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朝情深
第十章一朝情深
回到縱府,一進門我就找來了管家,問他蘇域現在何處。
管家指了指後園,小聲道:
“蘇小姐在後園烤魚呢......”
我腦袋轟的一下就一片空白了,早就聽小桃子說過,那後園池中的魚慕容白可寶貝着呢,要是讓那小氣的女人知道了蘇域烤了她魚吃......
我瞬間臉都白了,扯着管家的衣袖顫抖着聲音道:
“你怎麽......怎麽不攔着她......”
管家也苦着一張臉:
“攔不住啊......”
我又懷着希望問:
“她捉了幾條了?”
管家扶着我,誠實道:
“從昨個後半夜就開始烤了......”
我眼睛一黑,就那麽昏過去了。
蘇域啊蘇域,你不弄死我你心裏就不舒坦嗎?!
忽然間一盆涼水從我頭頂淋了下來,我一個魚打挺的從地上翻起來,對着拿着盆子一臉無恥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桃子就罵道:
“要死啊你?從哪冒出來的?!”
小桃子随手就放下盆子,好巧不巧地又砸到了我的腳,痛得我倒吸了一口氣:
“混蛋!”
小桃子瞧着我,無比淡定道:
“要不是王上命我來看着你的,你以為我想和你一個死斷袖待在一塊?”她冷笑了一下,又看了看管家扶着我腰的手,諷刺道:“果不其然!狗改不了□□!”
“......”我身子一晃,被小桃子氣的差點沒吐血。幸好管家眼明手快地扶穩了我,擔憂道:
“先生,您沒事吧?”
我正要開口說沒事,就聽見小桃子冷聲道:
“他能有什麽事?裝柔弱可是他的強項!
“......”我眼睛一翻,差點又昏過去了。
出門沒看黃歷!今兒應該防火防盜防小桃子啊!不宜出門啊!
還是管家心疼人,對我說道:
“先生還是先去換身衣裳吧,這初春不久,天氣還涼,莫着涼了才是。”
我忍着感動的淚水對管家說道:
“不了,還是先去找蘇域吧。”
我怕在我換衣裳的時間裏蘇域會把池裏的魚都捉了個幹淨,想到慕容白若是知曉了此事......
我頓時就打了個寒顫!
會出人命的!
小桃子還是不肯放過我,對我冷嘲熱諷道:
“不是斷袖嗎?怎麽還想女人去了?”
我看了眼小桃子,沒空夫和她鬧,推開管家就去了後園。
後園
蘇域正烤着魚喝着酒,聽見腳步聲便擡起頭來看着我,依舊是懶洋洋的聲音:
“呦!我道這是誰家的俊俏公子呢,原來是秦國未來的王君縱先生啊!這是怎麽了?”蘇域上下打量了一下濕透了的我,故做驚訝道:
“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剛從王宮裏洗了鴛鴦浴了不成?濕成這樣!”
我發誓,“濕”這個字她是故意重讀的!
真想撕爛她的嘴!
我幹笑了兩聲,對她行禮道:
“師叔......”
蘇域急忙擺了擺手,語氣惶恐道:
“別啊......我蘇域何德何能敢做秦國王君的師叔啊,這可真是折煞了小女子了。”
“......”
再次想撕爛她的嘴!
還小女子呢!也真好意思說出口來!都二十八了好麽?
想歸想,但我還是擺着張笑臉道:
“師叔哪的話,縱再怎麽有成就也是師叔教導的好......”
“可別這麽說,”蘇域認真道,“我可沒教導你去洗鴛鴦浴濕成這樣的來見人。”
“......”
又一次想撕爛她的嘴!
至于這麽重讀濕這個字嗎?!
至于嗎?!
“師叔我錯了......”我幹笑道。
“別別別別!您可沒錯,我還指望您高擡貴手呢!您可別往王上那吹吹枕邊風,說我欺負了你才是,我錯了啊王君陛下!”
多想撕爛她的嘴!
非得重讀“陛下”這兩個字嗎?!
非得嗎?!
“蘇域師叔!”我瞪了一眼蘇域,“還有完沒完了?不就一夜沒回來嗎?!你至于這麽冷嘲熱諷的?”
蘇域脖子一仰:
“至于!”
“......”
我對蘇域是沒什麽話好說的了,目光一轉瞧見蘇域腳邊的一堆魚骨,氣沉丹田大吼道:
“蘇域!”
蘇域白了我一眼:
“幹什麽幹什麽?!”
我指着那一堆魚骨頭,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你......”
蘇域目光閃了閃,沒好氣道:
“要死啊你?!只是幾條魚而已,至于嗎你?!”
“至于!”我吼道。
幾條魚?!當我傻啊?!
怕是幾十條魚吧?!
蘇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大不了我賠給你便是。”
後面看熱鬧的下人們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那些可都是王上從外邦那兒花了大半年才運回來的呢。”
蘇域點了點頭,贊同道:
“難怪味道那麽好。”
我一聽這話,再想到那睚眦必報的慕容白,眼睛一黑,就那麽昏了過去。
要死了這下......
蘇域啊蘇域,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你是不是不弄死我你就心裏不舒服啊?!我是你親師侄啊!被你差點害死兩次的親師侄啊!你這麽對我真的好嗎?!
真的好嗎?!
秦王宮
“微臣甘羅拜見王上!”一名年過五旬,兩鬓斑白的老者在禦書房裏對着慕容白行大禮道。
“丞相大人快快請起。”慕容白放下手中的奏折,快步走到甘羅身前,扶着對方的手說道。
“謝王上!”甘羅起身道。
“愛卿所來何事?”
甘羅低下眉:
“羅,是為陛下的婚事而來。”
慕容白挑了挑眉:
“哦?愛卿不妨直言。”
“回王上,縱乃縱橫家鬼谷派長弟子,相貌堂堂,生性和善,謙和誠信。雖年少卻敢只身赴秦,可謂膽識過人。來秦不下數日就已博得太後所喜,可之謂為善。就連李武将軍對他,也是關懷備加。而百姓聽聞王上婚訊也是諸多贊美......”
慕容白背着身子,手指敲打着桌面,細細想起那人種種行為舉止,雖無禮儀之言,倒也覺得可愛三分。她勾着嘴角,點了點頭,對甘羅的話頗有認同:
“她倒是惹人喜愛......”
甘羅頓了頓,然後朝着慕容白的背影跪了下去:
“臣鬥膽上言:王上将與之成婚,古來情場兒女小事多禍天下蒼生大事!王上貴為一國之君,應以黎民蒼生為已任!君王者,絕情也。發乎情,止乎禮!望王上,謹記先王遺命!橫掃華夏中原,成我大秦霸業!”
甘羅铿锵有力的聲音在偌大的禦書房裏回蕩着。
待他話音落地,慕容白那從容淡定,語氣平靜如水的聲音才從沉默的主人口中發出聲來:
“孤時刻謹記先王之命,愛卿多慮了。”
“吾王聖明!”甘羅俯首貼地行禮道。
“若無他事,愛卿就此退下吧。”
“諾。”
待甘羅走後,沉默了很久的慕容白才擡腳離開原地,走到窗前。
站在窗前,放眼望去是個不大的花園,因為是在禦書房外,君王處理政務的地方附近,所以園中并無他人。
慕容白平靜的目光掃到園中的一顆樹時,目光便柔和了下來。
她憶起了從前:
——“阿文,你到這來。”三歲時長得肉嘟嘟的慕容白,穿着一身明黃色的皇長女衣服顯得十分可愛,站在禦書房外花園中一顆樹下,對着只有八歲的平陽王世子慕容文說道。
那時的她還不懂世間之事,只有天真浪漫,童言歡樂。
那時的她還不是世人口中的那個冷漠無情,殺人如麻,勵精圖治的君王。
那時的她,就只是她。
慕容白。
姓慕容,名白。
那時,世人稱她還不是王上,她也不必說孤。
“做什麽啊?”慕容文不情願的走到她身邊,擡頭順眼看到那個讓所有人尊敬害怕的男人。心髒狂跳了兩下:
“白......我們......”
我們回去好不好?慕容文如是想到,但在看見慕容白那充滿希望的眸子後便自覺的将後面的話吞入腹中。
管他的呢!只要是慕容白想要的想做的,他便陪她就好了。
陪着就好,她要什麽,就給什麽。
“你看,”慕容白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窗內正與大臣們商量政事的秦王,“父王好厲害的是不是?”
慕容文點點頭。
慕容白立馬就興奮了:
“你也覺得是不是?我就說嘛,還是阿文最懂我了!我以後也要像父王一樣!”慕容白得意道,但随即又想到什麽後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可是母後不讓......她說會很辛苦的......”
慕容文看着眼前這個快哭的小女孩,頓時慌了神:
“你別哭嘛!當王不辛苦的,真的不辛苦的!”
“真的嗎?”慕容白扯着慕容文的衣角抽着鼻子問道,“阿文,你不能騙我......”
慕容文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不騙你的。我爹是平陽王,他手下有好多好多士兵的。你要是想當王上的話我就幫你!”
“阿文你真好!我最喜歡阿文了......”
“我,我也喜歡白......”小少年紅了紅臉,又看向興高采烈的慕容白,頓了頓,稚嫩的聲音認真道,“你喜歡什麽,我都給你......要什麽,我都送你......”
這樣,你是不是就會喜歡上我了?慕容文想道。
而那時的他們,又怎會明了,年少時的話在多年之後竟然鑄成如此之錯。錯到讓她——不可一世的慕容白,愧疚一生。
“君王...者...絕...情...也......”慕容白惆然的聲音飄出窗外,消散在風裏。
思慮。
思慮。
思慮......
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
真的,一點也不。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可以毫無顧慮的利用你了?
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都會過的好一點?
還好,你不愛我。
如此,甚好。
縱府後園
“阿啾!阿啾!”我一連打了兩個噴嚏,這本來是沒什麽,可是坐我對面的蘇域似乎不是這麽想的。她皺起眉,一臉的嫌棄樣:
“要死啊你?噴嚏不斷的!當心我的魚!”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我就怒從中來: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你讓我在那地上睡了一個多時辰,我會得了傷寒?”
真的是!想想就心寒啊!我被她氣得半死,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都不把我從地上扶起來送到屋裏去!
喂!好歹我也是鬼谷門下的吧?!
不扶我也就算了,她居然還不讓別人來扶我!!
人性!
品德!
節操!
都去哪了?!
蘇域白了我一眼:
“我讓你往地上睡了嗎?”
我:“......”
我瞧了瞧蘇域那張惹人嫌的嘴臉,越瞧越揪心,讓這厮出席主持我大婚典禮?啧啧啧啧......
慕容白能放心嗎?
蘇域橫着看了我一眼,語氣鄙視道:
“瞧你那窩囊樣!看着就糟心!有話快放!”
即然蘇域你都問了,我不說就還是我的不是了。于是乎,我一咬牙,一閉眼,開口道:
“我想請你主持我婚禮!”
因為閉上了雙眼,自然,我也就錯過了蘇域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痛苦與不甘。
自然,我也就不會明了,我對她來說,是有多重要。
若我知曉,我定不會,如此負她。
往後的一生,我也不必如此愧疚。
我與慕容白,也就不會形同陌路。
若我知曉,若我知曉......
若我知曉,定會離蘇域遠遠的。
不求與她笑看紅塵俗世,不戀與她往日言笑晏晏。
她好,便好。
自別起,天涯海角,思卿深切。
可當時的我,未見癡人心。
一朝情深,許與他人。
等了半天蘇域都沒說話,我尋思着這厮該不是去拿刀了吧?但轉念一想,也不對。蘇域要是起了殺心的話還用得着去尋刀嗎?她直接徒手就能擰斷我的脖子......連氣都不喘一下。
一陣微風襲來,脖子上泛來陣陣涼意。我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不能這麽沒出息下去。于是壯着膽子睜開了眼,結果蘇域這厮正坐那悠閑的啃着魚呢!
我一口甜血差點沒吐出來!
這人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啊?
光天化日的!這麽無視我真的好嗎?!
真的好嗎?!
這是跟誰學的啊這是?!
“師叔?”我壯着膽子喚了喚蘇域,直覺告訴我蘇師叔的心情不是很好。
蘇域烤魚的手頓了一下:
“嗯?”聲音有些低沉。
我小心翼翼道:
“呃......師叔可......”
“主持你婚禮?”蘇域打斷了我的話,問道我。
我點了點頭,不知為何,我有些害怕這樣的蘇域......
太安靜了。
安靜的讓我心慌。
“誰的主意?”蘇域低着頭問道我,她一身血紅色長衫被風吹動着,應着晌午的太陽,莫名其妙地,我感到了一絲不安。
“我的......”我吞了吞口水,心髒開始不規律的跳動着。
“你的......”蘇域沉默了一下,然後擡起了頭看着我,靜靜地問道我。“你,希望我去嗎?”
我頓了一下,看着蘇域隐約有些發紅的眼圈,有些奇怪和不安,但還是誠實道:
“自然是希望的,師叔與縱兒相識多年,自幼陪在縱兒身邊。這種婚姻大事,縱兒定是希望師叔能出席的。”
蘇域靜靜地看着我,就在我快頂不住壓力時她忽然就笑了,依舊是令人傾倒魅惑之極的笑容:
“你長大了......”
我呆了呆,有些不明白蘇域的話。
她又道:
“終于可以出嫁了......”
我糾正道:
“是娶!”
蘇域擺了擺手,衣袖從她臉旁滑過,口氣不屑道:
“都一樣!”她頓了一下,又問,“那慕容白的嫁妝能給多少?”
我咬牙道:
“你剛才就在想這事?!”
蘇域極其坦誠道:
“自然!”
“......”我一甩衣袖轉身就要走。
走了沒幾步就聽見蘇域在後面喚道我:
“去哪?”
我低吼道:
“換衣裳去!”
“一會該吃飯了。”
我翻了個白眼,心裏咒罵道。吃了那麽多魚還餓!
“知道了。”
等我換了衣裳再出來時,蘇域已經不在園裏了。随手打算招來管家卻沒想到好巧不巧地招來了小桃子這煞神。
“有事?”小桃子口氣十分不善的問道我。
我真就奇了怪了,我是怎麽招惹了小桃子的?搞得她每次見我都是十分不爽的樣子。
我幹笑了兩聲,讨好地問道小桃子:
“我師叔呢?”
小桃子橫着看了我一眼,随手指了個方向:
“那。”
我愣了一下,好脾氣道:
“你指的是?”
小桃子這次是翻了個白眼給我,從左到右再到左的那種:
“蠢死了!在飯廳!”
我點了點頭,擡腳就打算向飯廳走去。而身後的小桃子似乎是覺得罵了我蠢還不解她氣,她又補了一句:
“死斷袖!沒禮儀的東西!”
我提起的左腳一僵,剛才我還在慶幸這回沒被小桃子罵死斷袖呢。結果......
果然是樂極生悲啊!
我轉過頭,本着君子之道對小桃子笑得僵硬道:
“謝謝啊。”
“......”
說完我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女人啊女人!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啊!
【其實蘇域很愛睡覺的,真的。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她一天基本是要睡夠十個時辰左右的。但今夜的蘇域,怎麽也是睡不着的。
原因無他,又是因為那個毛小孩。
今日王都的大街小巷裏都傳滿了那個小孩将與秦國王君慕容白在十日後完婚的事。
秦國國君。
哼,什麽勞什子秦國國君!若是那毛小孩喜歡,她便攻下秦國,将這國君之位送給她!
慕容白。
哼,什麽勞什子慕容白?那毛小孩能知曉慕容白幾分?一個君王,會無緣無故的和一個江湖人士大婚?
傻了吧渾小子!
她要利用你啊傻子......
蘇域真覺得她家的小縱縱是個蠢貨,蠢到不識人心,不懂她心。
那小子從王宮一回來就魂不守舍的呆在房裏一整天了。
蘇域有些開心,起碼照現在看來,那小孩似乎不大喜歡這婚事。
不喜歡?那可真是好極了。
若是那毛小孩不喜歡,她蘇域大可帶着她一走了之。秦國什麽的,她可從來沒放在眼裏過。
可這開心也并沒有持續太久,那天夜裏,那小孩就進了宮。而她蘇域,也是失了眠。
進宮,進宮。
見着了慕容白,她的小孩可還願回來?
這一夜,蘇域在園子裏坐了一夜。
那夜的星光璀璨,月明如晝,她心似寒。
果然,第二日的上午,那小孩回來了。
依舊是那樣溫和如玉,卻讓她有些慌亂。
那小孩用她最熟悉的語調說出一句讓她陌生的話:
“我想請你主持我婚禮。”
那一瞬間蘇域聽見了自己的心碎聲,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痛。
真的,就只是,就只是有些難受罷了。
蘇域低下頭,一向強勢的讓人害怕的她在親耳聽見她愛的人說出要成親的事後,紅了雙眼。
成婚,與慕容白。主持婚禮。
與她何幹?
怎麽?搶了她的人還要來看她的笑話不成嗎?
她蘇域,也是這般能讓人欺負的?
“誰的主意?”蘇域開口問道。
她發誓,若是慕容白的主意她非擰斷她脖子不可!
但若是縱的主意呢?她能怎麽辦?該怎麽辦?
綁了她?困着她?殺了她?她該怎麽做,才可以留住這個人?
怎麽做,才能自己好過一點?
怎麽做,心才不會那麽疼?
“我的。”那個孩子誠實道。
你的......果然,果然是這樣。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死心道:
“你,希望我去嗎?”她看着縱的眼睛,那一刻,她多想告訴這個人:
她蘇域愛她,好多年了。
一直都愛着,一直都等着。
只是她不能說,什麽都不能說。
“自然是希望的,師叔與縱相識多年,自幼陪在縱兒身邊。這種婚姻大事,縱兒定是希望師叔能出席的。”那個蠢到不識她心的孩子如此說道。
果然......蘇域在心裏苦笑了一下,靜靜地看着那人。
從縱出生到現在,快十八年了。十八年,她都守在她身邊。如今,終是要換做他人了嗎?
可這小孩又怎知,她是有多不甘心!
蘇域忽然揚起了一個笑容,一個令人傾倒魅惑之極的笑容:
“你長大了......”——在我不在的時候。
“終于可以出嫁了。”——嫁的卻不是我。
又怎樣呢?她能怎樣呢?
罷了罷了。随她去吧,随她去吧......
蘇域在擺手的時候揚起的衣袖從她臉旁滑過,擦幹淨了她因呼吸不順而泛出的淚花。
怎麽可以哭呢?這是件高興的事。
她的小孩要成婚了,新人不是她。
如此,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