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走正道
第二天是中秋節。
陳果早早地就接到了陳母的電話讓他到繼父張家一起過節。以前的中秋節他都在陳武家過,如今陳武都進局子了,就算沒進叔侄倆也已經鬧翻,自然不會湊在一起過節,擔心他一個人寂寞,陳母才有此一問。
陳果當然是拒絕,一方面他和那位張叔叔不熟,見了面估計兩人都尴尬,另一方面還有周律在呢,總不能把人丢在家裏不管吧。
聽說周律和他一起過節,知道他不是冷清清一個人陳母便也放心了。陳果和他說過周律的身世,她也覺得這孩子很可憐,也一直很支持陳果周律的拍攝。
挂了電話,吃了周律準備好的早飯後,兩人就上山給雞添食加水,一周沒見,雞和狗都比上一次拍攝大了許多。
周律舉着錄像機,給發財和暴富倒了狗糧,兩只狗吃得肚皮圓滾滾,蹦跳着追上來輕咬他的手指,要求他陪玩。
陪着小狗玩了一會兒,周律又去看了看紅薯地。
因為沒打農藥的緣故,紅薯葉子上有些蟲眼,不過并沒有太過影響紅薯的成長,根部已經結了手指大小的紅薯,長勢算不錯了。
把一些老葉子摘下來丢到雞群中,立刻就有雞搶奪起來,有聰明些的叼上一片就遠遠跑開,看下周圍沒有其他雞這才低下頭慢慢啄食。
農家很常見的場景,不過也挺有趣的,他就多拍了一會兒。
結束上午的工作,兩人回家做月餅。當然,準确的說是周律做月餅,陳果只不過是拍攝人員。
沒有準備模具,所以周律要做的是蘇式月餅,這種月餅的特色就是酥松的餅皮。其實他之前也沒有做過,只是在網上看了下制作方法,這次算是一個嘗試。
首先用面粉、豬油、糖和水做油皮,混合後揉成光滑的面團。然後是油酥,需要用低筋面粉和豬油,同樣揉成光滑的面團,揉好後需要放上20分鐘。
油皮和油酥都分成均勻的小份,油酥要小一些,油皮要大一些 ,用油皮把油酥一個個都包起來,而後用擀面杖擀扁,之後将面皮卷起來,暫時放在一邊。20分鐘後重複擀面皮的步驟,繼續放20分鐘。
20分鐘後可以包餡兒了,買的豆沙可以做十五個餡,蛋黃可以做十個。将面團按壓擀成圓形後,将餡包起來,收緊即可。
初時周律的動作還很慢,不過很快就熟練起來。他對于餅皮的用量估算得也很準确,正正好好地包出了二十五個月餅。
Advertisement
家裏沒有烤箱,于是周律翻出了一只平底鍋。
“這能行嗎?月餅不是要烤的嗎?”陳果不确定地看着平底鍋,擔心做好的月餅都給浪費了。
“當然可以,只要把餅烙熟就行。”對此周律倒是自信滿滿,網上多得是用平底鍋做月餅的教程,他可看了不少。
不過當真的開始烙餅後他也不禁有些緊張,一直注意着火候,生怕月餅焦了或是沒熟。
好在最終第一鍋五個餅沒出什麽岔子,順利出鍋,餅皮金黃,香氣撲鼻。
“我先嘗一個。”錄得也差不多了,陳果放下錄像機,用油紙墊着拿起一個。
剛出鍋的月餅很燙,一張油紙能隔絕的熱度也畢竟有限,他左右翻騰了一下,最終還是拿了一雙筷子出來。
吹涼了些後,陳果小心地咬了一口。
外皮很酥,一口下去直往下掉渣,酥松的餅皮和着豆沙的細膩軟甜和豬油的濃郁香氣在口中綻放,融合,越嚼越香。
“好吃嗎?”雖然已經從他的表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周律還是問道。
嘴裏塞着餅的陳果含糊道:“湊合能吃吧,诶再給我弄個蛋黃的。”
周律挑眉,有些不滿地看向他。
陳果啃着餅無辜回望。
無奈地低嘆口氣,周律按照吩咐給陳果烙了一鍋蛋黃的。
又吃了一個蛋黃的月餅後陳果停下了,雖然很好吃但甜食畢竟容易膩,吃太多他也受不了。
“村口有人賣水果,我去買一點。”在原主的記憶裏,每到中秋或者春節,村口就會有一些水果商販來做生意。
畢竟是過節,也應該準備一下水果。陳果打了聲招呼便出發了。
從他家到村口的必經之路上是錢琳的小賣鋪,有點意外的是今天居然沒開門。錢琳在村裏沒什麽朋友,似乎也沒有親人,往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待在小賣鋪裏。
而且今天家家戶戶都願意買些飲料零嘴或香煙,生意應該不錯,這門關着還真是奇怪了。
雖然有些疑惑,但陳果也并未多想,來到村口買了些應季的柿子柚子蘋果,拎着回家。
再次路過小賣鋪時,陳果卻突然聽到一聲驚叫,或者更準确地說應該是半聲。就像是一個人叫出聲後,另一個人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聲音似乎是從小賣鋪的二樓傳來的,那裏是錢琳的卧室。
陳果皺眉,喊了聲:“錢琳姐,怎麽了嗎?”
無人應答。
錢琳原來不是本村人,是幾年前忽然出現在村裏的,說是想在村裏落戶。
她似乎頗有些積蓄,蓋起了這個二層小樓開了小賣鋪,平日的穿着打扮也很講究,完全不遜城裏的年輕姑娘。
一個長相俏麗還愛打扮的女人,村裏自然也傳過她的閑話,雖然沒憑沒據,但都傳她以前做不正當的皮肉生意,有了錢都不敢回老家,只好到冬豐村湊合過日子。
錢琳也是個潑辣女人,這些風言風語傳到她耳朵後她大鬧了一場,也就是這一回和造謠最厲害的丁霞結下的梁子。
經過這麽一鬧,倒是沒人在明面上說這些,但私底下對她的風評還是不太好,這些背地裏的閑話只要不傳到她耳朵裏她倒也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
“錢琳姐?”陳果又叫了一聲。
還是一片寂靜,陳果隐隐感覺有些不對,掏出手機打算給陳壽打個電話。
“砰!”二樓忽然又傳來一個聲音,似乎是什麽玻璃制品破碎了,而後錢琳驚慌的聲音響起:“救、救命啊!”
出事了!
陳果放下手裏的水果,迅速撥打了陳壽的電話,同時跑向小賣鋪的卷簾門。
試探着拉了一下,竟然沒有鎖,陳果立刻把卷簾門拉開鑽進了小賣鋪。小賣鋪裏并沒有人,但是一片散亂,收銀臺的抽屜打開着,裏面已經空了。
是被搶劫了嗎?陳果緩緩向樓上移動,卷簾門的聲響很大,樓上的人已經知道他進來,這時候估計已經對他做好防範了。
好在這時候陳壽的電話也總算撥通了,那邊亂哄哄的,有喝酒劃拳的嘈雜聲音。
陳果壓低聲音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陳壽立刻讓他不要貿然上樓先在路上等着,自己馬上帶人過來。
陳果答應了,挂斷電話。
如果只有一個歹徒,那他憑借着上輩子的戰鬥經驗應該能解決。怕只怕人數在兩個以上,甚至還帶着兇器。
他決定先聽從陳壽的吩咐按兵不動,有幸能夠重活一世,他還是很珍惜自己這條性命的。
可是很快樓上又傳來錢琳的尖叫聲和擊打聲,似乎歹徒在對她施暴。
現實的尖叫聲和遙遠記憶裏的尖叫重合,陳果額頭青筋直跳,一陣熱血上湧,抓了根掃把在手便向二樓跑去。
二樓房門緊閉,陳果直接用腳踹,邊踹邊喊:“住手!裏面的人聽着,馬上開門!”
當然沒人給他開門,而這房門還挺牢固,陳果猛踹幾腳後卻還是沒開,這時門裏錢琳的尖叫聲突然停止,換成了痛苦的悶哼和呻.吟。
陳果急得滿頭是汗嗎,一腳又一腳踹在門鎖位置,終于,門鎖發出不堪重負地嘎吱聲,眼看就要壞了。
陳果開始撞門,一下,兩下,終于在第三下撞開了房門。
門開了,他整個人也摔進屋子,還不等他爬起來,背上就挨了一椅子。
太疼了!他整個人都被砸得撲在地上,他趕緊扭頭去看,一個中年男人舉着匕首又向他刺來。
往後是沒地方可退了,他靈光一閃,往那男人的方向一滾,抱住了他的一條腿,用力一扯!
男人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後摔去,陳果趕緊起身撲上去奪他手裏的匕首。
男人力氣很大,牢牢攥着匕首不說,還要借力往陳果這邊刺,一時之間兩人只能僵持着。
“唔……”好在這時地上的錢琳掙紮着爬起來,她把脖子上緊緊纏繞着的一條絲巾解下,露出一已經破皮的脖子,剛才歹徒想要勒死他,陳果再來晚一點估計她就有危險了。
錢琳惡狠狠地看向歹徒,左右環視了一下,撿起地上的椅子就狠狠往男人肚子上砸。
“嗷!”柔軟的腹部被砸到,男人痛呼一聲,手上的勁一松,被陳果瞅準機會狠狠掰着他的手指奪下了匕首。
“勸你不要動,否則刀子不長眼睛。”利刃在手,陳果旋了個漂亮的刀花,把匕首抵在男人的脖子上,喝令他站起來。
男人慢慢地起身,也許是看陳果年紀輕,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身板也不算強壯,右手忽然一伸想要奪刀。
陳果面不改色地把匕首壓進脖頸處,鋒利的刀刃立刻劃開了一道口子,有鮮血流下。
“我說,刀子不長眼睛,聽不懂嗎?”陳果涼涼地在他耳邊道,手上越發用力。
男人完全沒想到這個小年輕手下這麽狠,感覺到鮮血不停地從傷口湧出,他害怕了,低聲讨饒:‘懂,我懂,老弟別沖動,別沖動……’
“錢琳姐你去樓下吧,村長馬上就帶人過來了。”看錢琳站在那裏瑟瑟發抖,陳果指揮道。雖說他現在鉗制住了男人,但畢竟沒有使人徹底失去行動能力,萬一這人發起狂來錢琳還是挺危險的。
“好、好……小果,你自己要小心啊。”錢琳也被吓壞了,點點頭,着急忙慌地跑下了樓,屋內只剩下陳果和歹徒兩人。
“……老弟,我看你也不是凡人,敢問混那條道上的?”聽說待會會有人過來,男人有些着急,跟陳果商量道,“是哥哥不懂事,不知道這地界有您罩,放哥一馬吧,日後必有厚報!”
一番言語聽得陳果冷笑出聲,嘲諷道:“電視劇看多了吧你,我走的是正道。”
怎麽可能!
男人壓根不信,正常人怎麽可能像他一樣刀子見血都面不改色,而且那眼神……他以前進監獄的時候,只有那些手上有人命的狠人才有類似的眼神。
悔啊!早知道搶了錢就跑,就不該貪圖那女人的美色!
男人還想垂死掙紮一下:“老弟,你和那女的什麽關系啊?”
陳果挺有耐心地回:“沒什麽關系。”
太好了! 男人于是開始胡說八道:“老弟我和你說,這事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只是打算搶點錢過個節,是那個騷女人勾引我的!聽說她以前就是在外地賣的,我也是一時經不住誘……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發出一聲痛叫,因為陳果在他裆下狠狠踢了一腳。
“再胡說八道,我不介意給你來個閹割手術。”陳果涼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