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娃抓起,也一并興辦了小學。所以,在這座城市,甚至整個省,真正的貴族子弟或豪門富家的孩子小學,初中,高中的學業都在這所學校完成。在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江岚中學憑着強大的資金和人脈,形成了規模龐大的教學建築群,小學,初中,高中連成一片。
所以,楚言可以在他們的教學樓看到從北大門走進來的藍齊。
楚言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嗯,真想念他的身體和那該死的倔脾氣。你知道嗎……他只有被我操時才有點人樣,哭得我心都碎了。”
白涵嫌惡地看了楚言一眼。
楚言哈哈一笑,臉色又變得冷峻——“不許再惹禍”,他思索着,如何才能在“不惹禍”的前提下弄到藍齊。
作者有話要說:
☆、謊言
二十一
這天藍齊值日,一起值日的同學有事先走了,而這所學校的學生一放學就被各種名貴車輛接走了,所以當藍齊快做完衛生時,教室空蕩蕩只剩他一人。
家離得不遠,藍齊都是自己走回家的。
藍齊背起書包,走出教室準備鎖門時,有個同學喊他,聲音小小的,藍齊聽不太清:“許老師讓你到辦公室一趟……她說,有事要跟你說。”
藍齊看了看說話的人,覺得挺眼熟面善,哦,他想起來了,是隔壁班的,人長得憨厚老實,總是一副讷讷不安的樣子;許老師是同教他們兩個班的數學老師,以前也有找他談過話,不過這麽晚了——
藍齊點了點頭,鎖了門朝辦公室方向走了過去。
“欸……”那個長得憨厚老實的楊韌在後面喊他,欲言又止。不過見藍齊沒回頭,他最終閉緊了嘴,手抖得厲害。
走上二樓,來到辦公室門前,卻見門鎖着,藍齊心裏驚異極了——他,為什麽騙他?直覺讓他慌亂起來,他一回頭,果然看到了那個人。
楚言交叉着手,靠在牆上,悠然地看着他,好像等了他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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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砰砰砰跳起來,白着臉,扭身就跑。回憶沖刷着他,讓他怕極了楚言。
楚言也不追,只看着他跑得慌亂的背影,不懷好意地笑了。
藍齊奮力地往前跑着,突然腳下卻被什麽一絆,身體随着慣性往前沖,整個人重重磕在地上,手掌和膝蓋被粗糙的地板狠狠磨破了皮,滲出了血。
“老大,我這腳還合時機吧?有我在,絕不會讓他給跑了。”金福臨狗腿地邀着功。
“嗯——”楚言看了看狼狽地摔在地上還起不來的藍齊,“還行。你們先走。”
金福臨和另一個人很識相地笑着走了。
楚言慢悠悠走到藍齊身邊,這時藍齊已經掙紮着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堅持着要走,似乎知道危險即将來臨,看得出他有些力不從心地快走着。
楚言猛地出手,從背後将藍齊的雙手扭到身後,用一只手扣着,另一只手用力地将藍齊按在牆壁,然後捏住他的下巴扳過他的臉,毫不吝惜。
楚言用大拇指摩挲着藍齊紅潤飽滿的唇,笑道:“看你還怎麽逃。”
藍齊不看楚言,他閉上了眼睛,只是顫抖地着長長的睫毛洩露了他的害怕。
楚言咬似的吻住了藍齊,然後在藍齊的唇上反複地啃咬着,直到藍齊的唇變得又紅又腫,簡直見不得人。楚言突然緊貼着藍齊,用熱情的□□抵着藍齊的臀。藍齊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恐懼得睜開瞪大了眼睛,楚言這才發現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濕漉漉,水水汪汪的,而這般瞪大眼睛,裏頭藏着恐懼,讓楚言心裏風暴般掀起暴虐欲。
楚言好似憐惜般摸了摸了藍齊蒼白着的臉,道:“吶,給你一個機會,你只要求我,求我別幹你,我今天就放過你。不然……”他貼在藍齊耳朵邊,熱氣呵得藍齊難受,“你今天會比上次哭得更慘。”
藍齊總算看了楚言一眼,好似在驗證他的話是否真實,他咽了咽口水,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樣的遭遇。
楚言冷峻的臉露着紳士般的笑容,眼睛深處的戾氣藍齊瞧不見。
“我的耐心有限,五,四,三,……”
藍齊一張臉時而紅時而白,聽着楚言數數,他着急起來,第一次說了話,“我,你……”
楚言停下了數數,“嗯?”藍齊的聲音真好聽,上次就被他的□□聲弄得不行。不過說話還是第一次,是一種還未發育的少年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幹淨純澈。
強烈的自尊心讓藍齊就是說不出來求饒的話,他閉緊了嘴。
楚言的手伸進了藍齊的衣服內,逗弄他胸前的茱萸,藍齊掙紮起來,“不要……”
“你沒有機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求饒
二十二
楚言用力地反複捏着藍齊胸前的茱萸,藍齊扛不住,吃痛□□了一聲,激得楚言更加兇狠,以絕對的體力優勢狠狠壓制住了藍齊所有微弱的抗拒。
當楚言的手從身上轉移到身下,在那個地方暧昧地打着轉轉時,藍齊終于忍不住哭了。
他拼命搖着頭,哽咽着,帶着哀求:“不要……不要……”
楚言停下了所有動作,手也從藍齊不整的衣衫裏伸了出來,心裏樂開了懷,口吻卻假裝得嚴厲又很不耐煩:“好吧,再給你一次求饒的機會。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他将藍齊轉了過來,面對着他。
藍齊淚眼朦胧地看着楚言,自尊心被畏懼打壓得縮在角落,如果只是開口求饒就可以換得安寧自在的話,自尊心算什麽呢?
或許早在當初就不該堅持,那麽那天就可以早點回家,外婆也就不會因為在冷天等了自己太久而中風去世了……
藍齊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也跟着垂下一滴淚珠,将落未落地吊在睫毛上,吊着楚言全部心神。
這個小騷貨……做什麽都在勾引他。
“你,不要……”
“這是求人的态度?還敢命令我!”其實藍齊的聲音很卑弱,但是楚言覺得遠遠不夠。
真的要繼續堅持下去嗎?藍齊問自己,他閉了閉眼,心裏某塊地方好似碎裂了。
他哆嗦着嘴唇,“求你……”藍齊又擡起了眼看楚言,眼裏帶着懇求和希冀。
楚言微笑起來,進步很大,終于開口求饒了。不過這樣只會讓他更想狠狠操他,讓他說得更多。
“哦?求我做什麽?”楚言又貼近了藍齊,手隔着褲子捏住了藍齊的□□。“求我滿足你?可以呀。”
藍齊全身劇烈一顫抖,想逃又無處可逃。
楚言的手動了起來,藍齊的臉色不再蒼白,卻是漲得通紅,他急得抓住楚言的手,卻撼動不了他的手半分。
“不是的……不是……”
楚言又停了下來,松開對藍齊□□的鉗制,不耐煩道:“不是什麽?婆婆媽媽的,好了,不玩了。”
藍齊震驚地看着楚言,沒待他反應過來,楚言啪啦一下脫下他的褲子,手指刺進了洞裏。藍齊疼得悶哼一聲,心在墜落。
等到可以伸進三根手指的時候,楚言将藍齊按在牆上,用力貫穿了藍齊。
這裏是教學樓,旁邊便是辦公室,這樣公衆的場合,雖然此時放學有一段時間了,周圍都沒人,但很有可能就有那麽幾個人會來,然後看到……
藍齊痛得無法呼吸的同時,緊張得一陣又一陣的痙攣,強烈的收縮讓楚言很快就□□了。
但是很快,他又進行了第二次,第三次。
完事之後,楚言拉鏈一拉,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什麽,且神情輕松滿足。反觀藍齊,狼狽不堪,滿身淤痕,失了所有力氣倒在地上。
白涵走了過來,看了藍齊的慘狀,搖頭笑道:“真是個禽獸啊。”
楚言笑了下,沒有說話。
剛剛楚言并不擔心有人發現,因為白涵為他守着通向這裏的唯一一扇門,其他門都鎖了。
楚言正想離開,白涵還是有些于心不忍,“欸,我說,還是送他回去吧。不然我看他到天黑都回不到家,被你這樣一搞。”
楚言皺了皺眉,“多事。”但看了藍齊一眼,還是将他抱了起來。藍齊軟軟地縮在他懷裏,可憐極了。
“我先回家了,司機還在外面等着,都是你,拖了這麽久,呆會回家我媽又該啰嗦了。”
“你送。”
白涵不理只是快步走了。
楚言在背後瞪着白涵。
原本有車來接楚言的,但楚言因為要做這麽一件事,讓車不用來接,保镖也不準來,他打算完事後回離校極近的他的個人寓所。
楚言抱着藍齊走到校門口,果不其然,保镖們在校門口等着。來了正好,他讓保镖去叫輛車好送藍齊回去。
但今天不知怎麽回事,往常挺多的taxi卻一輛都沒有。
天漸漸暗了下來,路上人也沒有幾個了。
楚言煩躁起來,不想再等,心裏怪着白涵多事。
突然有一輛車打着燈直愣愣地朝他們沖過來。新手也不是這麽開車的,定然是故意的。
楚言手裏還抱着藍齊,他覺得自己奇怪,竟然還抱着他,而不是讓保镖抱着。所以車沖過來時,雖然有保镖拉着楚言躲開,但身負兩人的重量,楚言反應極慢,車,躲不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麽久才更,所以努力補償。。
☆、救人
二十三
破舊的廢工廠裏,角落處,一盞微弱的昏燈下,只有幾個人窩在一起打牌,周圍煙霧缭繞。
乍然,一道黑影從門口慢慢騰現,灰塵四濺。
對着大門的人于閑暇時用餘光瞟了一眼,霍然站起:“你,誰?”話音剛落,一顆子彈就無情地落到了他的膝蓋處。
只聽慘叫一聲,驚起灰塵無數,打牌衆人只忙作鳥獸狀逃竄,找掩護以防下一顆不長眼的子彈落在自己哪個部位。他們連敵人都還沒顧得上看一眼。
“一群蠢貨。”楚勻暗罵一聲,內心一團火又冒了出來:那群保镖也是純粹混飯吃,連這種膽小怕事的喽啰都能從他們手上帶走楚言。
“把人給我。”
“你說給你就給你呀!門都沒有,縫倒是有一條,哈哈!”全身躲在一廢棄鋼機臺,自以為安全無虞的小喽啰很是硬氣威武地嗤笑。然而話音剛落,一顆子彈經過一次角度絕妙的反射也落到了他的膝蓋上,他的笑聲即刻扭曲成不知高亢幾百倍的嚎叫,怪異得引人發笑。
但沒有人笑。所有的小喽啰臉色蒼白,甚至連呼吸也不敢了,屏起呼吸,把自己悶死也好過中那來得詭異的子彈。至此,廢工廠安靜得連灰塵都乖乖伏地。
“把人給我。”還是一樣的語調,一樣的理所當然。
但是沒有人再敢回話。
“把人帶出來,不然這裏所有人恐怕都得挨上一槍。我數三聲,左邊窗戶右下離機臺一米趴着的人是第一個。我不介意你的中槍部位是屁股。”
“三——”
剛數了第一聲,那個左邊窗戶右下離機臺一米趴着的倒黴蛋仿佛被狗咬着屁股般亂吼叫地跳了起來,“別開槍!別開槍!我這就去把人帶出來。”說完沖進了一處隐蔽的小房間,空曠寂然的工廠回落着開門解鎖的聲音。
楚言抱着藍齊走了出來,有些跛地堅持着走——他的腿被車擦傷了。藍齊還在他懷裏,臉色暈紅得很不正常,呼吸仿佛也是困難的。
楚言走到哥哥楚勻面前,也不說話,仿若在與楚勻對峙。
楚勻看了看楚言,又看了眼藍齊,皺起眉:還是這麽倔,犯了錯也不肯認,反倒等着別人主動原諒和安慰他,明明就是個小孩,卻又極不喜歡別人把他當孩子看待。
兩對相似的眉眼在空中無聲對視,一個色厲內荏,一個無可奈何又心生悶氣。
在這場沉默中,楚勻先開了口,他淡淡道:“父親去世了。”
楚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又受傷震驚地看着楚勻,正要開口說什麽,一陣震動阻斷了他——楚勻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者,又将手機放回兜裏。
“去吧。”
楚言愣在原地。
“帶他去看醫生。”
沒等楚勻說出拒絕的話,楚勻臉色變得嚴厲起來:“你也想等他死了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嗎?我不想把你當小孩,但你最好掂量自己是否有資格。”
楚言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麽都沒說,把藍齊又往上提了一下,抱得更緊,然後提步走向大門。
等到楚言走遠,楚勻才又從兜裏拿出了手機——手機還在堅持不懈地震動。
楚勻按了接聽鍵。
“怎麽樣?還喜歡我這份禮物嗎?”
“不喜歡。”現在楚勻的心情非常差,他在心裏狠狠咒罵電話那頭的神經病。
“哈哈,親愛的,你可真挑剔。我還特意囑咐他們跟你弟弟好好玩玩。”
“他們是你的人?”
電話那頭似是聽出了楚勻的嘲諷意味,說道:“NO,NO,親愛的,我只是給他們一個表示歸順誠意的機會,至于我對他們的表現是否滿意,關鍵還要看你……說到這,你今天的表現真是太棒了……”電話那頭低沉了聲音,顯得暧昧起來,“讓我的身體馬上就了有反應……”
楚勻挂掉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李翰年聽着電話裏頭的忙音,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脾氣這麽大,真是說不得呢。”
作者有話要說:
☆、後續
二十四
“病人的高熱雖然退下去了,但是高燒了這麽久,會有什麽後遺症,只有等病人蘇醒後再查看方可知曉。至于可能出現什麽後遺症,記憶力下降,智力衰退,變得聾啞等等都有可能。”
醫生客觀冷靜的娓娓判斷,卻讓藍正龍心沉了下去。
正如一個相當不稱職的父親,藍齊失蹤沒回家的那個晚上,藍正龍也沒有回家——他去了哪裏?藍正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哦,他和尹傑那家夥鬼混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家,卻被一個陌生電話告知藍齊在醫院裏。
藍正龍心情沉重地回到病房裏,站在藍齊床前,愣愣地看着這個孩子。
藍齊閉着眼睛,很安靜,平日裏他都很安靜,不說話,其實也是,說了也沒有人聽。臉色不好,太白了,小孩子應該粉嫩一點才好,男孩子嘛,則應該黑一點。
說來可笑,他這個做父親的還從未認真看過藍齊這個孩子——只有那天,藍齊知道他是同性戀後,一個人躲在黑黑的房裏哭,他把藍齊揪起來的時候,看到的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透着汪汪的水意,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鼻子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一陣了的樣子,才發現,他的孩子果然漂亮。
是啊,漂亮。
如今,他也許才知道了藍齊哭的真正原因。
“這個孩子受過同性的性虐待,因而導致發炎,最終造成高燒,又未及時得到治療……我覺得這個孩子可能不是第一次遭受性虐待,以前是否有曾經向您提起過……”藍正龍腦海裏自動彈出了醫生的話。所以,不難想象,當藍齊看到自己的父親竟也是這種人,且在沙發上做他曾經飽受折磨的事,內心是多麽的恐懼和不安了。不能說,難以啓齒,沒人理會,除了哭這個發洩的渠道,他還能怎麽樣?
藍正龍閉了閉眼,他覺得心正一陣一陣的抽疼起來。
他從來不想當父親,若不是被迫,根本不可能會有藍齊。也因此從未想過也未盡過當父親的責任。
但現在,他卻後悔了。
後悔沒盡過一絲父親的責任,害得這個孩子——只要一想到藍齊醒來後或智力衰退,或發現自己聽不到不能說話,他的心就像被火灼燒被巨石壓着被冰冷得直發抖——去他媽的當什麽父親!
天灰蒙蒙的,像拌着水攪得混混的灰色顏料,晴透不進來,雨也滲不進來,人的心好似也蒙上了一層灰。
一架飛機從窗的一角飛過,轉瞬即逝。
罪魁禍首——叫什麽……楚言。對,他要記住他,聽說他出國了,或許現在就坐着那架飛機上。
藍正龍冷睇了一眼灰蒙蒙的天,那裏飛機的痕跡消失得一幹二淨,但又有些什麽已經在某處生根發芽了。或許那泥土般渾濁的天就是胚胎。
楚家,也算有報應。楚家家主楚行不知得罪了什麽人,遭人暗算身亡,據說連屍體也收不回來——被人給毀屍滅跡了。如此看來,是尋不到兇手了。
藍正龍暗嘆一聲,說不清什麽情緒,畢竟也是曾經共事過的人。
現在是大兒子楚勻獨自撐起這個家,叫楚家不至于樹倒猢狲散。
哎,不想那麽多,眼前最重要的是……
藍正龍低下頭,仔細地掖了掖蓋在藍齊身上的被子,這天是愈來愈冷了。
那所學校是不适合藍齊再呆下去了。剛好,藍齊小學也算畢業了,中學便讓他去另外一所學校罷。普通點也行,只要藍齊過得開心。
他終歸已經是當人家父親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非夢
作者有話要說: 對原本寫的不太滿意,所以改了改。更新很不穩定,望見諒。。
二十五
藍齊覺得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可是醒不來,他拼命地想睜開眼。
好痛,哪裏都痛。特別是……仿佛那東西還在自己的身體裏埋着,終于出去了,卻又突然一個用力貫穿到最深處,痛得……撕心裂肺。
藍齊心髒驟然縮了縮,他不要了,不敢了,讓他躲在最角落,不出去了。
外面太疼了。
外婆呢?
很疼的時候外婆都會幫自己呼呼,吹口氣就不疼了。
藍齊擦了擦眼睛,他明明睜不開眼睛的,可他竟然看見外婆端着面顫顫巍巍地朝他走來,今天是什麽日子,沈雪走得這麽快?
他得趕快跑過去接。
面是冷的,很冷,藍齊覺得疑惑,不該這麽冷,印象中是熱騰騰的,還有荷包蛋和綠油油的小白菜。
藍齊看了看周圍,周圍是黑的。他不知為何看見了地上亂亂的衣服,擡起頭來,沙發上,父親正壓在一個男人身上激烈地動着,就像,就像……
望着眼前這一幕,藍齊忍不住哭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
可是他實在害怕。
對不起,媽媽。
“……到辦公室一趟……”
門鎖着。好痛,摔了的膝蓋好痛,手也痛,還有……
“沒有機會了。”
不要,求你,真的求求你……
“不玩了。”
玩?
藍齊倒在地上,看到有個人走了過來。眼睛模糊了。
一片白茫茫的霧朝他湧來,淹沒了他。
難以呼吸。
他掙紮起來,趴在欄杆上,這是……公園的欄杆上。草木憔悴,沒有人,只有他一個。
有人喊他,可惜他聽不清。
他轉過頭來。
一個笑得十分燦爛的少年,笑的時候那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亮得刺眼。他的左手圈抱着一顆球。
“你會不會打球呀?我猜你肯定會。因為不會打球的男孩子是這個——”他将大拇指向下點了點,又強調道:“是孬種。這是我爸爸告訴我的。”
但他真的不會,只能搖了搖頭。而且他渾身都在痛,沒力氣。
少年臉上失望之色難掩,不過轉眼他又活起來了,一雙單眼皮很大很有神,說亮就亮。
“那我來教你。”
天色,已經很暗了,他得回家了,所以他只能又搖了搖頭。
“欸?你不會說話?”
他會說話,只是習慣了不說話。
說話會被罵。還是不要說。
藍齊抿緊了嘴。
二十六
“張亮亮,上課看黑板不要看你的同桌。”老師拉長聲音加重幾個關鍵詞,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張亮亮漲紅了一張臉,站起來支支吾吾地辯解着:“這是因為……這是因為,我想看藍齊聽懂了沒!”
“好了,坐下吧,大家繼續認真聽課,來,看黑板或者看我……”又是一陣哄笑。
二十七
“藍齊,”張亮亮勾着藍齊的肩,“咱們今天去哪吃?”
藍齊擡頭,長長的睫毛像把刷子刷了刷,随後眼睛掃向食堂方向。
張亮亮哀嘆一聲,又奸笑了一下,扭着藍齊拼命往背離食堂的方向走。
二十八
“藍齊,打球,走!”
藍齊迅速站起來跟上。一邊走一邊脫掉外套,露出寬大的球衣,行動間,卻仍顯襯出了纖細漂亮的體型。
“哎,不行呀,”張亮亮拍了拍藍齊的背,“打了這麽久的球,竟然還是一副小肚雞腸的樣子。”張亮亮一臉悲痛:“我的錯。我的錯。”
藍齊睨了眼張亮亮,他自己明明也是“小肚雞腸”。
☆、父親
二十九
回到家裏,看到藍正龍,藍齊還是有些局促扭捏。他朝藍正龍露出一個微笑。
藍正龍招了招手讓他過來,藍齊乖乖坐在藍正龍身邊。
“今天在學校過得開心嗎?”
藍齊點了點頭。
“課聽懂了嗎?”
藍齊又點了點頭。
“嗯,”藍正龍輕輕摸了摸藍齊的腦袋,“去吃飯吧。”
看着藍齊的背影,藍正龍不禁苦笑了下,兒子不記得他,這算不算是他不負責任的報應呢?
距離藍齊從醫院醒來的那天已經過去三年了。
可恨藍齊竟然記得那個叫……張亮亮的小子,也不記得他!
他還記得開學第一天,張亮亮瞪大那雙神采奕奕的單眼皮大眼睛,驚異地看着藍齊,“你也在這裏讀書?”随後展開一個笑容,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嘿嘿,這回我一定得教你打球……”
藍齊也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腼腆中帶着喜悅,那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閃着迷人的光澤。
藍正龍想起來就嫉妒,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他兒子笑呢!竟然是對着一個外人。
随後他嘆了口氣,他也想起了醫生說的話。
“……這是選擇性失憶,是人體一種自我保護功能,當人體精神受過太大的創傷而身體無法承受時,痛苦的記憶會自動暫時隐藏……至于什麽時候會恢複,還得看病人自己……”
看病人自己。
藍齊什麽時候才會願意記得他呢?
藍齊還記得外婆的生日,每逢外婆生日他都會煮面,連帶着他也有口福……也記得沈雪那丫頭,張亮亮那小子。不過幸好他也一并忘了楚言,否則這幾年不知道要怎麽難過。
不記得也好,也好。
藍正龍真是嘗到了做父親的滋味,憂喜摻半,難以言喻。
三十
第一次見到楚勻,是在一個商業聚會上無人的角落,他正好尋到了那處去打一個重要的電話。
楚勻呀,真是太可愛了。
好像是感冒了,所以躲在這裏偷偷地擤着鼻涕。
看見他,匆忙收拾了下,面無表情地跟他擦肩而過,走了出去。
怎麽辦?他李翰年一看到這種表裏不一的人,就非常非常想狠狠地操他,直到把他操出原型來。
而且……一看楚勻就知道還沒被人操過,真是非常對他的胃口呢。
三十一
“近幾年藍家藍正龍明裏暗裏給楚家使了不少絆子,想必是為了當年楚言之故……”
“楚勻一定很煩惱吧?有這麽一個弟弟。”李翰年似笑非笑。
三十二
這天周末,藍齊與藍正龍穿同款運動套裝,準備一起去爬山。
藍正龍攬着到他肩膀的藍齊,“真是長大不少,再過幾年應該和我一樣高了……”
藍齊愣愣地看着藍正龍,心裏滿滿的,這就是幸福吧。
藍正龍拍拍藍齊的肩,笑容溫和慈祥:“別發呆了,做一點熱身運動,呆會咱們父子倆來比賽。”
紫雲公園依傍大山而建,雖已被開發出來,周圍也建了不少高級別墅,但因為地處偏僻,交通不便,人煙罕見。
公園底處,時值秋日,放眼望去,一排排階梯盤旋而上,望不見頂。然而卻能聞見一股濃郁的芳香,藍齊望着階梯兩旁的樹,綠中滲着一點兒小小的黃。
藍正龍笑道:“這是桂花,果然香飄十裏。來,爸爸給你折枝桂,讓你能高中狀元。”藍正龍只是說笑,卻也折了枝桂,塞在藍齊手中。
藍齊有些羞赧,手裏拿着桂枝,竟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孩。他笑得極燦爛,朝爸爸點了點頭。
藍正龍心內欣喜,藍齊這孩子還是頭一次笑得這麽燦爛,但他怕藍齊當真,學習會有壓力,道:“別當真啊,爸爸不是讓你拼命讀書,不要有壓力。今天更是來放松的,走,爬山去。”
一入山中,更是幽靜,鳥語亦是稀疏。
階梯上空空的,只有父子倆人。
“果然還是郊區的公園安靜,而且空氣好。”藍正龍深吸了一口氣道。
藍齊也學着爸爸深吸了一口氣。
“走吧。”
兩人爬了許久,藍齊活力十足,比藍正龍高了十幾級臺階,藍正龍在後面氣喘籲籲地道:“你個臭小子,就不知道給你爸一點面子。等等……”
一句話沒有說完,藍齊笑着回過頭。
他看見了什麽?一輩子都忘不了。
藍正龍額心一點,滲出絲絲血跡,僵立在原地一會,整個人向後倒去,從他們爬上來的數不盡的臺階上滾了下去。
藍齊瞪大眼睛,啞聲嘶喊:“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好殘忍,你們要不要猜下誰是兇手。。
☆、交手
三十三
會客廳內,清一色的猩紅色,還氤氲着一股奇異的香味,的确是某個變态的品味。
楚勻覺得簡直無法落座,只是煩躁地站着,終是抽出一根煙來點上。
那股香讓他覺得不舒服。
門敲了兩下,開了。
李翰年走了進來,沒有說話,大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坐,肆無忌憚,似笑非笑地盯着楚勻看。
這眼神也讓他覺得不舒服。
楚勻往煙灰缸裏摁滅煙火,面無表情地開門見山道:“人,你殺的?”
李翰年無謂地聳了下肩,很是大方地承認:“是。還是替你殺的喲。”
楚勻真想一槍崩了這個混蛋,雖然早有猜測,仍是忍不住郁火中燒,“不要多管閑事。”
“哦?讓你不開心了?真是對不起呢。”
“不用對不起。”楚勻走近李翰年,居高臨下地冷冷道:“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不要逼我殺你。”他對他已經一忍再忍,唆使人綁架楚言的那次,他不想計較,但是,這一次草菅人命,未免過分了些。
他的事,他自己處理,不需要有人左右幹涉他。
李翰年笑了一聲,擺了擺手,心裏暗語:脾氣愈發大了……得管教管教。
楚勻轉身走到門口,正想開門。
李翰年前一秒還在沙發上,後一秒已經如猛虎般躍起如蛇般詭異欺身到楚勻身後。楚勻反應也極為迅速,全身向左一閃。
然而李翰年仿若掌握了楚勻的動向,左手比楚勻更早地向左一攬,這樣一來楚勻的躲閃倒成了主動納入李翰年的懷裏。
楚勻就勢屈肘狠狠向後一擊,緊接着左腿微彎,右腿向後一掃。
李翰年直挺挺地站着受了楚勻一腿,手卻牢牢控制住了楚勻的手肘,然後毫不吝惜地一扭,折得關節登時脫臼,再動彈不得。
楚勻冷汗淋淋而下,心裏咒罵一聲,他的腿什麽構造,手雖然被控制住了,楚勻猛地蹬地,躍身而起,借此靈活地從一個角度讓手脫離了李翰年的控制,然後借反身之力兩腿接連向右狠踢向李翰年……
誰料,李翰年還是能看清楚勻的動向,于是乎,一手拽住了楚勻一只腳腕,往地上摔去。
楚勻全身重重摔在地上,神志一時模糊起來,等他再能重新意識的時候,覺得一陣刺痛,腳上已被上了鐐铐,鐐铐上帶有倒刺,掙紮掙脫只會加劇痛苦。
“嗯,果然很适合。”李翰年反複盯着腳上帶着鐐铐的楚勻,滿意地點頭。
楚勻被制,一切塵埃落定,前後不過十秒,卻充滿了鐵血,暴虐和壓倒性的強大。
楚勻看了看腳上的鐐铐,心髒一陣猛縮——當他是什麽?獸嗎?
楚勻閉了閉眼,厭惡至極,身體微傾,另一只還能活動的手悄然摸向藏在隐蔽處的槍……
“真是太不乖了。”李翰年擡起腳踩住了楚勻的正欲拿槍的手。
楚勻悶哼一聲,冷汗更甚。
李翰年蹲下身來,擡起楚勻原本驕傲此刻卻疼得顫栗着的下巴,笑道:“好了,寶貝,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會忍不住的。”
三十四
這是一間擺置着各種器具的屋子。楚勻脫臼的手被接了回去,兩只手同腳一樣的命運被用鐐铐铐住,吊了起來,高度剛好讓他不得不踮起腳尖撐住全身的重量,不然重量就都落在了手上。
力氣消耗得非常之快,沒多久,楚勻一向訓練有素的身體竟覺得有些撐不住了。
李翰年竟然敢得罪他們楚家……可惜,楚家一向是在白道上行走,靠的是政治背景,甚少涉及到黑道上的事情。是到了楚勻的父親楚行這一代,為了防身,楚行才讓楚勻去接受訓練。楚勻的貼身搏鬥技巧,槍法等等,都是一等一的出彩,沒想到……他早該想到,李翰年應是何等的心狠手辣,否則也不會坐到那個位置。
他只是因為弟弟楚言而早對藍齊有愧,因此本就對藍正龍所作所為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