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

加立安肯定計劃某些事相當長了,既然脫離了監視,就表示他成為了一種威脅,她決定去看看這位前衛隊長的房間裏藏了些什麽東西。

房間裏空空蕩蕩。

加立安擺在門口的衣櫃已經清理過了,桌子上有些紙張,但大部分是林地和艾雷博的地圖,塔瑞爾蹙眉不明白為什麽加立安的房間裏要留着艾雷博的地圖,自從最後一個矮人逃出那個鬼地方已經好些年了,她不相信有什麽人會想去那兒。

塔瑞爾憑着直覺繼續檢查那些她認為加立安會藏東西的地方,幾個小時後就在塔瑞爾準備放棄的時候,她看到衣櫃底下有什麽東西。

一塊瓷磚的角破了,看上去好像有人最近一直在移動它,塔瑞爾跪下身把它撥弄出來,塔瑞爾掰開瓷磚後輕易地發現了一個秘格,她皺起眉頭用手去試探任何可能藏在裏面的東西。

還真被她找到了。

是一封信和一把黑暗匕首,塔瑞爾因利刃上沾染的邪惡而戰栗,感到難受惡心,把匕首放回原地,端詳着手裏的信,信封已經拆開了,裏面是她不熟悉的字跡,但內容很明确:

他确實要回到艾雷博,這兒都在傳他決定要奪回本屬于他的東西。

塔瑞爾心生疑窦,她考慮過拿走匕首和信,但覺得不妥,如果她想設計抓到加立安她得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突然襲擊,塔瑞爾确保所有東西回歸原位,然後離開了房間。

當務之急是要确保加立安不能傷害任何人。

索林等着歐因檢查完他身上的傷口。

從他們逃出半獸人巢穴來到貝奧因的住所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索林還記得他們被抓時的心有餘悸,他的夥伴他的朋友命懸一線時的驚恐。

他記起阿佐格出現的那刻,索林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和無助,他嘗到了敗北的滋味,那個殺了他祖父,帶給索林和活下來的子民空無意義的勝利的獸人,咬着他們不放叫嚣着要讓都靈後裔受到痛苦和折磨。

如果他能就此了結這肮髒的渣滓,索林·橡木盾即便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他的心頭閃過菲力、奇力、迪斯、他的夥伴們……瑟蘭迪爾。如果他能徹底消滅阿佐格不讓他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那麽索林将死而無憾。

但是阿佐格如此強大,而索林毫無勝算。

“感覺怎麽樣?”歐因看着索林身上的繃帶問道,索林輕輕咕哝,歐因滿意的笑起來,索林看向那個把他從阿佐格手下救出的半身人,那個小家夥英勇的站到了索林和獸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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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林永遠欠他一條命。

“那麽,我們是不是該重新出發了?”索林轉向正眼露奇怪精光看着自己的甘道夫,“你怎麽說?”

“我認為你是對的。”索林說道,感謝歐因的幫助,把他支去比爾博那邊,确保比爾博也得到醫治,“我們休息夠了,該出發了,這趟旅程快到達目的地了。”

索林點點頭感到懸而未決的重量橫亘在心頭,他知道取得成功前他還得經歷不少磨難,他轉過身看到遠處黑森林的陰影,現在普遍被稱為綠林或密林的地方,精靈王的國度。

他離瑟蘭迪爾那麽近了,他能感到渴望在身體裏游弋讓四肢因為希望而刺痛,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跟阿佐格的對決讓他明白了,他很可能會死在這趟征途裏而他不想……他不能……

……索林要确保瑟蘭迪爾活下去,他要讓精靈王知道自己不是他想象中那個無情無義的人。

“你真的要在我們到達森林的時候離開嗎?”甘道夫低頭看着索林。

“是的,我眼下有個緊急任務,必須得現在離開,但不用擔心我辦完後會立刻趕過來跟你們會合,但願能趕在你們進山之前。”

“但願如此。”索林惱怒的抱怨,“我懷疑你的飛賊在你不在的時候幫不上什麽忙。”

甘道夫竊笑着朝索林搖了搖頭,索林抱着雙臂但眼神卻很柔軟,和巫師一起無聲地笑起來。

“你很看好他,是不是?”索林的嘀嘀咕咕讓甘道夫微笑,“就算我不在他也能做得很好,剛剛經歷過阿佐格之後別對他那麽苛刻啦。”

“我盡量。”索林說完,跑去跟夥伴們稍作休息,甘道夫松了口氣知道如果遇上任何麻煩而索林又需要建議的話,他會聽比爾博的話,矮人通常都很頑固,但如果他們裏面至少有一個人存有常識和理智的人,那麽甘道夫也能稍微放心的離開。

兩天後他們到達了森林的邊緣,景色晦暗氣氛壓抑,即使在大白天也透着濃重的黑暗,光站在那裏就能感到一種無形的緊張壓迫拖拽着他們,比爾博帶着恐懼小心翼翼地掃視着森林,他轉向甘道夫但是巫師已經給了索林最後的指示。

“不管怎麽說你都要離開是嗎?”比爾博問了最後一次,甘道夫轉向他眼裏半是逗趣半是惱人。

“我親愛的比爾博!我把你留在這兒是指望你能管住他們,而你還在問我是不是能留下?”比爾博感到他的臉頰窘迫的紅起來,他張開嘴想抗議,但是甘道夫打斷了他,“不,我不能留下來,但是我相信你能讓他們遠離麻煩。”

“這話是什麽意思?”奇力憤憤不平,“聽起來像是我們自找的!”

“就是!是麻煩來找我們好嗎!”

比爾博翻了個白眼,當越來越多的矮人加入争論讓他的嘴巴根本插不上話,不少人都覺得甘道夫的言下之意是對他們的冒犯,讓一個半身人來照顧他們,把他們說得好像還是小矮人似的!

甘道夫朝比爾博擠擠眼睛翻身上馬:“別忘了要一直清點人數!”

當索林、杜瓦林、菲力、奇力、歐因、諾力和多力轉身朝他和甘道夫怒目而視的時候,比爾博假裝咳嗽藏起自己的嗤笑,他目送甘道夫最終消失的背影,留下他和矮人們。

“很好,甘道夫走了,我們繼續前進。”索林大聲宣告,蓋過談話和抱怨。

兩小時後比爾博發現自己走在索林身邊,等他們走進森林後景色變得更加吓人了,空氣腐敗糜爛,沉甸甸地壓在他們的心頭,盡管時間還早,但連一絲光都沒有,但是讓比爾博不由自主靠向索林的是眼睛,大的,小的,閃着詭秘的微光,無處不在,跟随着他們走過林道。

“這森林一直是這樣的嗎?”比爾博問到,但下一秒就後悔了,他的聲音在死寂的樹林裏像被掐住脖子般難聽的回響着。

“不。”巴林幾不可聞的回道,“以前可不這樣,勃勃生機郁郁蔥蔥,沒被邪惡沾染,我聽說精靈王負責管理保護這片森林。”

“那他幹得可不咋地。”菲力反駁,“說到這個,對那個背叛我們的精靈來說這塊森林看來沒那麽重要,就像惡龍來之前的艾雷博。”

比爾博帶着好奇瞄向沉默不語咬緊下巴的索林,巴林瞥了一眼索林卻沒說什麽,他看看菲力又看看比爾博。

“不管怎樣,有些謠言說黑暗勢力又重新崛起了。”巴林繼續,“你大概也聽說過,巴金斯大人,在瑞文戴爾的時候。”

比爾博點點頭想起他和埃爾隆德的私人談話,還有之後與索林,巴林,甘道夫,埃爾隆德的會面。

“所以,這片森林裏的黑暗不同尋常。”

“話雖如此,可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麽精靈王要不就是真的不在乎要不就是陷入困境讓黑暗肆無忌憚的侵襲他父親一手建立起來的林地王國。”

索林忍耐着,他眼角的餘光覺察到比爾博正好奇的凝視着自己,他立馬乖戾地沉下臉來,比爾博搖搖頭,心想頑固的矮人真是要命。

在将近走了幾個小時後,索林終于同意讓疲憊不堪的大夥停下腳步休息,他徘徊幾步朝四周打量,其餘的人搭起簡單的帳篷,黑暗在他們的鼻子底下劇增得那麽厲害到底說明了些問題,而索林決定呆在夥伴休息圈的外圍,防止任何在晚上的不速之客。

路上詭異生物們的強烈視線緊抓不放地窺視着他們,一刻不停,讓已經憂慮萬分的比爾博更加神經衰弱,不是因為視線而是因為他們看不見那些監視着他們的生物,比爾博感到某種東西的沉重目光,某個人在看着他們,他不舒服地坐起來,但目力所及的只有黑暗,他聽到某個東西移動到自己的左邊,他試探性地朝地上摸去,手在泥土上慢慢的移動直到碰到一只溫暖的手。

“什麽東西?”當索林深沉的嗓音在他的耳畔炸開,比爾博吓得差點跳起來。

“哦,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兒。”尴尬過後比爾博突然打破緘默,“哦,現在大家都睡着了,我只是……我有一些屬于你的東西。”

索林眉頭緊緊地攥在一起,努力想看清眼前的飛賊,但晚上黝黑的森林讓這變得絕無可能,但他還是依稀看到一團影子,然後某個堅硬方正的東西塞進他的手裏,索林倒抽一口氣認出了盒子的形狀。

“你是從哪兒……?”索林還以為它遺落在了半獸人的洞穴裏,在意識到他掉落了瑟丹送很久前給他的禮物時他差點急瘋了。

“哦,我離開隧道的時候看到的,在瑞文戴爾的時候我曾經看到過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索林不知該說什麽好,所以他緊緊的捏了下比爾博的肩膀表示感謝,比爾博笑起來坐到索林身邊和他一起守夜。

接下來的日子和第一天一樣,他們繼續在漆黑的森林裏摸索前進,感覺越來越靠近密林的中心地帶,但是索林開始變得古怪,小細節就是他的眼睛時不時地掃向森林的最深處,還走到大道邊上試圖想看穿濃重的黑暗和那些探究的視線,對此巴林不以為然但是不予置評,不過杜瓦林會和索林低聲争論,但往往以他悻悻地離開而告終,對着索林和夥伴們生悶氣。

森林似乎永遠都走不到盡頭,而此刻他們還帶着陷入昏迷的邦伯42,食物和水所剩無幾,急需尋找出口,索林經常看向森林,眼神閃現着一絲希冀然後變得強硬,又斷然轉身回到夥伴們身邊。

如果他們堅定下去,他們會發現森林的邊緣就在不遠處,但是絕望和饑渴讓他們疏忽大意,就像是森林和他的隊伍被木精靈困住了,幸運的是比爾博在魔戒的幫助下逃脫了,他緊跟着他的朋友們進入了久仰大名的精靈王屬地——林地王國。

說起來,索林是第一個落入陷阱的。

他醒來發現自己獨自一人在黑暗中,詭異的視線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但是不久他便發現有人在靠近,觀察等待着,他心下警鈴大作,小心翼翼得挪動仔細地尋找着他的夥伴和精靈的蹤跡。

他能聽見呼喊,一些聲音叫着他的名字,随後再一點一點的消失,他試圖跟着那些聲音,不論他身後的東西什麽,都越來越接近了,索林摸向獸咬劍,眼睛地眯起審視着周圍樹木的陰影。

緊繃的氣氛纏繞着他,他能感到迫在眉睫的危險,他緊緊地的抓着劍柄,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雙腳分開牢牢地釘在地上,獸咬劍在手讓他背部緊繃,身向前傾準備随時發起進攻,他等着交鋒的那一瞬間,他的捕獵者會最終現身而他們會停止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氣氛在分秒中劍拔弩張,索林能感到額頭滑落的汗水,他的四肢因為缺食少水,這幾天趕路的疲勞,還有渺無希望的沮喪而微微顫抖,就在一觸即發的時候他聽到了歌聲。

精靈天籁般清明的聲音回蕩在森林中,一如43那永不凋謝的光之子們出現在他左側,如此靠近就在他站立的地方,索林的眼睛渴望地看向光源,然後猶豫了,他該過去嗎?

精靈們在那兒開着慶祝會,一部分的索林因為精靈無憂無慮的歡聲笑語而他和他的夥伴們則忍饑挨餓而窩了一肚子火,就像多年前悲慘的某天一樣,但是,另一部分,堅強的那部分迫切地想要靠近,想和瑟蘭迪爾重聚,想親眼看看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

也許,這是一個找出真相的機會,他不得不尋求他們的幫助,吞下自己的自尊心,索林掉頭朝精靈們走去,就在他踏入魔法圈44時一道刺眼的光芒吞沒了他,然後他便失去了知覺。

索林帶着回憶醒來。

精靈王的笑容明媚閃亮,跟他的祖父在會後一起用餐,索林竭力保持着目不斜視但瑟蘭迪爾卻毫無忌諱,索羅準備反駁之前的嘲諷,但佛瑞林45哭着闖了進來,這片刻的注意力分散允許索林望向正看着自己的瑟蘭迪爾,兩人之間交換着無聲的了然,兩小時後,他們就沉溺在了彼此的欲望之中。

他環顧四周在精靈們的挾持中拼命掙紮,他被拖拽着走下一道空曠的走廊,索林擡起頭但只看到精靈們的面無表情和無動于衷。

“啊,你醒了,矮人老爺。”索林猛地擡頭看到一個女精靈走近來,她很漂亮,面容犀利,閃閃發亮的灰眼睛帶着戰士的作風,“跟我來,國王正等着呢。”

國王。

索林的心開始快速的跳動起來,他被押到大廳下,身體因為即将會發生的事而激動,他他擡頭希望能看到瑟蘭迪爾的身影,他感到胸口悶悶地,胃裏忐忑不安,這是在史矛革來襲後他第一次重見精靈王,他一直期盼着這一天,在森林裏時他就一直試圖找到一條路能帶他走到精靈王的身邊,讓他親眼鑒證蘿林的蓋拉德麗爾夫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索林咽了咽喉嚨,下努力保持着警覺,提醒自己正被包圍,可他不想錯過每刻能看到瑟蘭迪爾的機會,在背棄他們之後,他想質問瑟蘭迪爾讓他看看他自己做的好事,對他族人做的好事,但是現在的索林最想要的是瑟蘭迪爾的安然無恙。

一道門在他面前打開,明亮的藍色光芒混着大地的顏色穿過縫隙刺得索林睜不開眼,他的腳步起先有些虛浮,但随着每一步變得越發堅定,如果他要去見瑟蘭迪爾,他也要像個同等地位的王者那樣帶着驕傲身姿挺拔地站着,精靈攥着他前臂的力量未減分毫,但是力度巧妙,他們幫着索林站穩腳步,他面前的女精靈擋住了他的全部視線讓他除了她的背影沒法看到別的東西。

大廳除了一群環繞着巨木王座的精靈守衛外空落落的,索林四處掃視,想來他們是唯一在場的人,突然他們停下步伐,希冀讓索林猛地一沉,他感到身體一陣麻痹,心跳得飛快讓他覺得快要支持不住,他的眼睛想要鎖定那個讓他朝思暮想愛戀不已的人。

“我的陛下,我們抓到了一個矮人。”女精靈彎腰後退到邊上。

不知怎的,坐在王座上頭戴王冠手握權杖的人并不是瑟蘭迪爾,盡管他看上去和他如此相像,恐懼和絕望在索林的心底翻攪,他辨認出了靈王子,萊戈拉斯盯着索林站起身走下臺階,步調緩慢但徑直朝向索林。

萊戈拉斯在索林跟前站定,他垂下的眼睛裏閃着怒火和厭惡,索林則尋找着那個他唯一在乎的身影,但卻一無所獲。

“他在哪兒?”他都沒注意到自己發出了疑問,他看進萊戈拉斯的眼睛重複道,“他在哪兒?瑟蘭迪爾在哪?”

萊戈拉斯腦袋裏的某根神經崩斷了,他的手緊緊地攥着權杖,高大的身軀俯瞰着索林。

“不要用你充滿背叛和狡詐的嘴巴惡意地說出他的名字,矮人。”

索林咆哮着擡起下巴直視萊戈拉斯的怒視:“背叛狡詐?我猜你們精靈才更清楚這種惡意吧鑒于你們是不是都忘了之前的盟約,是你們食言而肥背棄了所謂的友誼。”a

萊戈拉斯蔑視地嗤笑:“我真遺憾惡龍饒了你一命,索恩之子索林,山下之王。”他包含着怨恨和懊悔說出這些頭銜,索林摸不着頭腦,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得罪了眼前這位王子了,萊戈拉斯高傲地擡起頭,他的姿态跟像他的父親一樣無懈可擊,“當然,一個國王還得有國家不是嗎,而據我所知,不過是個無地可治無冠可冕的自稱而已,告訴我,你到我的國度裏有何貴幹?為什麽幾次三番打攪我子民的歡慶會?”

索林對這侮辱咬牙切齒,他緊繃身體要沖上來卻被旁邊的精靈緊緊的制住。

“對精靈來說允許毛還沒長齊的小破孩把國家當作扮家家是某種傳統做法嗎?”萊戈拉斯的面上一寒,無聲的愠怒。

“我是國王。”每一個字都在索林的心裏鑿出一個洞來。

“什麽叫‘你是國王’?瑟蘭迪爾呢?”他再問道,對自己聲音裏止不住的迫切低聲咒罵。

“我才是這裏有權發問的人,索林·橡木盾,不許你這麽随随便便自說自話。”萊戈拉斯用權杖重重地戳在索林的肩膀上,“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許再用你那肮髒的嘴巴說出他的名字,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就找個方法從你嘴巴裏撬出來。”

索林在制約者手下掙紮試圖面對萊戈拉斯,萊戈拉斯和索林都相互瞪視着,除了得到對方的回答不作他想,氣勢洶洶地對峙着,哈爾迪爾在幕後把一切看在眼裏,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過索林。

當然,這位都靈後裔不像他之前所見所知的矮人,他聽瑟蘭迪爾提起過他,說道他有多麽美好和英俊,哈爾迪爾得承認他的朋友對索林的印象太過深刻隽永,索林是英俊的,堅毅的面部線條只有在強烈的感情激起眼底的火花時會柔軟下來,他們不是黑色的,也不是棕色,而是一種深沉厚重的蔚藍,閃耀着都靈一族的火焰,給點時間,洗去污濁與疲憊,換上幹淨的衣服,填飽肚子,哈爾迪爾可以保證他面前這位矮人可以被稱之為王,只是外在的這些掩蓋了他本因有的莊嚴和尊貴。

在旅途勞頓的索林那些惡劣的态度和脾氣掩蓋下的是他眼睛裏的不顧一切,哈爾迪爾能看出當出現在王座上的萊戈拉斯不是索林所期待的身影時,他內心的煩亂和恐懼。

也許瑟蘭迪爾并不是唯一一個飽受折磨的人?

“悉聽尊便,但我跟一個乳臭未幹的儲君沒什麽好說的。”索林朝萊戈拉斯眯起眼睛吼道。

氣氛劍拔弩張,萊戈拉斯注視着索林,當精靈王子的話傳到他的耳畔時,他心裏的某些東西改變了,索林突然感到無法呼吸,心裏的某些東西背棄了他,剝落成一片片,如果索林不知道瑟蘭迪爾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麽,到底有多重要,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麽渴望精靈王的陪伴,他的微笑,他的嗓音,他的觸碰的話,那麽現在事實正把他的心活生生的剜出。

“現在我才是精靈王,索林·橡木盾,我的父親已經不在了。”萊戈拉斯确保索林直視自己的雙眼,精靈王子對索林眼底浮現出的痛苦絕望感到惡意的快感。

“你多年前的話終于成真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在我父親走到終點的時候他确實飽受折磨。”萊戈拉斯擠出一個破碎的笑容,臉靠近索林,“你的憎恨是奪走父親的毒藥,現在我還給你。”

“把他帶下去,直到他肯說出闖入我們的領地的真實意圖。”

塔瑞爾躬身退下,并未抵抗的索林被拖了下去,哈爾迪爾朝萊戈拉斯挑眉,年輕的王子無視了一會兒,直到變得無法承受。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

“你不該那麽做,萊戈拉斯。”萊戈拉斯聳聳肩疲憊的坐倒在王座上。

“幹嘛不?他是害我父親的罪魁禍首!”哈爾迪爾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捏了捏。

“那麽你享受索林眼中的痛苦嗎?你享受打碎他的靈魂嗎?”

萊戈拉斯吞下喉嚨裏的腫塊,眼睛無奈地向上看:“……沒有。”

索林的心裏籠罩在前所未有的迷霧中,胸口脹滿了悲痛,他呯地坐在床板上眼睛跟着把他帶到這裏的精靈們,他們給他帶來了食物和水。

“你應該考慮一下萊戈拉斯王的條件,矮人老爺。”索林擡頭看到那個女精靈穿過地牢的栅欄看着自己。

塔瑞爾轉身離開,但是索林的手抓向她,她回過身蹙眉,索林眼睛裏的絕望讓她不由自主地同情他。

“告訴我真相……他是不是……瑟蘭迪爾……”塔瑞爾沉下臉來把索林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扯開。

“即使他即将前往西方,即使他不再是林地國度的王。”她重複着萊戈拉斯之前同樣對索林說過的話,“你也無權直呼瑟蘭迪爾王的名字。”

塔瑞爾離開了,索林把額頭抵在鐵栅上,足夠了,他只需要聽到瑟蘭迪爾還在他可觸碰的範圍內,他還沒有離開他的世界。

但還是……索林覺得他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黑暗降臨而加立安正站在通往精靈王所在地的梁橋邊上,他隐藏在一顆樹影背後看着精靈和矮人們被關進地國深處的牢房,門被重重的關上。

當他發現索林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迷路虛弱,在森林的腹地游蕩,他得到關于索林任務的消息,知道矮人正在走着的小道會把他帶到密林附近,他原本的計劃是先把他困住,然後再殺了他,确保他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就在着手找尋他的蹤跡時,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老天确實厚待加立安,但是他卻失手了,他的血液還在為之前如此接近索林而沸騰,卻不得不因為塔瑞爾和其他精靈們而罷手,但是加立安的計劃依然可行,困住索林的地方不過是換成了林地王國的牢房,他被監禁着,這正中他的下懷。

他從袍子裏拿出一把黑暗利刃,刀鋒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寒光,臉上露出志得意滿的假笑,只需要沾上索林的幾滴鮮血,加立安便會得到瑟蘭迪爾,讓對方成為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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