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比試

“比試?”

不光是李暮寒,下面的一衆大臣全都面帶不解地看向這異族的女子,她這番意思難道是想再來一場比試讓她南藩的人掰回敗局?難道她就不知這番一說反而是更顯得她南藩的人不知好歹,不懂進退?

“哼!公主殿下這般說話難道是說我李國皇帝陛下判決有失公允?再來一局你就以為能挽回敗局?”為首的蕭老丞相終是手中杯盞重重落座,站起身來滿臉怒意地看着那說話不知輕重的南藩女子。

他李國皇威面前,哪裏容他南蠻異族來撒野!

一時間,場面本來和樂的氣氛竟是變得有些劍拔弩張起來,連那郝烈都皺着眉頭看着自家妹妹。

哪想那場上一身水藍紗衣的女子只是勾唇淡淡一笑,擡起一雙明眸看向蕭老丞相,對他颔首解釋道:“蕭丞相請先聽我将後面的話說完再做定奪不遲。”

然後,她轉身對着帝座上的李暮寒行禮道:“容皇帝陛下原諒藍清的無力,其實我這樣說是有原因的,可否讓藍清将後話說完?”

“你說。”李暮寒倒是好奇,這胸有成竹的女子,和她那哥哥,似乎今日根本就是有備而來,他倒是想知道,他們兩人今日是要倒弄出如何的風浪來。

“這一場比試,請讓我與這李國唯一的一位男妃比試。”

此話一出,衆臣嘩然。交頭接耳之間,那長安王身邊一身一白衣的人瞬時成了衆人的焦點。

李暮寒眼裏也是閃過一抹微微的詫異,斜眼看了一眼自家王兄發黑的面色,突然覺得別番有趣了起來,看來,今日這兩兄妹過來是找這夫妻兩的碴。

“公主可是願意說出你此舉原因?這長安王妃身份尊貴,朕可不能輕易允諾。”他這兄弟一直就做着他從來沒資格去做的驚天動地的事情,他倒是要看看,他們兩最後能走到怎般的地步?

誰知道,他李暮寒坐在這強塞的禦座上,日日都覺無趣得緊呢。

“原因很簡單,藍清只是聽說長安王府的王妃容淺夜正是當年連我族都十分敬仰的戰神楊謙将軍之子,貴國不是有句話說‘虎父無犬子’,既然是戰神的兒子,當是有些本事,只怪藍清當時年幼無緣得見楊将軍一面,今日有幸能見将軍親子,很想領教一番武藝,若是王妃有當年楊将軍半分雄姿,藍清便心服口服,真心祝福他幸福終身。”

說到這裏,她又是話鋒一轉,看着那白衣人眼色全然是鄙夷,“但是,若是這所謂的楊公遺子只是個無甚本事,光靠一張臉魅惑王爺的妖人,藍清定是要替楊公好好教訓這敗壞門風的不孝子一番!……”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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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藍清還想再說下去,一聲滿蘊怒氣的聲音瞬時将她打斷,她看過去,正是那滿面冰冷的王爺李未央。

“女人,你有本事再說本王愛妃一句不是?”眼裏全是暴怒的人,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似乎馬上就要上去将這女人直接拉入那十八層地獄的最底端,叫她生死不能!

看到這般震怒的李未央,那郝藍清也是有些不可思議,滿臉不解又有些氣憤地看着這個她覺得當世最厲害的男人,“王爺就願意為了一個男人毀了名聲?你可知道他,他……”

“哼,本王行事,幾時看過這天下人的眼色!本王的家事還容不得你這些外人來插嘴!……”

李未央今日就是心頭無限憋氣了,是否他好久未曾上戰場,這些人就都不将他放在眼裏了?這樣的場合下,這南藩的無禮女子都敢公然這般辱他的夜兒。

正想要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點顏色看看,身旁的人卻是突然伸手将他止住。

容淺夜伸手,将他拳頭緊握的右手掰開,将那殘留的碎瓷片一片一片取下來,從袖中取出随身的白色錦帕,又從懷中帶了些随身的傷藥出來,倒在錦帕上,然後将錦帕輕輕纏在那人早已劃了不少口子的,熟悉無比的手上。

然後,他才從容起身,離開座位,在離郝藍清三步之遙停下了步子,看着眼前的藍衣女子,緩緩道:“公主心慕王爺?”

郝藍清一怔,答得理所當然,“當然,王爺是繼楊謙将軍之後這世上第二個真英雄,我郝藍清這輩子就想嫁給王爺這樣的真英雄!”

“你心慕王爺,容淺夜也理解,但是,即使是我敗壞了楊家的門風,公主又是有何資格和立場替我父親來教訓我這個不孝子?就因為你敬仰我父親?”說着,容淺夜嗤笑一聲,“這天下當我父親是真英雄的人多不甚數,難不成都要像你這般,要來教訓我一番?”

“立場?資格?我自然是沒立場!沒資格!若你不是楊公的兒子,我管你怎麽在男倌伺候男人,我管你怎麽去勾引男人,做着那些不男不女的事情……”

一衆的人聽着這話均是瞪大了眼眸,滿是不可置信,這公主今日是在說什麽話?

“你見過誰?青姨,還是,我娘?”還未等這女子将話說完,容淺夜已是眯起了眼睛将她的話打斷。

“你……你在說什麽,我可沒聽懂你的意思。”

“你在與我裝傻?”容淺夜勾唇諷刺一笑,“怎麽?這南藩的人何時也像別國的人說話這般遮遮掩掩了?你還當真以為我容淺夜傻得可以,自以為自己有多高貴,憑個楊謙遺子的身份就可得到一國公主和王子那般注意?還是你覺得,這麽多年來,是我活傻了?我是全身都是病,可這腦子,還沒傻透”。

不光是郝藍清,就是連皇帝李暮寒都是滿眼驚訝地看着那姿色傾國的人,這人,果然是無雙的聰明,只是,可惜了,不能成為一國棟梁。

叫容淺夜的這個人,這一輩子,不知是毀在了什麽人的手裏。突然之間,他就有些憐惜起來這個滿身是迷的嫂嫂來,不知為何。

“你,你……”

“若是公主不願意說,我與你交換好了,今日我就應下這比試,若是我勝出了,你便告訴我,你們身後的那人是青姨,青婉,還是我娘,容蘇羽;若是公主勝了,我便把命交給你,你若是喜歡王爺,你便自己去争。”

“夜兒!”

“王爺”,容淺夜轉頭,看向那人,“你能否讓我再任性一次?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般做,但是,我還是有好多話想問問我娘,我想問問她,這麽多年,是否有一日當我做她的孩子。我能感覺到,他們知道我娘的線索”。

一這他對他娘親的了解,似乎,只有娘這般的性子,才會生出這後來的事情來,若是青姨,斷然是做的滴水不漏的,又哪裏讓他看得出來?何況,青姨也不會與他南藩牽扯上關系的。

他現在想知道,他的娘,容蘇羽到底在哪裏,是否安全,那樣,便能知道,青姨是否在騙他,騙他說他的娘親被那個女人抓住了。

聽着這番話,李未央突然就紅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那站在風中似乎是瘦弱無依的人,明明,他們只有幾步的距離,他卻是覺得,這個叫做容淺夜的,他放在心尖上疼惜的人離他好遠,好遠,遠到他一手創下的一切,幫不到他絲毫,馳騁沙場那麽多年,李未央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無力。

最後只得無奈嘆息一聲,“傻孩子,你可知道,你總是這般獨自承受,為夫看着心疼?”

是啊,他心疼,心疼他什麽都一個人承受,心疼他痛了,孤獨了,傷心了,都不與他這個夫君說。

“我若老是讓你幫我,那便玷污了你喜歡我的這份心意,怕到時候史官又與你寫上不光彩的一筆。”容淺夜笑得有些凄然,轉頭不再看他。

場上,突然就變得靜默了起來,所有人,都将視線落在了這當世最是受衆人矚目的兩個人身上,他們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沉默了良久的氛圍,終是被一聲不知是苦還是痛的慘笑打破,“好,好,好……”

衆人只看着從來不茍言笑的王爺,說了好幾個“好”字,便是坐了下去,猛然喝了一大口酒,再是不出一聲,眼裏的殺氣和怒意一個明眼人都是看得見。

看着滿臉失望和怒意的人,容淺夜面色變得有些黯然了起來,心下某處突然有些疼了起來,眼裏惶然一閃而過。

是否,他的夫君,李未央生氣了?他會不會以後就不理他了?

郝藍清看着面前面色變得慘白的人,再轉頭看着那滿臉盛怒的人,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似乎,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她站得離那人這麽近,她卻是知道,那人,這一刻,根本就是遙不可及。

她以為,男子與男子之間,這樣的牽絆本來就是不正常的,也許,她心目中的英雄只是一時好奇而已,或是只是被這人的樣貌迷惑了。

“公主若是沒有意見,就開始吧。”

見着那已經向着比武臺走去的人,郝藍清突然就讨厭不起這人來了,她覺得,似乎,他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肮髒不堪。

可是,像是長安王那樣敢為天下大不為的人,一個敢愛敢恨,不顧忌世俗的神情男人,更是她所愛慕的英雄。

“如若我勝了,我也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那王妃的位子,你敢不敢答應。”她豪爽地看着那人的背影說到。

正在兵器架上選兵器的人手一頓,轉眸看向她,“我不願将你的意願強加給他,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将命與你,你不答應也無妨,娘親的線索我自然會想辦法得到”。

“本公主看你也是個爽快人,看來開始是我看錯了,若是有什麽說的不對的,我與你道歉”,郝藍清抱拳對那人施禮,“我也不是濫殺之人,不如這樣吧,你若是輸了,便讓我與你公平競争王爺,你不得從中作梗”。

她這口氣,就似乎是篤定了他容淺夜定是要輸的。

那人只是轉眸與她笑了一笑,從武器架上取了一把兩指寬的精致打造的長刀,一個躍身便是落在了比武臺上。

他容淺夜這輩子都無法真正做個将軍去馳騁沙場了,今日若是再不來任性一場,以後都沒機會了,誰說他嫁了人就不是男兒了,他是楊謙的兒子,自然也是有着屬于楊家男兒的血氣方剛。

“我父親喜歡用劍,我其實更喜歡用刀,私下覺得,這刀才更能顯出一男兒的血氣出來。小時候看過一本刀譜,不如今日就借這個機會與大家耍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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