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醍醐灌頂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岑老師,你等我一下。”林蒹和岑樓聊了一會後,她突然放下話筒,飛快地跑上樓,又很快又跑下來,手裏還拿着岑樓推薦的習題集。“我有個題沒看懂……”林蒹開始對着電話念題,念完後又安靜地聽岑樓解答,兩人隔着電話一問一答,全然忘了談江野的存在。

大約講了三四道題之後,林蒹突然看了一下時間,趕緊跟岑樓道歉:“對不起啊,我忘記看時間了,講這麽久浪費你電話費。”

“沒關系,學校的電話,市話不收錢。”岑樓笑着說,“我明天就要出差了,到下周三才回來,這幾天你有問題解決不了就攢着等我回來。”

林蒹恍然大悟:“難怪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怕我萬一想問問題找不到老師着急嗎?”

“對。”岑樓說,“你哥把你交我手裏,那我肯定得保證你考上。”

他說得篤定,林蒹也受到了鼓舞,但想想自己的實際水平又按住了即将起飛的心,先給他透個底:“你要是看了我高中的成績單可能就不這麽自信了。”

“不是自信,是對你有信心。”岑樓說,“你理解能力不錯,只是基礎不牢而且缺乏練習。”

“真的?”岑樓幾句話說得林蒹眼睛都亮了,“那我要是考上了,我就要去說我哥,以前我成績不好就怪他不會教。”

岑樓又是一陣輕笑:“好呀。不過接下來你得聽話,照我說的方法去複習,不可以偷懶。”

“那沒問題!”林蒹拍着胸口保證。

“君子一言?”

“驷馬難追!”林蒹說得铿锵有力。岑樓便笑着給她布置了接下來的任務。

因為岑樓的一通電話,林蒹沮喪的情緒一掃而空,感覺自己又行了。而且從小到大,她好像從來沒有學得這麽愉快過。

通話結束,林蒹看了眼挂鐘,時間還早。她放下話筒準備趁着現在雞血上頭趕緊上樓再做會題。結果一轉身,發現談江野居然不聲不響地坐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看着她,日光燈慘白的燈光自他頭頂落下,在眼底彙聚成幾點寒芒,把她小小驚了一跳。

“你怎麽還在?”感情她打多久電話談江野就在旁邊聽了多久?林蒹奇怪地看了看他,正要越過他回二樓,忽然又想到了什麽,抱着習題集轉過身來,飛快掃視了他一遍,再次開口時語氣有些不善了:“聽完可以放心了?我們君子之交,坦坦蕩蕩。”

坦坦蕩蕩?你可能心懷坦蕩,那小白臉絕對包藏禍心!談江野想這麽說,可看着林蒹的表情卻覺得他現在說什麽她都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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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蒹也沒給他思考的時間,說完話就抱着習題集往樓上走了。談江野下意識地從桌上跳下來跟上她。眼看着林蒹“蹬蹬蹬”往樓上跑,他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林蒹!”,林蒹停下來,站在樓梯,居高臨下,眼底滿是疑問。

談江野還是沒忍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小……小老師對你這麽熱情,肯定別有所圖。你自己當心點。”

林蒹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繼續上樓。

談江野幾步跟了上去:“你別不信啊,敢不敢不打個賭?”

林蒹側身,有些好笑地看他:“我幹嘛跟你打賭?就岑樓的條件,他要真對我有什麽想法我穩賺不賠好嗎。”

談江野張了張嘴,半天沒出聲。

“行了,我自己有分寸,用不着你操心。”林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徑直回房了。

談江野原地站了半天,才從驚訝中緩過神來。林蒹居然真的對那個小白臉有意思?!他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白開水,回想起這些天林蒹的變化,以及他看到的她和小白臉相處的情形,不得不承認,跟小白臉在一起的時候林蒹确實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樣子,他還從沒有見過林蒹用近乎仰慕的眼神看誰。

談江野一陣煩躁,又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想到林蒹以後很可能要跟那小白臉戀愛結婚生子他就覺得心裏有火在燒,卻也不知道火從何處來。想來想去,應該還是小白臉太不靠譜,剛認識沒幾天就對姑娘大獻殷勤,人品可想而知。可林蒹已經被迷了眼,他說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只能靠他多盯着點。

林蒹帶着任務回到房間,開始着手執行的時候才發現岑樓講話溫柔,但布置任務卻可以用“兇殘”來形容。林蒹把他布置任務捏在一起,看了一下厚度,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要打退堂鼓。可退縮的念頭剛冒出來,岑樓那句“不是自信,是對你有信心”就響了起來,溫柔又堅定,讓人不忍心辜負他的信任。

X!林蒹小聲爆了句粗,罵自己。她明明自己想要改變,怎麽能剛起步就退縮呢?而且岑樓也說了,她現在進展緩慢是因為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态,等習慣培養好了,複習只會越來越順利。

林蒹定了定神,打開風油精往太陽穴跟後頸都抹了些,刺激的涼意激得她渾身一激靈,腦子似乎都跟着清爽了不少。她打開書開始複習,不再胡思亂想。就像岑樓說的,有自我懷疑的時間不如做點實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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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習的時間比想象中過得更快,林蒹一開始靠堆時間,慢慢的,她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齡長了,心性比少年時沉穩,原先不懂的那些知識點理解起來居然沒有她記憶裏的費勁。而且題目越做越順手,所謂一通百通,正如岑樓預料的那樣,當她慢慢進入狀态以後,效率自然而然地大幅提高。岑樓布置的原本覺得不可能完成的複習任務最後居然踩線完成了。

當然,也幸虧這些天廠裏沒有急單。沒有意外事件打斷她的學習計劃。

從上學開始,林蒹還是從未這麽自覺的學習過。當岑樓出差回來,打電話檢查學習進度的時候,林蒹像小孩子考了雙百分一樣興高采烈地跟他彙報學習情況。岑樓的聲音聽起來也很高興,還順勢提出接下來要“加量”。

林蒹剛嘗到甜頭,幹勁十足。一口答應下來:“可以可以!我現在做題快多了,你加……喂!”

她話沒說完,話筒被等在一旁的談江野給搶了,談江野都沒跟岑樓自我介紹,劈頭蓋臉就問:“你能不能有點數?你知道她每天複習時間多長,學習多累嗎?又要工作又要看書做題,人也不是鐵打的。對,就為了完成你布置的那些破題,她晚飯都是随便扒兩口,身體要是搞垮了我跟你沒完!”

林蒹聽他越說越離譜,劈手把話筒搶了回來,順便飛起一條腿阻止談江野再靠近。“兇神惡煞”地瞪着談江野,跟岑樓急聲解釋:“沒有的事!你別聽他胡說,我根本不累。”

岑樓“嗯”了一聲,短暫地沉默了兩秒後,問:“剛才那位是你……表哥?”

“啊?啊,對!”林蒹先是一愣,繼而想起來在補習班門口的胡謅,暫且認下了這門親戚。

岑樓又問:“這麽晚了,你跟你表哥住一起?”

額,果然,一個謊言要用無數的謊去圓。不過聽起來岑樓好像還不知道她結婚了的事。也對,她領證的時候她哥早大學畢業了,他也不愛八卦,肯定不會沒事跟岑樓說妹妹結婚的事。林蒹本來就不想對外公開她和談江野法律意義上的關系,便順着岑樓的“誤會”硬着頭皮瞎掰:“對啊,我來鹽港這邊就一直住他家裏。”

“原來如此。”岑樓聽後沒再繼續追問,轉而詳細問了她的作息時間,思索一會後,林蒹聽到了電話裏傳來一陣鋼筆寫字的沙沙聲。“剛才是我疏忽了,你白天要工作,再加量對身體不好。這樣吧,這周天把習題集帶出來,上完補習班找個地方我給你精簡一下練習。”

有名師指導,林蒹自然千恩萬謝地答應了。談江野在一旁聽得直冷笑,小白臉還挺陰險,不放過任何一個見面的機會呢。

“啪!”挂了電話,林蒹一改剛才對岑樓時的和顏悅色,一巴掌拍桌子上,怒視着談江野。

“幹嘛?想打架?”談江野往後一仰。

林蒹咬牙切齒地喊出他名字:“談江野!我們怎麽約定的?說好了不在外說我倆的關系,你倒好,我晚上跟人打電話你非要旁聽就算了,還不經過我允許搶電話。讓人家誤會了怎麽辦?”

“哎喲!”談江野啧啧兩聲,“我就跟他說點實話,看把你急的。你不是跟他坦坦蕩蕩沒別的關系麽?那你還非要在他面前維持單身形象幹什麽?單身能讓你考分高啊?再說他是你哥同學,就你剛才那麽蹩腳的謊話還能瞞過人家?”

林蒹被他的幾連問給問懵了,好一會都沒吱聲。

就在談江野覺得自己占理的時候,林蒹忽然若有所思地說:“……是哦,你說得對,下次見面我再好好解釋。”

談江野看着她的好像醍醐灌頂的樣子,頓時覺得有點不妙——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岑樓放下電話,回憶起林蒹的所謂“表哥”,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他記得兩個人五官完全不像。當然,表兄妹長得不像也正常,可他偏偏想起來大學的時候的一件事。大約是大三的時候,一向好脾氣的任苒發過一次飚,是因為他妹妹一聲不吭跟人跑去鹽港做生意,還把他爸氣到住院。而拐走他妹妹的,是鄰居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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