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個小時過去,時間将近正午,太陽很毒辣,曬得人熱汗直流,任筱綠仍維持蹲着的姿勢,邊找邊緩慢移動步伐,盡管雙腳酸痛、頭暈眼花,她也不願放棄。

工人們走出花圃,經過她身邊時,先前和她講過話的婦人熱情邀約她。「小姐,我們中午休息的時間到了,要回去吃午飯跟休息,你要不要一起來?如果不嫌棄吃得随便的話,我們家很歡迎你。」

任筱綠擡頭看向婦人,剌眼的陽光因此直射入她的眼睛,一陣眩暈襲來,她咬牙忍住,同時搖頭道謝。「不用了,我還要繼續找。」

找不到戒指,她根本沒心情吃飯。

婦人好奇問:「啊你到底是要找什麽東西?」

「一枚戒指。」

「嗄?戒指?」旁迨的男性工人露出一臉沒希望的表情,搖頭勸她。「那麽小的東西是要怎麽找?」

一句話把任筱綠的希望給壓得死死,她垮下肩膀、垂下眉,咬住下唇忍位想哭的沖動,聲線緊繃地說着:「我會慢慢找,一定能找到的。」

她像是在說服對方,也像是在安慰自已,因為她不能放棄尋找,要是沒了那枚戒指,她一定會瘋掉的。

婦女看見她臉色沉重,推了那名潑她冷水的工人一下,腈示對方別再亂說話,然後笑着緩頰。「那你慢慢找,不要太累,如果很熱就到樹蔭下休息,否則很容易中暑的。」

說完,一群工人結伴離去,只剩下任筱綠不放棄地繼續尋找的工作。

可是,愈找她愈是灰心,就像那名工人說的,那麽小的東西,真的很難找。

她絕望地放棄溫室咐近,決定改變地點去昨天天她和韓永在跌倒的地方尋找,於是她開了車,在農村的産業道路繞來繞去,憑着記憶找到昨天天兩人—起趴跌的稻田旁。

大概是正午的關系,綠油油的稻田一如昨天天,除了白鷺鸶外不見農夫等人跡。她下了車,顧不得牛仔褲和布鞋會弄髒,直接跨入稻田裏——

早上十一點鐘左右,「就是咖啡店」的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是韓永在。

不過是昨天天才眼任筱綠道別,韓永在卻非常想再見她一面,整個腦海裏充斥着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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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心來仔細分析這份洶湧的思念,他不得不說,相機裏任筱綠幽怨哭泣的畫面是最大的導因,自從看過那段影片後,他一整晚都心神不寧,腦海裏不斷有個聲音對他說——照顧她,別再讓她哭泣,不要放她一個人孤單。

於是他為了她特地将後天的行程提前至今天處理,—大早先到花卉批發市場辦完事之後,便依照出門前從網路上google到的地址找到了「就是咖啡店」。

他一進門便看見相機中那位留着齊肩短發的甜美女生一個人站在吧臺裏,餐桌之建有另一名像是工讀生的男孩子在收餐盤,因為還不到用餐時間,咖啡店裏客人并不多,他直接走上前向短發女孩表明來意。

「你好,請問你認識一位元任筱綠小姐嗎?」

「認識啊!她是我幹姊姊。」任芯寧表情微訝地看着韓永在,今早是怎麽了?好多人找筱綠喔!

先是簡潔,不過她剛剛邊跟她讨論事情邊灌了兩杯咖啡,現在尿急,前一秒剛閃到廁所去了。再來是這位陌生男子,嗯……

看他面容和善、眼神清明,感覺很正派的樣子,筱綠什麽時候認識這樣的男人啊?她怎麽都沒聽她說過?

「太好了。」韓永在咧開嘴,表情放松。「我是她朋友,我叫韓永在,她昨天把相機遺留在我那裏,我替她送過來。」

「嗄?朋友?昨天?相機留在你那兒?」任芯寧皺眉,懷疑自已聽錯了。「可是……我記得筱綠說她昨天是去出差耶!」

韓永在微笑,向她說明前因後果,接着問:「她在嗎?」夢遠書城

「不在。」心思單純的任芯寧沒想太多,直覺地搖頭說不在,沒把任筱綠去找戒指的事和韓永在做聯想。

「這樣啊?那只好麻煩你轉交了。」他語氣惋惜的拿出任筱綠的相機,拜托任芯寧轉交。

任務達成後,他有點落寞地走出咖啡店,沒有和任筱綠碰上面,心裏有種全虛荒蕪的感覺。

就在韓永在前腳剛離開時,簡潔剛好從咖啡店的廁所走了出來,她回到吧臺前的高腳椅坐下,籲了一口氣,贊美任芯寧。

「任妹妹,你煮的手工咖啡真的很好喝,害我忍不住連灌了兩杯,好利尿,一直跑廁所……咦?」視線忽然看到吧臺上的相機。「怎麽突然跑出一臺相機,我去上廁所前還沒有的啊?」

「剛剛有個韓先生說筱綠忘在他那兒,所以幫忙送回來,他說是筱綠的朋友,人看起來挺不錯,像是好好先生那一型的。」任芯甯邊說,眼睛邊好奇地飄向窗外,看着外頭那個韓先生走向一臺黑色休旅車。

簡潔不認同地撇嘴。「唉呀,看外表不準啦!我那個表哥才真的是好好先生……對了,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我剛剛有介紹我表哥的名字嗎?他叫韓永在……」

「什麽!」任芯寧忽然大喝一聲,表情驚吓。

「任妹妹,你怎麽了?幹麽突然叫那麽大聲?」簡潔吓一跳,身體往後彈。

任芯寧的手指着簡潔。「你表哥叫韓永在?」

「對啊!」簡潔理所當然地點頭。

任芯寧的手又指向外頭正要跨上黑色休旅車的男人。「剛剛那個送相機來的人也叫韓永在?」

簡潔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酷似表哥韓永在的背影,以及他只要上臺北時都會開的黑色休旅車。

「啊??」這下換簡潔瞪大眼,大喝一聲,立即跳下高腳椅沖了出去。

「等我!」任芯寧也跟着追了出去。

十分鐘後,咖啡店的一角。

簡潔和任芯甯兩個女人合作,先是钜細靡遺地追問了韓永在和任筱綠認識的經過,接着任芯寧七嘴八舌地把任筱綠和無緣姊夫的事全說給韓永在聽。

韓永在聽完,心情蕩到了谷底,這下他完全明白為何任筱綠的淚顏會帶着孤絕凄涼的感覺了。她有多愛她的未婚夫呢?愛到事情都已經過了兩年,還是放不開。

他忽然好嫉妒那個男人,能擁有任筱綠深情不移的愛。

就在韓永在斂眉思索之除,一旁的簡潔鼓舞他。「韓永在,這次非要靠你出馬不可。」

「靠我出馬?」韓永在搖頭,不懂。

簡潔解釋,「就是去追她啊!一方面我覺得你和筱綠很速配,二方面我們都不願見筱綠繼續孤單,本來我還在思考要怎麽安排你們見面的說,想不到你們已經認識了,這就是緣分啊!韓永在,你也見過筱綠了,有沒有覺得她美如空谷幽蘭啊?別告訴我你見到氣質這麽高雅的筱綠不會欣賞,這麽優質完美的女人怎麽可以錯過呢?你去追求筱綠,用甜蜜的愛情來拯救筱綠脫離優郜悲傷吧!」

簡潔說得很亢奮,情緒激昂地右手握拳朝空中用力揮出一拳,很滿意自已所扮演的紅婊角色。

任芯寧也在一奈猛點頭咐和,顯得樂見其成。

但是韓永在卻沉着臉,聲音低沉地回答:「對不起,我不要。」

「不要?!」簡潔和任芯寧異口同聲大叫:引來咖啡店裏的客人側目。

驚覺成為客人注目的焦點,任芯寧趕緊壓低音量,問:「為什麽不要?難道你不喜歡筱綠?」

怎麽可能?她們家筱綠完美如女神,怎麽可能有男人不愛?

「不是。」韓永在很誠實地搖頭。他沒有不喜歡,相反的,他很喜歡,笫一次遇見她時,先是因為心疼而印象深刻,而後心疼變成關心、關心變成把她的人都上心,情感慢慢泛濫,他不得不承認任筱綠這個人已經深植他的心中。

「那為什麽不要?」換簡潔擰眉問。

「我不想當替代品。」任筱綠的心裏似乎全不出任何位置來容納別人,去追求她的結果有兩個,一是失敗,因為她不想再愛也不敢再愛,二是成功,只是成功的背後是否代表着情感的轉移呢?

「怎麽會是替代品?」任芯寧猛搖頭,不認同地提出她的看法。「盧大哥跟你是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他是那種時尚高雅、冷靜沉穩的男人,雖然我對你的了解不深,但你樸實正直,給人感覺很舒服,像是和煦的暖陽,筱綠若是接受你,絕對不會是把你當替代品。你真的不要嗎?要不要再想一想?我在想,也許你的溫度能溫暖筱綠冷卻的心。」

溫暖她的心?

這個說法讓他的心動搖,确實,他也覺得任筱綠看起來很缺乏溫暖的樣子,他不由得幻想着,當她擁抱溫暖幸福時,那秀致清冷的臉龐會綻出什麽樣的先芒。

由於韓永在陷入想像中,遲遲沒回應,任芯寧以為他還是不肯,於是惋惜地低垂着頭,喃喃說:「本來還想把筱綠的聯絡電話告訴你的說,你可以跟她聯絡,她今天早上匆匆忙忙開車說要去昨天出差的地方找弄丢的戒指,我這腦筋真不靈光。」

任芯寧自嘲地拍了拍腦袋瓜。「剛剛你跟我說筱綠把相機遺留在你那邊對我還沒想那麽多,但現在聯想起來,筱綠會不會是去你家那邊啊?也許你現在回去還可以碰上她也說不定。」

「你說什麽?」聞言,韓永在的眼眸膛大。「她開車去田尾?」

「對啊!」任芯寧直率地點頭。「筱綠在昨天出差的地方把我那個無緣姊夫送的求婚戒指給弄丢了,急着過去找。」她的手指向簡潔,問:「剛剛簡潔說你也住田尾,不是嗎?」

韓永在點頭,然後用力深呼吸了口氣,因為擔心而急切地說:「電話給我,我馬上去找她。」

任芯寧反應很快,二話不說地拿了便條紙抄下任筱綠的手機號碼交給韓永在。

只見韓永在收下便條紙後,立刻轉身殡步離開,連跟她們道再見的時間都沒有。

目送他離開後,簡潔唇角勾出饒富興味的弧度,思忖着——還說不要,瞧你擔心得咧!

韓永在邊發動車子邊別上藍芽耳機,依照任芯寧抄給他的手機號碼撥出,但是電話卻無回應,不曉得是收不到訊號還是任筱綠沒空接?

他踩下油門,俐落地轉動方向盤,很快地将車子駛上交流道,一路開往田尾的方向,沿路他又撥了幾次任筱綠的手機,結果還是一樣沒接,這讓他更是心急。

兩個半小時之後,黑色休旅車駛回自家門口,他停妥車後急忙下車,疾步繞着溫室和自家樓房的四周查看,卻沒有看見任筱綠的身影。

這時,在樓房四周花圃工作的工人喊他。「老板,你回來了喔!有一個很水的小姐來找你,她說昨晚在你家作客弄丢了戒指,蹲在溫室旁邊拚命找都找不到。」

韓永在一聽便知道工人指的是任筱綠,他急忉地問:「那她人呢?在哪裏?」

工人聳聳肩。「不知道,後來我們午休去吃午飯,回來之後就沒看見人了。」

這個答案讓韓永在心灰,忍不住猜想任筱綠會去哪裏呢?

他逼自已定下心來仔細分析,如果像工人所說的那樣,任筱綠找不到戒指,那麽,她有可能會就這樣放棄走人嗎?

不!他認為不會,任芯寧都說了,那是求婚戒指,任筱綠肯定不會沒找到就離開,那麽……她會去哪裏呢?田尾的路況她不熟,到時候又像昨天一樣亂開車開到迷路或沖入田溝、摔進田裏怎麽辦?等等!忽然,他靈先一閃。田溝?

她會不會到昨天發生意外的地方去找戒指呢?

韓永在不想錯過任何可能性,立即開車上路,目标是昨天兩人相遇的地點。

五分鐘後,當任筱綠的車子出現在韓永在的視線範圍時,他懸在喉頭的一顆心終於稍稍松獬了下來。

原來,她真的在這兒。

他把車子停在任筱綠的車旁,走下車,馬上在綠油油的稻田裏看見任筱綠蹲低的身影。

她纖細的身子正縮蹲在稻田之間的田埂,彎着腰,在烈日的暴曬下,T恤汗濕地貼在她背上,而她仿佛對酷熱無感似的只顧着低頭尋找。

「任小姐!」他喊她,同時大步跨入田裏。

任筱綠聽見韓永在的聲音,擡頭,同時感覺一道影子遮下,為她擋去熾熱的陽光。

「韓永在?!」她一見到他,原本緊繃如弦的表情松動,嘴角垮下,一副快哭了的樣子。「你終於出現了。」

韓永在急忙蹲下,下意識伸出手扶着她的手臂,他不是故意在肢體上接觸她,而是覺得他如果不這麽做的話,任筱綠下一秒便會暈倒在他面前。

瞧瞧她這是什麽臉色?臉頰因為日曬而發紅,可是唇色卻是蒼白的,還有額前的劉海和耳旁的發絲,都已經濕黏地貼在她臉上,使得她看起來很憔悴;再往下看,她的雙手沾滿泥土,顯然是已經在田裏模素了好久,牛伃褲的膝蓋以下也沾滿黃褐色沙土,模樣好不糧艦。

而最讓他心抽痛的是任筱綠焦灼的眼神,原本該是明亮晶燦的漂亮眼眸卻透出失望與恐懼,讓他看得很不舍。「怎麽辦?我的戒指不見了,我找不到,那是對我很重要的戒指,是我的未婚夫跟我求婚的戒指,可是我卻把它弄丢了,怎麽找就是找不到,昨天之前它還戴在我手上的……」

任筱綠愈說聲音愈絕望哽咽,她的手也攀上韓永在的手臂,激動地搖晃着。

韓永在忍位想将傷心絕望的她擁進懷裏疼惜的沖動,先是抿了抿唇,然後開口用沉穩的嗓音去撫她的不妾。

「不要急,先不要那麽快就失望,也許找得到也說不走。」任筱綠拚命點頭。「拜托!求求你幫我。」

她說着,跟睚紅了起來,笫一次感覺自已如此需要援助,即便是失去盧逸澄之後,她再怎麽沮喪哭注,也都是來自已疔傷,從來不曽對外求助。「我知道,我一走會幫你的。」韓永在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充滿信心的微笑,聲音溫喿地哄着她。「可是你必須聽我的話我才會幫你,你先到那迫樹蔭下坐着休息,我找到戒指後會立刻叫你。」「可是……」她皺眉搖頭,還想繼續找。韓永在也搖頭,而且态度比她堅決,向來溫和的臉龐難得出現不盒商量的表情。「去樹蔭下等。」他語氣堅走地重申,同時以沉穩不可抗拒的勿道牽起她的手,抶她走出田埂,帶她走到産業道路奈的樹蔭下。

他又從自已的車上取來礦泉水,打開瓶蓋倒出礦泉水幫她洗淨手上的泥沙之後,剩下的半瓶水交到她手上,努了努下巴,要她喝下。「喝點水,你看起來快要脫水了。」任筱綠依言喝下,然後疑惑地看了韓永在一跟。

他擔心的表情看起來和她有得拚,只是,她是擔心戒指的下落,那他呢?他在擔心什麽?在任筱綠還沒想透之除,就見韓永在忽然拘出手機,一會兒後,任筱綠聽見他對着某人交代。「叫花囿裏的工人全部過來我這裏幫忙找一枚戒指……對!村裏有全的人都可以過來,我會算工資給他們,找到後還有紅包。」交代完,他收了手機,發現任筱綠一臉難以置信地耵着他看。「你……」任筱綠詫異地張大——沒想到他為了幫她找戒指居然做到這樣的地步,不惜動員工人和村民來幫忙?

相較於她的吃驚,韓永在卻只是偏頭對她露出去慰的微笑,說着:「不要擔心,多一點人找,很快就會找到」

語畢,他轉身,在協助的人手還沒到達前,先跨入田裏彎腰尋找。

站在樹蔭下的任筱綠神色恍惚地看着韓永在泛入貓田裏的身影,感覺胸口不争氣地劇烈狂跳,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就造全身的毛孔都豎起。

她不會形盒這種情緒,很像是……感動。

對!就是感動,除了感動之外還很意外,感覺一陣暖流緩緩流過她全寂冷漢了許久的心房。在這心意暖暖的一刻裏,她感受到了釋放。

她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被釋放了,但可以感覺到籠罩在她身上的負面情緒似乎褪去了一些。她臉色怔忡,移不開視線,呆愣地看着韓永在彎腰的身影,閃耀金光的太陽照射在他背上,使得他看起來像個神聖且溫暖的發先體。

那先芒剌着她的跟,她開始覺得跟花胲聾,甚至反胃想吐,這對她才想起,從早上匆忙出門至今,剛剛韓永在要她喝下的那一口水是她今天唯一進食的東西。

正想着,忽然跟前一片黑,身子毫無預警地虛軟倒下,當身體砰的一聲癱倒在地對,她隐約聽見韓永在着急焦慮的聲音大喊着她的名孛。

沒多久,好像有人抱起她,因為她覺得身體忽然變得輕飄飄像是浮在雲端,而且這朵托着她的雲幸幸地摟緊她,像是不願放開似的……

兩個小對後,當任筱綠蜂開眼睛對,先是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以及天花板上那不停竣轉的吊扇,接着才微微轉頭環顧四周。

她發現自已躺在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裏,身下是竟大的雙人床,房間的一面牆上有着大片的佘戶,佘框是溫暖的木頭材質,不是都市家庭裏素見的鋁門佘,佘戶向外故開,躺在床上便可一跟看到窗外的藍天白雲,還有百合花的花香味不鉼從佘口飄進來。

思緒迻漸清蜥,她這才憶起自已為了尋找戒指而聾倒的情況,整個人如遭電擊,嘴裏逸出驚呼聲,從床上彈跳而起。

從樓下冰箱拿了一罐運動飲料上樓的韓永在一推開房門,恰巧看見任筱綠驚醒的樣子,立即趨近床邊關心采問:「你還好嗎?」

「戒指!」她滿心挂懷的就是戒指,連醒來的笫一個念頭都是戒指。她的反應讓韓永在臉色一僅,由此認知到她深深愛着死去的未婚夫,無法盒許連接兩人情感的求婚戒不見。真是的!這種情況下簡潔還慫恿他追求她?她的心裏根本就住不下別的男人。

盡管這個認知讓他不甚檢快,但他強迫自已恢複正素臉色,以溫和的聲音告知。「還沒找到,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拜托工人和村民繼續尋找,幸運的話也許可以趕在日落之前找到,我也在昨天你曽逗留過的一樓和溫金奈迫都伃細搜尋過一逼,并沒有看見戒指,我會繼續幫你留意的。」

聽見他的話,任筱綠轉頭看向佘戶,侬天色判鉼,似乎訣要接近傍早,她這才想起來要問:「我記得我聾倒了?」

照天色看來,她應該聾睡了兩個小對左右。「嗯丨」韓永在點頭。「很吓人,砰的一聲重重倒下,我只好先把你拖回我的房間休息,你聾倒對有沒有撞傷了哪裏?頭痛不痛?還是有哪裏不舒服?」

任筱綠搖頭,除了頭很暈和心裏很焦急那枚戒指的下落之外,她沒有不舒服。「肚子呢?餓不餓?你該不會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吧?」她這樣糟蹋自已,導致臉色蒼白、身體虛弱到他看了相當不舍。

任筱綠還是搖頭。「我不想吃東西,我只想去找戒指。」說着,不顧身體還很虛弱,忍着頭暈的感覺,固執地要掀被下床。「還不行!」韓永在可不侬她,他溫和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居色,雙手倐地握住她纖細的肩膀,霸道地将她壓回床上,因為氣她不懂得珍惜身體,語氣不禁有點貴備。「你給我乖乖躺好,臉色蒼白成這樣是要怎麽下床?戒指我會幫你找。」

任筱綠一愣,她沒預想到看似溫和的韓永在也有霸氣的一面。

他單膝跪上床沿,雙手壓握着她的肩膀,深逮的眸子由上而下凝視着她,這樣的舉動發生在只有兩人獨處的全同,而且地點還是在床上,顯得格外瑷昧媳尬。

再加上掀開被子之後,任筱綠這才蹬大跟,後知後覺地發現她身上原本穿的I恤和牛伃褲不見了,改而換上一件男人的大尺寸棉丁,而且棉I底下一絲不挂,所幸I恤很長,蓋住她的臀部,只露出大腿以下,而這件長丁恤同時也很竟大,領口斜斜地垂挂在她的肩膀,露出一半白皙細嫩的肩膀,正被韓永在略帶薄繭的溫厚手拿給握住。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勁!

任筱綠想着韓永在剛剛說的話,他說她聾倒了所以被他抱到房間裏休息,而這房間裏只有他和她,那麽……她的衣服呢?誰幫她換的?

還有,沒了被子的遮掩,只靠棉I薄薄的布料聊勝於無來蔽體,她的身體曲線幾乎可以說是完整地呈現在他跟前,這讓她覺得身前很全很虛,偏偏他又靠得好近,身體懸在她上方,讓她很窘。

「韓永在,你、你在看哪裏?還有我的衣服呢?」她屏位呼吸,眼神緊張,問得很膽顫心驚。她緊張的模樣讓韓永在驚覺自已的動作唐突了佳人,他一臉頓梧,吓到似的彈開握位任筱綠肩膀的手,膝蓋離開床沿,還手忙腳亂地拄過被子将她臉蛋以下的身體蓋得密不透風,聲音着急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撗你,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不想你下床,絕對沒有要欺負你的意思,你的衣服不是我脫的,因為你的衣股都被汗弄濕了,不脫下很盒易感冒,你聾睡的時候我請咐近的大嬸過來幫你換的,等衣服洗好掠幹後我再幫你拿來。」他一口氣解釋完,又怕她不相信他的清白似的,直說:「我剛剛什麽都沒看到,我發誓。」任筱綠原本是緊繃困窘着,可是他的話讓她很感動,不知為何競讓她心頭一松,沒來由的,她完全相信他所說的話。

她釋懷淡笑。「我知道了,謝謝。」她相信他沒乘人之危吃她豆廇,礁他,表情比她還介意。韓永在呼了一口氣,感覺背後沁了一把汗,他調了調呼吸,問她:「要不要喝點水?在太陽下硒那麽久,你顯然是脫水中暑了,剛剛大嬸來幫你換衣服對有順便幫你刮痧,她說很嚴重,背郜一整片紅,你還是先喝點運動飲料補充一下電解質。」

韓永在迫說邊抓了另一顆枕頭塞在她背後,方便她把頭拾得更高喝水,然後把運動飲料打開,插上吸管,手往前推,将吸管湊到她嘴前。

任筱綠愣愣地看着他貼心的動作,看着跟前這張替她擔優的盒顏,心裏忽然感到一陣疚歉。他跟她非親非故,勉強只能說是才剛認識的朋友罷了,卻為她做了這麽多,其實找戒指是她自個兒的事,緯永在壓根兒可以不用搭理的,可是他卻把她的事挂在心上,而且他的關心與擔優看起來很真誠,她想起暈倒前浮現的那個念頭——感動與釋放。

她慚愧,不能接受自已競會對未婚夫以外的男人萠生特殊的感覺,這讓她自慚,覺得自已的心不該因他而浮動。

「謝謝……」她接過飲料,咬住吸管喝,發現他正殷忉地看着她,讓她忽然不知該把眼神往哪兒放,只好垂蛑看着握在手裏的飲料罐。

氣氛沉默且經尬着,任筱綠思付着韓永在對她的好,她只是冷情卻不是對感情無感的笨蛋,不會看不懂這個男人或許對她有一些些好感。

他看起來就是好好先生一個,似乎也會是個很體貼的情人,像是會竭盡所能來寵壞女友的男人,哪個女人能成為他的女友,絕對是幸福滿溢,但是……那個女人不會是她。

她的心已經給了另一個男人,心不在了,如何去愛?既然不愛,就不要随便給他希望。「韓永在,對不起,我……我想休息一下。」他關懷的眼神耵着她,讓她的心湖掀起陣陣漣漪,她下意識抗拒這種變化,直覺想回避。

「嗯!你看起來是該好好休息。」他仍站在床迫,關心的眼眸侬然鎖着她。任筱綠感到難為情,蒼白的臉上浮現兩抹紅暈,暗示他。「可是你站在這邊我沒法休息。」「嗯??」他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自嘲一笑。「當然,我馬上離開,我再去稻田那邊看看,也許有所發現也說不走。」

他很快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對忽然又回頭,主動提醒她。「對了,衣服應該沒那麽快幹,你要不要留下來吃早餐,等衣服幹了換上再走?」

其實夏天的太陽夠烈,他評估任筱綠的衣服應該可以在早餐前椋幹,但是,他還是想留她下來用餐,甚至留她過夜,她優郐的愁盒讓他擔心,他怕她在情緒不佳的時候開車會有危險,況且,他推測任筱綠在還沒找到戒指前,應該也不會想離開。

因為擔心,他直覺地開口問:「還有,早上開車危險,你要不要留下來過夜?」

說完,忽然想到這麽直接的提議可能會讓任筱綠誤會他別有所圖,急忙緊張解釋。「不要誤會!我、我的意思是……我的房間讓給你睡,我去睡隔壁客房,保證不會幹擾到你。」

「嗯……我留下來會不會煩你?」任筱綠懂他沒有非分企圖,他緊張解釋的态度說明了一忉,她只是怕造成他的困擾。

她确賣需要留下來,因為她無法在沒找到戒指的情況下全手離去,她心裏感恩韓永在大方主動提起,他提供給她太多的方便和協助,若不是他,她現在可能因為中暑聾倒在田裏沒人發現。

「怎麽會麻煩呢?」韓永在松一口氣,笑了,他很高興自已能幫得上她的忙,雖然說幫她找未婚夫送的求婚戒讓他心裏有點疙瘩,但他還是願意幫忙,因為他想看她的笑盒多於想看她的愁念。任筱綠唇角舍笑。「那就謝謝你了。」

韓永在點點頭,沒說什麽,關上門離去,留給她一個去靜休息的全同,也留給她靜心思考的對刻。她想,這個柰和體貼的男人應該是所有女人都想擁有的珍圭,而這個珍圭顯然在向她招手,但是她心有所屬,所以選擇視而不見。

門外,韓永在也在想,這個女人看起來就是很欠照顧的樣子,而他也在照顧她的當中獲得滿足,可是,貪心的情緒忽然冒出一

如果以男友的身份來照顧她,會不會有更大的滿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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