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歡歡,我愛你

無聲的寂靜在彼此之間蔓延, 安靜地仿佛連根針掉的聲音都能聽到。

傅明禮剛要伸手抱住她,懷裏的女人忽然退後一大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很快就恢複了高貴冷豔。

她也不說話, 雙手環着胸等着他開口。

傅明禮一直懸着的心慢慢地落下來, 低頭見她身上穿的還是睡衣,低啞的嗓音溢滿了關切。

“冷不冷?”

南歡沒什麽表情,身體倒是很誠實地抖了下,不過她還是繃着臉, 淡淡道:“還行。”

“抱一抱會更暖和。”

話落,傅明禮向前邁了一步,黑色大衣張開, 沒等南歡反應過來, 整個人被他抱進了懷裏,隔着大衣, 他的雙手攬在她的後腰, 将她困在兩臂之間。

他的身體很熱,與她有點發涼的身體形成反差。

明明他才是從外面進來的那個, 為什麽身體這麽熱呢?

他抱得很緊,甚至勒的南歡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有點想掙脫他的懷抱,可又有點不太舍得。

最後, 南歡垂下眸, 眼睫顫了顫, 任由他抱着自己。

呼吸被男人的氣息淹沒,仿佛在偌大的世界,他們只有彼此。

過了不知道多久, 頭頂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

“歡歡,對不起。”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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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對不起!

傅小明你就是對不起我!

我等你這麽久你都不來找我,我真的很傷心。

顧衍那個狗東西還一直來,一對比,我更傷心了。

南歡嗓子突然有點酸,但她不想這時候哭,不然她高貴冷豔的女王人設又得崩了。

強忍着哭腔,南歡淡淡道:“哦,我知道了,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歡歡,跟我回家。”

傅明禮低頭看着她,黑眸裏蓄滿了說不出的專注、認真、深情。

可南歡這次卻沒有被他的眼神蠱惑。

excuse me?

回家?

她大老遠跑來莫斯科還受了這麽久的委屈,他一句話回家她就跟着走了?

靠!真當她這麽好哄呢?!

“久”別重逢的情緒瞬間沒了,南歡很不滿意地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

“哦,我不怎麽想回去。”

“我在這兒過的挺不錯的。”

“如果沒事了我就要關門了。”

傅明禮低頭看了她好幾秒,忽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錦盒,打開,裏面躺着的是一條精致的鎖骨鏈。

是個意大利的小衆品牌,她以前好像提過一嘴這個品牌的首飾挺好看的,很簡單的設計,中間鑲了顆單鑽。

真好看。

想要擁有。

男人又向前走一步,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眼裏寫滿了專注,溫熱的氣息燙的她耳根發紅。

“我給你戴上。”

南歡沒動,也沒有回應。

哼!

戴上就戴上吧!

東西是無辜的,不能浪費。

她壓住內心的小雀躍,語氣平淡:“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繼續睡覺。”

傅明禮低頭看她,他知道這次她真的很傷心,所以攢足了耐心來哄她回家。

最後,他俯首吻上她的眉心,只是薄唇剛碰到,南歡就跟被踩到尾巴一樣炸毛了。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膛,用力把他推開,因為沒防備傅明禮真的被推到了門外,緊跟着的是女人怒不可揭的聲音。

“誰準你親我的?我們還在冷戰,冷戰你知道吧?!我還在生氣!趕緊給我出去!出去!!!”

說完沒等傅明禮反應過來,“啪”地一聲把門關了。

厚重的門板将兩人隔絕,南歡砰砰的心跳還沒消停,她不争氣地彎了彎唇角。

啊啊啊他終于來哄她了!!!

不過顧衍那狗東西這點說的倒是沒錯,她是女人,就應該拿點架子擺點譜,不然心裏多難受了。

可是...傅明禮應該很累吧,他又要工作還要大老遠的來哄她......

有點小心疼。

不行不行,這次不能輕易地原諒他。

絕對不行!

……

“你這是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視頻裏,夏沐看着她正收拾着行李箱,“啪”地把正在夾菜的筷子放下,滿臉寫着“老娘要好好醞釀一下把你罵醒”的憤怒和“跟你這種沒出息的人做閨蜜真丢人”的嫌棄。

南歡有些支支吾吾:“我又不是今天就跟他走,我就是未雨綢缪,未雨綢缪你聽說過吧,反正東西早晚要收拾的,正好今天沒事兒。”

夏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南歡歡你這個賠錢的玩意兒,他剛過來你就原諒他了,你自己不覺得自己沒出息嗎?”

南歡低頭:“還好吧。”

夏沐:“咱遠的不說,就說唐茵吧,你知道裴枕這次為了追回她,律所的股份直接給了她一半,別的不談,這誠意夠了吧。”

她看着低頭不說話的南歡,繼續道:“咱不說一定要他給你什麽,可他就是來找你一趟你就覺得算了吧,是不是有點過分善解人意,哦,不對,是善解傅明禮的意了?!”

“你想想之前,他哪次惹你生氣不都是三言兩語就哄回來了?這樣會助長他有恃無恐的心理,總覺得惹你生氣沒什麽,反正你愛他,多花點時間會哄回來的。”

“上次是戒指,這次是項鏈,下次是手鏈,反正你這麽好打發,買點東西說兩句好話就能哄回去了,”夏沐覺得自己說的這麽多是有點惹人嫌了,言簡意赅道:“反正你好好想想吧。”

挂斷電話後,南歡撇了撇嘴,看着正在收拾的行李箱。

一方面覺得夏沐的話很有道理,可另一方面覺得傅明禮其實并沒有犯什麽大逆不道的錯誤,她內心糾結一番,還是決定采取中庸的法子。

再等等吧。

不然,連她都要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

門外。

傅明禮手裏提着很大一袋子東西,剛要按門鈴,身後傳來一道性感低沉的男聲。

“你來的倒是挺快。”

走廊上的光線幽暗,身形修長的男人手裏也拎着個很大的袋子,四目相對,彼此眼裏都有着暗流湧動。

顧衍漫不經心地瞥了眼他手裏的袋子,睨着他:“傅總也要改行當廚娘了?”

傅明禮挑眉笑了下:“顧總最近真的挺閑的。”

“還行吧,”顧衍嗤笑一聲:“既然你來了,那我今天就等着吃現成的,”頓了頓,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傅明禮:“你女人是挺難伺候的,白吃白喝都要挑三揀四。”

傅明禮淡淡地掃他一眼:“歡歡當然比不上沈總善解人意。”

顧衍臉色微微一變,陰沉了下去。

不知名的火藥味在蔓延,傅明禮卻沒跟他唇槍舌戰的心思,伸手就要按門鈴,身後的男人忽然上前,先他一步對上了指紋鎖。

“咔嚓”,門打開。

顧衍回頭,輕描淡寫地道:“進來吧,妹夫。”

……

為了緩解糾結的小情緒,南歡找了本特別帶勁的小說看,沉浸式閱讀兩個多小時,正哭的稀裏嘩啦的時候,卧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她以為是沈羨,吸了吸鼻子,“表姐,我今天不餓,不想吃飯了。”

下一秒,卧室門突然被推開,南歡眼淚都沒來得及擦幹,驚得看着“闖”入她卧室的傅明禮。

她先是一愣,随即是說不出的憤怒:“誰準你進來的?是我表姐給你開的門嗎?”

可是她明明叮囑過表姐,不能放傅明禮進來的。

表姐還答應了好。

傅明禮目光落在她眼角還沒來得及擦幹的淚水上,因為剛哭過的緣故,她的眼圈紅紅的,他瞳眸緊縮,立刻邁開長腿大步走了過去。

男人單膝跪在床側,從床頭櫃上抽了幾張紙,溫柔地擦着她眼上的眼淚。

他以為自己又讓她流眼淚了,心裏說不出的懊惱,手上的動作越發溫柔,嗓音低沉到極致。

“歡歡,對不起,是我混蛋。”

南歡就這麽看着他給她擦眼淚,事實上,她還挺喜歡哭的,不管是生理原因還是情感原因,看着面前溫柔而英俊的男人,本是因為被劇情打動的眼淚仍是不受控制地沁了出來。

她有點想原諒他。

跟他回家。

要不算了吧,她這麽愛他需要他依賴他,反正他又不是犯了很大的錯誤,她妥協遷就一點又怎麽樣呢。

可那句“沒關系”就跟卡在喉嚨裏一樣,不上不下地就是說不出口,反倒憋出幾分更加酸澀的情緒。

眼淚越擦越多,傅明禮動作仍是溫柔的,只是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比起剛才對他的怒罵,看着她沉默不語的模樣,心底的慌張就被無限制的放大。

不過還好,她還願意在他面前掉眼淚。

比起這些,他更怕她安安靜靜地不言不語,或者是淡漠地将他從心底移開。

男人緊繃是身體放松了下,瞳眸也緩了緩。

良久,南歡才停止落淚,長而卷的睫毛上還挂着淚珠,讓她看上去楚楚可憐的,無端地惹人心疼。

傅明禮直起身,低眸看她,啞聲道:“我抱你去吃飯。”

南歡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秒,掀開被子朝他伸出手,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餐廳。

沈羨看着傅明禮抱着南歡出來,貼心地将她放到座位上,把碗筷放到她手旁,眼底恍然有種欣慰和幾不可覺的澀意。

是她錯了。

不該用自己對愛情的理解來猜測歡歡和傅明禮之間的感情,更不該插手他們之間的事兒。

歡歡又不傻,如果傅明禮不是對她極好的,怎麽可能會處處為他說話呢。

就在她出神的瞬間,一只白色的碗已經放到她的面前,身側是低沉的男低音:“天太冷了,喝點湯。”

沈羨低頭,看着碗裏的蓮藕排骨湯,然後看他一眼,沒說什麽,不過也沒喝他盛的湯。

對面的傅明禮替南歡盛完湯之後開始夾菜,她心安理得地慢慢地吃着,掃了眼對面的顧衍和沈羨,挑了下眉:“顧總,我表姐喜歡吃海鮮,你給她剝幾個蝦呗。”

顧衍薄唇噙着笑:“好。”

南歡拿着勺子低頭喝着傅明禮給她盛的湯,笑着看向沈羨:“表姐,別的不說,傅明禮做飯還挺好吃的,這個湯煮的很好喝,是你喜歡的口味。”

她都這麽說了,沈羨也不好不喝,也沒有矯情地自己盛一碗,拿着勺子慢慢地喝,笑着點評:“是挺好喝的。”

南歡淡淡地瞥了眼雖然看不出什麽情緒變化但眼神明顯沉了下去的顧衍,眼眸微動了下,還是選擇不多說什麽了。

表姐這樣聰慧的女人,清醒理智又果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就算對上顧衍也不會吃虧的。

一頓飯吃的還算和諧,只是傅明禮的溫柔體貼和南歡理所應當的享受,讓對面的顧公子感到很不爽——

這兩天他們家沈總本來對他态度挺不錯的,可自從傅明禮找上門來,沈羨就跟變臉一樣對他不冷不熱的。

他自問表現的和之前沒差,所以就把責任歸咎于南歡和傅明禮身上。

趁着飯後傅明禮洗碗,沈羨去了書房,客廳裏只剩下兩人時,顧衍微微挑眉,問:“什麽時候跟他回去?”

南歡愣了下,托腮思考:“唔…姐夫你不是叫我拿點架子麽,再等幾天呗,反正表姐還要四天才能結束呢。”

顧衍:“……”

他當時就該選擇和傅明禮站在同一戰線。

顧衍淡淡地睨她一眼:“叫你擺點譜,沒叫你賴在這裏不走,真當你男人這麽閑,大老遠地放下公司裏的一堆事兒來找你,誠意夠了,”頓了頓,他嗤笑一聲:“嫌沒鬧夠回自己家随你們怎麽鬧,你表姐來這兒是談生意的,沒時間陪你。”

南歡:“……”

前兩天你明明不是這麽說的。

顧衍一向看她不順眼南歡心裏清楚,不過他說的好像也沒錯。

要不回家再鬧吧,在這兒還怪冷的。

而且她俄語學的不怎麽樣,外出連基本的溝通都困難。

見她表情有所松動,顧衍也沒多大意外,漫不經心地道:“據我所知,你男人為了你一句話,跟安氏所有的合作都取消了,這兩天覺都沒睡幾個小時,連軸轉地找你。”

南歡一怔,随即看向廚房裏的男人。

她眼睫輕顫了下,忽然很想抱抱他。

看來她話的分量還是蠻大的,家庭話語權還是有的。

好吧好吧,看在他這麽懂事的份上,還是回容城再跟他鬧吧。

他還要上班的,不然誰來供養她揮金如土?

南歡歡善解人意地想。

看着南歡往廚房裏走的背影,顧衍莫名地生出幾分郁悶。

為什麽別人的女人,忽悠兩句就能哄好。

而他們家沈總,都哄了幾個月了,也不給他個好臉色。

廚房。

正在洗碗的傅明禮聽到腳步聲,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

說不意外是假的,雖然知道南歡沒有真的要和他認認真真地生氣,可她這次顯然是憋了很久的火的,她主動來找他,屬實不易。

餘光不經意地瞥了眼一閃而過的高大身影,他無聲地扯了扯唇。

傅明禮低頭看她,眉眼間暈染出一層笑意。

“怎麽過來了?不在卧室待着?”

南歡心裏有扭捏:雖然她決定跟他回去了,可他現在沒提,要她主動開口說,多多少少有點別扭。

這樣吧,等他下次提起,她稍微矜持下,然後就跟他回去吧。

想通後,南歡雙手撐在大理石臺子上,表情很冷淡:“顧衍說,你跟安氏的合作都結束了。”

傅明禮将擦幹的盤子放好,眯眼笑道:“你不是說不喜歡嗎?”

只是因為她說了不喜歡麽。

南歡下意識地擡頭,對上他湛湛沉沉的黑眸,有種莫名的心悸,連着大腦都空白了好幾秒。

四目相對總要産生點什麽情緒。

南歡忍了又忍,才壓制住想撲倒他懷裏親他下巴的沖動......她憑什麽主動?!憑什麽狗男人不來抱她?!

再說了,誰叫他嘆氣的?!

不知道在那種時刻嘆氣會産生很大的誤解嗎?

還有,如果在她上次發火的時候他就幹淨利落地解決了,哪兒還能有這麽多破事?!

綜上。

都怪傅明禮。

他有罪。

念及此,剛剛還想跟他親親抱抱舉高高的沖動瞬間消散,南歡冷哼一聲:“什麽叫我不喜歡?傅明禮你憑良心說,是個人能忍得了嗎?這種話還要我親自說出口,你不應該事先就預料到嗎?!”

傅明禮定定地看了她幾秒,邁開長腿朝她走去。

眼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南歡下意識地後退,可身後就是冰涼的大理石,她退無可退,只能仰着臉,擺出一副鎮定地姿态。

傅明禮伸出手,雙手撐在她身後的大理石上,這樣的姿勢看上去就像是她被他圈禁在懷裏。

他距離她很近,濃厚的男性氣息将她包裹,落在耳畔的嗓音低低沉沉的。

“歡歡,是我考慮不周,原諒我吧,好不好?”

南歡擡頭看他的眼睛,語速很慢,仿佛每個字都是字斟句酌說出來的。

“傅明禮,我不知道該不該原諒你,看你在這陪我鬧我心裏有點愧疚,可如果就這麽原諒了你,我自己心裏又有點委屈。”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慢條斯理,像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兒,完全不夾雜任何情緒。

傅明禮看着她平靜的面容,在廚房明亮的光線下格外的白皙,他心頭忽然湧出了一股酸澀的情緒。

大概是從看到那本舊畫冊開始,就一直萦繞在他心尖的,延綿不斷的心疼。

恍然想起沈羨剛剛和他說的話——

“歡歡從小其實是沒什麽人關心的,爸爸工作忙沒時間,媽媽根本不管她,所以呢,她雖然看上去喜歡撒嬌任性,但實際上心裏清楚的很,在誰的面前能任性到什麽程度她都明白。”

“這次的事情按照客觀來說是她不懂事,可也恰恰說明了你這段時間對她很好,她對你很依賴,所以才會在你面前釋放內心真實的想法,不然她就算是心裏憋的再難受,也不會和你說出來這種——聽上去就不體面的要求。”

“還有一點就是,她愛你,可心裏是不怎麽有安全感的,患得患失是陷入愛情中的女人的本能,如果你這次讓她對這事兒還有心結,那我估計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她都會選擇裝作看不見,或者積攢着失望一并迸發,到時候才是積重難返了。”

應該是這樣的。

有時候她的反應,确實不像個二十多歲無憂無慮的千金大小姐該有的狀态。

他忽然想到了她大學還沒畢業,被一群綁匪綁架,綁匪向南華森勒索要贖金。

南家向傅家借的人手去談判,雙方的保镖打得不可開交時,他從窗戶上爬進去,在一間空曠的舊倉庫裏發現了她。

她身上被纏上了麻繩,眼睛上蒙着黑布,連嘴巴都被布給塞住了,臉色是煞白的恐懼。

看到他後,她渾身緊繃的神經慢慢松懈下來,只是趴在他的肩頭,連眼淚都沒掉半滴,後來南華森問她情況的時候,她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麽,就是這兩天綁匪沒給她飯吃,有點餓。

甚至還反過來安慰自責的南華森,笑着說沒什麽,撒嬌地要南華森親自去給她買最喜歡吃的那家小籠包。

這行為看上去很體貼善解人意,可說到底還是不信任的敷衍——

反觀唐茵,那次被小混混攔住,連皮都沒擦破,可還是強烈要求住一個月的院,并且讓哥哥姐姐每天都要來看她,美其名曰心理創傷需要家人的慰藉。

廚房裏很安靜。

這份安靜讓傅明禮莫名的煩躁,她越是輕描淡寫,他越是覺得,她沒那麽需要他。

這個認知慢慢地浮現出來,讓他心底湧出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心底仿佛有個屏障,誰也進不去,包括他。

那個只屬于她自己的,連他都被排除在外的世界。

許久,傅明禮終于開口,他啞着嗓子低聲道:“歡歡,我愛你。”

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南歡整個人就徹底地怔住了。

因為,面前的男人已經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真的沒想過,他能單膝下跪,手裏拿着戒指給她....

嗯,求婚?

不對吧,他們倆已經結婚了。

就在她思考他搞這一出是幹什麽的時候,傅明禮已經開口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專注、認真、深邃,每個字都像是臨場想出來的一樣。

“我不知道愛情應該是怎樣的情緒,也不知道你想要的愛情究竟是什麽樣的,我只知道早上睜開眼和晚上睡覺前見的人必須是你,見不到你就會很失落,心裏空蕩蕩的。”

南歡站在那裏,因為他跪着的緣故,反倒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她以為,已經結過婚了,這輩子她都不會經歷偶像劇裏才有的求婚劇情。

雖然這地點,不是很合适。

他的嗓音低沉,擡眸對上南歡的目光,眼裏蓄着一層笑意。

“如果我沒有遇到你,這輩子就這麽平平淡淡地過下去似乎也沒什麽不好,但和你在一起後,我心裏更加清楚明白地知道,如果沒了你,我這一生該有多平淡孤寂。”

他說不清他到底有多愛她,只知道他需要她,遠比她對他的需要來的更甚。

傅明禮看着她有些愣怔的臉。

因為在家的緣故,她穿的只是家居服,頭發也是随意用發圈挽起的,看上去倒有點溫婉居家。

他握住她的手指,或許說了很久話的原因,嗓子帶了點啞意,語調是沖刷不散的狂妄和勢在必得。

“南歡,你是我的。”

他眸色深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令人心悸。

許久,南歡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哼了下:“你有沒有點浪漫主義的細胞,這是在廚房,還是別人家的廚房,一點儀式感都沒有!”

傅明禮:“……”

他本來也沒想在這裏,只是她那句話說出來,不知道哪根神經牽引的,就這麽做了。

他将戒指緩緩地套上她的手指,低頭親了下她的手指,唇上噙着淺笑。

這對戒指是當初定做的,傅明禮親手設計的款式,簡約大方,前幾天剛做好送過來。

傅明禮拿出男士婚戒,遞給她,嗓音帶着幾分蠱惑:“給我帶上。”

許是男人眼中的神情過于誘惑,南歡的手被他帶着,把戒指套在了他修長的手指上。

傅明禮起身,掌心扣着她的後腦勺,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發上,又輾轉到她的眉心,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唇貼着唇。

南歡只覺得渾身的神經都崩了起來,連腳趾都蜷縮着,被他溫熱鼻息吹拂過的地方起了層層戰栗,連着血液都在翻滾。

呼吸不自覺地紊亂起來,心跳也亂了節拍,大腦混沌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聽到一道貼着耳畔,被壓的極低的聲音。

“歡歡,我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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