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降包子

這坐馬車再是個新鮮有趣的事情,若是你沒日沒夜地坐了三天兩夜也會膩歪的,頭一天,容淺夜興致滿滿,弄死不下車;第二日,精神蔫耷耷,上下車無感第三日,腦袋暈乎乎,打死不上車。

奶奶的,饒是容淺夜這般性子的人也罵人了,這想去瞅瞅繁華的京城,代價怎的恁般大?人還未到,命就去了半條……

“我不上車,我不上車,爺死都不上車!……”

于是,中途休息時結束後,還沒吐完胸中濁氣的人再是不願去吃那苦頭,抱着那路邊的老桑樹死不松手。

不去了不去了,他現在最想的就只是回他的桃花谷睡死在他那小樓裏,哪裏都不想去!

那京城的繁華再是不關他半點幹系,它愛繁華咋咋咋的,最好一夜變平地,他便不去想了……

李未央站在他身後皺了眉頭,擡頭看向遠遠出現的城廓,揉着額角有些頭疼,這還剩半日的路程他怎就不走了?擡手,勾住那人後領,我扯!

扯不動!?我再扯!

“撕拉!”……

正在準備啓程的王府侍衛們聞聲不由自主看過去,瞬時目瞪口呆。

抱着桑樹的人後背的衣衫被人撕了好大個口子,一下子就全部滑落在了臂彎,露出玉白瑩潤的裸背,看得一衆的人喉嚨有些發幹。

不似他們那一身的皮膚又糙又黑,傷痕累累,那人一看便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才養的出這般如玉的身子來。那麽一晃眼瞧過去衆人竟是覺得比那些上過的娘們身子還是銷魂。

李未央早已是黑了臉,“轉過身去!”

經這一聲滿是怒氣的聲音,衆人這才覺逾矩了,均是眼觀鼻,鼻觀心地轉到一邊去了。

那廂容淺夜開始感覺衣衫被拉壞也是驚了一下,不過,比起上車,這簡直不值一提,反正都是大男人,光膀子他可不羞的。

是以,他仍是不管不顧地抱着那快被他捂熱的桑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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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央嘆了一口氣,擡眼瞅了瞅周圍,這才伸手摘了片桑葉下來,葉面一翻,便是将那上面的野桑蠶拿近與容淺夜看。

“你可知這是什麽?”

容淺夜鎖着眉頭看了好久,卻是記不起來這是個什麽蟲蟲,然後便是老老實實地搖頭。

“這是噬心蠱”,李未央一板一眼地解釋道,“此蠱蟲平常隐于葉下,以桑葉為食,若是人從樹下過,此蟲便會從樹上落到人衣間……”

然後,他故意停了一停。

容淺夜瞅了瞅那蟲蟲,灰白灰白的一條,要死不活的蠕動,心頭就有些毛毛的感覺。

“落到人的衣間怎樣?”

此時的李未央嚴肅了表情,手上的葉子便是向着他光裸的肩靠近,“如其名,破膚如血,啃噬人心以破繭成蝶”。

容淺夜額頭瞬時一滴冷汗落下,“你,你幹嘛?”

“你若不松手,我便松手,待這蟲入你血肉,啃得你痛了,你自然便松手了,那時我再與你取出來不遲。”

李未央涼涼道,話語一落,手上果真就松了,葉子飄飄悠悠而下……

“我不要!”天知道容淺夜他最是怕痛,聽得這麽一說駭了心神,這外面怎的這般危險,随便抱棵數字都有這羅剎物。

于是他手上一松趕緊往一旁飛掠。

卻是此時,李未央唇角一勾,在他之前将之鎖在懷中,一個攔腰抱起便是向着馬車而去。

“啓程。”

于是容淺夜又開始了暈暈乎乎的半日,只是暈到一半卻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倚在車窗旁,看着身旁的人眼神複雜。

“我容淺夜非尋常人,你若執意認我為妻,那‘聘禮’是要有些大的,就怕王爺你給不起。”

“夜兒盡管出價便是。”

容淺夜只是看着他笑了一笑,然後,閉眼暈車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午睡再醒來時,人已是被李未央抱下了馬車,扭頭看着不遠處恭恭敬敬地站着的一衆人,眼裏有些困惑。

“我們到家了。”李未央與他解釋道。

“哦。”

“恭迎王爺回府!”

常年待在桃花谷的人從來沒見到這樣震撼的排場,一大院子的跪在他們面前,硬是讓他那不穩的魂魄動了幾動,都快魂魄出竅了。

桃花鎮上的人祭拜祖宗也就比這好不了多少,這王爺果真是比凡人家的祖宗還是高貴的人物呢。

“都起來吧,張管家備膳。”

李未央見慣了這場面,臉上神情沒變一點。

容淺夜已是清醒了腦子,自個從那人懷中跳了下來。

他看到在場之人只有一中年的大叔沒有行跪禮,只是稍微躬身便是,他的手裏抱着一個粉粉嫩嫩、看似兩三歲不到的小娃娃,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一眨不眨地正盯着他。

那張臉,好不可愛,白白胖胖的好像一個,嗯,剛蒸出來的,白白香香的肉包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當時餓得慌了還是怎的,居然就想上去咬上一口。

張管家将手中的小娃娃放下來,恭恭敬敬地道:“舟車勞駕,王爺王妃還請休息片刻,老奴這就去讓廚房将膳食送上”。

随後他便帶着一衆的下人離去,只剩下的一衆侍妾侍君留着,女的美若仙子,男的也姿色不凡,他們看容淺夜的眼神都很怪異,早就聽說王爺是去迎新王妃了,恁他們千般想萬般想就是沒想着是個男的。

雖是姿色還算一般,可卻是不論怎麽看,在場誰也不認為是哪家小姐女扮男裝來的。

“娘親 ̄ ̄”軟軟蠕蠕的聲音突然響起。

容淺夜低頭,看着拉着他衣角,一臉渴望地看着他的小娃娃,愣了一瞬,剛才是不是幻聽?

“娘親 ̄抱抱。”小包子不依不饒地拉着他的衣角,一雙大眼睛濕漉漉地看着他,見他不理有要流馬尿的态勢。

……

他木然轉頭,看着李未央道:“這是在叫誰?”

李未央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道:“念卿叫誰自然就是誰。”

……老子是公的!不對不對,我是男的!容淺夜有一瞬的炸毛……

“小包子啊,你看清楚了,我是叔叔,不是你娘親。”迎着一衆人的目瞪口呆,他尴尬無比地蹲下身來看着那小娃娃解釋。

“可是,爹爹說你就是我的娘親啊,我的娘親不叫叔叔。”小包子努力地反駁。

“……”

容淺夜悲催地扭過頭,怎的他才有要流馬尿的态勢?這娃娃是個什麽腦筋?

“你快告訴小娃娃啊,我不是他娘親。”他轉向李未央求救。

那人眉頭一挑,看着他道:“念卿的娘親不是你還是誰了?哪有孩子亂叫娘親的?你再不喜孩子也莫要這般傷他。”

“你……”容淺夜語塞。

“娘親~”小包子的聲音越見可憐了起來。

“娃娃啊,你莫要叫我娘親了,我真不是你娘親啊,你娘親應該是女人啊,哥哥我是堂堂一個大男人,是生不出來你這種肉包子的。”他拉着娃娃耐心地解釋。

誰知,娃娃嘴巴一撇,淚水嘩啦啦地就流了出來。

“爹爹,嗚嗚……娘親不要肉包子了,嗚哇 ̄ ̄ ̄倫家跟爹爹等了娘親這多年,娘親要爹爹不要肉包子。”娃娃走過去拉着李未央的衣角哭得好不桑心。

容淺夜嘴角不自覺地一抽,這娃兒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怎滴叫自己“肉包子”?誰腦袋被門夾了給人家什麽都不懂的娃娃取了這麽一個名字?!

“你怎的給孩子取了這麽一個名字?”他鄙視地看着身邊地人。

那人眼角抽了幾抽,“這‘肉包子’三字是不是你取的?還是本王剛才聽錯來着?”

哦,是嗎?容淺夜幹咳一聲,他是真的餓了……

哎,算了,“包子不哭,來來來,哥哥告訴你什麽才是娘親,娘親和爹爹是不同的”。

他轉頭看向李未央道:“喂,這裏寝房在何處?”

李未央有些不解,卻也是伸手指着前面道:“那處。”

“快帶我去。”然後,衆目睽睽之下,眉目若畫的人抱着小包子,跟着李未央向着他的寝房走去。

待他将所有的門窗都關好之後,這才松了一口氣,轉頭面上笑容莫名地看着那規規矩矩地站在屋中的一大一小。

見那狐貍般的笑容,父子倆不自覺地顫了兩顫。

“包子,你不是想知道爹爹和娘親有什麽不同?”

小包子猶豫了一下,卻也誠實地點了點頭,“娘親不就是娘親嗎?和爹爹有什麽不同啊?娘親。”

不要叫我娘親!容淺夜有些被口水嗆住,一把将包子抱起來,放在桌上,“現在我就教教你,你可要看好了。”

轉身,他大着膽子對着李未央道:“你可要配合哦,這是為你兒子。”

那人歪頭有些不解,他這是要怎個教法?這娃娃兩歲剛到管他如何識女辨男。

容淺夜卻只是對着他笑了笑,然後,他便是看着面前的人伸手,在他一個不妨之時,“撕拉”衣衫就被撕開,露出裏面帶點古銅色的肌膚來。

看着這一幕,李未央驚訝了一瞬,然後便是帶點玩味地彎了嘴角,夜兒這般教法,真個叫特別。

那容淺夜卻似跟個下山打劫的土匪似的,不對,調戲良家婦女的歹徒,一把撕開面前的“弱女子”的衣衫,還不夠,他再撕,好了,這下露得夠多。

呵,撕衣衫?他也行。

可惜了,面前這人凸度不夠,全是一身緊致的肌肉,摸上去不夠軟,卻夠壯,比桃花鎮以前張三娃他家的那條老牛感覺還壯些,以後去犁地肯定特有力氣。

一只手突然将他亂摸的雙手給拿住,“夫人對為夫感到滿意不?”

面前的人思量了一瞬。

“胸不夠大,身子太壯,不夠嬌柔”,他再一巴掌拍向他的屁股,“屁股小了,以後生娃不好生”。

他渾然無視了男人變得危險無比的眼睛,轉身對着坐在桌上目瞪口呆的包子道:“包子看好了,男人就是像你爹爹這樣的,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是生不出來娃娃的,明白否?”

包子才懂非懂地點點頭,讷讷道:“那像娘親這樣的女人呢?”

……

“不準叫我娘親,爺不是……啊”他還沒說完,一陣天旋地轉,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兒整個便被壓在了桌上。

“你幹什麽?李未央。”雙手被人死死地鉗制住了,他想掙紮而不得。

李未央衣衫淩亂,一雙眼魅惑如地獄之花,看着他邪邪一笑道:“你不是想教念卿娘親和爹爹的區別嗎?我這方法還要快些。”

“你……唔”那人居然就吻住了他,驚得他瞪大了眼,孩子,還有孩子在面前呢!

被壓在桌上,他無法轉頭看那旁邊的包子此時是怎般的表情。

他急忙将嘴死死地閉住,不讓最後一道關口破潰。

“啊!”腰上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随着他一呼痛,嘴自然就張開了,一條濕濕滑滑的舌頭就這樣進了去。

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沒來得及躲避,舌頭就被纏上了,再想将嘴閉上也不行了。

這變态王爺在幹什麽!老子是男人!他,他居然又……老子要去皇帝那裏告他!……不,老子還要去他娘那裏告!……

嗚嗚……不知過了多久……

“嗯……”有濕濕的東西,從他的唇角流下,口腔中酥酥麻麻,舌頭也是發酸得很,肺中的空氣越來越少了,越想掙紮越是無力,心裏又氣又急。

視線越來越模糊,身子更是軟的如一灘水,再沒了一絲的力氣,他都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他是不是要這樣将他殺死?

他的眼有些無神地看着不知是什麽方向,思緒也是越來越飄渺,他這是要死了?

封着他唇的人終是離開了去,新鮮的空氣一擁而入。

“你現在可是知道爹爹和娘親的不同在哪裏?”

迷蒙之間,他好似看到包子愣愣地點了點頭,“包子明白了,像娘親這樣的就是。”他哭,像他哪樣?

他急着将那些被剝奪掉的空氣吸回來,嘴尤其酸麻得厲害,即使是有那個心去反駁什麽也沒那個力氣了。

“你明白了便去讓管家将膳食送到我房裏來。”

“嗯嗯,好的,爹爹,包子這就去了。”這娃,真會給自己改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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