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客棧調情?
容淺夜的記憶裏他似乎并沒有坐過馬車,十幾年了還是這頭一次清清醒醒地坐着這玩意兒出遠門。
雖是被逼的,他卻是打心底覺得新鮮。
馬車出了林子後便是在平坦的官道上飛奔,車窗外的綠色也跟着飛速地往後退,外面的一切都看得他應接不暇,眼裏滿是新奇。
外面的世界,果真比那桃花紛飛的山谷要熱鬧多了。
滿樹梨花飛雪,谷裏是沒有的,紅滿山崗的映山紅,谷裏沒有的,滿地鋪金的油菜花,陌上楊柳拂翠綠,谷裏也沒有……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的景致,就怕錯過一絲一毫,臉上全是明媚的笑意。
卻是不知風吹的還是激動得,竟是就一直撲簌簌地落淚。
一滴一滴的淚落下,濺在那黃塵四起的黃土路上,很快就被掩埋。
“你為何哭?”看着那靜靜落淚的人微笑的側面,李未央的心有些揪得厲害。
容淺夜轉頭瞧着他,良久才道:“外面風沙太大,沙塵迷了眼罷……”
卻是話語未完,身子便是被拉入一堅實的懷抱,那人袖袍一揮,打落下車簾,遮去了外面的景致,“那便休息片刻”。
容淺夜怔愣地看了頭上的人片刻,便是側身,伸手去拿了小幾上的糕點慢慢啃着吃,他是真餓了,也就不管這什麽渣渣落了那人衣衫一身。
“你少吃些墊着肚子即可,待會兒到了落榻之處喝些湯養着身子。”
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關心之語,在他容淺夜聽來卻是變了味道,甚至差點一口綠豆酥下去當場哽死。
什麽叫養着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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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入暮,這一隊的人馬才緊趕慢趕趕到了一座小鎮上,尋了一處看着還尚可的客棧落腳。
這天色已晚,鎮子上好點的酒家也早就打烊了,一時間也買不到好些的下酒菜,李未央一行人便是只好在這稍顯簡陋的客棧吃些東西。
索性現下一樓已是無了客人,剛好這處他們可以包下來了,一衆的人趕了一天的路均是面有倦色,得了爺的吩咐便是都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這鎮子從來偏僻得緊,很少有這麽多客人來的,那為首一身金貴衣衫的人一瞧便是不得了的富貴中人,想必今日這一單子會是往年半年的收入。
剛剛那前面打點的人一來便是落了一錠銀子在掌櫃那裏,樂地掌櫃笑開了花,親自拿着本子來招待客人。
“客官,你們要點些什麽菜色,小的這便讓廚子給您做去?”
“三菜一湯,你上店裏最好的便是,另外再來一碗粥。”
“好嘞,客官您稍等,飯菜馬上就給您上齊。”
掌櫃喜滋滋地在自己那冊子上勾了幾勾便是匆匆進廚房去吩咐去了。
不多時,便是有小二殷勤地先将他們這桌的菜品上齊,還附送了一盤糕點與容淺夜吃。
容淺夜看着那一盤帶點綠色的糕點,眼睛都直了……
一旁的李未央察覺異樣,眉頭微微皺起,“怎麽了?”
容淺夜只是愣愣地搖頭,待一旁的侍從拿銀針出來試了毒,便是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挑了一塊糕點在嘴裏,頓時散開的全是熟悉的味道。
這是薄荷栗子糕,裏面那種讓他上瘾的味道,一入嘴便是讓他欲罷不能……
吃下一塊,他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便是又伸手去拿第二塊,眯着眼睛滿是享受。
這桌上只有這盤裏唯一的四個,不到一會兒,他一人便是消滅了兩個,生怕別人搶去了剩下的,便是一把将盤子推到自己面前,“這盤全是我的”。
看着身旁之人半眯着眼眸裏全然是迷醉般的慵懶華麗,紅唇被舌頭一舔便是亮晶晶地誘人,李未央眯了眼睛,眸色幽深。
“這般好吃?”
被他這麽一問,正是吃得歡的人一怔,轉頭看着他,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卻正要去拿第三塊在嘴裏,那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你幹嘛?”他皺眉瞪着那人。
李未央一把将他拉入懷中,低頭将他手上的薄荷栗子糕咬了一口,嘴裏頓時充滿草本薄荷的清香,和些微的香甜,這是……罂粟粉?
“嘩啦”的一聲,寂靜的大廳突然傳來杯盤摔碎的聲音,一衆的人立馬抽刀警戒地護在了兩人周圍。
“将這裏的人給我拿下!”
容淺夜愣愣地看着這人不知抽風要上演什麽戲碼,不一會兒便是見着兩人拖着那被人割了脖子的掌櫃過來。
那掌櫃手中還拿着他先前那支筆,睜大着眼眸似乎是死不瞑目。
先前的小二哥卻是不知道哪裏去了,在這客棧周圍尋了一圈,都未再見着有何異樣。
李未央未曾多說什麽,揮手讓人去将這倒黴的掌櫃帶走,便是拿着湯勺在那并不熱的湯裏攪了一攪,看着那香菇雞湯裏,那麽幾絲讓人不易覺察的淺綠色細絲,頓時黑了臉色。
“吐出來!”
容淺夜猝不及防被這一聲吼聲吓得從座上跳了起來,面色一白,不解地看着那滿是厲色的人。
他,他什麽意思?
莫,莫非他看出他的不對了?他,他也不明白為何青姨的薄荷栗子糕會在這裏的。
他會殺了他嗎?
想到這裏,容淺夜面色白得厲害,他現在卻是不想死的,他還沒有好好看看這世界。
看那人要起身來捉他,他吓得一個旋身便是往客棧外面掠去,卻不想腰身突然被人一把摟住,一個晃眼,人便是到了樓上。
“嘭”的一聲,他只聽見門猛然被關上的聲音。
“你……”
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嘴裏便是突然被人塞了兩根手指進來,盡是往着他喉頭深處亂攪……
“嗚嗚……”容淺夜被這一陣亂攪弄得難受至極,一個勁地想掙紮卻是被身後的人死死抱住。
“嘔……”容淺夜被弄得眼淚直流,終是一陣幹嘔之後将肚裏才吞下不久的薄荷栗子糕盡數吐了出來。
吐完後的人早已是一身虛脫,再是沒力氣掙紮,由着李未央抱着。
李未央看着地上并未見着那些綠絲,心頭這才松了些,随即抽出錦帕将懷中人嘴上的東西擦了個幹淨,擡眼看着內間房間還算幹淨,便是抱着人躺在床上去休息。
這晚上,就算這處再是危險,也比夜行安全。只是,他面色一直不好,那暗中的人手段有些歹毒,這南疆的噬神蠱都被拿來用在他身上了。
好在懷中人無事,只是,他有些不懂,為何,那人會與夜兒送上這有罂粟的薄荷栗子糕?罂粟讓人上瘾之外,他想不出還有何功效?那暗中的人,為何這般熟悉夜兒的喜好?
眼裏,頓時全然是殺機,動他的人,全都該死!
容淺夜自己做了一天的馬車也是被颠得骨架都快散了,也就無心再和這人掐架,腦子很快一片昏昏沉沉就那麽睡去了。
至于是在誰的懷中,他也沒那多餘的心思去管。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恍恍惚惚感覺自己那有些無力的身子從床上輕輕坐起,然後,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将發間的發簪取下。
這一切的動作,他都沒有知覺似的,就似這身子,不再是自己的身子。
轉頭,他便是看到了身旁閉目熟睡的人,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在不斷地握緊簪子,然後,使出全身的力氣向着那人心口刺去!
……
殺人了,他殺人了,他不要殺人……
不要不要不要!……
夢裏的人猛然一個驚悸,卻是覺手腕一痛,睜開眼來,借着不知何時已經點亮的昏暗燭火,看清眼前驀然是冰冷着面孔的李未央。
容淺夜額頭一滴冷汗流下,還好還好,是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他轉頭,看着手腕處被面前的人捏得生疼,頓時皺了眉頭,左手使勁去掰卻是掰不開,“你放手,你捏疼我了!”
那人皺着眉頭,冰冷着面色看着他不發一語。
容淺夜眼見掰不開,也是來了氣,擡眸狠狠瞪着那人,“你大晚上的發什麽癫?”
聽聞此句,冷着面色的人有一瞬的怔愣,然後是眸色晦暗不明,手上一松,嘴裏便是發出一有些怪異的笑聲來,聽得容淺夜立起了汗毛。
“你怎生笑,笑得這般滲人?”他有些哆嗦地看着面前這奇怪的人。
那人突然伸手,一把打散他盤着的發,頓時發絲垂落如瀑,“夫人半夜這般好雅興,不如與為夫來做些別的事,也好消消你這‘興致’。”
“你,你什麽意思?”容淺夜這一晚上醒來便是糊裏糊塗的,這人是腦子抽風不成?
那人卻是邪邪一笑,一手挑起他的下颌,低啞着聲音道:“這夫妻床底之間,夜兒覺得還會是何事?”
容淺夜心頭一個咯噔,目瞪口呆地瞧着這人,良久,這才顫顫巍巍的擡手拉開衣帶。
“你看清楚了啊,我真真是男人。”他解開衣衫露出白白的胸膛與那人看,他就想不明白,這大男人的,怎麽去“床第之間”?
不想那人狗眼卻是真真與豬吞了,眸色幽深,懷疑地掃了他一眼,喉嚨滾了幾滾,“你确定?”
“……”
這下換容淺夜自個呆愣,他低頭,又将衣衫拉下落在手彎,皺着眉看着那平平的胸膛,他怎的就瞧不出自己這身子何處似女人了?
他雖未見過女人的身子,卻也是知道自己這胸不是肉肉的……
他卻是未曾意識到,這分明就是在引誘面前這個大色狼,還正在糾結自己身子似不似女人,腰身被人一攬便是入了一堅實的懷中。
“你……”還沒來得及反抗一句,嘴巴便已是被人封住,口腔立馬被一霸道的舌頭填滿,如狂風席卷一般要将他的一切掃盡。
從來未曾有過這等經歷的記憶的人,瞪大着眼睛滿是不可思議地看着這個強制将他後腦勺鎖住的人。
“唔嗯……”努力想掙紮,只是可惜,今日飯菜沒吃多少,力氣比不過人家。
那人的舌頭強制地帶動着他的舌與他一起共舞,不知如何進退的人全然被動承受,連基本的換氣就不懂,只漲紅着一張臉,感覺着嘴裏一片說不出的酸麻,身體裏隐隐有什麽東西被帶了出來似的,渾身都是軟軟的,如一灘春水。
胸膛裏的氣,越見少了起來,半眯着眼眸的人,淚眼朦胧,再是沒一分力氣掙紮。
“嗯……”最後只剩一絲的力氣哼聲,眼前一片發黑,那人才将他放開。
抱着虛軟了身子在懷中喘氣的人,李未央試探性地啄了啄那雪白的頸項,見那人未有神識再來反抗,便是越見控制不住了起來。
那光潔之處,不斷落下一個個的紅色印記,那雙帶着繭子的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在光滑的裸背上游走起來。
只是,正要往下面滑去,卻是摸到一處突然頓住,正在頸間專注的人一頓,坐起身來,将軟了身子的人放下。
容淺夜的後腰左側,赫然是一粉嫩的桃花印記,拇指大小,這印記……
“你,你放過,我……”懷中的人喘着粗氣,終是能說上一句話出來,升起了霧色的眸子裏滿是祈求。
李未央摩挲着那朵桃花印記良久,眼色裏全然是複雜,帶着一絲淡淡的驚喜,然後又是有釋然。
他将人兒的衣衫穿好,抱入懷中,“睡吧,夜兒你若老老實實的,為夫自然不為難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