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任筱綠的職務是廣告公司的企劃副理,名稱聽起來好聽,但是該做的事多如牛毛,上頭丢下來的案子一個接着一個不間斷,勞心又費神,這工作離職率很高,她算是公司裏少數幾個撐得夠久的員工。
星期四這天,她手頭上有一個無洗米的廣告企劃案,為了要和制米廠及公司都位於南部的讓主進行溝通,她帶着相機、筆電專程南下。
生活在停車位一位難求的臺北市,她平常不太開車,大多是搭乘捷運上下班,只有某些特殊狀況才會開車,今天,就是所謂的特殊狀況,為了南下,她開車來到彰化一帶。
下午與讓主見過面,商談了彼此的概念之後,任筱綠準備開車返回臺北。
彰化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放眼望去,觸目所及全是綠油油的稻田,以及看起來都長得差不多的戶業道路,為了避免她這個「莊腳俗」會迷路,她設定好衛星導航後發動車子,聽候衛星導航的指示,開車上路返家。
方向盤左拐古轉,開了約莫一刻鐘後,兩旁都還是綠油油的稻田。
任筱綠看着眼前這一片賞心悅目的綠,心情覺得很開闊,若不是因為工作的關系,說真的,她也很想搬到這種祥和的地方住。
她打開車窗讓夏日午後的暖風吹進來,眼睛迷戀地看着青翠的稻田、田溝裏覓食的白鷺鸶、都市不常見到的蜻蜒和蝴蝶、整片湛藍得不像話的天空,還有自得像是被漂過的雲朵……
這個地方多美啊!溫暖、傭懶,讓她因為工作而疲憊的身心暫時獲得了解脫,而且這邊還很寧靜,連一點雜音都聽不見……
聽不見?任筱綠忽然反應過來,對啊!這裏會不會太安靜了點?除了她所開的這輛車的引擎聲之外,她聽不見任何其它車輛的聲音。
仔細一想,從她剛才上路至今已經十幾分鐘了,确實沒看到別的車輛從她旁邊經過,感覺上似乎愈開愈偏僻,莫非……
她暫時停下車子,檢查一下衛星導航的設定。
「奇怪了!明明是顯示往這邊開沒錯啊。」她聲音疑惑,表情不甚确定,因為心裏明白衛星導航也有可能導錯路,她有種開錯路的不好預感。
偏偏這條産業道路有夠人跡罕至,沒有人車經過,害她想問個路都沒辦法。
任筱綠當下決定掉頭回轉,繼續開下去似乎不是正确的決定。
想是這麽想,但是,當她回轉方向盤,将車子掉頭開了不到五百公尺,車子引擎蓋忽然冒出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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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任筱綠吓得趕緊踩煞車,車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剌耳且尖銳地響起。
「砰!」前方車輪也因為任筱綠一時驚慌打偏了方向盤,而陷入産讓道路的田溝裏。
「啊——」任筱綠的身子因為突如其來的沖擊力道而往前撲去,前額撞向方向盤,她尖叫,下意識伸出雙手去擋臉和頭,結果左手因此敲撞到擋風玻璃,發出「锉」的一聲,痛得她花容失色、眼角含淚。
她熄了火,忍着痛趕緊下車察看,當看到車身的前面三分之一陷入田溝裏時,她以手撫額,欲哭無淚。
「嗄!拜托??不要!」雖然她剛剛在心裏向往這麽祥和靜谧的地方,但老天爺也不必用這種方法留她下來作客吧!
前輪卡死在田溝裏,引擎蓋又不知何故正冒着煙,這種情況她哪兒也去不了,看來不出動卡車來拖吊恐怕不行,但問題是,這附近的維修廠她完全不熟啊……
「看樣子得被狠敲竹杠了。」任筱綠認命地喃喃自語,掏出手機,上網尋找這附近的維修廠。但是愈找她愈是心灰,距離她所在位置最近的維修廠至少都有十公裏以上,對方說光是出動一趟卡車拖吊就要先收五千無,維修的費用還不含在內。
詢問了兩家的報價之後,任筱綠選定了一家價格稍微便宜一點的維修廠,請對方派拖吊車過來。
她是這麽打算的,拖吊車來後,她可以跟着坐上拖吊車,一起到比較熱鬧點的市區找間咖啡店窩着,等車子修好了她再開車上路。
主意已定,她手指滑動手機蠶幕,正要撥電話時,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她當場傻眼,難以置信地深呼吸。
因為她的手機居然……沒電了!
「不會吧!」她氣呼呼地踩腳,很想摔手機,但只是想而已,她還沒喪失理智,知道摔東西解決不了事情。
深呼吸、吐氣,再深呼吸、再緩緩吐氣,保持冷靜、抽離情緒,否則你遇上的任何問題都會變成你的挫折。
曾經,她為了某些令人生氣的事氣得跳禦,盧逸澄總是一派閑适,對她說着這充滿智慧的話。
他比她聰明冷靜、比她世故,對她而言,亦師亦友的盧逸澄教會了她許多事情,即便在他離開之後,他所授與的一切仍深深影響着她,她甚至懷疑,再也沒有人可以取代盧逸澄在她心中的地位。
沒錯!深呼吸??吐氣??
任筱綠閉上眼睛照着做,不讓負面情緒幹擾,接着,她聽見奇跡的聲音——
是車子的引擎聲,有人開着車朝她這邊過來了!
任筱綠睜眼,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眼眸期待地看着一輛藍色小貨車正朝着她的方向開了過來。
太好了!她可以求救,請對方幫忙打電話叫拖吊車來。
她舉高雙手揮舞,接着小貨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幫——」小貨車的駕駛一停車,她急忙開口,話才說到一半,卻發現對方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是你?!」韓永在眼睛發直,嚴重傻眼。
剛從花卉産銷班的辦公室那邊回來的他,遠遠地就看見一輛車子卡在田溝裏,開近一點後更發現有個女人朝他揮着手,他直覺認定對方有困難,於是停了車。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是那天夜裏在麥當勞窗邊座位哭泣的黑衣女子。
雖然她現在一身酒紅色的迷身針織裙,原本披肩的微鬈長發也绾成千練的發髻,但是她那眉宇間帶着淡淡憂郁的神倩,那張美麗白皙、超塵絕俗的臉龐他忘不了,絕時是她沒錯!
不同于韓永在的篤定,任筱綠那天哭得淚眼朦胧,壓根兒認不出他是誰,也不可能知道眼前的他,就是當時在麥當勞外頭盯着她瞧的男人。
她只能憑眼前的線常來判斷情況,對方直勾勾地盯着她臉龐瞧,讓任筱綠心中警钤大響,方才拟定好的求救計畫全部推翻。
如果他是意圖不軌的壞人,那麽向他求救反而更加危險。
可是……說他是壞人似乎也過於牽強,因為他除了猛盯着她瞧之外,沒有其它方面可以跟壞人劃上等號。
瞧瞧、他,面容端正、态度和善,而且還時她露出溫雅憨厚的微笑,整個人形象陽光清新又健康,若是從外表來判斷,他怎麽看都是一個老實人。
怎麽辦?她迷惑了,他到底是不是可以信任的君子?
韓永在語氣訝異,開口詢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咦?被這麽一問,任筱綠真的覺得此人少接觸為妙了,他們根本是第一次見面,對方這樣問顯得詭異,再加上在育幼院成長,讓她養成強烈的防備心,她當下決定與其求救不如自救。
於是任筱綠二話不說地丢下車子,轉身就走人。
就算這裏是人車罕至的鄉村産讓道路、就算車子丢着不管、就算徒步會走到腳發疼,她也不能跟一個錯誤的時象求救,否則會陷入更大的危險中。
韓永在眼見對方臉色冷漠地泛步離開,他先是愣住,下一秒,才将頭探出車窗外,急忙喊:「欸!小姐!你等等——」
她怎麽忽然走得那麽急?他做了什麽吓跑她的事嗎?她的車子沖撞到田溝裏耶,她怎麽就這樣丢下車子跑走了?
「小姐……你要去哪裏?」他愈喊,卻發現對方走得愈急,甚至還開始小跑步了起來。
韓永在發動車子,緩慢地開着跟上,邊開邊喊她。「等一下,不要跑!」
結果他這麽做反而讓任筱綠更加緊張,跑得更快,偏偏腳下踩的是高跟鞋,加上心情又急又慌,一不小心就拐了腳,跌坐在地,膝蓋因此擦破皮。
「嘶……」任筱綠痛得皺眉嘶嘶叫,緊張地轉頭,看見對方停了車,下車大步跑向她,表情不悅地擰着眉。
任筱綠忍着痛―來,繼續奔跑。
「喂!你別跑!」韓永在替她擔心,她看起來跌得很痛的樣子,怎麽還跑啊?
身後傳來中氣十足的叱喝聲,而且聽起來離她很近,任筱綠心跳如擂鼓,慌了心神、亂了腳步,身子一偏,整個人往旁邊的稻田栽倒。
「小心!」韓永在警告地大喊,看見眼前驚慌奔跑的女子腳步淩亂、身子偏斜,已經可以預見她的下場會是栽進福田裏,他沒有想太多,趕緊英雄救美,一把箝住對方的手豌,直接将她拉向他懷裏。
「啊——」當任筱綠的身子撞向男子結實壯碩的胸膛,鼻膛竄入屬於男性陽剛的男人味時,她下意識尖嚷,用另一只手槌他肩膀,怒斥:「你放手!」
「不!我不能放手!」拜托,這種情況他是要怎麽放手?只要他一放手,她絕時會跌進田裏,沾上一身泥。
「快放手!」她擡起高跟鞋,朝對方的膝蓋用力踹去。
「嗚……」韓永在皺着五音痛嗚一聲,松開箝握住的手,改去揉膝蓋。
「啊……」下一膦間,換任筱綠花容失色、緊張嚎叫,因為她忽然被放開的身子重心不穩,直直往稻田倒去。
「小心啊!」顧不了會不會被當色狼了,他沖到她前方,用自已的身子擋住對方下墜的身體,怕她跌得疼,在被她的身子撞倒前,還一手向前摟住她腰身、一手将她的頭壓在他胸膛護住她,免得她受傷。
接着,兩人一起跌落稻田,田裏的白鷺鸶被驚得紛紛飛走。
「唔……」這是韓永在背部撞擊地面的痛,加上肚子被人重壓的痛,再加上下巴被敲到的痛鳴聲。
「噢……」這是任筱綠額頭撞到韓永在下巴的痛呼聲。
任筱綠緩緩地搖了搖頭,手拿揉着額頭,感覺頭很痛,一陣昏。
「不是叫你不要跑、叫你小心了嗎?」韓永在含怨的聲音從她耳畔傳來。
雖然說軟玉溫香在懷豔福不淺,但是這種暴沖式的豔福還是不要為妙,瞧她,整個人狗爬式地撲倒在他身上,這樣很痛也很危險,還好這稻田的土壤不瘦,還好他的後腦勺沒有撞擊到什麽硬物,也還好他将卧倒在他身上的女人拖得夠緊,充分發摔當墊背的功能,沒讓她身上的任何部位接觸到地面,将她保護得很妥當。
陌生男人的聲音貼得如此近,讓她倐地寒毛直豎,急忙坐起身子,可當她這麽做時,立即就後悔了,因為她發現自已正呈現跨坐在男人腰腹上的尴尬姿勢。
這樣太丢臉也太危險了,任筱綠臉蛋瞬間爆紅,手足無措地想從男人身上爬下來,偏偏,男人牛仔褲口袋位置的金屬墜飾勾住了她針織連身裙的裙擺。
她着急地拉扯,卻怎麽也扯不開,於是她乾脆直接起身,然而這一起身,非但沒有扯開兩人之間的牽迷,反而讓她因為反作用力的關系,再次跌坐回男人身上,而且臀瓣還緊貼着男人的胯部。
她急得額角沁汗、窘得雙頰熱紅,連忙由跨坐的姿勢改成雙腿分開跨跪,寧願雙膝跪得胂疼,也不願兩人的私密處互相磨蹭。
「喂!你走開,離我遠一點!」藉由大聲斥喝來壯膽,其實她吓到渾身緊繃。
這個姿勢太方便對方欺壓她了,她真怕對方當場來個霸王硬上弓,只能一手拚命扯着與他的牛仔褲墜飾勾勾纏的裙擺,一手高高舉着手機,打走主意只要對方一出手,她便用手機攻擊對方的眼睛。
「不要動!」韓永在看出她的意圖,也明白她現在緊張到像一只被惹火的母老虎,随便一個舉動都會讓她發動攻擊,所以他自已先舉高雙手,擺明了沒有侵犯的意圖,緩聲說服。「千萬……千萬……不~~要~~動~~」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企圖降低她的攻擊性。
「拜托……真的不要再亂動了,我絕時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我保證!我知道你一走很害怕,在這種地方車子發生問題,又遇上陌生男子窮追你,你也許以為我是壞人,但我真的、真的、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追上來問你需不需要我幫忙。」他邊說,怕她不相信,還附帶一個誠懇無害、純樸善良,牙齒會閃閃發亮的陽光微笑。
任筱綠不說話,眼帶狐疑地盯着他,全身仍然維持警戒姿态,但是握着手機的手已經不再用盡全力。
看見她的表情似乎沒有像剛剛那麽張牙舞爪了,韓永在把握機會繼續解釋。
「剛剛拉住你的手不放是怕你摔進田裏,我也不是故意抱你、占你便宜,只是不想你摔疼了,女孩子家畢竟細皮嫩肉禁不起摔,我來摔就好,反正我皮粗肉厚不怕摔,拿來當墊背剛好,倒是你,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他問得很緊張在乎,一副好像她若是受傷,他就是罪人的姿态。
任筱綠眯眼評估着對方說話的可信度,她不敢說自已的判斷力夠不夠準确,但是對方擔心的眼神不像假的、關切的語氣也不像假的,這讓她收起利爪,瞪視他的眼神也不再那麽敵視。
「既然沒有要傷害我,那就快離我遠一點。」任筱綠表情冷漢、眼神疏離,亟欲撇清地驅趕他。
雖然不再敵視,但不表示她就願意和顏悅色跟對方談,面時眼前這種……這種騎虎難下的狀況,她很難有好臉色。
韓永在苦笑了一下,委婉提醒她。「相信我,我也很想離開,可是……」他眼神飄向她跨騎在他身上的姿勢,無奈地說:「是你壓着我,不是我壓着你。」
雖然說由下往上看她,覺得她美麗得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神,雖然說她因為跌倒發髻松開,長發淩亂垂落肩頸的姿态很性感,但沒忽略她所散發出來的敵意,這時候肯定不是欣賞她的好時機。
不用他指出來,任筱綠當然也知道是她跨坐在他身上,她也不願意好嗎?問題是兩人勾纏的地方解不開,害她又旁又急。
「你不要急,讓我來好嗎?愈急着亂扯愈會打結。」韓永在的聲音很溫和,再一次露出招牌的純樸陽光笑容。
說着,原本投降舉高的雙手緩緩往下伸,來到裙擺與金屬墜飾相勾纏的地方,試圖解開。
任筱綠警戒地盯着他的舉動,厲聲警告。「你解開勾住的地方就好,手不準碰到我的身體。」
「當然!」韓永在被警告了也不生氣,還煞有其事地承諾着。他才沒那麽小人好嗎?對方可是個女人耶,女人就是要被尊重、被呵護、被疼惜的,這是他從小到大,父親嚴格教誨的家訓。
任筱綠姑且信之,她不亂動,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裙擺上拉扯,只是就算不亂動,她還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男性陽剛就在她的臀瓣下方,只要她腳酸撐不住跨跪的姿勢坐了下來,那麽,情況就會變得很鹹濕。
「你、快、點!」任筱綠咬牙切齒地傕催他。「好了嗎?」
「我在盡力了……」昀!怎麽卡那麽緊!他沒事穿一條有金屬墜飾的牛仔褲做什麽啦?竟引來了這麽尴尬的場面。
「快點……我的腳好酸。」任筱綠聲音忍耐,感覺到大腿內側已經在發抖了。
一聽見她說腳酸撐不住,韓永在沒有想太多,急着建議。「腳酸,那你就坐……」
一道寒冷的目光瞪向他,讓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已的提議很像是在占她便宜,於是,「下來」兩個字自動消音。
「抱歉!當我沒說。」他繼她賠罪,趕緊閉嘴繼續解。
但是因為真的纏得很徹底,而針織的衣料又不能硬扯,否則容易整件脫線,他忙了好久,終於兩手一攤,放棄地宣告:「真的解不開。」接着提議。「我把褲子脫下好了。」
他是男人,脫了牛仔褲沒關系,重點是可以還她自由,看她跪得那麽辛苦,他於心不忍啊!
「你敢!」任筱綠立刻斥喝,惡狠狠的瞪視掃向他,怎麽可能讓一個陌生男人當着她的面脫去外褲只着內褲?
她瞪目瞪跟的警告表情外加嚴厲的聲音,讓韓永在立即明白他的提議很爛,他困擾地搔搔頭,想了一下,改建議道:「要不,我的貨車後頭有剪刀,我們把勾纏的地方剪開,當然,是剪我的褲子,不是剪你的裙子,這樣你就能自由了。」
「好主意。」任筱綠立即贊同。「那我們起身,一起走過去貨車那邊。」
「好!啊——」才剛應好,下一瞬間,任筱綠就被人托着臀部騰空抱起,而大掌摸在她臀部上的人正是韓永在。
任筱綠氣得當場想甩他一耳光,剛剛還覺得他的表現誠懇,好像不是色胚的樣子,結果呢?一時大意,卻被他吃豆腐抱滿懷。
「等等,別生氣!」趕在她贈送一巴掌前,韓永在遠速将她放下,讓她雙腳着地,原本搭捧在她Q彈臀部的兩只手像是觸電一般,連忙彈開,舉高在耳旁。
他語氣緊張、表情嚴肅地撇清解釋。「別誤會,你跨壓在我身上,我要起身一定得抱起你,我沒有不良意圖。」
任筱綠深呼吸,壓下怒火,因為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确實有道理。
「走吧!去拿剪刀。」她不悅地冷着臉,朝他貨車的位置努了努下巴。
「嗯!」他點頭,觀察着她的表情,發現她好冷,不過冷得很有個性,不是那種高傲盛氣的冷,而是孤寂蒼涼的冷,那是一種會讓人忍不住想用自身溫暖去獨化的冷。
「看什麽?」察覺到他的視線,任筱綠掃了他一跟。
「沒……」韓永在搖頭,同時泛步要往車子走去。
偏偏,男的身高一八〇、女的身高一六〇,高低有差距,彼此之間又勾扯着,導致前進的步伐很淩亂。
「你走路就走路,不要一直磨蹭着我。」任筱綠冷聲警告。
她雙手交叉環胸護住胸脯,以免被他那看起來很寬厚的胸膛磨蹭到,眼睛瞪着他不斷靠過來的身體,臉頰上的紅暈從跌撲在他身上後就再也沒退去。
「我沒有啊……」韓永在苦笑,語氣無辜地喊冤。「我們兩個腳步不協調,身體當然會撞來撞去。」
任筱綠停下腳步,咬牙切齒地問:「那要怎麽辦?」
韓永在擰眉想了一下,随即想到。「有了,兩人三腳。」
「兩人三腳?」任筱綠訝叫,腦海裏自動出現小學運動會時和同學勻肩搭背抱,在一起玩兩人三腳的畫面,她用力搖頭拒絕。「我才不??」
不協調的腳步踢到韓永在的布鞋,她身體一整個傾倒,臉頰直接撞上他結實剛硬的胸肌,嘴唇上的口紅在他淺綠色格子襯杉留下痕跡。
還好這次韓永在反應快,伸出雙臂握住她的肩,否則,兩人很可能再一次以身體交疊的姿勢跌倒。
韓永在咕哝着:「所以我就說要兩人三腳啊!」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好心建議,絕不是乘人之危吃她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