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作者有話要說: 年下,年下,年下,啞吧攻!

唐酬大喇喇地桌旁一坐,嘴裏哼着小曲兒,十指不停翻飛折騰着桌上那些個細巧零部件。

待他搓好了三百顆彈,修理了兩架機關弩,又給心愛的千機匣澆過一遍油,回頭一看——那個霸着他床的活物還沒有要醒的意思。

也是忒能睡……

床上睡着個明教弟子,男。

唐酬把油汪汪的手洗了洗,有點亂的頭發捋了捋,擡腿出門去了。

再回來時桌上多了四個油紙包,兩壇子桂花釀。

他也不跟誰招呼,拆了紙包拍開泥封便吃喝起來。

酒足飯飽後約莫想起了那邊還睡着一活人。

大致算算時辰覺着人也差不多該醒了,他起身踱到床邊,擡腳預備往那男人腿上踹兩下。

沒成想這腳還沒落到實處,一抹雪亮刀光便貼着他及時撤退的腳底板橫削而過。

“我日!”唐酬反射性地抽出腰間千機匣,好懸照着床上那顆腦袋瓜來一炮。

目光落在那人的臉上,他頓時想起了此行目的。最終這腦袋沒轟成,他好歹控制住,用左手把右手攔下了。

是這麽個事兒。

月初他得空回去唐門轉悠了一圈,好巧不巧地遇見了他那半年沒碰過面兒的小師妹唐歌。那丫頭丢了魂兒似的成天神思不屬,問她什麽情況她也不說。

後來另一個師妹悄悄告訴他——小丫頭長大了,開始思春了。

Advertisement

要說起來還真是春天時候的事!

故事也真叫一個俗套——丫頭跑去外頭玩,吃了虧,被人英雄救美,英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美人念念不相忘,滿腹相思情。

唐酬想着想着險些把自己的牙給酸倒了。

總之,那是個明教的英雄,褐毛、藍眼、小白臉!

他盯着床上這位,幾樣特征全部吻合,二眼都不差。

唐酬做為大師兄,在師弟妹們面前素來說一不二極有威信。他功夫高,特能護犢子,由小到大師弟妹們攤上什麽事情都知道,只消跑到大師兄那去嚎兩嗓子,天大的難題也有人給擺平喽。

長大後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忙,唐酬接管了門派中一些生意,老在外面跑,與師弟師妹們見面的次數便少了。即便如此,偶爾他得知那幫兔崽子們有什麽事情搞不掂時,也都忍不住要老母雞地暗下裏給他們料理妥當。

因此,當他得知小師妹竟然為了一個漢子搞得成天沒個笑模樣,這心裏便惦記上這事,又越想越不樂意了。

要說他家那丫頭長得也不賴,不就是缺了點心眼子,臉皮子再薄了點麽?!看上個漢子竟然還扭扭捏捏的……那傻漢子也是,就不知道主動點?他這個做師兄的看不過眼,決定親自出馬将那人給揪出來!

他打聽過了,英雄姓陸,二十二、三歲,西域來的,尚未娶親。

如此甚好!

日他娘的,嫁個妹子竟然還得費這麽大周張要他老人家親自出馬,說出去也怪不中聽的。

唐酬撩了袍擺坐到床邊——

忘了說,這英雄先前讓他給藥倒了。

雖說以他的武功捉個人是不在話下,但是能讓一活蹦亂跳的人老老實實地跟他走,也不那麽容易。他懶得費口舌,為免麻煩,便動了點小手腳。

他是生意人,朋友多,人面廣,手上不少好用的東西。

今次使的好玩意叫離魂散,出自五毒教。

這玩意入口一丁點兒,能把頭大象撂倒一天一宿。

他就偷麽兒地跟着這明教進了茶樓,經過他桌旁時偷麽兒地彈了點落在剛要送到桌邊的饅頭上……

便把這位英雄給逮住了。

要說唐歌那丫頭功夫也真是水,竟然被這麽個一放就倒的三腳貓救了一命?這真是……說出來他都沒臉聽。

可有什麽辦法呢?不是有句老話說,女大不中留麽!

但是這個離魂散據說藥勁兒過去了人也是周身酸軟提不起勁道,這個姓陸的竟然還能順手甩他一刀,雖說沒中……他也認了,妹子就給了他吧!

他心中做了決定,便打算與自己未來的妹夫寒暄兩句。

“哎哎,你叫啥子名字,好大喽?”

唐酬開始了無話找話。

對面的男人面無表情。

唐酬心想這西邊來的大約是聽不懂川話,好在他老人家走南闖北,官話也是溜得很。

“問你呢,你叫什麽名?”

對方仍舊面無表情。

“官話也聽不懂?”唐酬心裏犯起嘀咕,轉念又覺得不能。唐歌那小丫頭說了,這人在中原地區行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哪能聽不懂人話呢?這是不想搭理他……日!

“你不搭腔也沒用,左右這趟回去你就得跟我家那丫頭把事兒辦了。”

到時候他便算是仁至義盡,今後小師妹那邊就不用他老人家再操心了。

“你說你這麽一個爺們兒,豈有讓姑娘家先開口的道理?”

雖然好事還沒成,但大哥這譜兒得事先擺好!

唐酬一副老大哥的口氣,想與床上那人細細分說做為一個漢子應該如何讨得妹子歡心,他話才起了個頭,忽地左耳微動——一聲極輕地暗器破空之音傳來。

他立即将床上那人攔腰一抱閃至一旁。

再一回頭,床上枕下位置赫然三枚鋼針沒頂!若非閃得及時,它們此時将毫無意外地沒入這明教弟子的咽喉。

唐酬将人放在窗口下方,便即推開窗子朝一方向上中下三路連出三枚化血镖。

“着!”

他的暗器出手沒有不中的道理,想來一時半刻那人不會再來添亂了。

“沖着你來的,那什麽人?”

唐酬蹲下來,看向姓陸的。

竟然有人要殺這小子!這事兒不擺平,怎麽能把唐歌放心交給他?

可惜他的話白問了,對方仍是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日你個先人板板!”

唐酬從來沒碰過這麽倔強的釘子,便是個泥人也得叫這小子激出三分血性了,何況他唐酬根本不是什麽善茬子!

他陰測測地湊到那小子耳旁——

“別以為我妹子瞧上你,我便不能拿你如何!”

他平常一沉下聲調,撂下臉子,旁人都吓得什麽似的,眼前人這卻好似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麽。

唐酬這會兒覺出了有點不對勁。

“……小子,不如……別跟我妹子好了,跟了我吧?”

他琢磨着,這句話說出口,這人再怎麽淡定,也得給點反應了。如若不然,那便是真有問題。

果不其然!

他說了這麽耐人尋味的一句話,對方仍舊一臉漠然地樣子。

日了!這是個、是個……是個耳朵不中用的?

唐歌那丫頭知道麽??

不能不知道吧?

難道說她知道這小子身有殘疾也不介意?!

這情況當真把大師兄弄懵了。

“哎,聽得見嗎?我說你跟了我吧?”

他不死心的再試探,又碰了釘子。

好吧……

唐酬洩了氣似的往地上一坐,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說什麽也沒用,比放屁還不如,放屁還能聞見點味兒呢!

跟這人說話,真是白費那口水沫子。

真把妹子交給這麽個人?

……這一輩子可怎麽交流喲!

他覺得自己這顆心都快操碎了。

這都他娘的都什麽事兒啊?

他起身把桌子上沒動的那另一壇桂花釀拎過來,拍開便喝。這東西好喝不上頭,适合他這種頭腦需要時刻保持清醒的人。

狠灌了幾口,他看向那姓陸的小子。

這小白臉的臉長的倒是不賴,一雙眼睛竟然海水一樣藍汪汪的,難怪他家那丫頭被迷得神魂颠倒。

可一個男人光臉好看有個鳥用?!

他嘆口氣,手指蘸了些酒,在地上寫着:名字?

對方看了看他,沒動。

唐酬默然片刻,又寫道:唐酬,你呢?

他覺得那個小子雖然聾,但應該不瞎也不傻。

他前日雖然迷倒了他,可沒做過任何不利于他的事,且方才怎麽說還算救了他一命。

沒一會兒,那小子伸出了手,他遞過酒壇。

地上便出現了歪歪扭扭倆字:滕引。

——方才什麽人要殺你?

——仇家。

這不廢話麽……唐酬白了這倆字一眼。

不是仇家誰吃撐了麽來讨這沒趣?

——什麽來頭?

沒下文了。

唐酬長出一口氣,心道算了,送佛送到西,先把這小子身邊的蒼蠅解決了,再把他帶回去交給唐歌,讓她自個兒看着辦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