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練習(2)

“不是不好。”

餘曉光看着焦旸說:“頭兒, 我就是覺得,這個常偉旭一切的表現都那麽……那麽的恰到好處,太正常了, 反而給我一種有點不對勁的感覺。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

焦旸點點頭道:“我也有點這個感覺,但這些也當不了證據。”

餘曉光說:“頭兒, 從現場和當事人親友口中都找不到線索, 咱們現在是不是只能回去從頭驗屍了?”

“行吧,去看看。”

死者魏娟的屍體也已經從敏行分局,送到了特勤支隊。

焦旸道:“紀主任,我想再向你了解下,之前送過來的那名死者魏娟的驗屍情況,再看看死者。”

紀雲帆點點頭道:“一起過去吧。”

紀雲帆拿鑰匙打開了一個冰格, 拉出魏娟的屍體。

焦旸仔細的看了一遍, 見魏娟額頭上有淤青跟紫绀, 五官有輕微出血,跟驗屍報告上沒什麽區別, 也沒有看出其他異常來。

謝過紀雲帆, 焦旸出來拍拍侯希勇道:“把咱們這邊的組員都叫過來, 大家開個碰頭會,讨論下案情吧。”

焦旸回到辦公室翻出卷宗,想再梳理一遍案情。他無意中瞄到了辦公桌上的市區地圖, 忽然想到一點。他核對了一下卷宗中的幾個位置,就發現了一些問題。

侯希勇說了他們初步調查的情況, 然後總結道:“目前比較明顯的那個疑點, 就是水塘的水位較淺。”

“呵呵。”

一個叫陳周的刑警笑一聲, 帶着一臉就這的表情道:“我以前可沒少聽咱們焦隊一分鐘破案, 抓到兇手的故事,還以為焦隊一來,這個案子就迎刃而解呢!”

一聽又是這麽明顯的挑釁,侯希勇就想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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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旸擡手阻止住他道:“我又翻了翻卷宗,似乎還有另外一個疑點。那就是,死者魏娟練車的公園,離他現在的居住地,有八、九公裏的距離。對一般人練車的範圍來說,這個距離似乎太遠了,有些不合常理。”

楊奇銳點頭道:“這個問題我們也想過,但後來發現,這個公園距離魏娟的父母,也就是她之前住的地方很近。可能是她對這個地方比較熟悉,然後練車之後,還可以順道回家去看看父母的原因。”

“這個考慮是對的。”

焦旸說:“不過,考慮到死者是騎電動車的過程中出事,既然死者能夠穿越層層車流,将電動車騎到八、九公裏之外的地方,那她還需要練車嗎?她又為什麽會在公園的橋上,因為慌亂将車開入水塘中呢?”

“其實我感覺吧,去遠的地方練車不是問題。”

楊衛忽然舉手說:“焦隊,我剛拿到駕照的時候,也是在國道這邊練車的,市區沒法練。我都讓我舅舅把我帶過去,他替我盯着點練車!”

在場的人互相看看,都明白了焦旸的意思。

焦旸點頭道:“我感覺,如果練車的地點距離魏娟現在的住址這麽遠的話,很可能是有另外一個人,把她帶過去的。”

陳周撇嘴說:“家屬不認可意外,如果真是其他情況的話,那案發現場就肯定存在第二人,這個之前的分局也想到了。但是案發地點是個公園,人來人往,現場有多個人的足跡,男女老少都有,也找不到第一時間的目擊證人,根本無法證明這一點。”

焦旸想了想道:“我們再梳理一遍死者的社會關系,再問問他的父母同事,看有沒有人知道,當天她是不是跟其他人一起出去的,或者說她有什麽好朋友還是親戚的長輩,可以陪她去練車的。”

特勤支隊的刑警兵分幾路,再次向死者的父母丈夫同事了解了情況。

同時,再次查看公園當時所留下的監控錄像。

然而,專案組得知死者有兩三個好友,但因為當天是周末,都在家裏陪伴老公孩子,同事裏也沒有人,知道誰和死者交往密切。

而因為公園規模不大,只有正門和後門門口裝有攝像頭。暫時并沒有發現,有誰像是和死者一起來到公園的。

接着,幹警們走訪了公園附近的飯店冷飲超市。因為事發已經超過一個月,當時的錄像大多已經被删除覆蓋,沒有發現新的有用的線索。

此時,案件陷入僵局,焦旸想了想道:“那麽我們再回到這個案子的原點來思考,這個案子認定為練車意外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死者丈夫的口供。常偉旭作證說,當天中午他們兩人一起吃完飯。因為他要出去打牌應酬,魏娟就告訴他說,自己要出去練車,兩人一起走了。

另外一點,就是魏娟自己發的要出去練車的朋友圈。這樣,我們目前的偵查方向,就集中到對死者的丈夫常偉旭以及死者的朋友圈上。”

經過連續不間斷的偵查後,專案組的幹警們發現,常偉旭的公司經營不善,盈利微薄,再加上最近的國內外形勢,外貿業務是雪上加霜,但是似乎也到不了債臺高築,被人追債的情況。

焦旸聽見手機滴的一響,随手拿起來,見是某在國外借旅游之機殺妻的歹徒宣判死刑。

焦旸靈機一動,急忙跑去翻查卷宗時,也發現了有個類似情況的案子。他就找來餘曉光說:“你找幾個同事,到幾家大型保險公司分別去問問,死者有沒有投保人身意外險!”

“是焦隊!”

餘曉光應聲而去。

現在這類案件比較多,大部分保險公司接到理賠申請後,都會向警方确認。如果常偉旭真的為妻子魏娟大量投保,并作為受益人跟保險公司聯系的話,警方的辦案人員,應該會收到保險公司的聯系電話,确認情況。這樣警方就會馬上知道,魏娟的投保情況。

但是,劉建剛那邊,一直沒有接到保險公司的電話。現在銀行與公安系統聯網,雖然一直在做,還沒有完全實現,更別說保險公司了。這樣就要一家家去查保單,比較繁瑣。

好在保險公司內部的網絡還是比較健全的。侯希勇等人廣撒網的聯系了十多家大型保險公司之後,很快就收到了回複。

常偉旭在一家中字頭的保險公司,投保了兩張合并數百萬保額的大型保單。

沒人會嫌錢多,不論常偉旭是否負債,這樣一來,他就具備了作案動機,嫌疑陡然上升。

随後,陸續有另外三家保險公司,查到了常偉旭跟死者魏娟的保單,共計保險金額3000餘萬,每年需交保費都近20萬。

魏娟工作安穩普通,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意外風險。不得不說,常偉旭這些行為很有些反常。

侯希勇興奮的說:“頭,咱們去抓這小子吧,殺妻騙保,這下指定沒跑了!”

“去肯定是要去的。”

焦旸沉吟道:“敲山震虎也好。只是這些東西不能作為證據,只能算作關聯信息。而且,我仔細看過保險公司發過來的複印件,裏面不只有常偉旭給魏娟買了保險,也有魏娟作為受益人,給他買的保險,還有他們給雙方父母買的,受益人也各不相同。

另外,常偉旭跟魏娟名下的房産與夫妻共同財産,合計超過3,000萬元。所以他購買的保額不算太突兀,單憑這一點,就說他有作案動機,略顯牽強。

還有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的不在場證明非常充分,如果魏娟真的跟他的死有關,很可能會有共犯,挖不出來這個共犯,我們也釘不死他。”

餘曉光說:“這樣的話,我再去查一遍他的社會關系,看看能不能找出來可能的共犯。”

侯希勇笑道:“那我去跟這小子較較勁。”

“我們一塊去吧。”

焦旸說:“如果魏娟的死真跟他有關,這人心思缜密,布置的也很周到。比如說,很多騙保案,被害人一死,兇手馬上就急不可耐的去保險公司要求理賠,引人懷疑,從而迅速浮出水面。但是,現在案發已經一個多月了,常偉旭一直按兵不動,沒有聯系過任何一個保險業務員,很沉得住氣。當然,這也可以看作是反常的情況,就是常偉旭怕被懷疑,才隐忍不發。”

傍晚,焦旸就帶着侯希勇來到了常偉旭家裏。

他們住的是一套200平方的小高層,市中心地段,室內通透,裝修新穎。

常偉旭也剛回來,一邊換下外套,一邊挽着袖子說:“兩位跟我到書房裏來吧。”

常偉旭的書房裏,倒是中式裝修風格,一面牆上放着碩大的博古架,上面琳琅滿目的放滿了藏品。

作為書房裏最顯眼的東西,焦旸下意識的瞄了兩眼,即使他對這一行并不精通,也能看出來,有幾件叫人感覺很舒服。不一定能價值連城,倒也能看出來,像是老物件。就是這個順序……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強迫症,總是看着好像有點不太整齊。

“焦隊長也喜歡收藏?”

常偉旭注意到他的眼神,微笑着說:“這些都是我父親傳下來的,我也不太懂。”

“沒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常先生的興趣。”

焦旸說:“咱們開始吧。”

“噢,對。”

常偉旭去飲水機裏接了兩杯水,放在兩人面前,“招待不周。家裏沒個女人,實在不像樣喃凮子。兩位這次找我來,我妻子的案子,是有什麽進展嗎?”

焦旸示意一下侯希勇。

侯希勇就從包裏拿出幾份複印件,擺在常偉旭面前道:“這幾份保險,是你買的吧?你給你的老婆保這麽大額的人身意外險,有什麽目的?是生意上出了意外情況,需要周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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