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電話來得真不是時候。
手機響了幾秒鐘,謝瑜才接起電話,來電提醒是自己唯一的損友祝文清。
“喂,魚兒,怎麽這麽早就回去了?”聽筒裏傳來祝文清帶着笑意的輕佻聲音。
對話空白了幾秒,祝文清幾乎要以為酒吧信號差到離線的時候,對面才傳來溫潤的男聲:“今天身體不大舒服,不好意思。”
這話有點過分禮貌,但祝文清已經懶得再說“跟我還這麽客氣“之類的話,畢竟發小這麽多年,他早就說過了幾百遍。他清楚謝瑜這人就這樣,雖然人是難得一見的好,但永遠讓人感覺舒服到近乎疏離。
他更關注的是謝瑜的聲音聽着比平時虛弱低啞,好像确實不大舒服。
”沒事兒吧?聽你嗓子都啞了。“
對話那邊又頓了幾秒:”沒事,小感冒而已。你好好玩,不耽誤你,我先挂了?“
”挂吧挂吧,就知道逮你出來玩兒也沒用。謝大少爺心裏只有責任沒有桃花,我真是喝多了才會為沒個人陪着你發愁。下周公司見!“
對方挂得猝不及防,話筒裏無論是損友的嚷嚷聲,還是背景裏蹦迪的音樂聲、嘈雜的人聲,一時間都消失殆盡,謝瑜的心虛就顯得更加無處隐藏。他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心裏只有責任沒有桃花”這句話兩周前是對的,現在就錯得離譜。謝瑜自嘲地想,自己浪蕩情場花花孔雀一樣的損友,恐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剛才嗓音低啞,不是因為感冒,是因為剛剛自己結束完一場浪蕩的自慰,爽得雙目失神,幻想着被一個只見過一面、不知道姓名身份的男人壓在身下侵犯。
而且是剛好在電話響起的那一刻釋放,因為有種被人看到的羞恥感。
衆人眼裏光風霁月的謝大少爺,此刻正有些脫力地趴在床上,窗簾拉得很死,房間裏沒開燈,但手機的光線還是能照出白皙的臉上有些渙散的眼神和還沒散盡的潮紅,以及鎖骨勾人的汗和胸部微微抖動的起伏。
事情說起來還要怪祝文清今天下午硬要拉他去一場二代圈的聚會。謝瑜待人處事一貫溫和得體,所以人緣很好,但其實不愛社交,更不願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聚會,不是人手一個美女,就是随時可以和新認識的人滾到一起,還有更混亂的東西。
祝文清再三向他保證,自己去的一直都是不強取豪奪不違背道德底線的局,又念叨了很多次看不下去他總是孤零零一個工作狂。好友和自己喜好不同,但可憐兮兮一心為自己好的樣子總歸讓謝瑜無奈又不忍拒絕,最後還是來了。
這次趕上的是十八禁版真心話大冒險。謝瑜在圈內頗有名氣,大家顧着他的家世能力和性子,不敢找他參與過分的話題,問了些不痛不癢的東西便放他安靜做觀衆。
只是謝瑜覺得自己漸漸變得不對勁起來。有人講述女友如何在父親駕駛的汽車後座跪地給自己口,自己如何又把她抱起來跨坐在自己身上幹,又捂住她的嘴讓她忍着不能發出聲音被父親發現。謝瑜聽着,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在前排有人的小汽車裏,被那個高大俊美的男人摁着腦袋,強制性跪地深喉到窒息。他想貪婪地舔掉那人所有帶着他味道的精液,然後勾引他把自己抱起來臍橙,還被捂住嘴,像在被淩辱一般。
想把靈魂也獻祭給他,一切都被他支配。
有人講到自己和女友在巴西的無人海灘上激情,渾身都是沙,随時都有被人偷窺的錯覺。女友非常敏感,高潮疊起,配上海灘的落日,是極致的體驗。
謝瑜依然是那副溫和冷淡的表情,但耳根已經紅了。他頭一次意識到自己的性幻想也許如此肮髒,也許只要是那個人,他喜歡這樣極致的、私密的、将一切都縱情獻出為他所支配的滋味。
也許那個人會逼着他穿比基尼,牽着他在無人的異國海灘轉一圈,然後再撕掉少得可憐的布料,那個人躺在沙灘上,讓他先坐在身上主動,然後再把自己幹得搖搖晃晃,像被釘在那根東西上無法逃脫,像某個受難的神祗,不過是受此淫刑。日落的時候那個人會吻他。他心甘情願。
他還沒有試過比基尼,雖然一直會穿裹胸和內衣,別人一般都把他的奶子當作健身得來的胸肌,連同他身上其他地方薄薄的一層肌肉,顯得他腰細腿長的身材更加亮眼。
沒錯,謝瑜是雙性人,長了個發育得很漂亮的逼,一對不算太大但有少女般弧度的奶子,皮膚也較正常男性更為白皙細膩,只是生育器官不會再發育成熟。這是他一直隐藏着、除了父母以外無人知曉的最大秘密。在充滿愛的家庭裏成長,獨特的生理結構并沒有帶給他太多困擾。雖然聽說雙性人會有較強的欲望,也許因為自己任何欲望都比較淡薄,謝瑜一直以為自己會永遠是個特例。
直到兩周前,他遇見了那個不知道身份、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會不會再遇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