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最開始的兩天,我盡量讓自己适應。
可是一到晚上我就睡不着了,吃了藥也沒用,總得熬到淩晨四五點鐘才能合眼,一合眼就是烏七八糟的夢,睡不到兩個小時便又會驚醒。
我感到特別的煩躁,我開始不停地抽煙,但很快煙也被沒收了。
我的脾氣突然就變得暴躁起來,我開始摔東西,拿到什麽砸什麽。
“跟席商衍說,我要見他!”
保姆或許給席商衍打過電話,她看着一地的碎瓷片,似是頭疼不已,又好似怕我會踩上去一樣。
“太太,你別鬧了。先生很忙,他說最近沒時間過來見你。”
屋內的東西都被我給砸了,我想繼續卻找不到東西了。
我退後兩步,跌坐在沙發裏,曲起腿,雙臂抱着,蜷縮在一角,像個無助的孩子。
淩亂的屋子被保姆收拾妥當後,她又将屋子裏危險的東西全都弄走了。
屋內瞬間變得空蕩蕩的,我的心也跟着空蕩蕩了。
“太太,晚上想吃什麽?”
保姆很盡責地一二三餐照做,即使我不吃。
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肚子已經很餓了,可是我就是拒絕進食,我要通過這種方式抗議。
第一天還能忍,第二天就餓的動也不想動了。
我也不知道我最後到底是睡着了,還是餓暈過去了,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又是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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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紮着針,營養液在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很慢很慢。
這次,席商衍不在我身邊。
他一定是被我給折騰煩了,這樣也好,他若是能早點兒想通,早點離婚更好。
正胡思亂想着,病房的門開了,席商衍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還拎着一個保溫桶。
他直直地走向我,将拿來的東西放在了桌上,然後面無表情地盯着我。
我卻朝他虛弱地揚了揚唇角:“怎麽樣?你還是輸了吧?我若想離開那裏,辦法多得是。”
席商衍沒理我,只是看了眼吊瓶,調了下速度,然後倒了一杯水,遞到我跟前,将吸管塞進了我的嘴裏。
我倔強地偏過頭,不肯喝。
然後,就聽見他沉聲道:“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我看向窗外,似笑非笑地問了句:“席商衍,你什麽時候才能放過我?”
短暫的沉默過後,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你這輩子都別想要自由!”
他蠻橫地将吸管又塞進了我的嘴裏,我抗議地吐出。
他就那麽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我,咬着牙,一字一頓道。
“顧婉兮!你不過就是仗着我愛……”
他的話沒說完,我直接朝他微微一笑:“你愛什麽?你還愛我嗎?”多天真的笑話。
他站直身子:“你覺得有可能嗎?”
我哼笑一聲,我也覺得不可能。
如果他愛我,又豈會跟佟言……
我在感情上其實是有很大的潔癖的,這也是我為什麽覺得我們一定回不去了的原因。
“這裏有護工照顧我,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他一生氣就喜歡連名帶姓的叫我:“顧婉兮!”
我索性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突兀的響起。
我倏地睜開眼,然後就看見席商衍從兜裏掏出‘我的’手機。
能給我打電話的除了我爸就很有可能是程昱炀了,再對比一下席商衍的表情,我便基本肯定,是誰的來電了。
席商衍并沒有挂斷,而是不耐煩地摁了接聽鍵,他也不回避我,好像是故意讓我聽的。
“程先生,你這麽一直騷擾別人的老婆,不太合适吧?”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然後就聽見席商衍冷聲道。
“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程昱炀不知道又說了什麽,只見席商衍的臉色一變,他将視線移向我,眸中閃過一絲很複雜的光。
他就那麽舉着電話,一直聽着,直到最後挂上了電話,他都沒再說一句話。
我有些好奇,可又不知道該問什麽。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結果剛走沒兩步,又折身回來,把手機還給了我。
他似乎有些反常!
他離開後,我立刻給程昱炀打了電話,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是将我得抑郁症的事兒給說出去了。
“我只是着急,我怕他對你做了什麽,不利于你的病情恢複。
他就算再恨你,在知道這件事後也應該不會太為難你了。”
我并沒有怪程昱炀,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沒用了。
程昱炀說的沒錯,席商衍對我的态度還是有所轉變的,最起碼他沒有再限制我的自由。
家裏也新換了保姆,新請來的是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女人,長得很有氣質,舉止談吐都很落落大方。
她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讓人聽了就是很舒服。
而且我還發現,我們兩個有很多的共同點,還有很多一樣的愛好。
比如說,某部電影,某個歌手,某個品牌的衣服,某種水果和飲料。
但有一點我想不通:“你這麽優秀,幹嘛要來給人當保姆啊?”
對了,她叫肖靈。
她想了想,回了句讓我啼笑皆非的話:“因為,雇主給的錢多啊。”
随後,她又補了句:“不過,我喜歡做飯,這倒是真的。做飯的過程會讓人特別的享受,你要不要試試?”
我聞言立刻搖頭:“我寧可餓死。”
肖靈笑了笑:“其實,不會做飯也有不會做飯的好處。你很幸運,遇到了一個疼你愛你的老公,即使他也不會做,但只要他不讓你餓肚子就行。
我可是很難請的,他為了請我來照顧你,還費了不少功夫呢。”
我是有些驚訝的,席商衍到底在想些什麽,我現在已經猜不透了。
“你怎麽知道我老公很愛我?”
肖靈朝我一笑:“不愛你,又豈會管你的死活?”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最後只回了句:“我跟他……跟其他夫妻不一樣。”
肖靈突然八卦起來,眼睛都在亮了。
“怎麽個不一樣法?我見過你老公兩面,就他那顏值,恐怕圍在他身邊的蒼蠅不會少,但他為人又有些冷,那些蒼蠅應該也不敢靠他太近。”
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
“其實,他外面有女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在肖靈面前我就是沒有防備,想要傾訴。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一直沒有朋友,多年來把我給憋壞了,所以一見到跟自己志趣相投的‘朋友’就想傾訴?
肖靈顯然有些吃驚和意外:“沒開玩笑?”
我苦笑一下:“連孩子都有了,是個女兒,他給她取名為席鲽,寓意鹣鲽情深。”
我很嫉妒,之前一直都埋藏在心底,現在終于一股腦的說出來了,心裏似乎好受了不少。
肖靈不解:“那你為什麽不跟他……”
我接話道:“不跟他離婚?你以為我不想嗎?他不同意。”
肖靈似是有些明白了:“他想吃着碗裏的,還要霸占着鍋裏的,男人的通病。”
我長嘆口氣:“算了,不提他了。”
肖靈:“最近有部新上映的電影,喜劇,要不要去看?”
我立刻點頭,我平時一個人太孤單了,我已經把肖靈當成了我的朋友。
我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過席商衍了。
我明明應該很高興的,可是我還在會控制不住地去想他,想他現在在做什麽,是不是正陪在佟言身邊對她情話綿綿。
不,他不愛說情話。
我已經在心中認定,他不愛對我說,自然也不愛對別人說。
跟肖靈認識以後,我的心情确實是好了些,脾氣也不經常發了,但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望着身邊的枕頭發呆。
就這麽,經常一整宿一整宿地睡不着覺。
肖靈說,治療抑郁症的那些藥都是帶有副作用的,我會控制不住自己亂發脾氣應該就跟這藥有關。
我盡量不吃,實在頭疼的忍不了了便還是會吃。
我以為,我跟肖靈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在得知她是席商衍給我找來的心理醫生後,我便突然有些反感了。
她是有目的地在接近我,所謂的跟我志趣相投,無非也是做出來的假相。
我感覺自己被騙了,無論她說什麽,我都不願意再去相信了。
“婉兮,你聽我說。”
“收拾東西,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