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欲裂
第三十三章欲裂
邳森每隔三日便來替我施針,我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最近因喜歡哪家姑娘被甩了還是別的什麽緣由,總之他給我下的藥越發地苦了。每回喝藥時我都要拿出壯士斷腕般的豪情來,偏這罪魁禍首每回還揣着一副溫和樣,讓我有氣撒不出。
今日又是施針的日子,邳森七針紮下去後我沒憋住,一嗓子嚎了出來。惹得外頭守着的小桃子破口大罵:
“你這死斷袖!邳禦醫是在救你的命!你嚎什麽嚎?!你能不能拿出點你的男子氣概來?!”
邳森低聲笑了起來,我蒙着眼看不見他,只知道他在笑。因室內只有我與他兩人,便自在些不用裝斯文,于是我咬牙道:
“你笑甚?”
“笑你沒個男子氣概。”
我啐了他一口,低聲咒罵道:
“我一女子要什麽男子氣概?”
“哦——你也知曉你是女子。”邳森又紮了一針,疼得我冷汗直冒,他又接口道,“少惹事。”
我心思敏捷,聽他這話便知道朝中定是發生了什麽事,話兜了一圈,改口道:
“我能惹什麽事。”
他一邊施針一邊囑咐我道:
“這幾日你切莫離宮。”
我蒙着眼,問道他:
“現下何日?”
“八月十七。”
我想了下,六月中旬時我遭人下毒,昏睡月餘。睡來後每日養病排毒,慕容白每日閑時都在長生殿陪着我,風平浪靜。所以說若朝中真有什麽大事發生,應當是算不到我頭上來才是。但邳森卻又這般囑咐我,不得不讓我感到奇怪。
“還要施針幾次?”我問道。
“己有六回,三七為療——還有一回。”邳森道。
我點點頭,又指了指眼睛上蒙着的藥布,嫌棄道:
“這東西什麽時候能取了?”
邳森收針整理藥箱道:
“施針完後,方可取。但切勿燥火攻心。”
我不以為然:
“我性子溫和着呢。”
“最好如此。”
送走邳森,我方才穿好衣時小桃子便進來了。我一聽她那沒好氣的聲音腎那裏突然猛地一抖:
“死斷袖,你無趣麽?”
我急忙搖頭,我雖看不見她但我猜想她此時定是一副嫌棄死我的嘴臉。我怕說實話她會打我,事實上自打我看不見了後,這小桃子也不知怎地竟被慕容白調到我身邊來服侍了,吓得我每日都提心吊膽的,生怕惹着了她會挨揍。
“不無趣......一點都不!”
才怪!打從我瞎了我每日不是睡就是吃的,從不踏出房門半步,都快生黴了!
“當真?”小桃子走到我身前來問道我。
我雖看不見,但能感覺得到迎面而來的煞氣。我縮了縮脖子,不知這小桃子要怎麽折騰我。要知道自從我醒來後,我就明顯感到身子不如從前那般好了,這小桃子還不肯放過我麽?
見我不說話,小桃子又道:
“今日天氣涼爽,帶你去禦花園走走。”
“什麽?!”我沒反應過來,這是要帶我去散心的節奏麽?
小桃子,您終于瞧我順眼了麽?
“什麽個鬼!”小桃子低吼道,“要不是你這要死不死的樣我瞧着糟心,鬼才懶得理你!”
我:“......”
我怎麽就一副要死不死樣了?
好說歹說,連拖帶拽的,小桃子終于允許我去禦花園走走。
哎呀這外面的空氣就是好,我雖然看不見但我聞着這花香就是高興,臉也笑地像朵花似的。
“收起你那惡心的表情!別嬌滴滴一副娘們樣!”小桃子在一邊低吼道。
我聽了她這話心裏就不爽了,一把扯過木三,問道:
“我很娘麽?”
木三道:
“也不是...特別的......娘。”
我嘴角抽了抽,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老爺們般甩着手就扯着喉嚨不滿道:
“我他娘的哪裏娘了?!哪裏!”
木三:“陛下,您別翹蘭花指......”
我:“......”
因被他們氣着了,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裏我都拒絕同他們說話。這些人忒過分了,我都瞎了他們都不讓讓我。
晚些時候回到了長生殿,一進門宮人告訴我說慕容白在室內等我,我心中一喜,今個這女人回來這麽早還在室內等我——莫不是......我越想越興奮,急吼吼地就往室內沖,結果忘了我瞎了,絆在門檻上連人帶門地摔了進去。
我:“......”
旁邊小桃子傳來一聲冷笑。
笑什麽笑!這個時候不該來扶我一下嘛!
“跑什麽?”一股清冷的白花香氣迎面而來,慕容白彎下腰将我扶了起來,聲音難得溫柔,“摔疼沒?”
我覺得我要是說沒摔着肯定對不起她這麽溫柔、賢妻良母。于是我捏着喉嚨一副嬌弱樣地軟在她懷裏,虛弱道:
“疼啊。”
“疼?”她一聽這話,摟着我腰上的手一緊,着急地朝我身上摸去。
我憋着害羞,忍住心頭的蕩漾,實誠道:
“肋骨疼。”
她一聽這話就往我胸上摸去,我急忙拉住她手,我猜我肯定臉紅了個透。正準備說什麽呢就聽見小桃子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不要臉!”
我:“......”
小桃子咱能不這樣好麽。明明是你家王上要摸我胸耍流氓的,你卻罵我不要臉。
對啊我就是不要臉。
所以我嬌羞酥軟地倒在了慕容白的懷裏。
嗯,這女人身材又好了幾分,尤其是...
“下去吧。”半晌,我聽見慕容白的聲音對小桃子說道。然後我便感受到了如刀般的眼神盯着我的後背不放,不用想,那必定是小桃子又在遷怒我了。
“諾。”
慕容白扶着我進了屋,在床榻邊坐下,我松了口氣,臉上的熱度減退了些。卻又聽見她淡然道:
“脫衣服。”
我:“......”
感覺像被翻了牌子一樣。
我捂着領口,幹笑道:
“脫什麽衣服啊......”
我都瞎了你還不放過我,要壓我嗎?
“你不是肋骨疼麽。”
我:“......”
她又道:
“不是很虛弱麽。”
我:“......”
王上,您是在調戲我嗎?
我覺得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這個女人壓根就不懂什麽風情。我也不指望她能懂得情調與我把酒言歡,共度良宵了。于是我扯開話題道:
“今日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她聲音帶着些許愉悅——真是活見了鬼!
“邊關大捷。”
“真的?!”我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這還是我醒來後聽見的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她沏了壺茶,給我倒了一杯。我接過喝了一口,随即又想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她:
“還要打多久?”
她想了一下,道:
“快的話年底。”
我算了算,還有三個多月,還來得及。
“身子怎麽樣?”她在我身邊坐下,問道。
我順勢往她肩上一靠,晃着腦袋随意道:
“還好啊,就是有些怕冷。”
“怕冷?”她頓了一下,“你身子是涼了些。”
“你怎麽知道?”我奇怪道。
“夜裏。”她提醒道。
我臉上一熱,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她沒有再說什麽,否則我非以死明志不可。
興許是身子比較虛,我靠着她肩,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等我醒來時已然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你怎地不喚我?”我替她揉着肩,問道她。
這人是傻子麽?若不是我忽然驚醒她豈不是要一直這麽打直了腰讓我靠着?現下可好,肩疼了吧。
“你管。”她冷冰冰地吐出兩個足以氣結我的字來。
我:“......”
此刻她不是應該柔情似水地對我說她心生不舍嗎?這麽無趣,她還真是一點都不讨人喜歡啊。
可我偏喜歡她。
我撇着嘴又同她說了些其他的話,末了二人便上床休息了。
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我一起來便喚來莫善,交代了她一些事後便讓人領着我去了若非殿。我那乖徒兒近日裏已然習完了《陳史》與《楚史》,我晃過去,教他背了背鬼谷的冊法後便在那睡下了。也不知怎地,自打醒來後,我便嗜睡了許多。
又過了兩日,邳森來替我施了最後一回針,排出了所有的餘毒,取下眼布後,我終于瞧見了這世界。
我試着睜開眼,努力了幾次後視線終于變得清晰了起來,邳森在我面前頗為緊張問道我:
“怎樣?看得清麽?”
嗯,相當清晰,你青澀的胡須我都瞧見了。
“瞧不大清。”我搖頭道。
邳森急了,走近彎腰靠着我臉,查看我眼睛。
“不應該啊...”
我伸手摸了摸了他俏臉,嗯總算占到他便宜了。
邳森見我笑的一臉的□□,俏臉黑了黑,一把拍開了我的手:
“正經點!”
我撇嘴:
“我哪有不正經了。”
他涼涼地瞧了我一眼,收拾好藥箱便出去了。
不大會,在外面的慕容白便進來了,步子有些急,我擡眼便瞧見了她:還是印象中的黑色王袍,清清冷冷的神色,筆直堅硬的身軀。
“欣然。”我站起身來對她笑着。
她停下腳步,站在不遠處,瞧着我不說話。
我笑着朝她展開雙手,輕聲道:
“來。”
良久,她緩緩走到我身前,擁入我懷。
我緊緊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體溫與存在。
“沒事了。”我輕聲道。
她緊緊地抱着我,像是要将我鑲入她的身體裏一樣,我第一次,隐約感到她在顫抖。
還來不及說什麽,她便撤了宮人,扯着我手臂拉我到了床榻上,在我沒回過神時她輕推了我一把,我往床上一倒,她便壓了上來。
我:“......”
這光天化日的,王上你要幹什麽?
“呃...”我打算說些什麽。
“閉嘴!”她盯着我眼睛,冰冷道。
我:“......”
王上您這是要霸王硬上弓嗎?
我側過頭,紅着張嬌羞的臉不去看她。我早先便說了,我不是一個矯情的人。逛過太多青樓的我,早便深知對于□□——縱情于犬馬聲色,故不必欲迎而還拒。
但是我是個羞澀的人。
雖說我心底是極為願意的,但作為一個姑娘家,我還是該拿出應有的矜持來。可慕容白不是,我說過,她不是在所有時候都是女人。比方這時候,本應羞答答的她卻是直接就動手開始扯我衣帶。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提醒道這猴急的女人:
“你不做正事了?”
這大白天的,你真不用去禦書房麽?
“在做。”她面無表情道。
我:“......”
王上,你這麽一本正經的對我耍流氓真的好嗎?
忽然胸前一涼,我回過神來低頭一看:好家夥,這女人動作還真是快,這才多久啊就扒了上衣,解了我束胸。
我垂死掙紮道:
“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我剛大病初愈......這女人就不能讓我在上面一次啊?
她面無表情地盯着我,我覺得我要再多說一句話她真的會手撕了我。于是我有骨氣的閉嘴了。
一帳春宵。
當我軟着腿扶着腰從床上下來時,屋內已然瞧不見慕容白那個女人了。我再一次聽見了節操碎掉了的聲音。
坐在書桌前修養身心,窗邊卻傳來鴿子聲,我有些奇怪,回過頭還真發現有一只白色的信鴿停在窗邊。我定眼瞧了下,我認得這信鴿。以往在鬼谷山時蘇域每回便是用它來與我通信的。我起身走過去,取下信,展開來看。只有一行字,卻驚得我血脈翻湧。我臉色鐵青,放了信鴿便快步走出門去。
“來人!”我喚道宮人。
“王君陛下。”
“王上現下何處?”我陰沉着一張臉問道。
“回陛下......王上在...在禦書房。”
宮人話音剛落,我便往禦書房走去。到了禦書房,守在門口的宮人攔着我道:
“王君陛下,王上現下正在與丞相...”
他話還沒說完,我一把推開他,直接推門而入。身後的宮人急地轉,跟在我後面不停道:
“陛下!您不能進去!”
“陛下!”
“您...”
我進了禦書房,裏面的人都詫異地看着我。我大概看了一下,都是些朝中大臣。
呵,果然是有預謀的。
“王上,王君陛下......”宮人向慕容白請罪道。
“都退下吧。”慕容白淡淡道。
“諾。”
衆人依次退下,屋裏只剩下我與慕容白兩人,二人相對無言。我臉色十分難看,先開口問道她:
“蜀郡一帶官兵增多,欲捕江湖人士一事——你可知?”
她看着我,淡然道:
“蜀郡乃兵之要塞,現秦與胡族開戰,江湖閑散人士忽聚于此地——不得不防。”
我氣得發抖,質問道她:
“他們能威脅到你的江山嗎?他們聚于此地,不過恰逢蘇域婚事,況且還有鬼谷門人,你這麽做,不有失妥當嗎!”
“我寧可錯殺,而且...”她看向我,冷笑道,“以蘇域婚事為由——你覺得我會信?”
确實,一年多未有消息的蘇域忽然傳來婚事将近,莫說慕容白,就連我也不可能會相信。但現下根本不是讨論這場婚事真假的時候。說蘇域意欲對秦不利——我斷然不信!
怎麽可能!
天下人負我,蘇域也定不會如此待我。我現為秦國王君,蘇域乃我師叔。她怎麽可能站在我的對立面?就算如慕容白所說,我相信那定與蘇域無關。慕容白現下這般做,無疑是站在了鬼谷派的對立面。那信裏,寫着慕容白欲誅...
我怒極反笑,喉間一甜,感覺血湧将出,強行壓下,然後對她道:
“如此,那我便親自去查看一二,讓你放心!”
“你敢!”她站起身來,聲音冷若冰霜,“孤不準你去。”
我眯着眼,與她針鋒相對:
“我必須去,那是我師叔!”
說罷我便轉身向外走去,我從未想過慕容白的野心會有這麽大,她竟然想動江湖門派。除掉那些對秦不臣服的人,她這一步走的太險,秦國現下根基未穩,又處在變法的非常時期,稍有不慎,将萬劫不複。今日下三分,秦、楚、陳。百家争鳴,主流門派雖是縱橫、墨、儒,但其它的門派仍然不可小視,而今縱橫鬼谷一派與秦聯盟,天下皆知,她這麽一做,不是要把鬼谷逼到與整個江湖對立嗎?!
她怎麽可以這般?那是我師門同胞!慕容白,你心裏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鬼谷縱橫!”她在我身後冷聲道,那是她第一次叫道我的全名。我腳步一滞,回過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字一頓道:
“你要什麽都行,除了鬼谷。”
不待她回話,我便推門走出去。
回了長生殿,我寫好信喚來信鴿,罷了便出了宮,騎馬一路奔至蜀郡。
下午出了王都,城外遇見了等着我的縱七,見到我,她下馬行禮道:
“師兄。”
我道:
“無須多禮,走吧。”
縱七翻身上馬,我與她二人日夜兼程,唯恐遲了些許蘇域便會遇難。一路上我臉色就沒好過,燥火攻心,竟咳了三次血。縱七提出她先行而去,我休息番再去。我拒絕道:
“師叔現下有難,我怎可安心。”
“師兄...”縱七忽然問道我,“師兄可知你曾中過蠱毒?”
我皺眉:
“知道。”
“想過解開麽?”
我沉默了一下,在馬背上看着向後倒退的風景,半晌才說道:
“我現下,只要慕容白。”
“可如果...”縱七回過頭來看着我,難得的嚴肅與慎重,“如果那個人——是師叔呢?”
如果是...師叔?
我震驚地看着她,不可置信:
“你說什麽?”
縱七看着我不說話。
所有有關于蘇域的疑點此刻全部歸于我的腦海,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紅衣...畫眉...師叔...娘子?!
越想越想不出來,我臉色煞白,完全不敢想這件事的後果:
“怎麽可能......”我喃喃道,“師叔愛的人,不是早年死于戰亂麽?”
她每回問的——你,可曾是一直愛着我的?
我答的——愛,一直都愛。
豈不是......
“師兄,”縱七喚道我,“她從來,都不想做你的師叔。”
——我不是你師叔!我一點,都不想當你的師叔。
——阿縱,替我描眉。
血液翻滾,我竟吐出一灘血來,身影一晃,差點從馬上跌了下去。縱七驚呼道:
“師兄!”
我感到我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沸騰,一種熟悉之感欲要回歸,太陽穴突突地跳動,隔着胸腔,我聽到了心跳的聲音,呼吸聲漸漸重了。運功強行壓住,我知道這樣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但我顧不上這些了。我現下,必須趕到蜀郡。如果蘇域他們與官府起了沖突——那就來不及了!
我用手擦淨嘴角的血,淡然對縱七說道:
“此事...另論。”
“......是。”縱七應聲道,眸子裏布滿擔憂,她想起十日前她與蘇域的那段對話,又看了看一旁強撐着身子的師兄,嘆口氣。到底,這兩人還是要互相折磨的。
十日前
“師叔,你當真這般決定了?”縱七不可置信道,“成婚...此事需慎重啊!”
蘇域從懷裏拿出一張紙,遞給縱七,後者接過,低頭一看,驚呼道:
“這是......”
“一年前,阿縱去楚國時令縱十七所在的情報部查出此物屬于何人,源于何處。”蘇域淡淡道,“後來被我攔下,此事便不了了之。離開秦國後,暗地裏我排查了很久,猜猜看——結果是什麽。”
縱七抿着唇,不敢說出心口的答案。
蘇域冷笑了一聲:
“對,就如這紙上所言。所有的一切......都是,策劃好的戲碼。”
“師叔。”縱七看着她最尊重的女子,顫聲道,“你......”
“我不能讓她死,”蘇域擡頭望向天空,喃喃道,“那怕叛出鬼谷——我也要護着她。這是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來不及了......”
“師叔!”
蘇域看向縱七,忽然揚起一個魅惑衆生的笑來,緩緩道:
“知道麽?我在賭,賭她會來。即便是失憶的她也會來。她來了,我便帶她走。從此,世上便再無蘇域與縱橫。”
這樣的話,她的小孩便不會落入那場陷阱裏。她們遠走他鄉,笑看紅塵。從此世間一切,所有的陰謀與欺騙,統卻與她們無關。
這般,便能一世長安了。
什麽都不想要,只要她能在就好。
“如此,我便去王都等着師兄。”半晌,縱七才開口道。
可師兄,你真的會來麽?——來到師叔的身旁,做她的良人。
秦王宮長生殿
那人離開後,慕容白憤怒地一把将書桌上的奏折掃到地上。她臉色鐵青,她從未想過那個一向偏向她的人在這麽關鍵的時候竟會選擇離去,那種背叛之感一如七年前。
蘇域,大婚。——與你何幹?!
你知不知,蜀郡将發生大事,我令你不要離宮,你不聽——如此這般,那便怪不得我了!
“莫善!”慕容白冷聲道。
一個人影從窗外翻進來:
“主上。”
“王君現下何處?”
“回主上,半個時辰王君已離王都,前往蜀郡方向。”
這麽擔心你的師叔?——當真是情深意重!
“傳令下去,蜀郡一帶血滴子......”
“諾!”
(本章完)