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明天你有plan嗎？」她問，喝着紅酒，坐着的身體開始傾斜。

「溫習吧！」或許是睡覺吧！但說不出口。

「年輕人怎會像你那樣悶蛋的呢？」這回她拍了我大腿一下，還摸了摸，手就這麽擱在那兒。

「你呢？什麽時候飛？」我狠狠地喝了一口紅酒。

「星期天，晚機。」

「那你會做什麽呢？」

「就看你了！你會陪我嗎？」說着，竟極盡挑逗的能事地撫摸我的大腿。

翌日早上，我們在酒店餐廳吃了個早餐，包了一輛的士往周莊去。路上，她說自己還是有點宿醉，倚着我的肩膀就睡。我努力地撐着身體，好讓她睡得穩一點。可她的手又放到我的大腿上，弄得我緊張不已。難道說結了婚的女人在這些事上都變得不敏感了嗎？還是我自己色迷心竅，想多了？

周莊是個奇怪的景點。明明是真的，卻散發着影棚的感覺。我覺得自己去了橫店，但論規模像又太小了點。要是能挑的話，我會去杭州一游，在西湖邊走走。可她卻堅持要來這裏。

「為什麽想要來周莊？」

「緬懷過去呀！」

「過去？」

「我們坐船去吧！」

我們這就坐上了一條船，在狹窄的河道上漫游。不知怎的，卻想到了威尼斯。我承認我跟大部分的香港女人一樣，向往在威尼斯坐貢多拉；卻看不起在祖國土地上泛舟。想着，她就背靠在我的懷裏，一臉滿足地欣賞着河道兩邊的人和事。

「他當年就是在這裏跟我求婚。」淡然地，她開始回答我早前的疑問。

「你看來很在乎他。」話剛落，她便搖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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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最美好的歲月，壓注在一個不愛的男人身上，就是因為被這所謂的浪漫沖昏了頭腦。」

「你完全不愛他了？」

「其實我沒愛過他。我沒愛過任何人。」

「這麽冷漠啊！」不知怎的說了這麽一句；說完了就後悔。她笑了笑。

「對啊！恐怖的冷漠女人。」沒再說什麽。

船坐完了以後，我們繼續在周莊游走。我拿着手機，拍了一張夕陽西下的照片，被她發現了。她嚷着要我替她拍照，我也從了。「我們一起照一張吧！」說着，便找了個路人，把我的手機交了給他。她抱着我，臉也只在數公分外，笑着；我卻只懂呆看着她的臉。「看鏡頭了，小朋友。」

我的手機，就這麽留着她的倩影，和我們的第一張合照。

「你呢？有沒有喜歡的人？」在回程的路上，她忽然問道，還是倚在我的肩膀上。

「以前吧！」當然不會直接說我現在喜歡她了！好些事情就是不能直接了當。「不過沒開始。」

「沒開始？為什麽？對方不喜歡你？」說起來，象是喜歡的就該在一起，即使只單方面。

「我沒表白。對方不知道我喜歡她。」中文真好！

「你這麽害羞？什麽年代了，小朋友？」

我沒答話。有些事，即使來到這個年代還是不說的好。太多的事值得顧慮。

「他是個怎樣的人？」

「吓？誰？」

「你喜歡的那個人呀！」她拍了我的大腿一下。大概覺得我很笨。

「就是同學呀！」

「人怎麽樣的？很受歡迎的？還是奇奇怪怪的？你敢邀我跳舞，怎麽會不敢表白？」

「這不一樣啊！」我沒喝酒呀！也沒借口。「人還小。我才唸中學。」

「中學生還不敢拍拖？」她哈哈大笑。司機也從倒後鏡瞧瞧我們。「怎麽象是你比我還要保守啊！」

「我是穩當派的。」

「就是沒法子打勝的仗就寧可不打的那種嗎？」我點頭。「啊！受不了！想要你表白比登天還難吧！」

「都過去了！」當然，現在要我跟她表白是更加不可能的了！

我們分別看着兩邊車窗外的景色，沒再說什麽。慢慢，便發現車子已駛進市區。天都黑了！肚子很餓。我在想着晚餐該吃點什麽。

「Cyrina。」

「是！」我象是被老師點名那樣有力地回話。

「你履歷表上寫着你是唸xxx girls' school的，對嗎？」我可不知道她看過我的履歷表。是時候修改一下了吧！誰會把中、小學資料也放到履歷表裏。

「是呀！」

「你喜歡的是女生？」

我沒回應。難道我現在可以說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