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病(一)
肖旗醒來的時候,差點被元義發來的信息吓個半死。
他連床都沒來得及爬起來,就給元義打了電話。
肖旗:“義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昨天就是想讓你回家,不是故意想吓你的,真的!你原諒我吧!”
元義:“嗯。”
元義的聲音毫無起伏,就像随口答應一樣。
肖旗又繼續解釋:“其實實話告訴你吧,我昨天就是為了掩護一個人,他他他,他,就是他,嗯……所以,你別怪我,我都是被逼的!”
“你不用說了。”元義打斷了他,“我都知道了。”
肖旗驚訝,“啊?你都知道了?”
元義:“嗯,我知道是秦宇。”
肖旗噎住了,“你,你怎麽知道的?”
“撞上了。”元義說,“今天早上。”
肖旗只注意到元義說他知道了他在騙他,自動忽略了下面的信息,他很懵,“啊?在酒吧嗎?你去酒吧了?”
元義一聽就知道他沒看完消息就打過來了,“好好讀讀我給你發的信息,我挂了。”
“別別別!別挂!”肖旗攔住了他,急忙問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你,你怪我嗎?”
元義沉默了一會兒,反問他:“用鬼來吓唬我,是你自己想的嗎?”
肖旗滿是愧疚,“……确實是我想的,對不起啊義哥,我知道你怕鬼,但我沒想到你這麽怕。”
他還以為……
元義:“算了,下不為例。”
肖旗:“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肖旗替自己放下心,又為秦宇揪心,“那秦哥……”
元義:“沒有意外的話,不會再見了。”
肖旗慌了,“那可不行啊!你們以前多好啊,好得像一個人似的!怎麽說不見就不見呢?這樣真的不行啊,義哥!”
元義沒理他,只是問,“酒吧今天營業嗎?”
肖旗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說到這個,“啊?不營了吧,還下着雨呢,我也想趁這個機會讓員工好好休息幾天。”
現在的肖旗已經代勞了酒吧的一切事情,秦宇連過問都不過問。
元義:“嗯,今天晚上我可能還要過去一趟,昨天想處理的光感問題還沒處理。”
肖旗:“要我陪你嗎?”
元義想了想,“好。”
經歷了昨天的事,元義發現,還是把肖旗帶在身邊的好。
肖旗:“那我晚上來接你,你記得把地址發給我。”
元義:“不用,我自己開車去。”
肖旗可憐巴巴地說:“我就是想多跟你說會兒話。”
元義心軟答應了,但挂電話之前還是提醒了他,“我今晚去酒吧這件事你最好告訴秦宇一聲,免得他不知道又撞上。”
肖旗:“……知道了。”
元義:“我的工作沒剩多少了,這幾天我會加快速度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不用再躲我了,你讓他放心吧。”
肖旗:“義哥……”
元義:“晚上見。”
挂了電話之後,元義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都說回籠覺最香,事實也确實如此,元義一點夢都沒有做,睡得很沉很安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
元義起床給自己下了碗面條,面條很香,但元義沒吃多少。
收拾了碗筷,元義去書房繼續處理工作,素材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他最近在着手開始設計酒吧場景。
外面的雨還在下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元義走過去窗邊,把白蘭花拿了回來。
最近他出去之前都喜歡将白蘭花擺在飄窗旁,想着黑武士孤獨,白蘭花也孤獨,把它放在可以互相觀望的地方,好像兩個生命就可以不那麽孤獨。對于他而言,它們都是有生命的。
元義把白蘭花擺在了書桌上,拿起了一旁的攝像機。
他走到窗邊,縮近鏡頭距離,給了戶外停車場裏的雷克薩斯一個特寫。
翻看着昨天和今天黑武士的照片,元義發現,黑武士在雨水的沖刷下熠熠生輝了不少,很明顯車主已經很久沒給它洗過澡了。
晴天的時候,敷上一層灰沒人洗個澡,雨天的時候,漆沖掉一層也沒人遮個雨棚,還真是遇人不淑。
再覺得可惜、同情,元義也成為不了他的主人,摒除雜念,他重新投身于工作中。
肖旗來接元義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肖旗:“不好意思啊義哥,路上堵車了,來晚了點兒。”
下了兩天的雨,盡管時大時小,但還是有好幾條路被淹了一節,又是堵車又是繞路,肖旗确實花了不少時間。
元義按按太陽穴,“沒事,走吧。”
從剛剛開始,元義就覺得腦袋在隐隐作痛,但想着可能是工作用腦過度的原因,也就沒當一回事。
肖旗:“義哥,這邊的道兒我不太熟,你看看是不是走導航上這條路?”
元義重新在導航上輸入了路線,“剛剛那條雖然離酒吧更近,但容易堵車,走這條吧,更省時間。”
“好。”肖旗開車上了路。
一路上,肖旗都叽叽喳喳的說着什麽,元義也有問必回,但每次說的話都沒幾個字,一副神情恹恹的樣子。
肖旗感覺到了元義的異常,“義哥,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元義:“沒有,只是有點頭疼。”
肖旗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擔心,“怎麽會頭疼?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元義:“不用,就是工作累了而已。”
肖旗:“那你今天要不就別去酒吧了?都工作累了還怎麽工作啊?回去休息吧,好嗎?”
元義很堅持,“去。”
肖旗:“……因為秦哥嗎?”
元義沒說話。
肖旗嘆了口氣,“義哥,你沒必要這樣的,秦哥他不讨厭見到你,他就是……”
“肖旗。”元義說:“我想睡會兒。”
肖旗沒能繼續說下去,他嗯了一聲,把空調溫度調高了點,“你睡吧。”
到了酒吧之後,元義沒再跟肖旗說一句話,不是因為不想說,而是沒力氣。
忍受着逐漸劇烈的頭痛,元義還是堅持把工作做完了,因為光感問題只存在于個別物件或場景上,所以他一個晚上就可以完成。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在即将淩晨才結束工作。
肖旗在一旁看着元義難受得一直喝水,不停地勸他,但無論說多少次,元義都堅持把工作完成再說。
見元義終于停下,肖旗才松了口氣,他走過去他身邊探了探他的額頭,有點發熱。
肖旗:“義哥,你好像有點發燒。”
元義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體體溫的不正常,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可能是,先回家吧。”
肖旗:“嗓子都啞了……不用去醫院嗎?”
元義:“不用,我家裏備着退燒藥的,而且也只是點低燒,沒事的。”
肖旗确實也感覺到元義的額頭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燙,聽他這麽說,想着回家好好休息可能會好一點,于是點點頭,先送元義回了家。
元義在路上睡了一覺,最後還是被肖旗叫醒的。
肖旗還是不放心,“要不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元義打開車門,頭重腳輕地下了地,“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你回家吧。”
肖旗打開車門走了下來,“那我送你上樓。”
元義皺着眉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快走,“我是小姑娘嗎?需要你送?”
說着就轉身進了小區。
元義走路的樣子比平時少了許多精神氣,甚至看起來有些虛弱,肖旗一路看着他進了單元樓,也沒有上車離開,他掏出手機給秦宇打了個電話。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一遇到跟元義有關的事,他第一個想到的永遠是秦宇。
秦宇不同以往的打五個接一個,或是響鈴最後兩秒才接起來,這次很快接了電話。
秦宇:“什麽事?”
肖旗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他說:“義哥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