解人意的南歡,不是他想看到的。

那個在商場裏一閃而過的想法又冒了出來,傅明禮喉結滾了滾,手指扶住她的臉盯着看了一會兒,才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南歡沒躲開,也沒法躲開。

只是身體有些僵硬,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這是個纏綿至深的吻,唇瓣相互摩擦碰撞,持續一會兒後,他撬開她的唇齒,探進去纏住她的舌。

南歡沒有掙紮,也沒有回應。

就這麽單方面地吻了她兩分鐘,傅明禮緩緩地放開她。

南歡對上他暗沉又炙熱的雙眸,淡淡道:“親完了嗎?”

男人沒回答。

她也沒在意他的态度,低頭看着手裏的衣服:“親完了我去洗澡。”

浴室門關上後,傅明禮倚在牆上望着她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像是要冷淡他。

他眼神暗的發沉,也更冷了。

突然,一陣手機鈴打破了他的思緒,看清名字後,他點開接通。

“我明天送她走。”

傅明禮挑了挑眉:“不是舍不得嗎?”

靜谧順着電流聲蔓延,不知過了多久,那端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傳來:“我不放她走,她就絕食自殘,剛才拿着刀子往手上劃,她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不能受傷。”

你的手還是用來拿槍的,傅明禮淡淡地想。

他沒出聲,沈拓繼續道:“明禮,我早該聽你的。”

在傅總眼裏,沈拓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的,完全就是傻逼行為。

最初以為他耽誤的只是三年,看來這次,是要蹉跎一輩子。

這般刻骨銘心的愛情,留給兩個人的除了痛苦和傷害,可取部分幾乎為零。

可心裏隐隐覺得,南歡想要的,就是在他眼裏一文不值的愛情。

半響,傅明禮帶着點疑惑的語氣地問:“南歡喜歡我?”

電流聲滋滋作響,靜默蔓延。

沈拓嗤笑:“你才發現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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