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無生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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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天燕臉上寫着“不信”兩個字。

不過她是妥貼人, 不會為了這種真假,非要何其承認什麽。

阮天燕重新抱好兔妹妹,不放心地确認:“小其, 只要不撿橫財就不會有事, 對不對?”

“對。”何其點頭。

又看阮天燕蹙着眉, 何其給她拿了兩張符箓。

都是普通符箓, 一張五十。

道觀收入+100。

而阮天燕拿了符箓,開車回家路上心情糾結。怎麽說呢, 她有點怕, 又有點期待!

怕是心裏對未知神秘事件的本能, 期待則是因為她手裏有何其給的符箓,能夠克制住恐懼, 而神經被刺激後, 生出的好奇催發出期待。

阮天燕被狐貍男附身的何大石追求過,如今去道觀卻能看到性格完全相反的一個何大石, 加上經歷過狐香事件,她心內對何其的崇敬比對老觀主還多些。

一個是長得仙風道骨有本事, 一個是顯露過真本事。親眼所見的沖擊力大多了。

阮天燕也不敢多分神,開着車行駛得小心。

開到一個花壇邊, 阮天燕面露驚色。

花壇裏開放着紫色的小花, 清新淡雅。但眼下那股子淡雅都被一大疊的錢沖開,只留下紅色大鈔對視線的沖擊。

阮天燕不是缺錢的,都看得一呆。

換作平常, 她肯定會下車看看,報警把警察找來。可能她好奇的時候, 手就會上去看看錢的真假。

但此刻, 她放置了符箓的口袋處, 傳來一陣暖意。

暖意直湧上頭腦,讓阮天燕目光清明。

她踩着剎車,偏頭再去看,那堆錢卻是從紅變成黑白灰。

哪那是什麽現金,分明是一大堆天地銀行的冥幣!映襯得紫色小花都透出森森陰氣,沒了先前活潑可愛的感覺。

阮天燕連眨了好幾眼,被這變化驚得背後發寒。

居然還能從錢、變成冥幣,這要是她碰到了……

阮天燕心裏的期待褪去,想着放置這堆冥幣的人,開着車到前方打了個倒轉,踩着油門沖回王母觀。

停好車,阮天燕抱着兔妹妹爬臺階跑進王母觀。

問過人,她在山頂的棗樹下找到跟棗姐玩的何其、以及龍珠珠。

渣渣兔幹保安很上頭,貓小六也兼職巡邏。龍珠珠還在自閉期,何其想要蹭對方的龍息用用,趁機培感情中。

見到氣喘籲籲的阮姐,何其奇怪地問:“阮姐,怎麽了?這麽急。”

何其細看兩眼阮天燕的臉,道:“沒事啊,我看那筆橫財散了,跟着來的黴運也被驅散。”

阮天燕可沒法做到像何其這樣淡定。

阮天燕拍拍心口,喘口氣便道:“我在路上看到花壇邊有一堆錢,接着你給的符箓發熱,然後我再一看,根本就不是錢,而是一堆冥幣!”

“冥幣?”何其有些驚訝。

她看財運比較淺,黴運也很淺。以為只是撿錢的時候,阮天燕會跟着倒黴。沒想到這事還另有隐情。

何其神色一肅:“怕是有人故意為之,我們過去瞧瞧!”

阮天燕也是這麽想,所以才跑回來一趟。

何其拍板,帶上了龍珠珠,背上羅盤,拿上順手的桃木劍。膽小的兔妹妹則是沒帶了,讓渣渣兔負責看着。

***

車子重新開到地方,那一堆冥幣卻是消失不見。

阮天燕指着花壇邊:“就是在這看到的,好大一堆!”

阮天燕看看左右,正好有攝像頭。她開口提議:“要不要去調監控。”

何其笑了一下:“不用那麽麻煩。”

何其将羅盤拿出來,在花壇邊取了一抹氣息,然後順着指針走。

不多時,兩人走到附近一個沒有人管理的老小區前。

怕等會打架什麽傷到美女,何其讓阮天燕在外面等着,自己帶龍珠珠進去。

然後羅盤帶着何其,停留在一個散發着氣味的垃圾桶前。

何其:?

都幹壞事了,還要這麽環保、這麽講衛生守規矩的嗎?!

遠峰的垃圾管理,絕!

何其有些不相信地撥動了一下羅盤指針。

可指針打了個轉,又指着垃圾桶。何其認命地去打開垃圾桶。

而跟在何其腿邊,知道垃圾桶是什麽的龍珠珠心情複雜。

——都是能契約她龍珠珠的人了,平常還幹翻垃圾桶這種事?就離譜。

何其并不知道,某只小粉豬感覺自己好像不太幹淨了。

何其只慶幸自己來得快,不用做第一個翻垃圾的道士,在垃圾桶最上方就看到了冥幣。

何其高興道:“運氣不錯,不用繼續翻了!”

找到冥幣,大概就能确定作案人極有可能就在這個小區。

想着對方是個環保的,冥幣上散開的咒法也只是替黴運的簡單咒法,并非害人性命的,何其只打算小懲一下。

也沒上門,何其站在垃圾桶邊,就地取材,用五顆石子加上枯枝樹葉,擺了個反噬財運的五鬼偷財陣。

材料太簡單,這個陣法頂多持續兩天,效力也很弱,但兩天的貧窮體驗,夠給動手腳的人長長記性。

擺完陣法,何其拍拍手,招呼龍珠珠離開。

“對方就是想找個替黴運的,我給了點小教訓。”

阮天燕聽何其這麽說,皺眉道:“那人也真壞,他倒黴是他的事,我就活該替他倒黴不成?”

話到這,阮天燕面上又一變,慶幸道:“還好我認識小其,不然肯定得倒黴。不如晚上我請吃飯吧?叫上道觀中大家一起。”

兩人是“親家”,也是很不錯的朋友。怕說給錢生分,而且知道何其不愛收錢的習慣,阮天燕打算回頭把錢捐進功德箱。

何其搖頭:“不用不用,飯都做好了的。小事一樁,辛苦阮姐你送我回去吧。”

在現在的何其看來,做這些事都可以積攢功德。或多或少,反正對她自己很有益。

何其本來就表現得“對金錢極其不重視”,眼下又如此行事,更顯得層次很高。

阮天燕看着路,忍不住道:“小其你們道長們心性修煉得真高潔!”

何其給龍珠珠擦着蹄子,擡頭笑得無奈:“怎麽這麽說?我們是朋友,阮姐。”

“就是覺得你們品性真好,像傳說中的高人一樣。”阮天燕舉例,“好比你明明會看財運,發財對你來說可能就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但是你們并不會想着暴富發財,反而是在道觀中過着樸素的日子。”

何其:我不是!

她真的想要發財,也真的很喜歡金燦燦的金子,只是誰叫她是個窮命呢。

何其摸摸從包裏掏出一面小鏡子,看着鏡子裏清麗的少女面容。

那淡然的表情下,是只有何其自己看得見的隐藏痛苦面具。

從兼職完財神回來的第一天,何其每天都在看自己的臉。

何其發現自己臉上的財運,幹淨得那叫一個碧空如洗,萬裏無雲,好像偌大一個天空,連只飛鳥都沒有。

極其不科學。

她也好想發財。

何其在心中想:今晚就要去掙金子!一定要金子,不給金子不幹活!

當晚,何其學習一番,上床準備加班。

***

月影下,孤山上。

土地廟前點着兩盞油燈,掉色的門扉緊閉,生滿鏽的銅環耷拉下去,被風吹動,磕碰門發出聲響。

小雨沙沙,遮掩了聲音,也隔絕了氣味。

只見土地廟中,紅色的朦胧燭火中,一只化形的狐貍精壓着個面如冠玉的和尚。

玉白的手指在和尚淡色的唇上揉|弄,女子含情的眼眸則盯着和尚的臉:“無生師傅,你今日不答應,也得答應。”

嬌柔的話音落下,俊逸和尚的面泛潮紅,眉心浮現痛苦之色,口中卻堅定道:“不。”

“你——”

狐貍精胡柔氣憤不已,羞紅了臉,嗔怪道:“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可不管你,反正你中了我的藥,我必定是要救你的。”胡柔伸手,去解和尚身上的袈裟,“我可舍不得你死。”

就在和尚無法還手,衣裳半解之時,門扉被從外面推開。

楊無牙擔憂的聲音響起:“快快,三丫你快擦擦!可千萬別着了涼。”

說着,楊無牙還把三丫從自己胸膛前挪出來。

他後邊跟着的是殷野,扛着行李。

而三人進了土地廟,看着土地神像前的一男一女,俱都是一怔。

一男一女也就算了,看着還是女方強勢,男方是被迫的。男的還是個光頭和尚!

不過待看清和尚的臉,又覺得能夠理解。

衣裳半解的青年和尚面帶薄紅,一雙眸子因為藥力霧蒙蒙的,潋滟着光影,可仍然不掩他通身的端秀,恍如天上來,要往天上去。若他衣裳整潔,必是個神君般的人物。

壓在和尚身上的女子也生得極好,嬌媚動人,但在和尚的襯托下,就顯得俗氣得很。

強迫人總是不好的,無論男女。殷野蹙眉,看向和尚。

無生方張開口,被胡柔伸手捂住。胡柔側身瞪着殷野三人,沒好氣道:“快給姑奶奶滾出去!我便大方地饒你們一命。”

這要緊關頭,盡然有人誤闖過她的陣法,進了這老廟,壞她好事。胡柔惱得不輕。

殷野将行李放下,抽出瘋刀:“他不願,你放開這和尚。”

瘋刀沒了血腥氣,但通身氣勢只更純淨、驚人。

胡柔細看,便瞧出不對。這三人分明不是普通人,旁邊抱着女娃娃的小少年是修道者,但氣息弱,可持刀的少年卻讓胡柔摸不清底細。

胡柔衣裙下的狐尾一動,試圖講理:“床榻上的事,他一個男人又不會吃虧。”

她話音剛落,被她捂住嘴的無生臉上變得更紅,而後身子一抖,扭頭避開她的手,朝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殷野只能動刀救人了。

但這一打,原本瞧着是個弱女子的胡柔就展現了狐妖手段,耳朵上長出狐耳,身後的尾巴也成了武器,十指更是如刀現寒光。

只是她竟然打不過這個混球男人!

胡柔被砍了一刀,托着自己受傷的大腿避到一邊。

她咬咬牙,從懷裏掏出一截指甲,口中吐出一口火點燃。

“今後輩胡柔有難,還請老祖附身相幫!”

指甲被燃起,生出一陣白霧。

白霧之中,一雙白色的大耳朵冒了出來。

殷野瞥見熟悉的人影,及時收刀。

何其站在白霧裏,抖了抖自己靈敏得過分的大耳朵,感受到身後尾巴也沉甸甸的,肯定很大一條!

胡柔驚喜不已:“老祖救我!這厮壞我好事,忒不知恥!”

胡柔沒想到,她只是想請老祖附身,好變強了趕走這男人,卻不想把老祖本狐請來了。

胡柔得意地掃一眼持刀的殷野,面上滿是嬌俏的得意。

殷野看着狐貍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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