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牽手02
俞則把周揚現在呆的住所告訴了言暢,言暢立刻就收拾了東西要動身,俞則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說:“我陪你過去吧,言暢,那個地方太偏遠了,你一個女孩子……”
“不用,俞則,臺裏接下來肯定還有工作的,你照常上班就好了,”言暢歪着頭用肩膀和頭夾住手機,麻利地往旅行包裏裝東西,“我一個人可以的,之前去各地去采訪的時候,哪裏沒去過?好了,不說了,我得趕緊趕過去,省得他又換了地方藏身。”
“幫我跟主任請個假,我不在的這兩天帶着文婷好好工作,挂了。”
言暢說完就挂斷通話将手機扔在旁邊,然後從衣櫥裏翻出牛仔褲格子襯衫來換上,拎起包拿了手機在玄關換了雙輕便的運動鞋就出了家門。
按照俞則給的地址,周揚現在就在沈城邊境地區的一個山林中。
言暢一個人背着旅行包到山林裏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包裏裝着面包和礦泉水,但她急着找周揚,連暫時停下來休息都不肯。
言暢艱難地在山林裏穿梭,可她走了許久,都還沒有找到周揚的住處。
而本來還晴朗的天氣下午卻陰沉了起來,仿佛下一刻就會下起暴雨來。
言暢實在走不動了,就找了塊石頭坐下來,口幹舌燥的她從旅行包裏拿出礦泉水喝了幾口,然後打開了手機上的指南針辨別方向。
司以深在的武警部隊是早上才回到沈城的,一群人進了澡堂洗澡,然後就各自倒在床鋪上呼呼大睡起來,這一個星期以來,沒有一個人是好好睡過覺的,每個人都近乎筋疲力竭,身體都快要虛脫,每個人的身體上都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司以深閉着眼睛卻睡不着,他拿出手機來給言暢發了條短信,問她在哪裏,他想過去找她。
但,沒有回複。
司以深等不下去,直接爬起來穿好衣服出去宿舍。
他正往隊長的宿舍走,想去請個假外出,結果還沒有走到,武警總隊裏的警報突然拉響。
司以深轉身就往宿舍跑,非常迅速地換上作戰服,和隊友們一起沖出了宿舍樓集合。
參謀長徐明海站在前面很嚴肅地對他們說:“有一夥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潛入了國內,目前就在我們沈城邊界的那片山林中,上面明确要求,必須将他們全部抓捕回來審問,不到萬不得已不許擊斃,明白嗎?”
“明白!”
“出發!”徐明海中氣十足地命令。
司以深等人從槍械庫拿了自己的槍就上了武警部隊的車,随後車隊就往邊界山林趕去,在車上大家都往自己的臉上塗上油彩,檢查好各自的裝備,聽着隊長從對講機裏一條一條地下命令。
蘇承澤把任務部署全都說完,最後道:“此次任務艱難兇險,所有人,注意安全!”
“報告,收到!”齊刷刷的回答響徹在每一個車廂裏。
下了車後要進入山林時蘇承澤下命令:“各小組,按剛才的部署分頭前進搜索,注意隐蔽!”
“明白!”
司以深和陸松是狙擊一組,剛才在車上他們就看了地圖,現在直接就本着山林裏的好高處邊搜索邊前進,他們需要盡快尋找一處制高點,然後找到恐怖分子所在的位置,報告給其他隊友。
天空昏沉,走在山林裏就更加的昏暗,最終司以深和陸松找到一處高地,穿着叢林僞裝服的司以深趴在草地裏,不再動彈。
旁邊的陸松已經拿出觀察鏡來觀察周圍的情況。
司以深在對講機裏彙報情況:“報告,第一狙擊點已就位,完畢。”
“收到,盡快觀察周圍的情況是否安全,不能放過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完畢。”蘇承澤回道。
“報告,明白,完畢。”司以深用手掐了根草,叼在嘴裏,然後透過瞄準鏡勘察情況。
随後,第二狙擊點和第三狙擊點也分別就位,隐蔽起來搜索可能隐藏在附近的恐怖分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自他們到達這裏已經有三個多小時,天氣越來越暗沉,風也越刮越大,眼看大雨就要到來,可武警部隊的突擊組都快要把整座山林搜索完了,還是沒有發現恐怖分子的蹤跡,趴在草地上的司以深依舊一動不動,陸松表情嚴肅地時刻觀察着周圍的情況,但除了樹葉沙沙的聲響,他們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周圍一直都很安靜。
可就是過于安靜,才讓每一個武警戰士的警惕性越來越高。
言暢在喝了礦泉水後就繼續往山林裏走去,雖然她特別累,但言暢一點都不敢懈怠,因為她怕這次有和上次一樣,還沒等她找到周揚,周揚就先一步離開了。
她不想再錯失一次接近真相的機會。
可暗黃的天色夾雜着猛烈的風着實讓獨自一人在山林裏走的她從心底生出些許害怕,周圍只有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的聲音,而她越往深處走,風聲越大。
夜幕就要來臨,天空中的烏雲壓的很低很低,仿佛就在樹林上空觸手可及的地方,言暢從包裏翻出手電筒來,打開。
言暢白天的方向感很好,但晚上的話,她對方向的敏感度會降低很多,這讓她有點擔心,一會兒到了晚上,她不要迷路才好。
言暢在心裏這樣祈禱着,繼續艱難地往叢林深處走去。
可就在她又走出一段距離後,言暢敏銳地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她立刻關掉手電筒,急忙找了棵樹躲起來,然後微微撇頭,就看到了幾個高達威猛的男人盤腿坐在地上,從包裏掏出來一些東西,然後用鼻子狠狠地嗅了幾下。
言暢瞬間驚住,她的瞳孔猛然收縮,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在怔了幾秒後言暢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別在衣服上的“胸針”開關打開,偷偷地将他們吸毒的場景給錄了下來。
她還聽到這幾個人嘴裏說什麽沒想到那個病怏怏的男人家裏還有這種存貨。
其中一個人話語輕挑散漫道:“他還想和我們搶東西,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
“遇上我們幾個,算他倒黴。”另一個人笑着說,“這種深山老林,等他的屍體都只剩下一堆骨頭了也不一定有人發現他早就升天了哈哈哈。”
言暢聽着他們說話,心撲通撲通地跳的厲害,幾乎都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她把這些錄下來就轉過身,想要悄悄的遠離這裏。
然而,那幾個人的警惕性太高了,她剛邁出第一步就被他們聽到了這微小的動靜,有人厲聲喝道:“誰?!”
說話間幾個人就迅速抱起槍站了起來。
言暢的手裏捏着他們吸毒的證據,她不敢猶豫,直接拔腿就跑,想着自己能跑多遠跑多遠,但下一秒,那幾個男人就利索地給槍上了膛,狠厲地喊:“站住!不然一槍崩了你!”
說着真的有人開了一槍,打在了言暢的腳邊。
言暢吓得被地上的樹枝絆倒,回頭驚恐地看着朝他走來的五個男人,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縮。
為首的男人冷漠地盯着她,話語沒有一絲溫度,威脅言暢:“槍可不長眼,你再敢跑一步,下一發子彈就不會打在你的腳邊了。”
言暢緊緊抿着唇,努力讓自己鎮定,冷冷地盯着他們。
男人蹲下身來,伸出手擡起她的下巴,然後開了手電筒,讓明亮的光直直地打在言暢的臉上。
手電筒刺眼的光芒讓言暢皺緊眉眯起眼,下意識地微微撇開頭。
男人笑笑:“喲,長得還不錯。”
下一秒,他突然就冷下臉,本來捏在言暢下巴上的手突然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問:“你是誰?過來這種地方做什麽?跟誰一起來的?剛才都聽到了什麽看到了什麽?”
言暢的臉因為不能呼吸而憋的通紅,她擡起手來抓扯着男人特別用力的手,表情痛苦,但卻說不出一句話。
就在言暢覺得自己可能要死在這個地方的時候,男人突然甩開了她,言暢瞬間吐出一口氣,然後就忍不住的咳嗽起來。
她還沒有緩過來,男人突然又抓扯住她的頭發,迫使她仰着頭,頭皮被他扯的生疼的言暢一聲不吭地瞪着男人,只見他陰森森地笑了笑,“遇上我們算你倒黴。”
“野狼,解決掉她。”
言暢的心一沉,可那個叫野狼地并沒有朝她開槍,而是對為首的男人說:“老大,我們想要解決掉這個女人還不容易嗎,不急于這一時,我們可以先留着她,萬一遇到了中國軍人,還能拿她做人質要挾一波,也好為我們鋪好後路。”
男人覺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就讓手下把言暢給綁了起來。
五個男人帶着言暢往言暢來的方向走,言暢的身體雖然在顫抖,但表情依然很鎮定,走了一段路後男人突然擡手示意他們停住。
“休息會兒。”
言暢被他們綁在樹上,用膠帶封住了嘴,說不出話。
為首的男人把言暢的行李包還有他随身攜帶的物品翻了個遍,然後拿了把匕首走過來,他強迫着言暢用指紋解開了手機的鎖屏,查看了會兒後他将言暢嘴巴上的膠帶快速地撕開,言暢痛呼,感覺嘴巴被人撕裂了一樣疼。
他拿着刀子在她的臉邊比劃來比劃去,問她:“言暢,電視臺記者,你一個人來這裏做什麽?”
言暢抿着唇,不說話,她在心裏暗自慶幸自己習慣把短信和通話記錄全都删掉。
男人将冰冷的匕首貼到她的臉上,“嗯?”
陸松不斷地調試着觀察鏡,在不懈地觀察了四五個小時後,有個場景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
陸松立刻壓低聲音對對講機說:“報告,有情況!”
“第一狙擊點的西南方向,發現六名人員,五個持槍的男人,一個被他們綁架的女人。”陸松頓了頓,又說:“是言記者。完畢。”
正帶着突擊組搜索山林的蘇承澤飛快地對各小組下命令,“各小組注意,已發現可疑人員,立刻從各個方向對五名恐怖分子進行圍堵,切勿打草驚蛇。”
“明白!”
随陸松對司以深快速道:“目标八點鐘方向,距離五百八十九,風向西北,風速6.8米每秒。”
司以深在聽到陸松說被綁架的人是言暢的那一瞬間心裏好像有塊石頭突然重重地砸了下來,他的眉頭攏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輕微地移動着身體調整方向。
然後透過瞄準鏡看過去。
言暢正在和男人僵持,明晃晃的刀子就蹭在她的臉上,稍有不慎下一秒她的臉就會被割傷。
司以深咬住牙,握着狙.擊.槍的手慢慢地收緊。
男人用刀子在言暢的左臉上蹭幾下,又在她的右臉上拍幾下,他低頭盯着她的胸部看了幾秒,随後擡起手來,抓上去。
司以深氣的想把男人的手用槍給打爛。
下一秒,男人攤開掌心,對言暢說:“你這胸針挺好看的,可惜,沒用了。”說完他就把言暢的胸針裏裝的微型攝像機給捏碎在了手裏,随後扔掉。
然後猝不及防的,言暢的胳膊就被他劃了一道口子,言暢痛苦地悶哼,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和老子玩陰招,嗯?”男人用沾了言暢胳膊上的血的刀子蹭着她的臉,咬牙切齒地問:“你是活膩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